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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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贞被他圈进怀中，本是一惊，就想要挣扎。然而听了后面这番话，倒是动弹不得了。他的话中句句透着真心，让她反驳不得，又忍心去责怪一个一心为了好的人？

    默默叹了口气，她只得说道谢皇上关心，臣妾了。”

    光绪微微笑了，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手仍然扶在她的腰间，带着她向西暖阁走去，一边柔声说道就好，赶紧进屋去暖和暖和吧。”

    两人走进屋里，光绪又命人端来了姜汤，暖了身子，这才洗漱上床睡觉。

    睡到床上之后，光绪再次打破了长久以来相安无事的格局，如昨天晚上一般拥她入怀。她吃了一惊，正要挣扎，却听光绪说道从明儿个起，你就天天去给皇爸爸请安吧，看看她有动静。”

    她一愣，顿时讶然。虽然他这番话正中她的下怀，但之前他不是坚决反对她去见慈禧的么？这会儿又主动提出来了？

    待要再问，却见他已经疲累地闭上了眼睛。想到他如今势单力孤，却还不得不苦苦支撑，绞尽脑汁对抗慈禧的阴谋，顿时一股怜惜涌上心头，便也不忍心再去打搅他了。

    转眼之间，距离光绪几个密议应对之策又了几日。

    这些日子，婉贞按照光绪的吩咐，每日皆去慈禧处请安问好，实际上是去探听那边的虚实。只见慈禧的病势一天比一天沉重，起先还能有大半天的清醒，到了后来，能坐起来小半天已经是难得。

    婉贞看在眼里，其实是有几分不忍的。虽然理智上明白，就是这个，造成了中国近代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将本已积弱的中国再一次狠狠推向深渊，更是造成光绪和如今这种困境的罪魁祸首，但毕竟，她已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了啊

    不忍之余，心里更为担忧的，是光绪的安全。如今一晃十多天了，眼见慈禧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若是她存心除掉光绪，也就在这两天了吧？无不少字她会做？

    也不载沣用了方法，总之现在的玉澜堂确实如他们当日商议的，已经完全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但这是在慈禧没有下手的前提下的状况。一旦慈禧动手了，他们能不能保有现在的掌控，仍未可知。

    心事重重，她本也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自然在面上有所表现。但好在现在慈禧病危，人人心中都惴惴不安，就连皇后和瑾妃也是六神无主，相比之下，她的表情就没有特别的了。反倒是人们都以为她也是在为慈禧担忧，慈禧自个儿见了，也觉着她是个有孝心的人，心中最后那点怀疑也放下了。

    这天，探望过了慈禧，她和皇后、瑾妃正从乐寿堂里出来，忽听李莲英在后叫道皇后娘娘请留步，老佛爷召见。”

    三人不由都是一愣。方才不是见老佛爷已经睡下了吗？这会儿又要见人？而且还是单独召见皇后。

    愣神间，李莲英已经来到近前，对皇后笑道娘娘，请快吧，老佛爷正等着您呢。”

    皇后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往回走去。

    李莲英却没有陪着她走，而是又转向了婉贞，手里捧着个盒子，双手呈上道福晋，这是老佛爷赐下的。老佛爷说了，您的身子要紧，今后就不用前来请安了，专心安胎才是。另外，这些就给福晋补身子用。”

    婉贞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慈禧了？否则怎会特意下旨不让再来？而这赏赐又是回事？以前虽也有类似的赏赐，但都是差了太监送，从没有亲自交给过，更何况是由李莲英亲手拿来的

    但此时容不得她细思，急忙接了，恭声道劳烦李公公代为转达婉贞的感激之意，请回报老佛爷，她的吩咐，婉贞记住了。”

    李莲英恭敬地笑着，道福晋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婉贞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内室，这才转身跟瑾妃一起走出门去。

    出了门，瑾妃拉着她的手，说道还是老佛爷疼人，你身子不便，就免了你请安的事情。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倒是又不得见面了，你要好好保重身子，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出声。”

    她笑了笑，对这位一直平平淡淡、谨守本分的瑾妃，观感还是不的，于是说道多谢娘娘，娘娘得空时也可以到玉澜堂来坐坐，我想皇上也会很高兴的。”

    皇帝会高兴见到她吗？瑾妃心里一阵苦涩，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赶紧换了个话题道前些日子，我娘家人送来了一些，我瞧着，倒有几样补身子是最好的。回头差人给你送了去，如今已入深秋，你和皇上都该好好补补了。”

    婉贞听她这么说，不由好笑。说和皇帝都该补，实际上是给皇帝的吧？无不少字不过是附带的而已。不过见她面子薄，也就没戳穿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道娘娘有心了，婉贞感激不尽。”

    瑾妃笑了起来，拍拍她的手道说呢，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无错不跳字。

    说过了话，两人便各自散去。

    婉贞回到玉澜堂，将今日的见闻和发生的事给光绪说了一遍，末了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问道皇上，您看老佛爷今日突然下了这样的旨意，会不会是了？”

    光绪也有些犹疑不定，思忖了一会儿，忽又笑道何必这么担心呢？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不是神，更何况如今病势沉重，更是不可能面面俱到、一切尽在掌控。如果这样也能够我们的计划，未免有些太过神奇了。况且，就算她察觉了又如何？我们提防着她，她一向心知肚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好奇怪的，她不会因此而产生别的想法的。”

    听了光绪这话，婉贞总觉得有些牵强。但具体问题在哪儿，却又半天想不出来，只好放弃。反正论起这些勾心斗角，十个她也比不上一个光绪，既然他都说没问题了，又何必纠结呢？

    于是揭过这个话题不提，又拿出李莲英给的，打开来看，却是一株已经成型的人参。她说道这是李公公在我临走前给我的，说是老佛爷的赏赐，给我补身子用。”

    光绪瞟了一眼，道若是给你的，收下就是了。现在你可是她的宝贝，就算要对付我，也不会向你下手，所以应当无碍的。”

    婉贞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吩咐喜烟收了起来。至于食用，那还是算了，毕竟慈禧的凶名在外，凡是她赏赐的，婉贞和光绪都是敬谢不敏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启禀万岁爷、福晋，瑾妃娘娘派人送了。”

    光绪一愣，婉贞则是有些惊讶地说道拿进来吧。”

    光绪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她笑了笑说今儿个瑾妃跟我说，她娘家人送了些滋补的进来，她记挂着皇上，想送一些。我想着这也是她的一片心意，便也没有反对，却没想到她的动作那么快，儿的工夫就送来了。”

    光绪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说说到滋补品，我们这儿还少了吗？何必要接受别人的？”

    婉贞瞟了眼他的神色，他对皇后和瑾妃仍然心有芥蒂，但毕竟他们是夫妻不是么？就算慈禧死了，他们的夫妻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今后陪他走完这一生的说到底还是他的嫔妃们，又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心里琢磨着，她于是婉言劝道皇上，瑾妃娘娘也是关心您的身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总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不是么？”本想劝劝他放下的事情，珍惜眼前和将来，但想想现在似乎不是个好时机，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又变成了另外一种说法，“况且如今正处于敏感时期，实在不宜节外生枝，咱们正需要韬光养晦，最好不要跟别人起争执，您说是么？”

    她说得头头是道，光绪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闷闷地点了点头，心中郁结不已。

    都说嫉妒是的天性，但如今听婉贞说起瑾妃，竟是那样的平静无波，收下瑾妃送来的也是那么自然大度，这是否说明了，其实她对毫不在意？才能平静地接受别的对他的示好。

    这个认知令他更加的不快了，紧抿着嘴，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只觉得胸中熊熊的怒焰越烧越高，连带着对瑾妃的厌恶也更深了一层。

    其实他心里也多少有些觉悟的，婉贞对他，怕是还没有他对她的一半心思但他总是下意识地忽略了，掩耳盗铃地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却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因瑾妃送来的而爆发出来，逼使他不得不正面去面对这个事实。

    婉贞自是没有忽略他黑沉的脸色，却只道是因为他对瑾妃的心结未解，不由无奈地暗叹一声。正好此时小太监已经拿了瑾妃送来的走进来，放在桌上，便也无心再说，走了，打开了盒子，却只是一些山珍海味，虽不是凡品，但也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遂也没有在意，让下人们收进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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