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白府生涯 第三章 公子回府

(88106 www.88106.info)    “小贼！”在白一一回过神之际，一道绿影掠到她身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这位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小贼。”白一一辩解道，欲挣脱钳制，哪知对方根本不放人。

    “休得狡辩！你个偷马贼！我要把你带到管家那里好好惩戒一番！”绿衣小厮不由分说地拖着白一一出院子。

    “不是的。这位哥哥，你真的搞错了，我不是偷马贼！我是府里的丫鬟。”白一一连连摆手，委屈地申辩。

    “府里的丫鬟？”绿衣小厮停下步伐，回头瞥了眼白一一，冷笑道：“原来是内贼啊！”说罢拖着白一一加快步伐。

    白一一欲哭无泪，一路上好说歹说解释，绿衣小厮却不理睬她，硬是把她拖到管家面前。

    “王管家，这是早上出现的偷马贼！正好被我逮个正着。她自称是府里的丫鬟。”

    王管家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子，围着白一一转了几圈，得出一个结论：“丫鬟？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号人物？”

    白一一一怔，哭着扑向王管家，王管家吓得退了几步。“砰”的一声，扑空的白一一又来了个狗扒屎。

    费力站起身，白一一委屈地向王管家哭诉：“我是上次公子带回来的人啊，王管家怎的忘了？”

    王管家扬着老脸思索半晌，一拍大腿，道：“原来是你个丫头片子！公子好心供你吃穿，你非但不感恩，还妄想偷窃府里的东西，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不是的，王管家，我没有偷马。”白一一无端被扣上这个罪名，心里慌极了，“我是去剪马尾，没想偷马，真的。”

    “剪马尾？”王管家一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好端端的剪马尾做甚！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这番说辞？”说罢冲跪着的白一一摆摆手，道：“也罢也罢，看在你是公子带回来的份上，此事我就不追究了。”

    白一一一听，心里一乐，刚想道谢，王管家的下一句话却把她打入地狱。

    “我们府里供不起你这尊佛，识相点的，现在就卷铺盖走人！”

    走人？离开白府？白一一一惊，心里万分不愿意。她还没见到白公子，她还没学好琴，她还有好多事没做……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样离去。

    “王管家，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拜托你了！”白一一冲上前死死地拉住王管家的裤脚，苦苦哀求。

    王管家一脸嫌恶地看着白一一，甩甩腿竟然抖不掉她的手，立即气愤地冲不远处的绿衣小厮喊道：“小乙，赶紧拖出去！”绿衣小厮领命上前，用力掰开白一一的手指，往门口拖。

    白一一惊慌地大叫，挥手想摆脱小乙的钳制：“不，我不要出府！王管家！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嚷嚷什么！”突的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白一一定睛一看——是小甲。小甲回来了，那么公子一定也回来了！她有救了！心里一喜，她挣扎得更厉害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甲上前看着白一一狼狈的模样，询问着小乙。

    “要逐出府的丫鬟。”小乙道。

    “不是的，他们冤枉我！小甲哥哥，请相信我！”白一一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垂死挣扎。

    小甲打量了下白一一，奇怪道：“你认识我？”

    白一一连连点头，擦了把眼泪，道：“我是白一一，是你和公子救回来的人。你忘了吗？”瞧见小甲皱眉的模样，白一一以为他想不起来，赶紧补充道：“午后。茶棚。”

    “原来是你啊！”小甲恍然大悟。也对，一个月前的事，想不起来也正常，况且是这等小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指的是她鼻涕眼泪混杂的狼狈模样。

    “他们冤枉我偷马。”白一一气愤地指着王管家和小乙。

    小甲刚想说什么，就见一道橙色的身影踏入门槛，连忙撇下杂事，跑到门口，恭敬地唤道：“公子。”

    白月云一踏过门槛，就见一个头发散乱的丫鬟满脸泪痕地跌坐在地上，而王管家正站在她旁边对自己点头哈腰。

    提步走近，白月云顿时眉头微紧，对着王管家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管家连忙狗腿的上前，笑呵呵地回道：“一个犯了错的丫鬟，要逐出府去。”

    白一一一听，急了，慌忙爬到白月云跟前，道：“是他们冤枉我的，公子。我没有偷马！真的！”白月云瞥了眼地上的白一一，继而将目光转向王管家，等待他的解释。

    “回公子，是这样的。”王管家指着白一一，语气转为鄙夷：“今早这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接近马棚，意图行窃，幸好被小乙及时制止。”

    “我没行窃，我只是想剪马尾。”白一一大声辩解，泪水在眼眶打转。王管家黑着脸，欲训斥，却被白月云的手势打住。

    “你要马尾做甚？”白月云倾身看着白一一，温声道。

    “扑通扑通”，这一刻，白一一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快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纷乱的心神以及红透的脸蛋，嗫声嗫气道：“我……我想做琴。”

    “做琴？”白月云还没开口，这厢王管家已捧腹大笑，嘲讽道：“你要琴做什么？难不成你会弹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白月云一记冷眼扫过去，王管家这才止住笑声，退到一旁。

    白月云看着白一一，和善地问道：“你会弹琴？”

    白一一垂首轻声回道：“会一点。”

    白月云点点头，然后直起身，对王管家道：“这事就此作罢。大家散了吧。”白一一心中一喜，心道公子这是在赦免自己呢。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出府了！心中对白月云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王管家心里虽然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退下。毕竟人家才是主子啊！

    白一一爬起身，看着白月云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紧，不由喊出声：“白公子！”白月云顿住脚，转身，疑惑地回视白一一，等待她的下文。

    白一一瞧着白月云俊美的身姿，面颊又是一红，踌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道：“公子可曾记得我？”

    白月云一怔，转而温润一笑，走近几步，笑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白……一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的笑颜，白一一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喜悦的情绪。只觉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像块石头般重重地压在她心口，重的她喘不过气来。早该知道的……她还奢望什么？

    白月云点点头便离去了。只余下一抹橙色的身影。

    明明是距离这样近，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明明是温暖的笑容，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他的情意？

    明明是橙色的衣裳，为什么她感觉他周身泛着凉意？

    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这就是博爱吧？

    白一一带着浓浓的失落感回到自己的房门口，一眼瞧见小翠倚在门边，似是在等她。

    “一大清早的你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被李嬷嬷骂死了。真是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小翠连环炮似的蹦出一大堆抱怨的话。

    白一一也由着她唠叨，末了道了声歉便准备回屋。小翠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不由止住了责骂，拉住白一一的手臂，问道：“你怎么了？人不舒服？”

    白一一勉强扯起一抹笑容，摇摇头，道：“没什么，许是肚子饿了吧。”她一个早上都没吃东西呢！刚才被王管家他们一折腾，竟然忘记了饥饿。

    小翠“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拍白一一的脑袋，“午饭我们早已吃好了。你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竟连午饭都忘记吃了。要不，我去厨房帮你弄点来？”

    “我自己去吧。”白一一努力打起精神，冲小翠一笑，“小翠姐姐，你也去忙吧。”小翠点点头便离去了。

    白一一拖着疲乏的身子来到庖屋，发现空无一人。不由叹气。哎，只好自己找吃的了。而且折腾了半天，她只在锅里发现一碗燕窝粥，白一一寻思着大概是给白姐姐的，自己不能抢。那么，只好饿肚子了。她无奈地蹲在灶边，心情越发低落。

    正失望之际，一记温暖的女声自门口传来，“小娃娃，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一一抬眼看去，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娘，一身粗布麻衣，应该也是府里的下人。不过都这么老了，难不成还是丫鬟？

    大娘见白一一不回话，便径直走到白一一身边，蹲下来问道：“怎么了？迷路了？”

    白一一看见她和善的面孔，心下多了几分好感，呐呐地回道：“我……饿了。”

    大娘掩嘴一笑，拉起白一一的身子，一边摆弄灶台边的材料，一边道：“等着，大娘给你下碗面。”

    白一一欣喜地站在大娘身边，看着她利落地煮面，心道自己以后也要学点厨艺，否则准饿死。

    不过眨眼的功夫，白一一便见一碗香喷喷的面呈现在眼前，饿极的她再也顾不得矜持，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大娘站在一旁瞧着她有趣的吃相，嘴角止不住笑意，“我姓何，大家都管我叫何大娘，你呢？”

    白一一抽空抬起头，回了她一个笑容，道：“白一一。”然后又低头扒面。

    “府里的丫鬟？”

    “嗯。”

    然后空气中只剩白一一吞食的声音。

    白一一有些受不了沉默的气氛，刚抬眼，就见何大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心中一个咯噔，怯怯地问道：“怎么了？”

    何大娘迎上她怯弱的眼神，心底母爱泛滥，不由伸手抚向她的头顶，道：“瞧愣住了。”

    白一一不解，用疑惑的眼神询问。

    “傻丫头。”何大娘笑呵呵地拍拍白一一的头，道：“我啊，还没见过比你更俊的姑娘了呢！”

    白一一瞪着眼睛，惊愕地张圆嘴巴。何大娘在夸我漂亮？不会吧……

    “瞧瞧这脸蛋。”何大娘忍不住捏了把白一一的脸，爱不释手地道：“多水灵啊！”

    白一一这下真的肯定何大娘的眼光“非同寻常”了。又或者是中老年人喜欢肉多的，额……有福相？

    “大娘别开玩笑了。”白一一干笑了几声，低头继续扒饭，没把她的称赞当回事。

    何大娘也不与她争辩，只看着她道：“以后饿了就找大娘。大娘保准把你喂得饱饱的。”

    闻言，白一一笑颜如花地应着。她心道何大娘真是个大好人。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