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战事燃眉 第二章 皇子诞 南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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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长夜方过,天边晓光微现,满园的鲜花沐浴着朝露,洁净而芬芳。

    后宫素来宁静,此时正值各妃嫔梳洗打扮,清风徐来,深宫里偶尔传出轻微的莺燕嬉笑之声,伴随着鸟雀呼晴之音。

    丽秀宫内,此时却如临大敌。

    罗幔低垂,床榻凌乱,毓贵妃竟是提早了一个多月分娩,宫女们顿时乱了阵脚,眼看着贵妃娘娘因阵痛而连连尖叫,个个慌得面如土色。

    “快!热水!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呀!”明嫣焦急地站在红木床边指挥着宫女,对于接生之事,她看过不少医书,但却从未实践过,此时看着痛苦的贵妃也不由冷汗直冒。

    “娘娘!别太急了!等阵痛来的时候再用力!”

    毓贵妃咬着牙点了点头,汗水已经沾湿了她的长发,高贵的妃子此时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

    “就知道这样的法子太危险了……娘娘何苦呢……”明嫣颤抖着为她擦试额头上的汗水,勉强控制住情绪用平静嗓音说话,“快!你们去端碗姜汤来为娘娘接接力气!”

    “是。”两个宫女慌慌张张地应声。

    此时,宫外忽然传来通报之声,“太后娘娘驾到!”

    丽秀宫的混乱随着太后的驾临变本加厉起来,奔走的宫女们忙不迭跪下身行礼,奔来跑去得撞成一片。

    “明嫣……快……出去按我说的做……”毓贵妃全力集中精神拉着少女的手,急促地喘息着开口。

    “好,好……•”明嫣连忙点头,她定了定神,转身绕过屏风,飞快地扑倒在太后脚下,呜咽道“太后娘娘要为贵妃娘娘做主啊,娘娘她……她快不行了……”

    “不就是生个孩子么!哭哭啼啼什么!”太后带着侍从快步走入狼藉的大殿,她手扶龙杖,神色威仪,高昂的下颔显得盛气凌人,“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多月么?怎么会这么早!”

    “是,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明嫣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年纪尚小从未遇到过这么情急的事情,慌乱之下哭得格外逼真。

    “德妃?”太后环视大殿,看到了红木几旁吐血而亡的女子,心下一惊,“哭什么!快说怎么回事?”

    “昨夜,德妃娘娘前来探望贵妃娘娘,本来还说得挺投机,后来不知怎么的,德妃娘娘喝了酒后,忽然站起来狠狠将娘娘推倒在地,说什么同归于尽,导致娘娘早产……然后……呜呜……她就开始吐血……呜呜……”

    明嫣又大哭起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竟有这样的事?”太后眼神如针,她年轻时也在后宫中争斗过,尔虞我诈看得太多,内心的防备和疑虑也多,因此没有立时表态。

    “啊——!”突然,屏风后的毓贵妃再次尖叫起来,叫声凄厉。

    明嫣猛然跳了起来,根本顾不得礼数,折身转入屏风,冲向床榻,高声呼道,“姜汤呢!快些啊!”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帮忙!”眼看贵妃命在旦夕,太后手握龙杖敲击着地面,此时她还是以临产的妃子为重。

    于是,原本跪拜的宫人们再次站了起来,来来去去,络绎如云。

    终于,一个时辰之后,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令人精神一振。

    “太后娘娘,是个小皇子。”明嫣抱着被锦被包裹的婴儿走了出来,微笑祝贺。

    “哦?是个皇子?”威严的太后立刻笑逐颜开,后宫中的皇子并不多,何况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年迈的居上位者自然十分高兴,“贵妃如何?”

    “母子平安。”

    “嗯。”太后点了点头,她又扫了眼死去的德妃,得到孙子的喜悦令她决定不再追究此事,“来人,把德妃带下去厚葬,无论如何,她也算为哀家早日带来个皇孙。”

    “是。”宫人们应声而下。

    明嫣低下头暗暗松了口气,好在娘娘没事,这着实是个险招,如此后宫,要活下去,真是步步惊心。

    遥远地方,南海涛声阵阵,海鸥嘶哑地叫喊着,飞掠过凄迷阴沉的天空。

    连绵的群山遮住了碧蓝的海洋,今日的雾气很浓,灰蒙蒙的天空映衬着黑色的山峦,云朵联袂层叠,厚重地压向大地山川。

    有驿站坐落在静谧的山间,遥望而来,水,雾,山,恰似一幅静止的水墨画,浑然天成。

    驿站内,阁楼中,祖炎帝苏昂一身便装,正坐在青玉案边的宽椅上,他的身侧依偎着朱颜如玉的美人——那是随行的庄妃。

    房中暗处的檀木椅上则坐着一个颀长俊美的玄衫青年,他正沉默地聆听着室内之人的对话。

    “怎么样?那群刺客的带头人物可是招了?”苏昂看着案几前的南海刺史,皱着眉头询问。

    峡谷中一战,生擒了乱党头目,经过一系列审问,幕后主使即将浮现。

    “回皇上,那群乱党的头目声称是镇洋王苏烈指使。”刺史恭敬回答,“那刺客极为倔强,属下用尽了刑法才逼得他开口。”

    “苏烈?!”祖炎帝闻言,怒从中来,“哼,这个四弟!朕来南海他不恭迎也就罢了,居然还偷施暗算!罪不可赦!”

    “皇上,镇洋王苏烈向来我行我素,这次——”刺史斟酌着回应,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怎么?刺史大人居然还为其辩驳,难不成是同谋么?”祖炎帝一听顿时龙颜大怒。

    “微臣不敢!”南海刺史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哼,朕念及手足之情,让苏烈拥兵逍遥多年,他倒好,得寸进尺!胆敢觊觎皇位!”苏昂本就性子暴躁,现在怒意更是在眼中层叠涌现,“来人!把镇洋王召来!朕要亲自赐他死!”

    “这……”南海刺史踯躅起来,额上挂下几滴冷汗,“皇上如今身处南海,此时又是微服出行,公然将镇洋王召至此处,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朕来南海慰民迟早要亮出身份,刺史大人多虑了吧。”苏昂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贵为九五之尊千里迢迢到南海来,祖炎帝心中本就不悦,此时更无心处理政事。

    “刺史之言有理。”

    阁楼的暗处的玄衫青年终于站起身,他抱拳道,“皇上如今身处南海,众人皆知,南海一带有镇洋王管辖,如若主使之人真是镇洋王,他岂会一召便来?”

    “他胆敢不来?难不成还真要谋反了?!”祖炎帝怒火中烧,不耐烦地推开身侧的妃子。

    “恕臣直言,皇上还是小心为妙,即使镇洋王前来,也必定有所防备,是时,皇上怕是要惹火上身。”

    “那就干脆派兵讨伐镇洋王!”祖炎帝早就没了耐心,出行也就罢了,还险些遇刺,他满腔的愤恨正不知如何宣泄。

    “不必,南海一带并不富足,如若开战只会白白削弱了国力,令他国有机可乘。”上昊眼神暗了暗,脑海中已闪过了几种可行的方法。

    “那到底要怎么样!”祖炎帝一拍椅柄,吓得庄妃颤抖起来。

    “臣以为,不如暗中行事,干脆利落,也不会折损太多。”

    “暗中行事?”苏昂摸着下巴,蹙眉道,“你倒是有耐心。好,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朕要见镇洋王人头!”

    “臣尽力而为。”

    上昊抱拳告退,南海刺史无话可说,便也跟随着他走了出去。

    回廊上,湿冷的雾气缓慢而悠闲地弥漫着,飞檐下却是气氛森冷,冷风里,英挺的青年踱步而行,他的心中疑虑很多——

    镇洋王苏烈不久前还与海外船队大战一场,如今元气尚未恢复便贸然行刺?而且他已查过此处的军械库,近日无人提取,那这些刺客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刺史大人,”思索良久,上昊忽然对身后的南海刺史开口,“那个个乱党头目是否还活着?”

    “回元帅,他尚有一口气。”

    “你回去以后,给他灌些烈酒,”上昊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促狭的冷笑,“严刑逼供未必能逼出真话,可一旦喝醉了,很难不吐真言。”

    “是,上少帅。”刺史大人本也心存疑虑,闻此言不由心下一喜,迅速退了下去。

    上昊独立在栏杆边,望着远方青黛色的山峦沉思。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令他想不明白的事:南风之死成为了天狼古城叛乱的导火索,可他至今也找不出杀死南风凶手;抢夺连璧玺的黑衣人也是诡秘无比,连璧玺下落不明,如果真的落到了强大的北国,事情就更难预料了;近日峡谷中那群乱党的来历也令他费解。

    所有的一切好像被许多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者着,雩之国的霸主地位很快就要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儿,军人的薄唇冷冰冰地扬起,目光阴沉,满是嘲弄的意味。

    “上,上少帅!”此刻,南海刺史忽然飞奔了上来,“那个刺客……那个刺客咬舌自尽了!”

    “什么?你们不看好!”上昊轩眉冷叱。

    “这,这……他受严刑的时候都没自尽,那些下人没想到才灌了他几口酒他便咬舌了!”刺史也无可奈何,“要不要……在禀报皇上?”

    上昊回头看向回廊尽头紧闭的屋门,屋内传来庄妃娇滴滴的笑声。

    “不用了,说了皇上也不会听,他已经是咬定是苏烈,便不会再多想。”军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他转而望向栏外,“看来镇洋王苏烈是非死不可了……“

    楼阁万椽,城壁千仞,海浪滚滚而来,海风呼啸而去。

    高楼上,华丽宽敞的大殿内,丝竹缠绵,舞袖凄迷,一轮残月正对着华楼,烛光大盛,宛如白日。

    “滚!滚!一群庸脂俗粉!”镇洋王苏烈挥舞着大袖将一队身着大红罗裙的舞女向外赶,此时他还在花天酒地,浑然不知自己已朝不保夕。

    奢华的殿内,杯盘狼藉,苏烈满身酒污,玉冠横斜。

    自从目睹了悬崖上那袭红衣飞坠,从此以后再也无花入眼。

    骄傲无情的镇洋王竟对那个贞烈的女子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有轻贱有仰慕;有厌恶又有崇拜。

    人,真是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能对同一件事,同一个人爱恨并存,同时怀有两面截然相反的感情。

    于是,这种复杂混乱的情感令苏烈难以自己,他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不知在麻痹什么。

    烛光摇曳,夜风微凉。

    一阵清冷的蔷薇花香随风轻卷而来,温柔地吹灭了大殿内的烛光。

    月色照耀进来,黑暗变得神秘而妩媚。

    苏烈放下了酒壶,慢慢转过头凝视着宫殿外精致的雕花木门。

    月下,门边,月光融融地笼罩着一个梦幻般的身影。

    雪发,紫裙,妩媚,哀伤,那是任何丹青妙手都无法描摹的绝色。

    苏烈痴痴地望着她,然后慢慢从软塌上走了下来。

    紫衣丽人皓臂轻抬,盈盈起舞,三丈水袖如白云绕体,又如长蛇灵巧,无声滑过,如丝如缎,乘着月光,送着春风。

    踮足,折腰,弯臂,挥袖,轻盈的舞步踩踏着柔软的红毯,仿佛这只是一个人的舞,旋转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飞坠的红衣,破碎的山河,复杂的人心,以及内心最深处,那段无瑕而荒凉的邂逅……

    她愈舞愈急,苏烈也越来越近。

    醉醺醺的王爷痴迷地向她张开双手,这个女子惊艳的眉目和那个人有些相似呢。

    下一秒,美梦便破碎了。

    急转过后,孤绝的舞蹈便戛然而止。

    一片月光封住了苏烈的咽喉,血弥漫出来,他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沉沉倒了下去。

    诗雅冷冷地注视着苏烈的尸体,月光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心又开始一分分发冷,冷得让她害怕。

    现在,仇报了,她该走了,不是么?

    回身的瞬间,她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

    玄色衣衫,似绡非绡,月华如水照耀在军人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两人相对而立,静默的对峙之中,诗雅悄悄握住了袖中的匕首……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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