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天下 78

(88106 www.88106.info)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岩然背对着五长老问道。

    “早上，夜主那会儿还没醒，我们就在大厅里吃饭了。”灰长老回答道。

    “他们，都来了？”岩然指的，自然是东之烁兄弟俩以及萧萧他们。

    “萧萧拖家带口的，会慢一点，估计后天才到。我们和东之烁兄弟俩先来的。”蓝长老摸着花白胡子解释道。

    “哦？刚刚有谁在这里？”纤白的手指轻抚花瓣，红唇微启，身上飘出若有似无的寒意。

    “这个，我们也是刚来，没有注意到。”紫长老感觉到一阵寒意，不禁吞了吞口水，咋舌，这又是谁得罪了这祖宗？

    “既然刚来，那就先休息一下吧~”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五大长老明显地感到，岩然生气了！

    “夜主，你真的要成亲了？”橙长老向来有话直说，一刻都憋不住。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冷洌的气息从身上迸发出来，明眸一转，在橙长老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方才悠悠地开口道。

    “那小子，就是姓初的那个？”橙长老也算是活了俩百多年了，再加上习惯了岩然的冷冽，这点阵仗还不至于让他退却。

    “有意见？”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若是他们有任何意见，难保不会被岩然恶整一顿！

    “那小子不错！长得过得去，举止气度也过得去，就冲他死缠烂打地等了夜主三年的份上，还算是有我当年的风范！”橙长老笑得眯起眼睛，本来就像俩颗小豆子般的眼睛，这回只剩了俩条缝。

    其他四位长老齐刷刷地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橙长老。

    只可惜，橙长老毫无知觉。

    “嗯。”语气稍缓，像是认同了橙长老的说法。

    “夜主，你去哪儿？”看着岩然窈窕的背影，蓝护法大声喊道。

    “随便走走。”

    五大护法绝不相信岩然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随便走走。

    “啧啧，跟去看看？到底谁要遭殃了！”灰长老搓搓手，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就知道幸灾乐祸。”紫长老不屑地甩袖。

    “得，你们清高，我自个去！”不理会总跟他抬杠的紫长老，灰长老抬脚找岩然去。

    “你们这群口是心非的人！”灰长老看了看身后紧跟的四人，鄙夷地说道。

    “我们只是担心夜主。”紫长老厚脸皮地否认。

    “……”

    灰长老的嘴角抽了抽，得，论嘴上功夫，他斗不过紫长老。

    一路翩翩走过，岩然的脚下并不停顿。

    直到，出了宅子，在右边一家卖豆腐的摊子前，停住了脚步。岩然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

    “小月~，你真漂亮，就跟这朵花一样，花送给你，就是娇花赠美眉。”落落把手里的花放到一个穿素花衣服的可爱女娃手里。

    “真的么，谢谢你~花好漂亮~”女娃咧开嘴，笑得贼甜。

    “额，不客气，不客气。”一看到女娃参差不齐的牙齿，落落的气焰立马被打击了大半，捋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我娘该找我了，我先走了。”

    看到拔腿就走的落落，女娃小跑着抓住落落的袖子，“锅锅，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由于没有大门牙，所以女娃说话有点漏风。

    “他叫落落。小朋友，以后长大了嫁给他怎么样？我们家的风俗是这样的，收了男孩的花，可就要嫁给他了。”岩然在落落开口前抢先说道。

    “娘~”落落委屈地喊道。

    “小月长大以后，要做落锅锅的新娘！”小女娃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亮，肉肉的脸儿，看上去很可爱。

    “好，阿姨看好你~”拍了拍小月的脑袋，岩然的举动像是对小月极为满意，并且，寄予厚望。

    落落的脸儿瞬间黑了。

    “小月真可爱，小月，这个豆腐摊是你爹娘的？”状似无意地一问，岩然轻扯嘴角，尽管她将自己化妆丑化了，还是难掩风华。

    “阿姨好漂亮~豆腐摊是我娘的，我娘生病了，让我看着呢。”亮晶晶的眼注视着岩然，小月的脸上划过一丝担忧。

    “小月真乖，这样，豆腐摊让落落看着，阿姨保证，他会把豆腐全都卖出去。阿姨懂些医术，阿姨去看看你娘怎么样？”一个眼神抛过去，就将落落拒绝的话埋回了肚子。岩然笑得极其温柔。

    “真的么？阿姨，你真好！”天真的小月崇拜地看着岩然。

    “当然是真的，走吧。”在落落的肩上若有似无的一捏，岩然牵着小月的小手，从落落身边走过去。

    身子交错而过的时候，落落见到了自家娘亲的眼神，那分明是在说，“豆腐要是卖不光，你就惨了！”

    小月的娘病得不算太重，只是偶感风寒，再加上咳嗽。岩然开了个方子给小月，让小月去抓药。

    捏着手里的药方，小月有些迟疑。

    “这个给你。快去抓药吧。”岩然会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月的小手上。

    “不行，娘说了，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小月摇摇头，举起银子要还给岩然。

    岩然并不收下，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这个算是阿姨借你们，什么时候有银子了，就还给阿姨。”

    “谢谢阿姨！”小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靥，蹦跶着去抓药。

    “咳咳咳，恩人，谢谢你！”小月的娘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头发里有好些银丝闪耀，苍白的脸儿，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凄苦。

    “都是街坊邻居，互助本就是应该的。再说我家小子不懂事，如果有小月这么懂事的跟在他身边，总好过到处乱跑。”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让小月的娘亲听的俩眼泪汪汪的。

    “咳咳，我可怜的月儿，自小没有爹爹不说，还要受我拖累。”小月的娘面上满是悲伤。

    “话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你尽心的教导，小月怎会如此懂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月既懂事又孝顺，总有一天，你会否极泰来的。”安慰人虽然不是岩然的擅长，但是偶尔有些话，还是很让人受用的。

    “咳咳，如果您不嫌弃，让小月跟随您的小少爷也是好的。我现在的身体，咳咳，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苍白的笑都显得无力，瘦骨如柴的手捂着心口，看上去是那么地憔悴。

    “这事不急，先把身子调养好再说。我相信不管多么艰苦，小月还是希望能够呆在你身边，和你相依为命的。”不算拒绝，也不算是答应，岩然的意思，叫人难以揣摩。

    “我这样的身子，只怕是没几年活头了。小月生的晚，她爹又去得早，真是苦了她了。”

    “按照我的方子喝药，你的病一个月便能好全。我再帮你开一个药方，在你病好之后服用，可以调理你的心疾，再活五年，定是没有问题。也许还能看着小月出嫁也说不定。这些银子给你们，算是定金，就算将来我家小子没有娶小月过门，我也会收她做丫头，直到她嫁人为止。”

    岩然的意思很明确，在娘亲安在的时候，小月跟着自个娘亲比较好，若是不幸早日离去，那么小月就算做不成岩然的儿媳妇，她也会收留小月的。

    “咳咳，谢谢您，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咳咳，谢谢您！”小月的娘激动地热泪盈眶。她这一生唯一的牵挂就是她的小月，担忧和思虑也全在小月上，如今小月有了依托，她感觉全身都舒畅了许多

    平白无故的善心岩然没有，但若是瞧得舒服了，出手相助也不无可能。这一次小月母女俩得岩然相助，只能归结到落落无心的举动上。

    等岩然回到豆腐摊前的时候，豆腐已然全数不见，豆腐摊空空如也。落落得意地朝岩然扑去。

    纤白的手挡在胸前，落落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望着岩然。

    挡着的手往回退了一些，漂亮地向上一翻，摊在落落的胸前。

    落落从怀里掏啊掏，将铜钱和碎银交到美轮美奂的手上。

    一直看着落落的五大长老神色各异，有的嘴角抽抽，有的一脸无奈，还有的一脸铁青，不论什么样的脸色，都表达了他们‘恨铁不成钢’的纠结。

    ‘买一块送两块’，一块三文钱，简直是掉价卖出，连本都不知有没有收回。引起一顿哄抢，一下子便卖了个干净！

    为了不引起岩然的怀疑，落落可算是出了血本，将自个的零用钱都添上了。

    岩然掂量了一下，将碎钱递给了身后的小月。

    小手往前一推，小月摇了摇脑袋，不收。

    她已经收了好些银子，这些碎钱，不能再收了。

    “小月喜不喜欢落哥哥？”嘴角染上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温和的语气，让人不禁对岩然好感大增。

    “喜欢。”小月咧开嘴，点点头。

    “落哥哥亲自帮你卖豆腐赚来的钱，怎么能不收下？”

    拉过小月的小手儿，将碎钱全数倒了进去，拍了拍小月的小脑袋，优雅地转身，拉着落落回宅子。

    “有空，尽管来找落哥哥玩。”

    在小月愣神之际，又落下一句金石相磬般婉转动听的妙音，留下翩然的背影引人遐想。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