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44章

(88106 www.88106.info)    时清带方圆回家时天已黑了。

    一进门，他就接到老婆从医院打来的电话，问家里进水没有，淹得怎么样？

    时清的家在一楼，此处地形低洼，一下雨就往里淹水。老婆在医院里很放心不下。

    不怎么样，时清回答说，我一个人能对付。

    ──你一个人能对付？你表现这么好啊？老婆的语气顿时起了怀疑，说叫儿子接电话！

    儿子没回来，到NaiNai家去了，时清耐心地解释说，今天我们打扫卫生，放得很迟，所以……

    老婆又问：要不要我回来？

    时清说就不必了吧，雨下得这么大，你安心休息吧，家里的抗洪有我哩。

    老婆在电话那头哈哈怪笑起来：不用客气，抗洪救灾，人人有责嘛，你等着，我马上坐三轮车回来！

    ……

    看来焦虑妄想综合症患者有着惊人的第六感觉，时清想。他甚至有理由认为老婆在电话那头已敏感地闻到了方圆身上散发的同Xing相斥的气息。

    当时方圆正在浴室淋浴，不停地喊着：亲爱的，亲爱的？吓得他赶紧将电话挂了。

    时清踩着一砖深的积水朝浴室走——发现浴室的门竟然没有关，里面是白花花晃眼的一片。

    ——裸露癖？一个诊断名词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方圆正站在浴缸里，身体后仰，让热水冲着头，两只手大幅度地在脸上揉搓着，将头发梳向脑后。

    他眼睛盯着她那两团动如活兔的胸Ru，又很快瞟了一眼下面那块三角区。

    她下意识地扭过身去，捂了捂裆部，冲着他粲然一笑，说：你不进来一块儿洗吗？

    他笑着摇摇头，说，我还要刮水呢。

    他的目光闪闪烁烁，显得有点心神不定。

    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老婆马上要回来的消息告诉她。这个消息已让他暂时失去了一切Xing游戏的兴趣。再说他也不愿意在她光洁如瓷、弹Xing紧绷的身体面前暴露自己三十八岁松弛的老态，尤其是那水桶般粗的腰身和布袋一样下垂的肚皮——作为一个以身材苗条为骄傲的**，从心理上说是很难接受的。

    而现在，这躯体上包着西装领带，这又另当别论了：那饱满的腹部和微微凸起的将军肚，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种成熟、大度、富态的风度。

    并不是一切都能脱去，都能裸露在外的，一个心理学家应该尽量避免犯那种低级的、常识Xing的错误。

    看来方圆很乐意把这所房子当成一所开放式女浴室。

    她不挂一丝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穿行在雨夜潮湿的空气之中──每张凳子上都坐一坐，每张床上都躺一躺滚一滚，每个镜子前都照一照，最后找了只脸盆跑到门口来，坚持要帮着时清刮水。

    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方圆这样说。

    门外面虽然还有一道院墙，但由于院墙外面的路面高，骑着自行车的行人不用伸长脖子就能将墙内的一切全盘照收。为此，时清不得不关熄了屋里所有的电灯。

    屋里的水被刮出高高的门槛以后，又源源不断地从墙角四周渗进来。刮得越多，渗的越快——这是由于内外水的压力差加大的缘故。就象希腊神话里的大力神向山顶推石头，推到山顶石头又自动滚下山来。

    这并不是时清刚刚发现的真理，住进这所腾仓房５年，他发现了至少５年。他发现：与天奋斗、与水奋斗的一切努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都是无稽之谈。

    但是老婆不甘心，她一年年地穷折腾，拆东墙补西墙，拆大褂补小袜，结果越补越糟，越糟越补，最后补出了个焦虑妄想综合症——却又偏偏不承认。

    俗话说，木匠家里没凳坐，同理，医生家里就出病人。其实世界上最难医治的病就是自己，就象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自己为自己动手术一样。

    刮了几盆水之后，赤脚的方圆脚下一滑，啪地一声，光屁股跌坐在一砖深的污水里，笑着赶紧爬，脚下再一滑，这次整个身子都泡了进去，笑得全身都软了，便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也许这又是一个借口？……时清不得不丢下手中的脸盆，双手象抱一只刚出生的羊羔一样，把她横陈着抱起来，第二次送进了浴室。

    这期间她弹Xing如簧的躯体象泥鳅一样在他手臂中滑来滑去，好几次差点儿失去控制坠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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