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之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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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轻轻推开有些晃动的门，轻声走了出去，过不了多久天气便开始转暖，这个冬季即将逝去，落·的面上竟留有淡淡的失落之感，恍然间竟过了一年，这年的冬季似乎太过漫长又太过寒冷，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流逝。让人有些留恋，却又不知道该念些什么。

    单薄的衣没有感到寒冷，一步一步向院外走去，似乎要将自己融于这冰冷的世界，忘记什么时候开始心已经不会痛，时间终究是一剂最好的良药，什么事情都可以抚平冲淡。留下的记忆失了痛只剩苦……

    “这么单薄，当心生病。”

    “你我这种人会病吗。”

    贾月白温暖一笑，“多加件衣服总不会有错。”贾月白将手中粗布的旧衣披在·落·的身上，很识趣的悄然走开。短短几日，他似完全变了一个人，温和体贴细致入微，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真会被他所骗。

    秦嫂又去了河边洗衣，落·静静站在门口，自然地看向前方，贾月白仿若孩童一般和三个孩子玩成一片，洁白的雪球撞在衣上，留下浅浅的痕迹，粗布旧衣穿在他身上，依旧遮不住他的夺目，纯真的笑容挂在孩子的脸上，落·的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当初同他离开，或许过的便是这样安逸的生活。”指腹触及肩上的旧衣，眼中不禁露出一点笑，很浅很淡却很真切。

    贾月白看在眼中不禁略有失神，几个雪球飞来，身体不由自主晃动全然避开，孩子们瞪大双眼满是敬佩，贾月白眉头微皱瞬时回到原样，一个雪球正中左耳侧，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面上流露痛的神色。孩子们开心的笑成一片。

    落·的脸上突然飘过一片阴云，嘴角扬起生出几丝讥讽，“若真是那样，此刻早化成白骨了。安逸？杀手的世界怎会有这么可笑的东西。”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该是这几天太过平静，有些松懈了。”漠然望着前方一片白，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屋里。坐在略有摇晃的木椅上，手支着下颚，半眯双眼像是在休息。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落·心中暗道：“倒”，便听见一声稚嫩的叫声，四岁的青梅摔倒在地哭出了声，落·睁开眼看着地上的她，四目相对，她似在寻求帮助，落·却只是静静看着她，眼中淡漠全然没有一丝起身的意思。

    青梅见状声音变得更加委屈，落·移开视线看向旁侧，淡淡说着：“摔倒了要学会自己站起来，没有人会毫无利益的扶起倒下的人。”青梅愣愣的看着她，忘记哭泣。“自己起来，我不会扶你。”

    青梅委屈的点点头，面对·落·的冷漠似乎有些害怕，抿着嘴歪斜的站起身，面上挂着泪哽咽着，不敢哭出声，眼中有些闪烁不敢直视·落·那冰凉的面容。

    落·起身走了过去，蹲下身差不多与她同高，手从她的膝盖向下抚去至脚踝，青梅忍不住叫出了声，落·的手掠起她的裤腿，稍有些红肿，过两日就会好，站起身俯视着眼下的幼童，“痛吗？”青梅点点头又像是怕着什么赶忙摇着头，落·也不在意，淡淡说道：“痛，就要记住，下次才不会再痛。”青梅呆呆的看着她，面上满是疑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贾月白走近怜惜的看着她，温和地说着，面上满是关切，青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拐一拐的回到屋里休息。

    贾月白缓缓站起身，还未看见他的面容，声音便已传到·落·的耳中，“你同她说这些，你认为她会明白吗？”不像是疑问却像是在质问。

    “迟早会明白。”

    “是否早了些呢？”贾月白斜着眼瞟向·落。

    “总比晚些好。”落·漠然地说着，话中仿若藏着隐语，坐回到木椅上，半眯着双眸回到刚才的状态。贾月白看着她先是有些疑惑，而后又似想到什么，或许是明白了，暖暖笑出了声。落·瞥了他一眼，回到了原本的冰凉。

    一个异物飞来，落·正要避开，却被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制止，洁白的雪球正中右肩，门外的孩子有些失措，稚嫩的脸上流露不安，贾月白回过头，一个赞许的笑容，温暖沁心，走到她身边轻轻拍去身上的残雪，“同样是等，为什么不一起？”

    “可笑。”

    “是怕输给我吗？”贾月白压低了声音，“放心，我可是不会功夫的，你……随意。”

    落·冷哼一声，“你不用激我。”随之闭上了双眸，不予理会。

    “自从遇见我，你似乎已经忘了赢的感觉了吧……”月白继续挑衅着，许久，漠然的双眸生出了不耐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向门外走去，贾月白满意地笑着，确是没有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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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黄昏，秦嫂归来，双手通红有些浮肿，一进院门不禁一愣，左侧的茅草房塌了小一半，面上有些难色欲言又止，孩子们围着·落·闹个不停，贾月白立在一旁，看着·落·漠然的表情却好似显着难以形容的神色，倚在一角无声地笑着。

    一切却在看见秦嫂后变了，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好似犯了错。秦嫂不自然地笑着说：“我去做饭，等等，一会儿就好。”

    “慢，换些银子，算是我的歉意，顺便找个人，把屋子修修。”落·递过一块狼牙形的玉佩。

    秦嫂看了一眼，见其色泽翠绿均匀，表面光洁可鉴，断定是个值钱的物件，连忙推辞，“骆小姐你太客气了，这野菜粗饭值不了几个钱，除非小姐是嫌弃我这的吃住太差。”

    “没有。”

    “一看这儿就知道是个值钱的宝贝，我一个粗野的村妇也认不得，小姐你好好收着。”

    落·什么话也没有说，将玉佩放在桌上，起身走了。

    秦嫂显得十分为难，目光落在贾月白的身上，贾月白宛然一笑，收起桌上的玉佩，温和说道：“您要是什么也不收，我们也不能安心住下，不如这样，我这有一块方巾倒是能换几两银子，您要是不收，我们实在不好再留下了。”

    秦嫂无奈，还是接过了贾月白的方巾，“谢谢了。”

    “哪里，该是我们道谢才是。”

    入夜

    落·静静躺在木床上，一声轻响，门被扣住，“你进来做什么。”

    “天寒地冻，你怎么忍心让我睡在外面。”

    “与我何干。”

    “那柱子是你打歪的，怎么与你无关。”

    “一顿饭的时间，整个房子塌下，这似乎是你的作为。”

    贾月白不语，无声地笑笑没有反驳，手中拿着狼牙形的玉佩，借着微弱的光，细细观赏起来，口中喃喃说道：“你还真是大方，这有钱都难买到的东西，也可以轻易给人。”

    “你的方巾足够她们过下半生，不也变成了区区几两，”漠然的注视他，“我的东西，你无权干涉。”伸手过去示意他归还。

    贾月白依旧握在手心，眼中透着异样的光，让人不解：“你的东西？据我所知，它的主人应该不是你，对吗？”眉梢一挑，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溢出。

    落·不由顿了一下，收回手，躺在床上背对着贾月白，手在胸前攒成拳，面上略有隐隐的痛，却极力克制不让人察觉。

    “怎么，你已经不需要它了？”

    “不过一块石头，你想要，就留着。”

    贾月白的手紧紧握成拳，玉佩在手中发出轻微的呻吟，确是没有碎，看着那抹背影，眼中流露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良久，微弱的光变得更加昏暗，贾月白起身走到床前，静静躺下，与她背背相对，之间隔着一道缝隙，确是暗成墨色，好似深不见底。

    “你，”

    “我累了。”一拢衣服不再言语，平静的呼吸声，好似已经入睡。

    落·犹豫片刻，终是没有起身，身子微微向里挪了挪，闭目不再言语。

    昏暗的光线在无声中熄灭，四周瞬间暗下，黑的伸不见指，贾月白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了陌生的情感，有愤怒、有疑惑、有不甘、也有悲伤，只是夜的黑将其吞噬，谁也不会知晓。“她已经不在乎了，是已经想开，还是并未放下……或许她根本就不曾记在过心上，任务——呵呵——只是一次任务……，真是可笑，你到底算什么，杀手？真是可笑……”贾月白紧皱双眉，压制自己捏成拳的手，调整着呼吸，不引起身后人的注意。

    落·闭着双眸，睫毛略有湿意，咬着下唇，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静无异。

    杀手确实归于黑夜，在黑的笼罩下，完全没有丝毫睡意，唯有体内涌动的鲜血，不断提醒自己身为杀手该有的冰凉。没有解释、没有质问，彼此的疑问只有自己知道，答案也只能自己寻求，之间的缝隙狭小漆黑，却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不敢，不是不能，只是所处的身份太过于特殊。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