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之再见三

(88106 www.88106.info)    （单字姓名前后由“·”隔开，以便于读）

    只是轻轻的一触，落·的记忆瞬间翻回到了过去，那个她不愿记起却永远忘不去的日子，自那以后一切都改变，每一天都是一把刀，狠狠刻在心上。

    那天她正好五岁。

    简陋的破屋，没有米没有面，甚至没有一点可以吃的东西，空的连老鼠都不愿意久留。只记得母亲的强颜欢笑，五岁的她，都看得出来那笑是装出来的，抱着母亲的腿，甜甜唤一声：“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娆儿帮您揉揉。”

    母亲笑着摇了摇头，粗超的手道道愈合的痕迹，很浅却很密集，抚过她的头，温柔的说着：“娆儿，乖，娆儿，听话、懂事，是娘最喜欢的，娘一会儿给你做长寿面吃，吃了……”说着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听起来好似要哭出了声。

    “娘。”

    “吱——”门被迫打开，走进两个男子，一个身着稍显华丽，腰间配饰不少，有荷包有玉佩还有坠子，叮叮当当的吵着，另一人则稍逊色一些。

    “你赊的账什么时候能还上，总说下次、一有钱，管用吗，看你们孤儿寡母怪可怜的，就给个方便，你也不能把我这儿当善堂啊，可怜的人多了，每个都像你这样，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母亲的头不曾抬起，半弯着腰，除了道歉、请求，母亲无话可说。小小的她抬头看见母亲眼中噙着泪，抿着小嘴，有些想哭的感觉。

    “没钱？这小丫头模样还不错，”逊色一些的人看着母亲身边的她，嘴角留有不正的笑，“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二人看着她，面上流露出歪斜的笑。

    “恩？你是有钱不肯出啊。”

    母亲有些失措，把她挡在了身后，说的话开始乱了。

    “几天？你说几天，自己都养不活，还要留个赔钱货。”

    “要不——这债就你自己还吧。”一人的手指勾过母亲的下巴，眼中透着她当时看不懂的神色，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有些害怕，小手死死拽着母亲。

    “哦？这倒是个办法。哈哈~~”另一个人附和道，神色更重。

    危机袭来，她和母亲都还未作出反应，一只大手抓住躲在母亲身后的她，轻而易举抛至身后，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了刺耳的撕破衣服的声音，还有母亲悲凉的哭声喊声，以前从未听到过，她心中好怕。

    忍着痛爬起身，抱着一人的腿，哭着说：“不要欺负我娘，不要欺负我娘，你们卖了我好了……”当时的她不知道卖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刚才听见有人这么说。

    双手不停拍打，对他人而言好似抓痒，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没有阻止，反被愤怒的一脚踢至很远，痛得站不起身，她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也只会哭，“不要欺负我娘，求求你们了，不要……”她的哀求哭喊盖不住那两人欢淫的笑声，母亲的挣扎更加激起了二人的欲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心中萌生一种感觉，很深很深，后来明白那叫做——恨！

    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弱小，恨这里所有的人，更恨把母亲变成这样的人，那个不曾见过面的所谓父亲。那种感觉一萌生，就再也不曾离去，深深驻扎在心中。

    “砰”一声响，门被踢开，走进一个彪体大汉，满脸络腮胡子，“干什么？”雷霆般的吼声，一手抓着一个赤裸的身体抛向后方，双眼一瞪，“滚！”冲着二人怒喝道，一拳将木桌打破，二人见状，抓着衣服，狼狈逃开。

    此人回过头，看着母亲半遮半露的胴体，眼中闪过异光，嘴角扬起，面上露出同刚才二人一样的表情，“美人，你要是跟了我，以后这儿没有人敢欺负你，保你吃穿不愁。”…………“啪——”重重一记耳光，“妈的，装什么正经，就你这货色，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给脸不要脸，呸。”一披衣服，大步离开。

    良久，母亲坐起身来，木讷的表情，脸颊一侧红肿。她努力一点点往母亲身边爬去，哭着唤一声“娘”，母亲的眼中突然有了神，盯着她，一掌将她推开。

    头撞在木柜一角，视线开始晃动，看见了模糊的鲜红，身上疼痛的感觉消失。躺在地上，身上传出一声声被硬物击打的声音，听得清楚却是感觉不到痛，耳边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偏偏是个女儿……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也不会……为什么我要留着你……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阵阵疼痛将她唤醒，隐隐约约听见母亲悲痛的哭声：“娆儿，都是娘不好，娘是疯了，真的疯了，怎么会这样对你，”好似还听见母亲捶打自己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娆儿，你醒醒，娘知道错了，求求你醒醒，醒醒……”

    母亲的声音很伤心，她很想睁开眼睛，叫一声“娘”，可眼皮却重得睁不开，浑身上下都很痛，痛的连叫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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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的眼中闪过一丝以前从未见过的神情，带着湿润但没有溢出，只一瞬间，追魂看得清楚，还未来得及记在脑中，落·双眼一闭，身体不再颤动，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心中划过阵阵伤痛，更加坚定，无能是多么可悲的事情，而她，依旧是这么无能。

    手中的玩物失了斗志，追魂的眼中也失去了兴趣，头渐渐低下，隔着黑纱，擦过·落·的脸颊，感受到她面上的温度变得冰凉，轻轻一吹，她鬓边的叶片被吹开。

    双唇贴在·落·的耳侧，传出一阵温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记住刚才的眼神。”声音变得很平静，“我不喜欢你用对待旁人的眼神看我，收起你的冷漠，可以愤怒，可以仇视，就是不准和别人一样，因为我不喜欢，我——会生气的，记、住、了。”

    落·睁开双眼，追魂已起了身，面上挂着不变的醉人笑容，戴上黑纱，朝一处走去，好似想的了什么，停下脚步，侧过脸，声音变得温和，“想要杀我，养好伤再说，我，呵呵~~同你接到手的那群废物，可不一样，你最好早点意识到这点，否则下次会发生生么事，我可说不准。”

    忽而语调一转，声音中带着些许玩味，“或许——你希望——发生些什么呢。”留下一阵豁然的笑，让人恨至心底。

    利刃上的药，其实很好解，只要中者放松身体，静下心来，药效自然退去，心中越是焦急愤怒，药力便越强，越是想要动身，药效就越深，很明显，他是在戏耍她而已。

    落·猛然坐起身，面上的黑纱滑落，近于脸色的唇不由抽动，怒视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剑光一闪，身旁一树直挺挺躺下，带着长长的叹息。

    追魂静静走着，眼中迷人的笑意闪过一丝疑虑，心中暗想：“是不是玩的过分了，毕竟她是名黑纱。”可是脑中一转，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将仅存的疑虑熄灭，“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注意到有点异动，放眼望去，看见眼中有些疲倦的·夜，不由笑出了声，关切道：“咦？你怎么这么狼狈。”

    “哼哼，这就要感谢你的功劳了。”夜·应和着，眼中虽有笑意，语气却透着不屑，“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眉梢一挑，注视着追魂，声音有些怪异。

    “还好，还好。”追魂淡淡答道，迷人的眼依旧醉人的笑，似在回味什么。

    二人没说几句，便嗅到空气中飘来一阵杀气，追魂回头望去，零星的打斗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应该有些距离。

    夜·不由叹道：“他还真是心急。”

    “是吗？我觉得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哦？碰巧遇见？”

    追魂转过头，淡淡笑着；“或许——是呢。”笑声中好似掩藏着什么。

    夜·扫上追魂的视线，问道：“你呢？”

    “什么？”

    “需我多说吗。”

    “我对你可没有兴趣，”追魂一本正经的说着，夜·眼中一亮，闪着譬于月色的寒意，流着认真，警示不是玩笑。追魂很识趣的回答：“什么黑纱之首，没兴趣，谁爱要谁要。我双手奉上。”

    “口气不小，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追魂淡淡一笑，好似默认·夜·的话语，又或许在示意让他可以试试。

    夜·不屑地说着：“这反倒激起了我的斗志，好奇你究竟有多少实力。”

    “呵呵，随时奉陪，你要是呆的太久，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举手之劳而已。”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夜·收起了眼中的敌意，看得出追魂并不想与他对决，至少眼下是这样，况且自己受了伤，刚才的一场厮斗，精力体力都耗损不少，而他，似乎并没有怎么打斗，彼此间的优劣，一目了然。

    夜·的双眼看向追魂的后方，平静的说着：“这么悠闲，不怕你感兴趣的目标别他人所获？”

    追魂望着清晰的夜空，心中很是平静，自信的说：“我相信她此刻的实力。”

    “你何时改变胃口了，这身黑衣似乎并不适合你。”夜·的语气略带些轻视。

    “我从没有改变过，选中的猎物同过去一样。”

    “你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夜·的话语中有了轻蔑。

    “我只是在选择合我心意的。”追魂慵懒地动了动身体，话语有些散漫。

    “以往从未失过手，这次，可没那么简单。”夜·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呵呵，我选中的目标，岂会简单。”爽朗的笑声，让人有些思索，“啪”折扇一开，月白的扇面没有一丝污迹，悠闲的摆动，光下若隐若现身份的象征，没有隐藏。缓步走去，几分洒脱几分自在还有几分坦荡。道一句：“到时，邀你一同品这曲‘凤求凰’如何？……”

    后面的三个字随风吹进·夜·的耳中，心中横生几分警惕。二人都清楚彼此的底细。夜·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却记不得从何处体会过，有些霸气，有些居高。

    二人背背相对，各朝一方，离开了。

    今夜，的确是个不眠之夜。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