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222章 以口代剑

(88106 www.88106.info)    苏琼却不动，他摇头道：“这场比试，我们都用不到剑，动动嘴即可。”

    西门有龙皱眉：“你又搞什么名堂？”

    四位有格剑冠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苏小友莫非是想隔空对弈，以口论剑？”

    “正是。”

    苏琼说道：“这场论剑，本意点到为止。一方还要刻意压制境界，这样比起来未免束手束脚，也没什么看头。倒不如以口代剑，免去所有的外部干扰，来一场纯粹的论剑。有四位前辈的超凡眼光作决断，谁胜谁负，是否公允，一目了然。”

    口代剑！

    吐字分生死。

    像这种斗剑的方式并不罕见，也绝非纸上谈兵。许多修为盖世的剑客论剑时，通常都会以口代剑，代替过招。

    因为，对于那些世人仰望的剑道境界，一旦真个动起手来，便意味着山河崩坏，毁灭力太强。二来则是因为，论剑落于招式，却又不分生死，无异于束缚住了剑客的手脚，还不如用纯粹的剑理隔空对弈来的酣畅。这样也能避免论剑之中修为受损，被魔族所乘。

    曾有剑冠一论百年。

    更有王者一场神交论剑之后，世间已然逝去千秋。

    苏琼当然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却在四位有格剑冠那里博得更多的赞赏，越来越对他刮目。

    他们看来，苏琼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论剑方式，无非出于两种原因。其一，他本就不是西门有龙的对手，一旦剑与剑相交，战斗中难免出差池，先天处于劣势；第二，真个交手过招，西门有龙最后关头如果耍赖，不再压制境界，那他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以口代剑，双方却都无法抵赖！

    “哼，就依你。传到聂大人那里后，他就不会认为我占你便宜才赢。”西门有龙孤傲负手，整个人透发强大无匹的自信，配合那身金光闪耀的龙袍，仿佛真是一位人间帝皇：“即便这样，我也能轻易击败你。十招，最多只需十招！”

    苏琼大笑，显得骄狂，再次摇头：“五招，五招之内，我取你的头！”

    “好小子！”

    就连说话最少的沈家老祖，闻言都忍不住出声叹了一句，似是夸赞，又像是讥讽。

    以口论剑，便等同于除去了诸般限制，比的是纯粹的剑招和剑理。这里面，是毫无保留的，因为只是求一个结果，剑锋却不会真的砍在谁的身上。西门有龙似乎还没完全转换思维，他只想赢。苏琼却已进入状态，要他死！

    他的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并未因为剑冠在场就有所顾忌。

    “抹平差异，你我的气力、速度、耐力全都相等。我腰间之剑，乃一把制式紫金剑，重一千零二十四斤，长三尺三寸三分，双锋未损。”苏琼说着，径自转身走向湖边坐下，面向风光秀丽的大湖，根本不去看西门有龙：“剑在右手，反执，横于左胸下方半寸。右脚踏升辉圆步，采守势，等你来攻！”

    比试已经开始。

    西门有龙却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背朝众人坐在草地上、一只手轻轻摆弄身边小草的苏琼，重新开始评估这位对手。现实之中，他只需眨眨眼的功夫，对方就会身首异处。但在‘公平’的前提下，双方境界相等，只凭借战斗经验和剑术的情况下，想赢却没有那么容易！

    除了反手握剑，苏琼所采用的剑术，是升辉剑霸最基本的防御术。并不精妙，几乎人人都会，自然也不入那些精妙剑典。西门有龙晋入升辉境时，是同辈无敌的存在。边荒剑楼中的各种剑典，他也阅览了不下上万种！

    但那一个反手，却把所有的定数打乱。

    “有龙公子犹豫什么，你还要考虑多久？”半晌，苏琼淡淡道。

    “我虽是边荒传人，但生下来时却很普通，并没有天生剑侠或剑霸的体质。能走到今天，都是一剑一剑磨过来的。”

    西门有龙来回踱步，却愈发不急，苏琼之所以催促，是不想给他太多推演的时间。

    “升辉时，我已过十岁，这在巨城子弟中算垫底。但我没有灰心，从此住进剑楼，用几年的时间读遍楼内所有的升辉剑典。后来，不知怎的，仿佛看到一条通往元灵的坦途，我的体内……生出一团无名异火，一举成灵。”

    “什么？”聂春桃皱眉道，“你是自生灵焰体？！”

    “嗯，我是自生灵焰体。也就是那时，老祖才选了我作为西门家族的传人！”自生灵焰，虽不是天生剑灵之姿，但同样罕见。

    论起体质的特殊性，甚至比天生元灵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生之灵，无需灵焰锻造，乾坤池内就能够聚纳先天元灵力，而且是最精纯的那种。别人的灵剑对于他们来说，与自己的也没有什么不同，能够遂心应手的掌控；但自生灵焰的灵剑却能不受天生之灵的左右，他们体内何以能够自生异火，是一个未解之谜。

    苏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体质，他搞不懂西门有龙废话半天跟这场论剑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

    西门有龙解释：“自生灵焰，体质也是与生俱来的，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即便在修为完全相等的情况下，力涨一分，速度增两成，乾坤池的剑辉厚三停。”

    “不公平！”聂春桃对四位有格道，“像这种天赋体质，你们应该早作阐明。比试开始才拿出来添为变数，不是使诈是什么？！”

    秋家老祖笑道：“此场论剑以境界相持为前提，各种条件在考量后都是公平的。但天赋这种东西，是天赐之缘，何来不公平一说？”

    如此一来，原本相等的条件发生改变，西门有龙的气力比苏琼大一分，速度快两成，整场比试所拥有的剑辉总和也比苏琼多了三停。

    一剑还未过手，后者已经处于劣势，可就像秋家老祖所说，这并不违规！

    “呵呵，谁又不会真的死掉。放在现实中一个一等灵，一个准灵，还用比吗？”庄家老祖附和道：“聂姑娘尽管放心，我们四个老家伙不敢使什么花样的。相信就是聂大人亲临，也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不公。”

    不会死，但却会输。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在观察苏琼会是什么反应，但那边却置若罔闻，仿佛已跟眼前的山水画卷融为一体。

    西门老祖道：“苏小友，你若也有什么天赋，同样可以说出来。若是不想比了，也可以就此打住，毕竟做徒弟的事，不是儿戏。”

    我是龙，算吗？

    “我没有，也不会反悔。”苏琼道，“你的剑？”

    “制式紫金剑，比你的窄两分、长半尺！”

    更窄，更轻。

    更长，剑式更毒。

    “我采攻势。剑在右，正执，以自创《九龙剑典》起手，辅之云游步法，上下分行九路。既然你是反手，那我施法逆行应对。螭吻吞雷为始，七法紧随其后，提防你中途转守为攻，最后以囚牛定音！”西门有龙傲然道：“这一招，名为‘龙有九、尽不同’，我有剑辉十三，去三停，剑指右臂，看你接下来该怎么守？！”

    他在升辉剑境时自创的《九龙剑典》，招式奇诡，剑威卓绝，曾经轰动整座巨城。甚至被三大外院收入传世功法殿，显宗新逝宗主高钟离以前还专门做出过点评：以剑之道，行龙之威，神龙不孤，升辉称寡。

    意思是说，这部剑典如果练好了，升辉剑境内几乎无敌！

    “哼，九路一体，你想中途变招根本没有可能。我大哥气力和速度比你快一分又加两成，就算到最后，你也躲不开，只能耗费体内一半剑辉抵挡，但却是徒劳，整条右臂都会被我大哥斩下！”秋长君喊道：“你怎么应对！”

    听对方详细演化剑理，会发现这门剑法确实超凡，一招九变，无隙可乘，不管是进是退，都在对方的剑势笼罩下，生死只在须弥。秋长君的话自然也就不是胡说，每个字都有根据。但里面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变数，有谁比龙裔更解龙道？

    “我不躲。”

    西门老祖皱眉，疑惑道：“苏小友，你可知道，按照这些条件推演下来，你若不进行闪避，整条右臂都会失了。初次过手连剑都失了，岂不是必输的局面？”

    “断臂，却不等于输。”苏琼侃侃而谈，道：“明知费力也躲不过去，还躲他做什么？待你囚牛定音之际，我迎身而上，变守为攻。你的一招九路，最大的破绽却在招式的起和终之间。这种时候，哪怕是你也无法再做变招。”

    “那又怎样！”

    “我倾体内一半剑辉，御指为锋，左手取你双目。”

    另外三位传人当场倒抽冷气，根据重重条件限制，西门有龙显然是躲不过去这一招的！

    第一招。

    苏琼以断臂为代价，换西门有龙双目！

    “论剑以言代血，乃雅事，苏小友用这样的方式开场，输赢不论，未免落于庸俗。”沈家老祖道，“剑若不知礼，便无法让人以礼相待，恐有违君子之风，负了带印厚望。”

    苏琼长笑：“沈前辈这话，我不认同，相信师父来了也不会认。他老人家收我，也肯定不是为了让我死的君子，我不雅，但我能赢！”

    “就算我双目失明，但耳力入微，你也别想指望这样就搬回劣势！”西门有龙很愤怒，因为即便是一场虚幻的争斗中，他也不允许苏琼这样的废物把他变成瞎子：“我不退。倾体内五停剑辉，阻止二指剑辉入脑，剑势顺意而为，斜斩你右膝！”

    但他越是愤怒，越是清楚，某种程度而言，这种出乎意料的斗法，已将两人的差异补齐！

    他有十三停剑辉。

    苏琼只有十停。

    但一招后，为了不使剑指伤及最脆弱的大脑，他必须用相等的剑辉抵挡。断臂一剑耗去三停，被对方逼迫下去五停防御，且失了双目，并没占到任何便宜！

    “我仍旧不躲！”

    “睚眦横扫之势，两停辉斩你右腿，这一次看你还有没有办法插眼睛！”西门有龙怒不可遏，“左手为掌，一停之辉，扭断左臂！”

    五停再去三停，第二招之后，他只剩下两停之力了。

    但苏琼却会再次失去半条腿，仅剩的左臂也就被从肘部扭断。

    “你睚眦来的虽猛，但我不救，你再猛也没有用。”苏琼道，“我抬左腿，注四停辉，取你下阴。”

    西门有龙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听不懂？就是踢爆你的蛋！”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