第一卷 57 猜测

(88106 www.88106.info)    两人东找西找，最后发现小彬和米乐乐在乔欣洳、孟知琴的房间里打牌。米乐乐来到这里后，总想把生活搞得丰富多彩、乌烟瘴气的。小彬不喜欢玩牌，但犟不过米乐乐的强迫。一般来说，小彬是米乐乐的对家，因为他牌技太差，没人乐意跟他一伙。米乐乐老嫌他出错牌，常违规暗示他要出哪张牌，搞得两个美女很有意见。

    找到小彬时，她们几个正在吵嚷着“挖底”得算几番。黄郁风、杨影一人扯一只胳膊得把小彬拉出来。

    小彬仰头疑惑地看着两个大姐姐，问：“怎么啦？”

    “你妈妈的手机呢？”

    小彬眼里闪出了惊慌，吱唔说：“不知道呀，我也不知道它哪里去了。”

    杨影再次感觉到了小彬内心的那种紧张不安和慌乱，跟上次在地下室门前遇见他时一样。她忍不住断言：“你在撒谎！”

    小彬看着月影姐姐严厉的目光，战栗起来，眼睛渐渐湿润了。黄郁风连忙拉了一下杨影，让她别那么凶。黄郁风捏住他的小手，柔声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妈妈的手机不会平白无故的不见的。我们在帮你，你知道吗？”

    小彬哽咽着说：“可我不要你们管。你们别管！”

    这时候，米乐乐在里面喊道：“小彬，你快点！”小彬挣脱她们，进去了。

    杨影说：“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爱德华大夫。”

    “啊？”

    “哦，他是希区柯克电影里的一个家伙。”

    “说来听听。”

    “有个精神病患者目睹精神病医生爱德华大夫被谋杀后，勾起他童年时候的精神创伤，精神病发作了——他不由自主地假冒成爱德华大夫……”

    “小彬有精神病？”

    “你看不出吗？”

    “看得出！可是真那么严重吗？”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小彬惊慌时候的眼神很像那个冒牌的爱德华大夫。他有事情瞒着我们，这是肯定的。呃，我得再把那个故事找来读读。”

    “可那故事跟小彬有什么关系？难道这里也有谋杀……”

    杨影捂住她的嘴，低声说：“别瞎猜。”

    有时候，小彬醒得很早。他睁开眼睛，从不打算吵醒任何人；他悄悄爬起来，轻轻跨过女人的身体，下了床……

    多少个恬静柔和的早晨，他起床后，就坐在泳池边的那张躺椅上——作为房子的主人，他理所当然地享有那泳池边的唯一躺椅。除非米乐乐走过来。

    睡眼朦胧中，他看着他的泳池。沉静的天空下，它懒洋洋的，懒到不泛起任何皱纹。当晨曦和晨风一起偷偷穿越树隙时，池面就变得波光粼粼。池里没有鱼。米乐乐曾想从客厅的鱼缸里捞几条金鱼放到池子去，但这个主意没实现，因为给许静秋及时制止了。清爽的晨风中，小彬的意识迷糊着，思绪飘荡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妈妈跃入泳池的那一幕。溅起的水花很小。但那已经是一万公里远的印象了！这几年，邱佩兰不再游泳了。池子就那么荒废着，一直到这些女人们搬进来。

    小彬在躺椅上坐了很久，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大家都还在睡懒觉，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他打个呵欠，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喝了一罐牛奶……

    大伙纷纷起来活动了，只不见米乐乐下来。小彬爬上楼，回到卧室，发现米乐乐一个人在房间里敲键盘。

    “你在干什么？”小彬问。

    “我在写我的第一部长篇。”

    “是关于什么的？”

    “故事讲的是在一个到处都是智能机器人的年代里，有一个小孩生来就智商很低，其实也不算，只不过因为其他小孩的智商都特别高，所以他才显得笨，他爸妈因此不要他了……他的一生都在孤苦伶仃可怜巴巴地寻找父母。”

    “唔，挺惨的，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写好的部分已经被我贴到网上去了，你到XX论坛上的原创小说版就可以看到了。那几乎是本年度最火的帖子了。欢迎你留言。出书的时候，送你一本。”

    “你想当作家吗？”

    “不错，那是我众多奋斗目标之一。”

    “你有很多奋斗目标吗？”

    “多着呢，我将成为一个伟大而杰出的人类。”

    “你都有哪些奋斗目标？能不能说来听听？”

    “嗯，我忙着呢。我现在得趁着感觉写点东西了。有空再跟你聊。”

    “哦，那你忙吧。”

    小彬离开了她。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草地边，拔了一株草，将它缠在手指上，打个结……他思考着自己有什么奋斗目标……苍天俯瞰着院子里坐着的孤独而忧郁的孩子。

    张小雨是仅次于小彬的第二个深奥难懂的人。有些人喜欢把自己的秘密藏在心里；而有些人喜欢把别人的秘密都说出来。张小雨的孤独与执着跟她的外貌极不相衬。这样美丽出众的人无论到了什么样的人群里都是引人注目。所以有一种可能：她受到了伤害，而且不浅。小彬的心灵创伤，大伙都来关注；张小雨的心灵创伤，被遗忘在这间屋子里，落满尘灰。

    米乐乐第一次进张小雨的房间时，小彬已经在里面了。米乐乐只是想了解这时候小彬会在哪里干什么。张小雨的画几乎到了最后阶段。这个阶段里，美丽的画家常对着绚丽多彩的画卷黯然神伤。

    米乐乐观察了一阵，发现小强已经在画上了，虽然只是白描了一个样，但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小强。米乐乐不高兴了，央求张小雨也把自己画到画里去。张小雨苦笑一下，表示无能为力。

    小彬在一旁打趣说：“您就别白费劲了，我都还没轮上。”

    米乐乐却继续撒娇不答应。

    张小雨说：“不是姐姐不肯，而是姐姐不擅长人物画。这样吧，给你们照张相片。”

    “你有相机？”米乐乐眼睛一亮。

    “嗯。”张小雨说。

    “你学摄影？”

    “曾经，现在不了。”

    “为什么？”

    “没啥意思。”

    “画画更有意思？”

    “或许是吧。”

    张小雨取下她的皮箱，打开锁，取出了相机……

    箱子里还有本相册，米乐乐眼尖，一把抓过来。张小雨本想阻止她，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小屁孩，看了就看了，无啥要紧的。米乐乐坐在床上，开始一本正经地翻看凌雨姐姐的作品。都是一些树呀，花呀，鸟呀……小彬站一旁看着没觉得有意思，就出去玩了。

    米乐乐忽然问：“咦，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呀？”那个大哥哥看上去傻头傻脑，满脸郁闷，极不高兴。真不明白，这样差的照片也被姐姐珍藏着。

    张小雨内心大为震动，她也坐到床边，拿过相册，看着那个傻家伙，然后，思想就回到了那些陈旧的故事中去……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