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似曾相识燕归来 022 其啸也歌（上）

(88106 www.88106.info)    自从那一纸旧笺被凌皓轩发现，烟月的心中总是有些闷闷的，担心着子轩的安危，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兰妃晕倒醒来后，据说每日里总是要流几次泪，烟月自己见不到她，又不想遣采梅采荷去，毕竟她们是凌皓轩的人。凌皓轩倒是每夜都在念月宫中，可他似乎很忙，总是要很晚才回来，而一回来，便倒头而卧，可能是忙着要迎接子桑的公主吧。

    宫中也渐渐的忙碌起来，烟月站在念月宫的楼上，远远的看见南边的一座宫殿被装饰的焕然一新，宫中一派喜气洋洋，想是新入宫的子桑公主便是要住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刺眼的红色，烟月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那红色就仿佛她在梦里见到的蓉锦宫中流成河的鲜血一般，透着几分诡异。

    “娘娘，听说，子桑国的公主明日便会入宫，为此，皇上还特地将那座宫殿改为梦玉宫。”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采梅看到烟月倚在栏杆边出神的望着那里，便有些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是吗？那皇上一定很爱她吧？这位异国公主，想必很快便是皇上的新宠了，这念月宫，快要清净了吧！”烟月似笑非笑，她虽然相信凌皓轩是爱着与她长着同一张面孔有着同一个名字的女子，可是，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再爱上别人，也不是不可以。

    采梅却是轻轻摇头：“皇上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这念月宫，便是为她而建，可惜……”

    “可惜什么？”

    半天没有反应，烟月回头，却见凌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采梅正吓得跪在地上发抖。

    “滚！”这一次，他竟没有动手杀人，想必是大喜之日临近，不愿杀气冲了喜气吧！

    “她说的不错，朕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人，你能住进这里来，是因为你生了一张她的脸！”他竟是直言不讳，冰冷的声音直接告诉她，她，不过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烟月淡然而笑：“我应该感谢生了一张与她同样的脸吗？”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他却并没有生气，抬手轻轻拢了拢她的青丝，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什么，心中竟会没来由的一痛，这些日子，她消瘦了许多。“若你是她，该有多好！”

    “我不是她，所以请皇上放了我吧，在一起，只会折磨彼此而已！”看到他眼中从没有过的柔情，她怀着一丝期待，既然不爱，何必相守？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脸色渐渐又冷了起来。“朕可以将你当做她一样来宠爱，只要你乖乖的做好你的皇后！”

    这句话，想必他是有另外的意思的，只是烟月听来，却是纯粹的威胁，不由冷冷一笑：“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人，是一国之后吗？恐怕只是一个囚犯吧！”

    “你若想出去，过几日可以回去看看。”

    “回去？回哪里去？”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她可以回得去吗？

    “当然是左相府了，满朝皆知，你是左相之女，难道你还有别处可回吗？”他记得他那日答应过要陪她去左相府，这些日子以来有些忙，竟然忘记了。

    “没有……”

    “那就好。”他微微勾起唇角，看不出是笑还是玩味。

    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满朝皆知皇后乃是左相之女，可他知她不是，只是一个代嫁的新娘而已，他却让她回去？他要做什么？

    他看她忽然又浮上一丝茫然，心中竟然又开始微微疼痛起来，怎么会？他的心中只有他的烟月啊，这个女人，只不过是长了一张同烟月同样的脸而已，怎么能牵动他的心呢？而这感觉，就如十年前一样。

    难道她，是有目的的？她知道他的弱点，也知道烟月，所以，她如此，只是来博取他的怜爱，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想到此，眸间的温柔瞬间消失，慢慢的浮上寒意。

    看着他不断变幻的脸色，她不知道他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便想要离去。“皇上，臣妾告退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称臣妾，好像很是自然，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只是他，却有些愣愣的望着她，直到看到她欲离去，才猛然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不要走！”

    不要走？他竟是如此软语温存吗？不是冷冷的命令，而更像是祈求，那声音里埋着深深的落寞，她的心有丝丝的痛，竟没有勇气去拒绝他。

    “听说明日子桑公主进宫，臣妾恭喜皇上！”

    “明日是和亲大典，你也应该到场，我们一起过去可好？”

    “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还是不去了吧。”明明没有爱，却为何每一次听到他要娶别的女人，心中总是有些涩涩的感觉呢？

    他忽然有些失落，她的淡然刺痛了他的心，难道她就真的不在乎吗？十年前，面对这样的事，烟月也曾是这样的表情，心中很是烦躁。“来人！”

    “皇上！”一直守候在殿外的两个太监手中捧着两只精美的盒子承了上来，走到烟月面前，轻轻打开盒盖。

    “这是什么？”烟月有些疑惑，看样子，是一套衣服吧！

    凌皓轩抬手一拉，一件精美的宫装便到了他的手里，明黄的颜色，绣着精致的云纹，华贵而艳丽，烟月有些愣，回眸看另一只盒子里装着的，却是凤冠霞帔。“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明日你要穿的服饰，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朕让他们改！”他的口气不容辩驳，似乎早就忘了她说过不想去的话。

    “既然都做好了，就这样吧！不过一定要穿的这么隆重吗？”烟月有些无奈，知道明日的盛宴，她不可能躲避。

    “难道你要穿这一身衣衫去吗？不要忘了，你是朕的皇后！”他其实从没有吩咐过要给她做衣服，而那些太监宫女又因为他没有开口，所以也不敢擅自做主。

    不过她今天穿的这一件浅粉的褥裙很是好看，一条轻纱似的云肩披在两肩，恍若尘世之外的仙子，只是多了一份灵动清空，便少了他想要的雍容华贵。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