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八章,月光天堂,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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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96

    下了晚自习,出了学校,依然是校门口那条长街。

    走出长街,整个夜晚就只剩下一个人。

    校服依旧被风吹得鼓鼓的,不规则的刘海越来越长。

    青颜几次决定去理发了,每次不是忘记带钱就是学习太忙。

    香樟和法国梧桐在这个季节疯狂生长,每一条街道都被覆盖到密不透光的程度,街灯在树梢间穿刺下来无可奈何的微弱的光。

    走过德克士时里面的音乐已经换成了流行的英文歌,偶尔也会播放中文。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唱歌跳舞耍杂技恋爱散步看热闹什么人都有,以前沿着河边摆摊的小贩被城管聚拢在跨河的桥边,听说那边的圆形歌剧院要改成电影院,河岸的彩灯已经重新安装,每天晚上都闪啊闪的甚是漂亮。

    青颜走过广场时有人问她路,音乐太吵,她说了两三遍问路人才听明白。

    然后笑着给青颜说“谢谢!”。

    那声“谢谢!”说得青颜全身轻松,助人为乐,大概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继续往前走,那些音乐声人声等被甩在后面。

    走进深黑的甬道,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总会摆放着几张椅呀凳呀等提供给拉嘴皮的人们,起初是自家带出来,散了带回去,后来也懒得麻烦了,干脆就放在那里,来坐时擦一擦就好。

    父亲下班越来越早,按理说夏天的白昼时间长,应该不可能总是回来那么早。

    有两个周末青颜正要给他送饭去,一出门就遇见他扛着工具回来了。

    青颜问他:“爸,你怎么这么早下班了?”

    他说:“近来工作量小,忙活完了就下班了。”

    看到父亲脸上并没有因此耽误收入的苦恼,心里萌生的那些疑虑也就随之消失了。

    母亲依旧一天到晚把死丫头挂在嘴上。

    不过没犯病,这让青颜也落实不少。

    枫林小区的后半部分的居民大部分已经搬走了。

    听说有几家钉子户,女人们聊天的时候总会忿忿不平地说:

    “哎哟,真是害禽之马。”

    “哎哟,一个螺蛳不好,打坏了一锅汤。”

    每一次进院听到这些时青颜总是绕得远远地走开。

    早上出来,甬道口是一片白茫茫的晃眼的光和大堵大堵的失落空虚感。然后整了整书包的肩带,走进城市深处。

    依旧是一个人上学,下学。

    中午的时候薛若曦会去找她说说话,不过只是偶尔,总是突然出现,这到是和她川颜三中第一天才少女的性格蛮符合的。

    放学时萧伦也会经常等她一起吃饭,或者一起去书店看书,虽然还是冷峻,但逃课次数明显减少了。有几次锦年来找萧伦时正好碰见他和青颜在一起,不乐意地崛起嘴吃干醋。

    青颜在一边看着想笑,然后开玩笑说:“在这么酸下去,咱们国家的醋业会供不应求了。”

    锦年很开朗地回答说:“我倒是希望它快点倒闭,可是天不从人愿也没办法。”

    萧伦回头抛过来一句让锦年气到不行的话,他说:“想恋爱,等你长到二十岁再说。”

    “为什么?”

    “因为法律规定女孩二十岁以后才能结婚。”萧伦说。

    “那又怎样?”

    “不怎样啊!我可不想要一个极力却无力的恋人。”

    极力却无力,多完美的形容。

    夏默去到省城后再没有音讯,连薛若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让青颜总是放不下心来。

    经历了这些,青颜似乎也懂得了某些道理,只是那种感觉朦朦胧胧地埂在心口,也不清晰。

    “我答应夏默好好照顾你。”薛若曦说。

    青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其实这么长时间接触,依旧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

    “其实说照顾你,我都觉得惭愧。”

    “薛姐怎么会这么说?”青颜不解问道。

    “因为我没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啊!你看上次你被别让拉去操场,还差点被揍。”

    “这没什么事。”青颜说。

    “咱们不说这个了,弄得跟陌生人对话似的。对了,就要分班了,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薛若曦问。

    “可能理科吧!”

    “夏默也会选理科哦,呵呵!”薛若曦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

    “你和他这么有默契,别说你不知道哦!”

    “呵呵!”青颜笑笑,“对了薛姐,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的笔名是叫弱水流溪而不是若水流溪?”

    “这个问题啊!暂时还是个秘密,呵呵!”薛若曦扬着眉毛笑了笑,“这应该是你一开始就认识我就留下的悬念了吧?”

    “对啊!我有读过你的一些作品。有种很熟悉的味道。我觉得若比弱更能体现你的性格。”

    青颜只顾说话,没注意到薛若溪脸上的变化。

    薛若溪很快整理好表情,笑着说:“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有话直说,别这么扭扭捏捏的。”

    “关于我哥哥的。”

    薛若曦陷入沉默,良久,长长舒口气,说:“好吧!你说吧!关于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嗯,我不是有意打听你们的隐私,只想弄懂当年我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了。”

    “嗯,”薛若曦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和你哥,是在一次篮球比赛中认识。他已经初三毕业,而我才进初一。”

    “在以后的接触中,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说我喜欢他,认他做哥哥,他说他只有一个妹妹。”薛若溪转向青颜:“那就是你吧,呵呵……”

    “随着相处的时间长了,周围的朋友都说我们是恋人。那个年纪的孩子,好玩到令人心酸。某一天我妈回来去学校看我,见到我和他一起,硬是说我早恋。”

    “之后他说,让我做他女朋友。”

    ……

    薛若曦将她和梁青平之间的故事大概说完,无奈地笑着摊开手说:“就这样咯!觉得我很幼稚很不懂事是不是?”

    青颜也没太在意她的动作,“按这么算,薛姐你现在应该是高二了。”

    “呵呵……”薛若溪笑而不语,别向一边的风景。

    “这么说,其实,我哥的离开和你也扯不上多大关系啊!”

    “虽然这样,但总是个阴影,不是吗?”薛若曦说。

    “也是。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薛若溪点头浅笑。

    “当时你为什么突兀地和我说那些话,比如突然想到和我做朋友,突然告诉我那些。”

    “因为你是夏默喜欢的女孩啊,我当然得替他把把关。”薛若溪说完莞尔一笑。

    “哦!”青颜被她那个笑弄得有些不自在,继而那股莫名的失落袭上心头,看看手里书,翻到的依然是那篇《满江红》——

    “——你刚刚读的全是岳飞的作品。”

    “呃!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我觉得女孩子看那个有点点那个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颗热爱家国的满腔热血。不是吗?”

    “嗯!好像是这样。”

    “呵呵。”

    “笑什么?”

    “没什么啊。”——

    “嗨!”青颜回过神来,眼前是晃动的手,薛若溪看着她说:“呵呵!我记得有首歌这么唱的——”

    “什么歌?”青颜老模老样地问。

    “人说相思苦,离别相思苦缠绵——”薛若溪就着调子唱起来。

    “薛姐,干嘛又取笑!”

    回头来看到青颜羞涩的表情,摇头苦笑。那种垂手可得却失之交臂的苦涩。

    “言归正传,”薛若溪说:“其实就是看着他打球好长得帅画画好看,就说喜欢他了。那种单纯的喜欢,导致了一场悲剧。”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家呢?”青颜也恢复过来,自言自语,“说是我妈撵他走也似乎说不过去,我妈是当时也就是气话。”

    又是一阵沉默,薛若曦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笑着说:“要上课咯!一向用心认真的你,该不会带着这些琐碎的事进课堂吧?”

    “呵呵!好,薛姐,那走吧!”

    第八章,月光天堂,E

    97

    晚上放学出校门时,听到这样的吆喝声:“摆摊,卖幸福!”

    卖冰糖葫芦的男人今天在冰糖葫芦的招牌边加上一行字:买一串幸福带着走!围观的人多得出奇,青颜只能望见高高扬起招牌坊布。但看着出人群来一只只手挑着的东西,就知道他生意好到什么程度。

    夏天走得很快,却给人一种缠绕的感觉。

    哥哥的离家出走依然是一个谜。

    像是薛若溪的存在依然是一个谜一样,从一开始遇到她,再到现在的和她接触,完全判若两人。还有她和哥哥的故事,也不可能会这么简单。

    然后是夏默,那张浅笑的脸让青颜似乎突然看到那背后泛着着隐隐的泪光,于是心里真真切切地涌出来缕缕悲伤感。

    过了几天了?或者说几个月?

    下午老师来统计文理分科名单时,青颜毫不犹豫地在理科栏写上自己名字,尽管很清楚自己文科明显强于理科。

    抬起头,天空是一轮皎洁的月亮。

    怀着这些心事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青颜不远处,尾随行驶着一辆小型黑色丰田。

    “平哥,你不是还有事吗?”梁青平对身边开车的萧伦说道。

    “没事。来得及。”梁青平说,“对了,萧伦,听说前几天那个小太妹还找社会上的人来学校?”

    “嗯。”萧伦点头答应。

    “你是我最信任最要好的兄弟,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怎么放心?”梁青平有些不高兴。

    “是,平哥。那些人到校门口就被堵回去了,青颜并不知道。是德武那边的人。”

    “我明天过去给他们老大打个招呼,对了,学校里,尽量别惹事,安分点。分班了吧?”

    “分了。”

    “嗯,你和颜颜在一个班吗?”

    “结果还要明天才能下来,若是综合,她应该是全校前三了,但她理科较弱一些,分班后可能会落到二班。”

    “不在一班的话我会找人把你转过去。凉城的治安越来越乱,晚上要小心点。”

    “是。”萧伦说,“关于高老大这次的活动,”

    梁青平打断萧伦的话,说:“这次活动你就不要过问了,不像平时的小玩意,不知道对你也是好事。”

    “不是说我是你最要好兄弟吗?”

    “给一建筑工人制造一场意外,要完整的心脏。”

    “可以不做吗?”萧伦说。

    “这是我欠高老大的人情,还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这是与他之间最后一桩了。当年若不是他,我早死在姓薛的狗官手里。”梁青平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姓薛的老头,我不会放过他。”

    “那幕后是谁?”萧伦问。

    “阿伦,你难道还不知道行规吗?我们做的,只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做完该做的,不需要知道幕后是谁,也不需要知道对象是谁。你记住,知道得越多,对自生越没好处。”看向萧伦:“明白了吗?”

    “是。”

    走进甬道的青颜感到身后有车尾扫过,连忙回过头去,后面除了那两盏安分的路灯努力的撑开光亮区域,什么也没有。回过头来背着满书包沉甸甸的失落走进月光的朦胧深处。

    走到门口刚掏出钥匙,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父亲带着满脸含笑地让在一边等她进来。

    青颜有些纳闷。

    “回来了,饿了吧,快,书包给我,快去洗手来吃饭,咱们一家人吃顿完美宵夜,庆祝颜颜这次又考了全班第一。”梁松边说边卸下青颜的书包。

    虽然不情愿,但书包还是被父亲硬生生地夺过去。

    只得往洗手间走,父亲的笑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那张沧桑的笑脸上,也找不出哪里不对。

    “怎么大晚上吃这么丰盛?”青颜出来看着满桌子的菜呀肉呀汤等快把面都挤不下了。

    “我说是抽风了,这么浪费,怎么说都说不了。”杜梅端上最后一碟菜后很不乐意地站在一边说。

    梁松略微顿了下,继而继续笑着招呼青颜坐在他对面,“来来来,吃,吃,来来闺女,坐这。”

    “神经病。”杜梅火里火气地说。

    梁松起身转向杜梅,把手搭在她双肩上去,把她搬过去坐在青颜身边,“老婆辛苦了,跟我吃这么多年的苦。来,这边,坐在颜颜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们受了多少艰苦。”

    “爸,你怎么弄得像电影里那些永别仪式似的!”青颜小心地说,“都让我有点不习惯了。”

    “乌鸦嘴,你瞎说什么呢?今天是我和你爸结婚二十年纪念日。”杜梅立刻翻过白眼来。

    梁松正在盛饭的手颤抖了一下,碗差点从手中脱落下去。

    “啊?”青颜讶异,父母从来没提过结婚多久,怎么还是纪念日,“怎么从来没听见过你们提什么纪念日。”

    “有你们两个小鬼儿都不省心,哪还能理会这些东西。”杜梅说。

    “才结婚二十年?那哥已经二十二,他——”

    杜梅打断青颜的话,“别提他,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养乖。”

    “是!”

    “是我疏忽,是我疏忽!”梁松连忙赔笑着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啊,颜颜,咱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快吃饭吧!娘儿俩别斗嘴了,一会菜都凉了。”父亲边说着边往青颜和杜梅碗里夹菜。

    青颜扒饭的间隙看到父亲还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和母亲这边。

    “爸,你也吃啊!”青颜说。

    “吃,吃吃,就吃。”

    父亲的语气让青颜听到明显的慌张。

    “爸,你没事儿吧?”

    “有事吗?”说着自顾自笑起来,“快吃吧!吃完了还有一个节目呢!”

    “什么节目?”青颜问。

    “快吃饭,吃完饭才可以知道哦!”父亲神秘的一笑,将夹来的菜放进嘴里,甜甜地嚼着。

    “哦!”

    “好吧!”父亲说,“看在你乖巧的份上,就告诉你了。”梁松凑过头去,作出说悄悄话的姿势说:“我刚刚和你妈商量了,吃完饭,全家人出去月游。”

    “夜游?”青颜没听清父亲的话。

    “是月游,月亮的月,不是夜游。”

    “那有什么区别?我说,你们俩吃个饭怎么比念经还吵人?”杜梅横着眉目说。

    父女俩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各自谨慎地低头去吃饭。虽然父亲的笑容如此沧桑,虽然这一切让青颜意外到近乎离奇的境地,但一家人可以这么有说有笑,心里已经比什么都幸福了。

    第八章,月光天堂,F

    98

    深夜的月有多宁静?

    深夜的月有多皎洁?

    当你真正地可以踏着幸福的步子走在月光下,回忆着过往憧憬着未来。作伴的是清风杨柳,点缀的是蝉鸣蛙声,池子里是开满了的袅娜娇艳洁白荷花。你就会知道了。

    花儿与月儿,一个比一个更洁白更干净。

    路灯再打出满地繁星,似乎要天地融为一体。

    那么天堂是什么样?还能比这样更美吗?

    “喂,”梁松用筷子敲打着在那里如痴如醉的女儿的碗,“颜颜,颜颜,想什么呢?”

    “啊?”青颜慌里慌张地回过神来,“那个,呃,爸——”

    “快吃饭啊,菜啊汤啊的都快凉了。”父亲说。

    “你这傻丫头,不好好吃饭你瞎愣个什么呢你?”

    母亲对青颜的称谓从死丫头贱婢丫头一下跳到傻丫头来,让她慌慌张张伸去夹菜的手僵在碟子上,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从胸腔里烫出来,再流过耳朵,烧上脸孔,然后就觉得眼睛只想往外挤东西。

    “你倒是快点夹啊!”

    母亲再次突兀的声音差点唤得她一个激灵。

    “你要什么夹快点,别这么磨磨蹭蹭的。”母亲说,“看你这个夹一皮那个夹一块的,你泡水饭哄鬼啊?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

    青颜伸出去的筷子被母亲说得不知道该往哪儿落实,又空着收回来。

    偷偷斜眼去看母亲,埋着头在碗口扒饭,看不到表情。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吃饭,吃饭,这大好日子的,要开心才对。”父亲转向母亲:“你也是,颜颜都这么大了,以后别老是说那些不中听的。”

    “我吃饱了。”

    梁松还想说什么。

    杜梅放下碗筷,赶在梁松开口之前和青颜还没看到她脸色之前转身起来走向厨房。

    借着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光,青颜看到母亲在厨房里擦拭眼睛的动作。

    每个人的心脏都有一个最柔软的地方,也许你曾经层层裹覆,也许你以为坚若盘石。可是,当某一个波段的频率与之吻合,你会发现那些原以为的铜墙铁壁,薄如蝉翼般,一触即破。

    然后外面就下起雨来。

    “怎么会下雨了!”父亲叹息说。

    月游没游成,青颜做完习题躺到床上去时时钟已经指示到凌晨一点。

    公厕里那只鸡一直没发出夜鸣,她抓过手机来抠了几次电池也没能开机。

    这让青颜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最终疲劳战胜了不适应。

    这一夜,青颜做了一个梦,年幼的梦。

    父亲和母亲牵着她漫步在荷城花园里,有开心的柳,微笑的花和幸福的月一路作陪,她放肆地让父母拥抱亲吻她,放肆地挑逗着可爱的花朵,放肆地戏弄着静好的湖,放肆地抓着身边飘过的玩具,放肆地要这要那问这问那,放肆地跑来跑去,放肆地欢声笑语。

    累了,便栖息在母亲的怀瑞安睡,母亲抚摸着她头发和脸颊,凝视着她眼睛。

    醒来又继续问母亲问题。

    她问:“妈妈,为什么你总是把你自己伪装得很凶?我记得在我四五岁时,你都还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和蔼的妈妈。”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圆润的额头说:“颜颜乖,以后都不这样了,以后妈妈还是那个温柔的女子,是颜颜和蔼的妈妈。”

    她指着挂在天空的月亮说:“我希望妈妈可以温柔如这月亮的光一样。那样照在我脸上就会洒满温柔了。”

    母亲问:“为什么是月光?”

    她说:“因为月光是天堂的颜色,爸爸说天堂是最美丽的地方。”

    母亲问:“爸爸有说过这话吗?”

    她说:“当然有啦!”

    回头去看父亲,英气逼人的年轻脸庞微笑着注视着她点着头。

    父亲说:“好,颜颜说什么都好,只要颜颜乖乖的好好读书努力学习,爸爸就化作那温柔的月光,洒在妈妈的脸上融化她,让妈妈可以温柔得如同这温柔的月光,给颜颜最美丽的月光天堂。”

    青颜点头答应。

    然后听到父母唱歌的声音。

    闭上的眼睛不愿再睁开,任岁月就那样在耳畔随着父母的歌声流淌。

    抬起头睁开眼睛时已是天光大亮,十三年的时光就那样赤条条地滑落在梦境里。青颜本能地四下望了望,依然是灰扑扑的斑驳墙壁,天花板上凹凸不平。

    多想睡一会儿,多想再呆一秒钟。而在记忆深处,连自己都未曾知晓是否曾经有过那样的一幕。

    外面是母亲的叫唤吃早餐的粗重的话音。

    走出房间来,父亲依旧还没出门。

    “颜颜,快去洗漱了吃早饭。”父亲说,脸上是没有变改的沧桑微笑。

    “爸,你还没去啊?”

    青颜招呼着就往厨房去洗脸。

    拿起盆就要递去水斗里接水时,母亲叫住她,说:“水壶里有水。你那皮肤还好得很,有理无理洗冷水。”

    洗完脸吃完早餐出来,夏季即将结束,但太阳的勤奋丝毫不减,仍然早早地挂在了东方。

    站在甬道口伸伸胳膊,不小心又让那张浅淡的笑脸浮上眼眸。

    眼皮突然“突突”地跳了几下,她抬手去揉了揉,有些润润的感觉。然后对自己说声早安,怀着这种不上不下的情绪,独自一人走入末夏的世界。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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