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漂荡 第三十一章 只是个小丑

(88106 www.88106.info)    不久，一行人返回客栈，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将绿衫女子暂且安置在白一一的房间。而后众人又嘱咐了白一一几句，便纷纷回房歇下，毕竟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第二日。

    “小封封。”经过一晚，黄珊珊气消了不少，理智也回归了，稍一分析便明了封玉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与这种人闹别扭，不能发火，只有撒娇和哭泣才有效果。所以啊，现在她必须施展柔情攻势取得和解，否则，他很可能明天就成别人的小封封了。这不，危机感渐浓的她趁着来福和白一一在照看绿衫女子这会儿空闲，强拉着封玉行去了隔壁。

    封玉行也没拒绝，随着她出去，两人面对面站在房里。他仅看了她一眼，便垂眸不作声，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装深沉？黄珊珊摸着下巴，围着封玉行转了几圈，最后站定于他跟前，见他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猛地蹲下，扬起脑袋盯着他，封玉行惊得后退了一步。

    终于瞧见他哭丧脸以外的表情了！黄珊珊很是得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直视着封玉行，皱眉娇嗔道：“为什么不搭理我？”

    封玉行抬眼瞥了眼黄珊珊，又挪开视线，嘴唇轻抿，神情落寞。其实当黄珊珊主动来找他的时候，他心底多少是有些雀跃的，但他还是很介怀她之前对自己的不信任，这令他很失望。

    好小子，嘴巴拉得很紧嘛！黄珊珊咂咂嘴，眉毛一挑，作势再次蹲下，逼的封玉行不得不开口，“我没有……我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什么？黄珊珊听得一头雾水，眯眼盯着封玉行为难的神色，有些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只得放下身段，主动道歉，“我错了，小封封，你别不开心啦。”黄珊珊嘟着小嘴，双手缠上他的手臂不住地晃荡，满意地瞧见他渐渐泛红的脸颊，“好不好嘛？”又甩了下手臂，撒娇意味浓厚。

    “哎呀，我不该说那种不相信你的话，不该随便对你发火，反正都是我的错啦，你就原谅小女子吧。”知道对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黄珊珊再接再厉，继续一边晃他的手臂，一边冲他猛眨眼，“你要是再不讲话，那我……我就哭给你看……”然后撒开手，一跺脚，转过脸，作势抹眼泪。

    见状，封玉行果然投降了，急急地开口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黄珊珊背对着他，没有回头，语气哽咽：“那……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回话？”然后竖起耳朵聆听身后的动静。

    封玉行踌躇了一会儿，慢慢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的是实话，他脑子现在有些乱。

    黄珊珊猛地回头，双目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是不是嫌弃珊珊了？”没等封玉行辩解，她又自语道：“也对，我无才无貌，脾气暴躁，而且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又整日在外独自飘荡的，有上顿没下顿，有谁会喜欢呢……”

    封玉行终是不忍她如此贬低自己，双手抚上她的肩膀，正色道：“不是这样的。”

    黄珊珊抬眼望着封玉行，泪水在眼眶打转，嘴唇微颤，表情柔弱得让人心疼，“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这些天两人在连家堡相处过来，她感觉得到他的情意，他的体贴，他的细心，只不过她没有给予很明确的回应，而且在环采阁发生的事让她更加明确自己的猜测，可这会儿他又突然疏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那句玩笑话？还是……他不再把她放在心上了？

    封玉行闻言身体一僵，收回手，背过身，让黄珊珊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喜欢？这是两人间第一次摊牌，以前那种暧昧的气氛已经被打破，现在他必须正视自己的感情！他的情感很被动，黄珊珊的热情主动打动了他，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掀起阵阵波澜，他知道自己对她产生了有别于其他人的情愫。但他害怕，他害怕被拒绝，所以迟迟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可现在她主动讲明了，虽然是委婉的说法，那他现今该如何是好？

    见封玉行许久不言，黄珊珊下了剂猛药，神情落寞道：“我明白了。”说罢，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我……我想与你长伴……”封玉行突兀的声音令黄珊珊顿住步伐，回头惊讶地看着他。封玉行回视她的目光，定了定神，继续道：“永不分离。”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望着。

    这算……表白？黄珊珊登时眉眼一弯，嘴角弧度扩大，迈步奔向对面，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埋首柔声道：“我也是。”

    封玉行伸着双臂半晌，最终落在她的腰间，环上，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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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一一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在门外偷听！因为刚好有事过来叫他们，所以她不小心听到了。真的是不小心的！白一一靠在门板上，闭上眼，试图抹去心头的那股酸涩，虽然它越涨越高，几乎要满到喉间，但是她必须把它压下去，对，必须！睁开眼，深深吸了口气，终是忍不住下移视线，落在右手上。手背的温热，手指关节间的暖意似乎还没散去呢！她自嘲地笑了，来回翻转着右手，眼神专注，仿佛要烧出个洞才罢休。

    早说了不要自作多情了，看吧，闹笑话了吧？！她在心里鄙夷自己。明明理智告诉自己，那只是他意识错乱的结果，明明知道他们在一起是必然的，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心存侥幸的，可为什么还要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一幕是他真心的呢？真是可笑！她竟然还胡思乱想了一整晚！还以为他突然看清自己的心……不不，错了，该是她看清了他的心呢！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白一一，你与他又没发生过什么，只不过是他救了你，收留了你，还有……为你买过一套衣服，还……错抓你的手而已……你把这些点点滴滴记在心里，可这些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他是个好人，他对你心存怜悯，而你也只是对他有些好感罢了。没什么可伤心的。真的！要学会习惯。学会习惯失望……她在心底不停地抚慰自己。是的，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是自己最好的疗伤药。再次闭目做了个深呼吸，白一一终于掩好情绪，睁开眼，挂上完美的笑容，轻扣门板，然后，等待。

    门启，出现的是黄珊珊，白一一有些庆幸开门的是她。“人醒了。”她淡淡一笑，嘴角保持着不变的弧度。

    “真的吗？”黄珊珊现在心情很好，笑容灿烂耀眼，却刺痛了白一一的眼。为什么她觉得这笑容是那么的讽刺？

    “嗯，我出去为她添件衣裳，毕竟原来的那身是……”她没说出名字，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黄珊珊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白一一浅笑着颔首，然后离去。

    “诶，你听到没，人醒了耶，呵呵。”黄珊珊转过身，对着坐在桌前的封玉行笑道。真是的，心情好，听到任何事情似乎都是锦上添花的开心呢！

    封玉行低头看着茶杯，指尖缓缓划过杯沿，不知过了多久，在黄珊珊忍不住再次启齿时，他猛地盖上茶杯，起身整整衣襟，面上一惯温和的笑容，“我们去看看吧。”

    黄珊珊刚欲皱起的眉头顷刻间平伏了，再次露出笑容，上前挽过他的手。两人相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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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裁缝店老板甚是疑惑地看着走神的白一一。她说买套现成的衣裳，可当他把衣裳罗列出来，她又不出声了，害他唤了好几声。真是怪人！

    耳边的声音瞬间拉回白一一的心神，她一转头，就对上店老板迷惑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立即低头挑选衣裳，随便一指其中一套橙色衣裙道：“就这套了。”店老板点点头，替她收好衣裳，然后接过银两，直到白一一走出去还是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一个劲儿摇头。叹道，这小姑娘模样长得极好，可就是有点愣头愣脑的……哎，可惜喽，可惜喽。

    白一一走在街上，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衣裳，又调开视线打量着街边的小摊。这还是她头一次的真正地逛街呢！好奇心浓厚的她忍不住左瞧瞧右看看，早上的坏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所以说，即使思想有时候比同龄人成熟，可骨子里还是孩子，就算伤心也不会延续太久，只要有新鲜东西，心里的求知欲就被调动起来了。

    “姑娘，这盒胭脂很适合您呢，要不，买盒回去试试看？保准把您美上天了。”一个小贩笑眯眯的地盯着白一一，眼底露骨的神色令白一一浑身发毛，连忙放下东西快速离去。

    真是的，卖东西就卖东西，干嘛盯着别人不放？！白一一边走边抱怨，视线随意一扫，蓦地锁住一个暗红色身影。心道，这不是连家堡的装束么？白一一蹙眉，再次将视线落在对面的身影上。暗暗思杵，她包袱里的什么？为什么神色匆匆？视线移动，落在门口的牌匾上，一个大大的“当”字印入眼帘。

    来当东西的？白一一心中的疑问越扩越大，眯起眼试图看清楚那包袱里的东西，可那丫鬟背对着她，而且时不时东张西望，硬生生地挡住了白一一的视线。白一一心中甚为懊恼，提步跃过街欲瞅个明白，哪料那丫鬟竟先她一步离开了！

    白一一站在当铺门前，看着渐渐远去的暗红色身影，心里一番思量，决定进当铺问个清楚。心道，或许是与命案有关的证物呢！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