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4 质疑

(88106 www.88106.info)    杨影盯着一旁的衣橱，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跟衣橱僵持对峙了将近半分钟，不知所措。末了，她一硬头皮，冲过去把衣橱门砰得打开。一只胳膊从里面耷拉出来……

    天啊，是那个黑衣人！在台灯昏暗的光线中，她从挂着的衣服缝隙下看见了他那张刻写着悲伤与悔恨的脸。

    杨影闻到了一股酒味，这家伙应该是喝醉了。可他怎么会在房间里？她回来的时候，房门是紧锁的，他如何能进来？难道是赵礼把他弄进来的？杨影想起赵礼曾回来换衣服。她认识他？

    他紧闭着双眼，显得万分痛苦，干涸的嘴微微张着，不时发出呻吟。杨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难道就让他继续呆在里面？犹豫了一阵，她决定弄点水给他喝。

    浴室里也有一股酒味，她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瓶很贵的洋酒。靠，那家伙居然偷了一瓶这么好的酒。瓶里还剩好些，好在杨影不是酒鬼，否则将无比痛惜，一定把它喝了。

    她拿杯子接了一些直饮水，喝了一口，还行……

    她准备往他微张的嘴里注入一些水时，发现他身体蜷屈在衣橱里面，怪难受的。于是杨影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这家伙从衣橱里弄出来，让他平躺在床边的地毯上，还给他垫了个枕头。

    唉，这男人这么不能喝，还喝得一塌糊涂——可千万别吐得到处都是。杨影开始埋怨赵礼怎么擅自把这么一个人弄进来，也不告诉她一声。

    他究竟是谁呀？

    杨影正想出去找赵礼。赵礼就自己开门进来了。她总算还记惦着房间里还有个需要处理的男人，没敢在大庭广众下炫耀太久。她惊讶地发现杨影已经先自己一步回来处理他了。

    杨影嗔怪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赵礼说：“我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在楼梯口发现了他抱着酒瓶躺在那里，见他怪可怜的，就把他拖了进来。”

    杨影问：“天啊，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那你还私自窝藏他。”

    赵礼说：“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他很像一个人。”

    杨影问：“谁？”

    赵礼俯下身再次仔细打量了那躺地下的男人，说：“他像我一个朋友的弟弟。”

    “你朋友？谁？”杨影疑惑地盯着她，她似乎有很多话。“说来听听。”

    “嗯，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带着幼稚的幻想和一把旧吉他，我只身来到那座陌生的城市。多少次被拒之门外后，我才知道自己的处境多么凄惨。幸好，我遇到了一个叫做王蕾莉的酒吧歌手，她是个好人，帮我渡过了那个最困难的难关。她还教会我五线谱作曲。嗯，我从她那学到的不光是音乐，还有对艺术的执着。她有个弟弟，高高帅帅的。不过，我只见过他一两次，那时候，他还是个大学里的学生，看上去很年轻。但后来他姐姐回家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络，而我也再没有见过她弟弟。如果这人就是她弟弟，我可真不知他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怎么弄得如此憔悴？看上去几乎老了十岁——诶，你干什么？”

    “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证件。”

    证件没找到——这家伙连钱包都没有，只在口袋里兜着可怜巴巴的几块钱——不过从他风衣里翻出了一沓打印稿。两个女人好奇地凑到灯光下看，居然是一个剧本。

    ……

    两个女人读到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读到那些快活的人们纷纷回房休息，读到眼泪落满了衣襟。

    赵礼说：“没错，正是他。这剧本里的故事应该是真的，虽然人物名字都是假的。这附录上的曲子正是她姐姐写的，我曾经拉过它无数次。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如此凄厉的悲剧。”

    杨影回头看着躺地下的人，似乎清晰地从他脸庞上看见了那段苦难的历程，看见了他悔恨的痛哭，看见了他迟到的泪水。

    一阵电话铃把杨影吵醒了，是张小雨打电话来说，起床后到船尾的‘紫龙台’吃下午茶。她看看时间发现已过了中午。赵礼跟那家伙还在沉睡。一个床上，一个地下。

    杨影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到浴室里去洗刷。她感到脑袋里沉甸甸的，仿佛塞满了那个剧本。在浴室的镜子里，她看到了一个憔悴不堪的女人。

    紫龙台是在船尾的一个半开放式的大平台，能工巧匠们围绕着一个曲线优美的泳池，挖空心思地设置一道道别出心裁的景观。他们巧妙地在草坪上开辟了一条条小径，又在一旁安放了一个个精致讲究的花坛。巨大的华盖下，有一排排白色茶几，紫色藤椅。人们坐在那里，感觉是坐在海边岸上。

    张小雨她们已在那里坐了一大圈。想不到米乐乐也在，看来她是铁定要粘小彬了。

    看上去，小彬领出的十二同居女友个个都完整无缺。杨影没注意张小雨的脸色，坐下来就问：“杨晓笛怎么没来？”

    “人家大明星哪有闲工夫陪你。”

    杨影这才发现张小雨又像以前那样沉默着脸。大概小两口闹矛盾了。她倒不觉得奇怪，那是必然。不过，她还发现乔欣洳、许霜她们几个也都发自内心的闷闷不乐。难道昨晚她们没遇到什么意中人？

    杨影试探了一句：“怎么，昨晚玩得不开心？”

    杨柳婷说：“开心！”

    许霜说：“开心个屁。”

    “怎么啦？该不是郑董为难你们了吧。”

    乔欣洳说：“那倒不是，昨晚就没见她影子。诶，你跟赵礼都去哪里了？”

    孟知琴说：“赵礼那个未来的大明星，咋还不起来？”

    杨影纳闷起来：“怎么回事，你们说什么呀？”

    许文文说：“哦，看来赵礼还不好意思告诉你呢。昨晚最大的新闻就是，李德震一眼看中了赵礼。”

    杨影惊讶地说：“不是吧，赵礼有没有答应？”

    黄郁风说：“你想哪去了？人家是请她主演新片，能不答应吗？”

    杨影松了一口气：“哦，这倒是好消息。什么样的片子？”

    “据那老家伙说，他最近读到了一个十年一遇的好故事。”

    “是关于姐弟恋的故事。其余的没透露。”

    “这年头什么都可以流行，连姐弟恋这种东西都当时髦了。”

    ……

    本来赵礼能混上这好差，大家都应该高兴。可杨影不知不觉也跟着她们悲哀起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大伙陷入了一片沉寂。忽然，杨影说：“说到姐弟恋，我这里倒也有一个关于姐弟恋的感人故事。”

    “呵呵，又讲故事，难道昨晚还没听够名人逸事。”

    “讲，请讲，我最喜欢听故事了。”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