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天下 75

(88106 www.88106.info)    “师傅~你睡了没有？”南风见岩然房中烛火明亮，料想岩然还没有歇息。

    “进来吧。”

    南门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人，倒是小小地愣了一下。

    “二殿下这么晚了还在此，倒是精神得很。”南风今天受了刺激，说话免不了带刺。

    “呵呵，本殿下一直很精神，不知的阁下怎么称呼？”司马流已经在岩然这喝闷茶喝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心情不言而喻。

    “呵呵，在下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何劳殿下记挂？”南风也不是司空的子民，自认为没必要对司马流太过客气。他走到岩然身旁的位子坐下来。

    “哦？难道阁下是叫无名么？那可真是个好名字！”司马流讽刺道。

    南风黑着脸，恨不得破口大骂，但还是在脸上堆了笑，“这么有水准的名字，殿下都不敢取，我这种小人物怎么敢哟~”

    岩然一只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看俩人斗嘴，看上去颇为享受，要不怎么没有出声轰走俩人。

    “师傅，我想跟你说点儿体己话。”南风不理会脸色发青的司马流，眼巴巴地望着岩然。

    “二殿下还口渴么？”岩然简单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司马流气得呛到。

    “时辰也不早了，本殿下也该回房歇息了。”司马流很识相地告辞。

    “师傅~”南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摆在岩然跟前，“这是我从家乡带的小吃，心想师傅应该会喜欢，便带了过来。”

    “看上去还不错。”岩然打开盒子，拈起一块绿色的小团，放嘴里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糯糯的，口感不错。

    南风看到岩然喜欢吃，心里自是高兴，但一想到早上的事，他又忍不住眉头紧锁。手紧紧地捏住腰间的衣服，淡粉色的薄唇微抿，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岩然倒是老神在在的啃着糕团。吃完三块，她眨巴了俩下嫣红的唇瓣，将盒子盖了起来。

    “这个，叫什么？”岩然想，这个以后可以多带点过来，赶路的时候，也比馒头好吃。

    “嗯？”南风见岩然唇瓣动了动，心中怦怦直跳，根本听不到岩然说什么。

    “这个，有名字么？”岩然拿起盒子晃了晃。岩然虽然很多事都藏在心里，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但对于吃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掩藏过。

    “哦，叫草团。”南风敛了敛心神，端起茶壶，为岩然斟了一杯茶。

    “小风，你有心事？”岩然将茶杯端起来，捧在手心，慢悠悠地喝着。

    “师傅，我不小了。今年已是二十有七了。”这是南风第一次听到岩然叫他‘小风’，照他的思路想，这不是个好兆头，听起来就像隔了一辈，可事实上，岩然比他还小俩岁。俩人的年纪都不小了。

    “怎么，想娶媳妇儿了？”岩然调侃道。

    南风的眼神暗了暗。良久，才直视着岩然开口道，“师傅，其实我，最不想的，便是喊你师傅。”

    “哦？”岩然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

    “小然儿，我有多久不曾这样称呼你了？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记挂你，你却这样狠心地收我为徒，却不告诉我，你就是小然儿。”这些话，南风憋在心里好久了，久到他差点就再也不敢说出来。

    岩然没有说话，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火花都没有。

    “小然儿，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一点点都没有么？”南风的唇微微颤抖，大大的凤眼暗淡无神，就算他明知道希望渺茫，但得不到回应的时候，还是被狠狠地戳伤。

    岩然捏着杯子的手越发收紧，眉目之间神色不定。或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情。曾经那么亲密地相处，曾经那么深刻地被触动心弦，要她绝决地说出否认的话，似乎要比想象中难得多。

    “为什么，为什么连个答案都不能给我？为什么选择他却不要我？是我长得没他好看，还是因为我没有时刻在你身边等待？”南风的心疼得厉害。在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时候，他作为柳倩倩，遇到了岩然。

    当他的眼里、心里，全部被她占满的时候，她却掉落了悬崖，一别就是俩年。虽然后来她救了他，却让他误打误撞地拜她为师。这是有多讽刺？

    等到他发现原来她便是小然儿的时候，他震惊、他惊喜、却又悲伤。一块儿相处不到几年，却又因祸患而分开。这一次，一别就是三年多。

    若不是西朗成亲，只怕，他依然见不到她。

    “也许只能说，我们无缘吧。”良久，岩然才幽幽地说道。

    南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直追寻着岩然的背影，等来的却只是这样一句无比讽刺的话。

    “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南风忍住心酸的泪，微微仰头，踉跄着退出了岩然的房间。

    走在院子里，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心中更为惆怅。

    南风躺在一棵树上，望着天空，想起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曾经有人说，若是受不住苦痛，盈满苦水，就将自己的脸泡在水里。除了水，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哭泣，还能练练闭气。’

    果然，仰望天空并不能止住泪水，顺着眼角淌下，迷蒙了双眼。

    “风儿。”

    听到声音，南风便知来人是谁。

    也许，他该感谢岩然，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与南羽冰释？他原本只是家里多余的人，现在能有一席之地，也是多亏了南羽的关照。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南风对南羽的口气好了许多。

    “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南羽摇着扇子，站在树下，轻笑道。

    “我们没有机会了。”南风早已察觉，他的哥哥，也对岩然动了非分之想。

    “这个，倒是不一定。”南羽神秘地一笑。

    南羽已是南世家的一家之主，私下里经营的产业不少。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只是因为他是长子。他的手腕和头脑，才是关键。

    “大哥有办法？”南风从树杈上坐起来，眼角的泪迹闪着微弱的光。

    “我们俩联手，也不一定比不过初旭。”南羽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也跳到了树上，坐到南风的旁边。

    “这？”南风迟疑着，这要是赢了，算谁的？

    “只是前提是，你不能介意，我们共同拥有。”南羽早已考虑过了，岩然，他不可能放手。

    而南风又对岩然情根深种，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羽是真心喜欢这个弟弟，也不愿意伤害南风，因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南风沉默了。他的确喜欢岩然，但，和自己的哥哥一起，他从没想过。

    “你可以先考虑，但是我听说，初旭已经在选黄道吉日了。”南羽又何尝愿意这样，只是，自命风流的他，却无法再安然自得地将别的女子搂在怀里。

    “我~”南风还有些挣扎。自小，他就斗不过南羽。他除了逃开他们之外，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他又想起了岩然说得那句话，‘也许只能说，我们无缘吧？’一句无缘，就抹杀了他那么久的苦等，这算什么？

    “我答应。”南风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南羽拍了拍南风的肩头，算是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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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然是被屋外的响动给吵醒的。原本就睡得迟，现在还不到正午，被打搅了，岩然不免有些烦躁。

    岩然轻唤了一声，便有丫鬟端水进来。

    这所宅子看似简单，却藏着许多暗卫和高手。

    岩然曾经的手下，有好些，都在此处。

    岩然洗了脸，梳洗完毕才推门出来。走到院子里，才看到，原来是自己的徒弟在比试。但，好似有些不公平。

    南羽俩兄弟对初旭一人。确实，有些不公平。

    只是旁观者们，却都没有说什么。

    岩然揉了揉眉心，坐在一旁空着的石凳上，吩咐身旁的丫鬟取一些早点过来。

    那摸样，怎么想都有点看戏的味道。

    初旭的武功底子好，再加上幻箫，已是难逢敌手。

    南风本来就深藏不露，虽然中过毒，受了些影响，但学了幻术之后，也大有长进。

    南羽除了一把折扇使得厉害之外，还能在南风拖住初旭的时候摆弄些小阵法，使状况有利于己方。

    三人对打，周围的物什只是不免遭殃。花瓣在空中飞扬，水龙威风凛凛，箫声悠扬低沉，时不时的还有刀片纷飞。

    一众围观者极为识相地躲在岩然身后，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岩然吃着油条，喝着热乎乎的豆浆，一脸的满足。

    “岩姨，你猜，哪个叔叔会赢？”伯芎抱着岩然的腿，一脸期待地问道。

    “寡不敌众，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岩然咬掉最后一口油条，温柔地摸了摸伯芎的脑袋。

    “寡不敌众？岩姨，这是什么意思？”伯芎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

    伯莱还只有俩岁，就算比一般小孩顽皮、聪明一些，不明白的东西，依然还有好多。

    “就是少不能胜多的意思。比如说，有四个人，欺负你一个，你是不是很容易被欺负？”岩然解释的时候，还举了个例子，这可是很难得的。一般来说，她都是能省则省，懒得多说的。

    这也足以说明，伯芎很讨岩然的喜爱。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