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再见沈雪2

(88106 www.88106.info)    慕白羽打马追上，把手中绳套甩得呼呼作响，一挥手，把红马套于绳下。红马受惊，发足狂奔。慕白羽缘着绳子，飞离坐骑，追向红马，几个起落，已骑在红马上。无论马怎么狂奔，都无法摆脱这一个煞星。

    跑出百里后，红马始疲。慕白羽按住马头，输入一股内力，红马慢慢缓步下来，臣服于慕白羽。慕白羽调转马头，原路驰回。

    人有人皇，马有马王，红马臣服，群马也就被降服。

    这日，慕白羽向沈雪道：“不知沈姑娘可还在此逗留？”

    沈雪想了想，道：“不，我该回赤雪峰了。”

    杨木莲叫人牵来四匹马，都是从前几天降服的马中挑出来的。一匹绛红宝马，一匹雪白良驹，一匹绯红骏马，一匹黑色健马。这几匹都刚训不久，还有点野性，不太温良。但对于武林人来说，有野性的马，骑着才更来劲。他们为各自的新马起了名。沈雪的绛红马名为赤狐，这匹马快若闪电；慕白羽的这匹马名为昆云，这马野性十足；孤赤霞的黑马名为黑鹰，这匹马脚力最强；采蝶的绯红马名为牡丹，最为温顺。

    沈雪、采蝶向南回赤雪峰，慕白羽、孤赤霞向东回长安。

    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但这桌宴席散了，可以重摆一桌。只不过，食客换了，菜肴换了，味道也变了，有时候，地点也换了。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品过才知道。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深深刻在她脑海里，不想忘记。她的霸气、傲气，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儒气，关心别人却死不承认的脾气，那个与自己一样，喜欢外表装酷的家伙，让自己深深着迷。

    将军冢。

    “镇威镖局那边应该没出事儿吧？”“冢主放心，那边没事。”“没事就好。如果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帮，必要时，清除一切路障。我不反对使用‘铁血政策’，江湖，就是在血里打滚，在用血水洗澡。”

    将军冢里的日子，平淡如水，每个人都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前一天做的事。慕白羽每天到校场指点，训练的事不用他管，童典能做好这一切。尽管他每天，都在思念那一道红影，但是必须把事情做好，实力，能保护一切，刻进灵魂里的红痕，能给他勇气，能让他冷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是古人对伊人的，思念，而他的思念，是那么直接，“你，是我生命里的红影，是我灵魂里的，刻痕；没有你，我这一生，将黯然无光；你不是我的女神，我要与你，共渡一生；我相信，你要的幸福，只有我、能给。”

    孤赤霞与竹烟雨每天都在游山，只不过，每天游的山，不同罢了。竹烟雨对慕白羽越来越不满，从你是英雄的好形象，直接跌落到……谁知道呢，只有她自己知道。总之，她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嚣张”，对他发火，那是常有的事。与慕白羽一起的日子，除了枯燥，还是枯燥。用竹烟雨的话说，“师兄能忍受的寂寞，我忍受不了。为了不在寂寞，我只有对他大声吼叫。”

    华山，古往今来，都是一个旅游胜地，多少文人雅客，都寄情于此山。此山，不仅雄伟奇险，而且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自古华山路一条”，由此可见。在诗仙李白的眼里，华山“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这里说的当然是华山主峰，并不是将军冢的所在地。

    华山四季景色神奇多变，不同的季节可以欣赏到不同的华山。春天雨足雾稀，万物初醒，山花烂漫；夏天，气候凉爽宜人，可看日出，云海隐现，叹“但闻人语声，不见有来人”之幽境；秋天，红叶满山，山崖为底松桧为墨，一抹绚烂令人心颤，；冬天白雪皑皑，雪淞峭壁远山相望，给人以仙境美感。

    昨夜，一夜的春雨，浸润了大地，浇醒了芳草。山风袭来，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淡淡的芳草清香。

    “师兄，今天你要陪我们去。这几天，我们都只在山下散步，今天我们要去山顶。”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去，你也要去，不去不行。话说的强硬，可竹烟雨的表情，却是楚楚可怜。慕白羽一时呆了，他记得她古灵精怪，忘了她的美，她的美，能让人愉快、舒心。不象沈雪的美，那样沉静、温润，美得犹如海洋。她的美，是流动的美，是涓涓细流。当一个女人把所有的美展现出来时，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慕白羽虽然是一个自制力超强的人，也不例外。他沉醉在美中，用眼欣赏，慢慢的用心去体味，他在美的世界中，遨游。

    竹烟雨见慕白羽失神，眼珠一转，不由想捉弄一番。她一下搂住慕白羽的脖子，对着慕白羽的耳朵，轻轻地道:“师兄，来，亲一个，秀色可餐嘛。”吐气如兰，弄得慕白羽的耳朵痒痒，立刻回过神来。一下挣脱竹烟雨的手臂，仓皇狼狈的跳出门外，那一个快，快比闪电。咋就这样快呢,难道人会飞？

    竹烟雨在后面哈哈大笑，一点也不顾及淑女形象，而且是捧腹大笑，“师兄的轻功，原来这么好……”能让沉稳如山的慕白羽这样狼狈，也只有她了。

    “我在门外等你们……”慕白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师父，怎么了？”孤赤霞在门外问道，震惊的孤赤霞再叫慕白羽“师父”，而得到的答案，只有两个字“魔女”。

    “魔女？是不是有人来找将军冢的麻烦？不对呀，有人来找麻烦，羽哥不应该跑呀。难道是…烟雨姐姐，恩，她的确是个魔女，每次吃她做的东西，都得心惊胆战的。可是，吃了一次，还想吃一次。但是，也不应该让羽哥这样‘逃’出去吧？费解，费解……”

    孤赤霞为什么怕吃竹烟雨做的东西呢？原来，竹烟雨是使毒的高手。你想想，你吃浑身上下是毒的人做的东西，能不胆战心惊么？万一，她一不小心，放错了佐料，那后果，你敢想吗？我不敢想。

    当竹烟雨和孤赤霞来到山门外时，慕白羽已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竹烟雨总是盯着慕白羽看，好像在提醒他，刚才的事。

    不料，却听慕白羽说道：“师妹，以后别闹了。”

    竹烟雨怯怯问道，“别怎样了，师兄？”慕白羽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脸色难看的走了，竹烟雨紧跟而上，还不断问道，“师兄，说嘛，别怎样了？”慕白羽不答，只顾走路。他的武学天赋天赋异禀，但却不善言辞，不善表达。

    他们登上南峰峰顶，一路行来，见证华山的不凡。

    华山中峰玉女峰，这座拥有着众多传奇的山峰，林木葱茏，环境清幽，奇花异草，有人穿行其中，香浥襟袖。其中的一个传奇，“萧史弄玉”的故事，是这样的：“秦穆公有女弄玉，姿容绝世，通晓音律，一夜梦中，与华山隐士萧史，笙箫和鸣，互为知音，后结连理，比翼双飞。由于厌倦宫廷生活，双双乘龙跨凤来此，避世修身。”

    突听孤赤霞叫道：“沈雪姐姐，你几时来的？”

    听见叫声，沈雪抬起头，见是孤赤霞，笑道：“你个小鬼头。”眼光一转，看见慕白羽，便道：“慕公子，你也在啊。”

    “嗯，”慕白羽答道，“沈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不久嘛，才半年没见。”跟在沈雪后面的采蝶笑道，“哟，你身边从来不缺美女。”

    “若沈姑娘不嫌弃，就叫我白羽吧。”慕白羽看着沈雪说道。“嗯，这不好吧。”沈雪有点不自在的说道，“那，公子就叫我雪儿吧。”他们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心里却早已偷偷地注意上对方，现在既已打开了心里的一丝防线，就只等时机成熟。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竹烟雨竹师妹。竹师妹，这是沈师妹。”慕白羽忙介绍道，“这是采蝶，采师妹。”

    “沈师姐，采师妹。”竹烟雨打招呼道。现在的她，俨然是一个大家闺秀，平时的踪影消失得一干二净。

    孤赤霞嘀咕道：“今儿，怎么个个都转性了。”

    “雪，在华山落户的，不会是你们吧？”慕白羽内心不自在的问道，他现在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是呀，是呀。”采蝶抢答道，“本来我们是打算拜会一下大冢主的，可是被人家吓到了，只有龟缩在房里。”

    竹烟雨毫不客气的拉着沈雪的手道：“走，我们去一边聊去，别理他。你不知道啊……”把沈雪拉到一旁聊小女人话题去了，把慕白羽晾在一边。

    沈雪回头看了眼慕白羽，见他那个郁闷样，嘴角不由得笑起来。如果让赤雪峰的人见到这一幕，一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的柔情，只给她心中的那个他。

    春的夜，春的风，春的月。月光下，漫步着两人，无话，默默地走着。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眼里有的是幽怨、羡慕，心里有的是浅浅的嫉妒。

    那一层纸，正在捅破。

    “雪，你还好吗？”先开口的是慕白羽，在沈雪面前，他不能保持沉默，也不想保持沉默。他想知道她的一切，想知道，就只有开口问。虽然这问很傻，很幼稚，但听的人却觉得，它是不可缺少的，因为，这问里，含着丝丝的情意。

    “好，”沈雪问道，“白羽，你好吗？”满眼的柔情，满脸的期待，她只需要他回答，内容可有可无，她只需要他说话，她要听他的声音。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慕白羽回道，平静的声音，如今晚的夜。他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但她没问原因；如果他想她知道，他一定会说；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他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不能让他在受苦了。而她却忘了，她的磨难，并不比他少。“你带了多少人来？”

    “我带了紫莲堂一百零三人，护卫三十六人，与我原先的计划有些出入。”沈雪的话，在深夜里回荡，

    “你有什么计划？”“我能有什么计划，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师父来了中原，不知道怎样了。我想去隐岛看看，外公在那里，除了哥哥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以后……”沈雪笑了，笑的很开心，秋水越发深了，她的柔情，她的秋水，全给了他。“谢谢你。”轻轻的话语，有着浓浓的蜜意。

    两人肩并肩的走着，任春风飘荡，发丝飞扬。他们认识、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无形中，有一根丝线，把他们绑在了一起。也许，这就是缘，这就是宿命，世间的事，谁说得清楚呢。

    远处的眼睛，随着他们的走远，也消失在黑夜中。但眼里的不服输，却是永远留在了这里。

    不知不觉中，他们慢慢走近，也把他们的心连在了一起。但愿这夜，漫长，世界沉浸在梦中，不再醒来；但愿这路，没有尽头，黎明的光，永远在我们身后；别来打搅我们，我们只想，一直这样走。

    月在叹息，花也在叹息，月在叹息房里的人，花在叹息房里的花。而房里的人，却在迷茫，房里的花，在心痛，爱他，还是嫉妒她。第一次有了嫉妒，第一次心痛，痛入骨髓，身体是无力的，心是疲惫的，大脑是空白的，躺在床上，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用床单裹紧自己，证明自己还活着；第一次流泪，感觉到，泪水不仅是咸的，还是酸的，眼皮都酸了、困了，泪水还在不停的流。被子被扔了盖，盖了扔，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减少。

    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的睡去，进入梦乡。

    梦里，她拉着他的手，在一片青青的竹林里散步。她笑着，跳着，他也高兴的笑着。她一瞥，看见她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而她的身形，是那么孤单，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眼里，有着迷恋，有着祝福，有着不舍，还有着，淡淡的失落。这时，她不在高兴，反而有着浓浓的难过，因为，她发现，在他眼底深处，埋着对她的深深思念、浓浓深情。忽然，竹林里刮起一阵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风过后，她发现，站在远处的是她；他与她，手挽手，留下笑声，走向竹林深处。而她，听着他们的笑声，依旧开心。

    梦里，他在教他们的子女练武，她站在竹楼外，看着他们……梦里，她看见他与她化为比翼鸟，飞向高空，而她，只能为他们祝福……这夜，她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她才醒来。期间，沈雪和采蝶都进来看过她。

    等她醒来时，一切已恢复了原样。一如往常，古灵精怪。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