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镜花旗 第七十三章 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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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在四季春初识之际,赤侠群刀法正处于瓶颈状态,固步逡巡,始终无法升入更高境界,这些天,连番生死危悬,潜能深度激发,不知不觉中,轻舟已过万重山,刀法突破瓶颈,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几天前,他或许还不是英雄对手,此刻却已强压一头,于对攻中渐渐夺取上风,全面克制住英雄。

    练甲乘咄咄逼人,但始终没有发动,舞停匀的卡位无可挑剔,令他毫无可能越过她向赤侠群发动攻击,而他很不愿意向眼前这位充满异域风情的绝色美女发动攻击。至此,后院起火,坚昆态度鲜明地站到赤侠群一边,令他愈加踌躇,他倒是恨不能一刀砍了总给他唱反调的坚昆,可后果他难以承受,毕竟这一刀下去,他们的小团伙必定分崩离析,他就再没办法把自己和师兄弟们捆绑打包卖出个好价钱也。

    寒花笑轻易看穿他的虚张声势,折回,趋近练甲乘,召唤:“练先生,抱歉,小赤这两天肝火太盛,你别给他一般见识,借一步说话,可好?”

    练甲乘进退维谷,正有些尴尬,得到台阶,赶紧顺势而下:“好说。不过,请寒兄先叫赤侠群住手,若不小心被我们少旗主伤着需是不好意思。”

    赤侠群差不多已稳操胜券,寒花笑估计他不会听话住手,拒绝尝试:“他给少旗主闹着玩呢,大家切磋切磋,不妨事,由他去。”

    舞停匀看出寒花笑打算和谐练甲乘,配合地向他盈盈一笑:“练先生是吧?你和寒花笑认识?他的悄悄话你最好去听,我想听他都不给我说。”风情万种地送去一个秋波。

    练甲乘登时吃不消来,彻底没法跟她动粗也,拿出稍显矫情的风度,回报一笑:“姑娘这么说,敢不从命?”敛剑回身,趋近寒花笑身边,“寒兄,什么话,需背着人说?”

    寒花笑:“刚才练先生不是问我怎会在此?当着人面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是让个小丫头给骗进来呢,我猜,其他人亦都是给她骗进来,以为这里有宝藏,其实就是她设下的陷阱,想把我们骗进来,都困死在里面。”见他脸色变得难看,明知故问,“练先生呢,会不会是别的什么原因来在此间?”

    练甲乘不愿回答,反问:“有没有办法出去?”

    寒花笑:“正在想呢。你看此间分明是个古村落,原先肯定有出入口,我们已分出一些人去搜寻,你们来得正好,人多力量大,能快些找到。另外,这块石碑可能有记载一些线索,我们正在设法破译。练先生,你学问蛮大的样子,看不看得懂这些古怪文字?”亲热地搂住他肩膀,往石碑前引去。

    练甲乘莫名其妙地很想在舞停匀面前展现自己蛮大的学问,无暇深想,随他直趋石碑前。

    一旁,英雄却由衷深想。他本来就落在下风,又见练甲乘迟迟不肯出手助阵,斗志早已动摇,现在又见寒花笑拉着练甲乘私语一番后,便勾肩搭背,亲亲热热,分明已将练甲乘和谐过去,哪里还敢再打下去?急中生智,暴吼一声:“住手!”乘赤侠群攻势为之一缓,全速后退,敛剑,负手,“不打了,上回算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随便,”光棍地转身,背对赤侠群,摆出任人宰割架势,“皱下眉头老子就是地上爬的!”

    不怕对手横,就怕对手光棍,英雄以臀部当武器,实在是对症下药,令赤侠群大为头疼,毕竟没有深仇大恨,背后飨以利刃更不是他的风格,徒呼奈何:“个兔崽子,不是要我成全我投胎?少他娘的装熊,继续打!”

    英雄暗叫侥幸,把准赤侠群软肋:“老子不想打了,”巨剑还鞘,见练甲乘凑到那块石碑跟前乱看,赶紧亦凑上前去,假装研究学问,“这是什么?咦,这种字?活这么大都没见过,稀奇,真他娘的稀奇。”

    寒花笑并不指望练甲乘真能认出古怪文字,见他闷着头,装模作样乱看,心中有数,移步来在仍有些忿忿不平的赤侠群身边,正想安慰他几句,免得他再惹是生非,还没开口,便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咆哮打断。

    咆哮声是由很远处传来,依稀可以分辨,是巴斯勒的声音,凶悍之中夹杂着愤怒与急促,有些不祥。舞停匀率先反应,弹身疾起,向出声方向奔去。

    寒花笑虽然听出不祥的意味,却没打算莽撞地跟去,咆哮很可能是一个诱饵,就算不是,轻举妄动在此时此地亦相当危险。可,赤侠群要去,而且尽忠职守地不打算放弃保护寒花笑的职责,为两全其美,他只好一把抓起寒花笑,不给他任何反对机会,执子之手,拖了就走。

    寒花笑将此定性为绑架,奈何无处伸冤,被迫随他疾走。才出村,跑在前面的舞停匀手中火把已在狂奔中熄灭,摸黑向北出数十丈,拐过一处弯口,前方火光乍现,两道站着的身影和另外两具躺着的尸体随即闯入眼帘。

    站着的两人分别是叶迅与鲍虎,隔着老远,舞停匀已猜到躺着的两具尸体一定是苏勒兄弟。趋近,看清,果不其然,兄弟俩已是血肉模糊,了无生气。她不甘心地俯身探试,两人皆已气息荡然,魂游化外。

    寒花笑随后赶到,看她举止已知结果,向叶迅询问:“怎回事?”

    叶迅摊开双手:“刚才听到村子里有人喊叫,我怕你们出事,让他们在此看着猎获的东西,想赶回去看看,刚到村口,就听见这边乱喊,又赶回来,就成这样了。”一指鲍虎,“他命大,非要跟着我回去看看,躲过一劫。”

    寒花笑俯身查看死者伤口,苏勒伤在胸口,一击致命,都没有来得及抵抗,伤口乌黑;巴斯勒浑身上下伤口有七八处之多,致命伤在咽喉,所有的伤口都乌黑一片,显然伤他们的兵器上都有淬毒。问:“有没有看见凶手?”

    叶迅摇头:“没,不过有听到脚步声往里面逃去,应该是两个人。”苏勒兄弟武技不俗,这短时间便让人宰掉,可见那两个杀人凶手不好对付,叶迅明哲保身,哪肯冒冒失失地独自跟进?

    其实不用问,寒花笑亦差不多猜到凶手是何许人也:“凭苏勒兄弟身手,若非遭熟人突袭,绝无可能一击毙命。”叶迅和鲍虎在一块,可以排除嫌疑,那么唯一的疑凶只能是在这条岔道上进行搜索的越原和乞四比羽。

    叶迅心里早就有数,一指两具尸体:“他们受的都是刀剑伤,照理说刀剑上没必要淬毒,刻意淬毒,怕是想栽赃给怪物,只是我回来得太快,凶手来不及把活做细。”补充,“凶手亦是自作聪明,再怎么伪装刀剑伤就是刀剑伤,怎都瞒不过内行人。怪物哪里会舞刀弄剑?”

    赤侠群:“肯定是越原、乞四比羽两个王八蛋,早说宰了他们,你非拦着,出人命了吧?”瞪眼寒花笑,乘机搂住舞停匀纤腰,“苏勒兄弟老实巴交地,怎么得罪他两个王八蛋,就杀掉?”

    叶迅:“我们收集的猎物都给他们抢走,他们应该就是冲着这个杀人。”

    舞停匀看不出有多伤感,只是激愤,火气直冲寒花笑:“人多力量大是吧?大得有多了!你赔他们两个性命!”

    寒花笑讪讪地摸出一枝火把点燃:“这是一条死路,我们往里搜索,跑不了他们。”他上前将舞停匀手中火把重新点燃,“抱歉,我们先替苏勒兄弟讨还公道,不解气你再骂我,行么?”

    舞停匀:“两条人命,光骂就够了?不偿命你亦得让我暴打一餐!”

    寒花笑看眼苏勒兄弟的尸体,理屈地:“行吧。”见舞停匀情绪稍稍缓和,部署,“你和叶迅走上面,一左一右,慢慢往前搜,不要着急,务必小心。”

    岔道最矮处亦有一两张高,最高处少说有十几二十丈,只有立体搜索才可以确保无所遗漏,高处,有些地方会凸出通道,有些地方则无路可走,但难不住叶迅、舞停匀这般顶尖高手。舞停匀意犹未尽地瞪寒花笑一眼,怒气却又转瞬消弭,轻易化作妩媚:“行什么行,谁舍得打你?以后别在当东郭先生。”才随叶迅腾起,升到高处,有路走则走,无路走则攀壁而前,缓缓搜索前进。

    才出数丈,后面脚步乱响,不大一会儿工夫,三道人影拐过弯口,追来,俨然是英雄、练甲乘和司空展。看他们样子,不像是来寻衅,只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花笑正担心他们几个不稳定分子留在村里会商量出什么坏主意来,远远招呼,将他们唤到跟前:“三位来得正好,方才我们有两个同伴遭了毒手,”懒得解释凶手何许人也,“不把凶手找出来,下一个便可能轮到我们,自家事大家都需担待起来,只有同心协力除掉凶手,我们才好安心寻找出口。”

    练甲乘瞥一眼高处的舞停匀,慨然应诺:“义不容辞,”一指叶迅所在,向司空展,“大哥,你去帮那位仁兄。”自说自话地,“我去那边。”飞身向舞停匀掠去。

    赤侠群看透他心思,恼得闷哼一声,待要抗议,寒花笑手上用力,示意他噤声,附在他耳畔,低声宽慰:“由他去吧,舞停匀只欢喜你呢。”

    赤侠群一怔,将信将疑:“那肯定是没错的,可你怎样看出来?”

    寒花笑居中指挥,立体搜索展开,三路齐头并进:“人家不是香囊都赠与你了?”

    声音再低,亦难避身旁人耳目,近在咫尺的英雄成心窃听,一字不落,趋前,至赤侠群另一边,套个近乎:“我亦看出来了,那个胡女对老弟你蛮有点意思。”赶紧敦睦一下邦交,“上回的事,老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出现得突兀,又身怀绝技,我错当你是仇家派来暗算我的,才抢先下手,对不住啊。”

    赤侠群施展一个白眼:“空口白牙地,一句对不住就完了?我就白给你打到水里?治伤就治得我倾家荡产,还不知道有没有落下病根。”

    英雄心领神会,赶紧摸出两粒金豆子奉上:“这个赤兄弟先收下,买点营养,补补身子,我们兄弟慢慢处,久了你就知道,我英雄虽说口粗手黑,对朋友却是一片赤诚,宁可亏了自己,绝不会亏了兄弟!”

    寒花笑冷眼旁观,心中暗生警惕,这个英雄绝不简单,貌似粗鲁,却颇懂得见风使舵,眼见处境不妙,毫不犹豫地便放下身段,曲意结交,说话还句句到位,赤侠群此刻怕是对他早就没有了丝毫恨意。“巧言令色,鲜矣仁。”此人不可信,而且危险。

    想着该怎样提醒赤侠群际,鲍虎悄然靠近他另一侧,一扯他衣袖,低低声音:“他怎么来了?”目光指向练甲乘,不知英雄身份,欲言又止。

    寒花笑了解他心思,瞥一眼正与舞停匀搭讪的练甲乘,觉得有必要告知鲍虎:“小意亦来了。”傻子都能看出练甲乘已被舞停匀迷得一塌糊涂,对小意反而不怎么在意。

    鲍虎身躯微微一颤,半天才说:“关我什么事?”

    寒花笑拍拍他的肩膀:“虎子,事在人为,天下事难有一帆风顺,总要有些波折呢,我不看好他。”虽然他亦不看好小意,但她毕竟还小,很有点可塑空间。

    鲍虎有些言不由衷地:“好马不吃回头草,我都不想再看到她。”

    寒花笑无语,事实有力地证明,他在这方面失败到底,哪里有资格指导别人?鲍虎与小意最终会如何,唯有顺其自然。

    地势以很小的角度向高处延伸,越往前越干燥,起初还能清晰看到一串串交杂的脚印,蜿蜒出数丈,脚印越来越淡,出二三十丈后,索性消弭无踪。好在地形简单,别无分岔,继续行出数里地远,左上方叶迅倏忽止步,火把前伸,旋即呼唤:“这里好像有一个洞道。”

    寒花笑涌身而起,跃至叶迅身侧。一个洞口赫然眼前,其大足容一人通过,火把的小小光亮无法照出它的深浅,击掌,倾听回音,肯定有相当深度。寒花笑不由望向跟到身后的赤侠群:“你上回没有发现它?”

    赤侠群摇头:“我就在下面逛了个来回,没上来。”

    寒花笑明白,叶迅不会无的放矢,必定有所发现,稍加留意,果然看见洞口有踩踏痕迹,但这种痕迹亦有可能是反追踪高手刻意布置,抬头用目光征询叶迅意见,后者显然亦无法肯定,建议:“我们有这么多人,这洞口又小,只能一个个地下去,不如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往前搜索,一路跟进洞去。”

    寒花笑向赤侠群:“往前还有多远到头?”

    赤侠群:“没多远了,大概不到一里地吧。”

    跟过来的舞停匀际此亦发现洞口的踩踏痕迹,发表观点:“凭他们身法不该留下这么明显踏痕,一定是负重所致,”向鲍虎,“你们猎获的东西多么?”

    鲍虎点头:“还行,不下百十斤。”此间只有小兽,百十斤重不算少数。

    舞停匀断言:“背着百十斤的东西跑这么远,脚下才失了轻重,这踏痕不会是伪装出来,他们肯定在下面。”

    寒花笑再看一眼洞口踩踏痕迹,向叶迅:“她说得没错,他们十有八,九是下到洞里,不过,往前搜到头更妥当些,反正不远,你辛苦一趟,带几个人继续往前搜索,我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叶迅点头:“好说,”亦不点将,征询,“谁愿陪我走一趟?”

    舞停匀率先响应:“算我一个。”

    练甲乘张口刚想报名,赤侠群抢先一步:“你不能去,”一下子想不出理由,向英雄、司空展,“你们两个走一趟吧,我和他有事商量。”自己得陪着寒花笑不能跟去,那么绝不能给练甲乘机会单独向舞停匀献殷勤。

    练甲乘不肯:“有事回头商量,不急这一刻。”

    寒花笑见赤侠群楞劲上来,唯恐他破坏本来就不稳定的安定团结,赶紧斡旋,向练甲乘:“练先生,你就别去吧?我亦想给你聊一聊呢。”求助地望一眼舞停匀。

    舞停匀心领神会,做主地点指叶迅、英雄和司空展:“你、你、你,我们四个走一趟,其他人都在这里守着。”就此定论,赶着三个被指定的人出发。

    练甲乘无可奈何,冷冷扫一眼赤侠群,才转向寒花笑:“寒兄,有何见教?”

    寒花笑:“你们从那道由兽头控制的石门进来时,有没有留人在外面把守?”

    练甲乘懊恼地摇头:“看到石门里边乱七八糟的样子,光顾弄清怎回事,稀里糊涂全都进来,哪里料到石门会自动关拢?更没料到这边再没办法打开它。”舞停匀等人曾在门口与怪物恶斗一场,乞四比羽又试图挖开石门触动机关,石门处的乱象可想而知。

    寒花笑:“那你们怎会进到迷宫里来?”

    练甲乘稍一迟疑,大概觉得没必要隐瞒:“我们回家没见着二哥三哥,找到假山附近,正好看见那个姓连的小丫头一闪就进了假山,样子有够鬼祟,便一路跟进来,结果再没看见她,却迷了路,乱转乱转地就进到此间。”

    赤侠群一旁冷笑:“说得好像你第一回进来迷宫一样,坚昆都说了,先前你们进来过一次,想找宝藏,你现在又进来还不是贪财?”坚昆并没说过第一次进来时有练甲乘,但赤侠群料定练甲乘有份,“你看清来,这里哪有什么狗屁宝藏?光有死路一条!”

    练甲乘无语,闷一小会儿,向寒花笑:“听寒兄意思,是连家那小丫头故意把我们骗进来想困死来,她图什么?我又没招惹她。”

    寒花笑:“谁叫我们知道赵州有宝藏?我估计,连镶玉差不多快找到宝藏,唯恐我们跟她争夺,想先把我们置于死地,她才能安心取出财宝。”需知要取出几库的财宝不可能无声无息,连镶玉孤零零一个小丫头想得到宝藏当然得抢先将所有会威胁到她的人全都干掉。

    早知如此,先前真不该一口回绝连镶玉求婚,先将赤侠群等人救出去再找机会慢慢说清楚多好?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都不太懂什么是嫁人,有点耐心很可以圆满解决问题。唉,以后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练甲乘神情有些沮丧:“那个古村少说有几百年没人住过,就算从前有出口,未必现在还在,姓连的丫头既然把我们骗进来,怕是算准我们没法离开。”充满期待地询问,“寒兄,你觉得我们还有几成机会离开这鬼地方?”

    寒花笑保持乐观地一笑:“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呢。”至少此间空气并不滞重,有空气流通,表明这里的空气与外界连通,虽说空气通道人未必能够通过,但总是大有希望。

    赤侠群冷眼看着练甲乘:“你出不去了,我们积了德的人没准还能出去,那些缺德的王八蛋一个都别想出去。”向身边鲍虎,“是吧,虎子?我们不怕,好人老天爷会保佑,缺了德的才怕,你看着,有人一会儿就会吓尿裤子。”

    寒花笑见练甲乘脸色沉下,赶紧斡旋,主动对号入座:“小赤你不好乱说,我哪里有吓得尿裤子?”不等他辩解,将话题错开,问练甲乘,“练先生,你们进来比我们晚个一天半天的,平棘城里现在是怎样情形?”练甲乘转投英雄麾下,是否说明石敢当已扭转劣势,占到上风?

    练甲乘目光稍稍闪烁:“还那样,一天半天的能有多大变化?”

    寒花笑:“反正没事,你给我讲讲平棘城现在谁当家作主,当不当得住这个家,要当不住谁能取而代之?不着急,慢慢说。”知道他不怎么老实,先敲打他一下,“别担心,有我在哪怕有条缝亦能领着大家离开此间。”

    练甲乘只是习惯性地提防所有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机密值得隐瞒,现在被寒花笑胸有成竹的样子唬住,认为有必要向他靠拢,立即口吐真言:“对了,武懿宗已经亲临平棘你知不知道?英零娱手脚够快,立马勾搭上他……”

    寒花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勃然欲起的赤侠群,唯恐练甲乘说出更不中听的话来,赶紧打断:“练先生是说两个坏蛋之间的勾搭,不是男女之间勾搭,小赤你不要误会。”向练甲乘使个眼色过去,“是吧练先生?”

    练甲乘审时度势,强忍下进一步激怒赤侠群的念头,换成正面说法:“武懿宗很是器重英零娱,全权授予她守备之责,英二小姐现在在平棘城可谓呼风唤雨,威风得很,连唐璇和都上赶着去拍她马屁。”

    赤侠群狠狠瞪他一眼,亦将怒火压下,才想起寒花笑对英零娱的不敬之称:“谁两个坏蛋?我家小娱老实巴交的哪里得罪你了,这样骂她?”

    寒花笑日益觉察他有点神志不清,懒得理他,向练甲乘:“守备之责?守备谁?”

    练甲乘:“契丹人。风传何阿小不日将挥师平棘,契丹侦骑正频繁出没于平棘周边。”

    何止是出没于平棘周边,寒花笑想起在北城遇到的两名契丹探马,眉头深锁,隐隐约约他猜到些什么,问:“怎么让英零娱负责守备?”再怎么说,她亦不是官面人物,不可能叫她指挥卫军,她所能够指挥的无非镜花旗部众,“武懿宗不是光溜溜来的吧?带来多少人马?”河内王武懿宗是出名的胆小如鼠,没有大军护卫敢来赵州才怪。

    练甲乘:“带来一两万卫军,据说是先头部队,大军将陆续抵达。”

    统领一两万的先头部队,武懿宗却叫民间势力全权负起平棘城的守备之责,用脚板想亦能想到其中必有问题。寒花笑稍稍往深处想去,不寒而栗:“武懿宗是不是压根没打算守卫平棘?”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何阿小所部虽号称上万,可绝大多数都是临时拉来壮丁,契丹战士顶多一两千人,凭什么敢来夺取赵州?

    练甲乘目光稍稍闪烁:“他怎样想法,我一介布衣哪能知道?”

    寒花笑敏捷地把握住他目光的闪烁,看穿他心思,明白他正是觉察到武懿宗不打算守卫平棘,才会果断离开表面上春风得意的英零娱,转投英雄,因为英零娱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假若何阿小挥师攻城,而武懿宗却率卫军主动撤出平棘,英零娱将进退维谷。镜花旗大乱未定,她手头真正的实力相当有限,多是七拼八凑、首鼠两端的乌合之众,对付同样情形的石敢当还好办,却哪里能是契丹铁骑的对手?守城肯定是守不住,可弃城逃走,且不说势必声名扫地,武懿宗怕亦饶不了她。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人家摆明了要叫她做替罪羔羊。

    赤侠群可怜的小娱机关算尽,却一不小心骑上虎背,再亦没法下来!

    练甲乘很快招架不住寒花笑雪亮的目光,干咳一声:“不过,我看英零娱不怎么开心,不小心听到几句她给那个安叔的说话,好像她亦担心武懿宗会不战而退。”

    何阿小进军赵州,武懿宗不战而退,赵州势必生灵涂炭!回想信都在何阿小淫威下的惨状,寒花笑心底泛起寒意:“你不小心还听到什么?”

    练甲乘目光扫过赤侠群和鲍虎,迟疑有顷:“你们听了不要外传,”又一顿挫,才“英零娱发现那个田隐龙暗中给契丹人有勾结,怎么勾结的不清楚,说是姓田的偷偷和两个契丹人见面,还将他们护送出平棘城。”见赤侠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加重语气,“这种话没根没据的,你们切不可外传,传出去那些有权有势的王八蛋需不会放过我们。”

    松间照!寒花笑很不愿意想起这个名字,却不得不再次想起,一些事情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松间照毫无疑问已被仇恨淹没,不止是仇恨英零好,而且迁怒整个平棘,甚至整个赵州,田隐龙与契丹人勾结,一定是出自他的授意,他,是要借何阿小之手去屠杀平棘人、屠杀赵州人,他已经不是当年琴画双绝的不世才子,他疯了,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被仇恨遮住了眼睛的疯子!

    自己能为赵州人做点什么?如果不是被困在这绝地之中,他还有机会去杀掉已经疯了的松间照,解赵州倒悬之祸,可现在,什么都干不了,非但不能为危城做一点点事情,甚至追根溯源,极有可能正是他将战火引到赵州,引到平棘。

    他为了销毁杀人的武器而来,结果却引来杀机,沦为赵州的罪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人之言,往往精辟得令人心碎!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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