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五一、御史的矛头又对准了韩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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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章惇在太皇太后帘前相争,惹怒太皇太后,御史接着交相攻讦,太皇太后遂以一道敕旨,黜章惇知汝州,由同知枢密院事安涛知枢密院事,范纯仁同知枢密院事,枢密院以安涛为正,范纯仁为副。安涛是什么人?他既不能算是王安石方面人,也不能算是司马光方面人。当年任荆湖北路转运判官,正是新法推行之时,他是平心奉法。换句话说,他是执行新法最好的官员之一。按新法的精要执法,民皆称便,移任京东路转运使时,入京见驾,赵顼见他仪容秀伟,改为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后出使高丽,回国升直学士院,一直做到同知枢密院事。凭安涛的经历资格,在司马光旗下的御史眼中,是不能居范纯仁之上的。给事中王岩叟封还诰命,说安涛“资材闒茸,器识暗昧,旧位且非所据,况可冠洪枢、颛兵柄?”紧接着御史一轮交攻,称安涛不当骤迁。安涛见机,连忙坚辞知枢密院事。于是安涛仍为同知枢密院事,范纯仁实际上成了枢密院的最高长官。

    这是枢密院在章惇走后发生的一段小揷曲,若论人望,安涛或许不如范纯仁,但安涛也决不是如王岩叟所说资材闒茸,器识暗昧。相反,应算得上是位能吏。他不讨御史们喜欢,是因为他的脑袋长在自己的脖子上,又与司马光没有渊源。

    蔡确和章惇相继离朝,御史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韩缜了。先是苏辙上表,语气可也不善:

    陛下用司马光为相,而使韩缜以屠沽之行与之同

    列,以臣度之,不过一年,缜之邪计必行,邪党必胜,

    光不获罪而去,则必引疾而避矣。去岁北使入朝,见

    缜在位,相顾反臂微笑。缜举祖宗七百里之地,无故

    与之。闻契丹地界之谋,出于耶律用正,今以为相。彼

    以辟国七百里而相用正,朝廷以蹙国七百里而相缜,臣

    愚所未谕也。

    苏辙此表从通进银台司送到太皇太后手中,太皇太后看过之后,并未留中,随即便遣小黄门送给了韩缜。太皇太后何尝不要韩缜离开相位?不过处置大臣,要有一个过程,也要有充足的理由,最好是韩缜自己辞相。按惯例,太皇太后把苏辙的弹文送给韩缜,是要韩缜作出解释。韩缜接到弹文,先是一愣,被苏辙说成“屠沽之行”,称之为奸邪,心中自然不服。至于河东七百里地一事,更觉难以言明。他只觉得肚子里一股气没处出,总不能在家里拍桌子打板凳的乱发泄,于是他想到了五哥韩维,他有话要对韩维说。

    韩家本是汴梁大户,家在蔡河边上,门口有一株大槐树,人称大槐树韩家。韩缜父名韩億,兄弟八人,韩绛是老三,韩维是老五,韩缜是老六。韩缜身为次相,已住在景明坊钦赐的府中,韩维则仍住在韩家老屋之中。韩缜带着五、七个伴当回到韩家老屋时,韩维正在家中。韩缜一见面就说道:“五哥,王安石行新法与我何干?我如何便成了奸邪了?”

    韩缜这话可不好回答。韩维笑笑,伸手一让,先叫韩缜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茶。韩缜接着说道:“五哥你和王安石关系最为亲厚,王安石行新法,你是开封府知府,青苗、免役、保甲都在你开封府试行,你反倒是贤人;兄弟我与王安石关系平常,与新法三不搭界,反成了奸邪,这,这,这、这是从何说起?”

    韩维没有正面回答韩缜的问话,只反问道:“又有御史参你了?”

    韩缜从袖中取出苏辙的弹文递给韩维,说道:“司马光厘革王安石的新法,我没有说半个不字,御史、左、右正言如何盯上了我?”

    韩维看了苏辙的弹文,也觉不好说话。他吩咐道:“来人,在后园按排酒菜,老六做宰相了,难得回一趟家,可得好好款待。”

    大户人家下人多,应得快做得也快。韩维和韩缜走进后园,在怀粹亭中坐下,酒菜便也跟着端了上来。

    韩家的后园,比韩缜钦赐府第的后园大得多,方圆有几百亩田,房屋鳞次,一水蜿蜒环绕,亭台楼阁各按所宜而建,所谓春有赏花的去处,夏有避暑的地方,秋有桂荫,冬有雪堂。这怀粹亭与韩维的内书房隔水相对,亭畔绿柳修竹,甚是清雅。宋仁宗嘉祐年间,王安石是韩家的座上客,这“怀粹”两字,便是王安石的手笔。

    侍婢给韩维和韩缜斟了酒,韩维端起酒杯,向韩缜一让,说了声“老六喝酒”,自己先喝了一口。韩缜跟着也喝了一口。春风满亭,美婢在侧,已经向着韩维发了一通牢骚,韩缜的一肚子气也消了不少。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苏辙说我是‘屠沽之行’,不错,我没有他兄弟风雅,不会写诗讪谤朝政!我有什么邪党,又有什么邪计?河东七百里地划给辽国,这账也不能都算在我头上!”

    御史为什么逐走了蔡确、章惇还不肯放过韩缜,韩缜心里清楚,韩维心里也清楚,无非是要韩缜让出相位。说韩缜“屠沽之行”是骂人话,客观的说:韩缜才不如人,人望不如人,出将入相,对朝政一无建明,这也是真的。韩维只好劝说道:“御史的话不要太放在心里。”随即又说了一句,“河东划地一事,不宜论辩。”

    韩缜说河东划地七百里不能都算在他头上,他是只说了半句话。韩维要他不予论辩,是要他不说另半句话。必竟韩缜与辽国萧禧、梁颖以分水岭分划,复命之后,赵顼还赐袭衣、金带。“奉圣命”这句话是万不可说的,便是“圣上钦准”都不能说,一经说出,是定要被御史、朝臣们的唾沬淹死的。话又说回来了,韩缜如果也像刘忱、吕大忠在大黄平那样,以君子之道对君子,以小人之道对小人,软磨硬拖,撒泼耍赖,大宋还吃得了亏吗?不过,分划地界旷日特久,却不是赵顼所希望的。

    吃了两杯酒,浑身血液流动快了,韩缜的面孔有点发红,或许是酒精洗滌了心中的不快,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笑说道:“五哥,我若不做这次相,只怕也轮不到你做,多半是吕公著接位。”

    韩维笑道:“五哥我是贪位的人吗?”

    韩缜说道:“话不是这样说。爹曾做到参知政事,三哥和我都做过宰相,我若让位给你,也还不差,不然,我偏不辞相!”

    韩维说道:“只怕也由不得你。――来,喝酒。”

    韩缜喝了一口酒,先“噗”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虽备位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你是我五哥,资政殿大学士兼侍讲,位在我之下,但朝中你说了话,我就不便再说,不然御史又要说我以弟非兄了。以我看来,司马光做事也太躁急了些。当年你和王安石的关系是何等亲厚,你们这样做,对王安石可有点不公?”

    韩缜的话,韩维难于回答。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咯”的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王安石,心中如一阵春风吹过,拂开了尘封,往事,那些愉快的交往便一一浮现出来。沉默有顷,才说道:“与介甫睽违久矣!听说他在病中,我也无由探望。”说到这里,又不觉怅然。

    王安石今年(元祐元年)六十六岁,司马光六十八岁,吕公著六十九岁,而他韩维已经七十岁。子曰七十而从心所欲,韩维出身世家,宦海数十年,现在身居朝廷重臣,世间事还有什么不知?自身的荣辱还有什么看不开?或者说对司马光对王安石还有什么心障?免役法也罢,差役法也罢,莫非他还会盲从或者屈从?

    韩缜见自己一番话把韩维说出心事来了,不觉笑道:“得了,你若探望,只怕御史也要说你奸邪了。”

    韩维说道:“这倒未必,贤与不肖要看行事如何。苏轼从黄州返常路过金陵,与介甫诗歌唱和,相与甚欢,谁又说苏轼的不是?”

    尽管是兄弟对饮,韩维有些话也不宜对韩缜说。章惇和司马光帘前相争之后,吕公著提出设役法详定所详定,其实便就否定了司马光的意见。吕公著又举荐范纯仁、韩维和苏轼三人参予详定,苏轼(还有他弟弟苏辙)是反对罢免役法复差役法的,范纯仁主张熟讲之后再缓行,拿现在的话说就是“软着陆”。韩维和吕公著何尝不想“软着陆”?他们还没有在奏事中谈免役法的不是,以他们的身份,不便反对司马光,却可以拿详定所来搪塞。司马光提出免役法有五害、天下免役钱一切皆罢至今,尚不到一月,与章惇在太皇太后帘前争罢免役复差役事,也不过几天前的事,各州县上书竟多言差役法甚便(可见历来跟风之人居多)。韩维对司马光说:“小人议论,希意迎合,不可不察。”成都路转运判官蔡曚多说了几句差役法的好话,反被韩维参了一本,说是“附会差法”。韩维倒底主张行免役法还是差役法?当年他当开封府知府,青苗、免役、保甲全在开封府试行,此三种法究竟如何,谁还比他更有发言权?

    风大了一些,亭畔的竹丛发出一片萧萧簌簌之声,柳条也摇得越发起劲。昊昊青天已布满了乌云,要下雨了。韩缜告辞走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发了一通牢骚,说一句“还得去都堂看看”,走出了怀粹亭。韩维只站起来说声“老六走好”,便又坐下了。一来酒杯里的酒没有干,二来心事浩然,须用酒来浸润。

    韩缜才走,吕公著差人来报说,王安石死了。韩维听了一愣,他两手扶桌,嘴里说道:“介甫啊介甫,你走得何其速也!”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已不胜酒力,向前一扑,伏在了桌上。

    王安石死了。他是在罢政之后,在半山楼居住了九年,又在秦淮河畔居住了一年之后逝去的。他用了十年时间滌荡尘虑和政波,只怕尚未滌清荡尽。偶然向北一望,汴梁的风云仍在心头缭绕。他明面上已经融入了金陵的山水之中,心里分明还在感受着朝政的波动。当王安礼告诉他司马光除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时,他说道:“司马十二作宰相矣”!这是他臥在秦淮河畔的那间小屋之中,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时,发出的这样一声感叹?这声感叹之中,除了感慨和怅惘还有什么?新法,在用了十年时间侧首审视之后,又便如何?至少他对免役法仍然是肯定的:“亦罢及此乎?此法终不可罢也。”他这是“愕然失声”,原来他的心里装着的并非都是蒋山的烟岚和秦淮河的波滔。

    但是他走得还是从容的。早已撒手,早已没有了羁绊,他是可以从容的迈上另一个长途了。他想与这个世界一刀两断,他要王防把他执政期间所记的日录烧掉,王防嘴里答应了,却又保存了下来,交给了蔡卞。于是陆佃在编写<神宗实录>时、李涛在编著<续资治通鉴长篇>时,多了一种参照,多了一点争议,使这段历史更加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王安石的死信是他弟弟、时为江宁府知府的王安礼上表告知于朝廷的。王安礼的奏折从通进银台司送到太皇太后手中时,太皇太后随即命内侍送给了司马光。此时,司马光恰在病中。

    司马光这次的病并不重,不过感了点风寒,上年纪的人了,即便是普通感冒也是吃不消。他臥床休息了几天,太皇太后又忙不迭派了太医前来给诊治――太皇太后的一颗心是系在了司马光身上的。

    随着章惇的离朝,执政中没有了对立面,或者说少了个制肘的人,司马光行事便利了许多。王安石所行的新法已被司马光厘革殆尽,即便设了详定所详定复差役法利害,差役法也在事实上恢复了。有开封府蔡京带头,各州县哪个肯落后?莫非还想得个奸邪之名?军器监丞王得君上表说:“臣僚上章与议改法,但许建明事情,不得妄有指斥。”就这一句话,太皇太后内降手诏,说:“予方开言路,王得君意欲杜塞人言,无状若此,可罢职与外任监当。”于是王得君去监永城县仓了。王得君说的“不得妄有指斥”,自然是指指斥王安石所行的新法。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风生草掩。经此一来,谁还敢对太皇太后和司马光之政道半个不是?一个个在风中掩伏做小人了也。

    此时司马光又举荐了两个人。一个是程頣,以校书郎为崇政殿说书;另一个是文彦博。文彦博已经八十一岁,致仕好几年了,应司马光之荐,太皇太后下诏文彦博肩舆赴阙。

    朝政既已纳入了太皇太后和司马光所设计的轨道,所不足的是韩缜仍占着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的位置。太皇太后面谕左正言孙觉和右正言苏辙,说:“进退大臣当存国体,韩缜虽不协人望,要须因其求去而后出之。”太皇太后此言一出,御史便对韩缜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司马光是在大局既定、身居高位俯视群僚、志得意满之时得知王安石去世的消息的。尽管还在病中,他立即写了一封短信告知吕公著,信中写的是:

    介甫文章节义,颇多过人,但性不晓事,而喜遂非。

    今方矫其失,革其弊,不幸介甫谢世,反复之徒,必诋

    毁百端。光以为朝廷特宜优加厚礼,以振起浮薄之风。

    这封信显出了司马光的客观与大度。称“介甫”而不称“王安石”,说“不幸介甫谢世”而不用“孰料”或是别的什么词,说明司马光与王安石的关系原本也是亲厚的。用优加厚礼来阻止跟风之人的诋毁,这是对朋友兼政敌的宽容。吕公著接信以后,却是唏嘘不止。吕公著不同于司马光,他与王安石的交情也是十分亲厚。当年司马光在去洛阳之后曾上表大言王安石之非,实际上是集众骂之大成。吕公著没有与王安石正面争论过,更没有公开言王安石之非。他的被黜是说了韩琦当效赵鞅提甲入京这句话,由头却是因吕惠卿话而起。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旧事未忘斯人已逝,抚今追昔能不伤怀?吕公著遂又差人告知韩维,又引起了韩维的一番吁叹。

    尽管韩缜在韩维面前发了一通牢骚之后声言不愿让出右相之位,不出三天,在他的案上已堆着厚厚一大摞御史的弹文。御史的口气固然是越来越激烈,话也越来越难听。明摆着御史是要赶他滚蛋,再不识相,还不知御史将骂出何种话来。与其如此,不如去个州郡,天高皇帝远,老子此处第一。韩缜的乞出表送到太皇太后处,太皇太后立即批出:“缜自以恐妨贤路,故乞出外,视矝功要名而去者,缜为得进退之体,宜于制词中申说此意。”

    韩缜被太皇太后香喷喷的“呸”了一口,以观文殿大学士知颍昌府去了。韩缜一走,门下侍郎吕公著升任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接替了韩缜的位置,韩维则又接替吕公著任门下侍郎。恰好文彦博到京,授太师、平章军国重事。

    在朝政掌握在司马光和吕公著手中之后,御史又瞄上了吕惠卿。宋神宗赵顼和王安石发起的熙宁变法,到此已受到了全面清算。宋神宗固然是圣明天子没有责任,王安石也不过是“不晓事,好遂非”,只有吕惠卿是熙宁变法的罪魁祸首,十恶不赦,不拿他问罪拿谁问罪?

    吕惠卿自司马光执政,便知没有他的好日子了。先是乞求宫观,遂以资政殿大学士、正议大夫提举嵩山崇福宫。这是一个闲职,不问政事,资政殿大学士的俸禄甚高,可以优游如世外闲人了。但吕惠卿想避世是避不了的。苏辙的一篇弹文洋洋大观,刘挚、王岩叟相继论其罪恶,太皇太后即下诏,降吕惠卿为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苏州居住。苏辙四人仍不依不饶,又加上了朱光庭、王觌,比吕惠卿为尧之四凶、鲁之少正卯,必欲一黜到底。于是吕惠卿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黜吕惠卿而由苏轼草制词,“操刀三十年才剐得一个有肉汉”,苏轼好不得意!说是“先帝始以尧之仁,姑试伯鯀,终以孔子之圣,不信宰予。”又说,“尚宽两观之诛,薄示三苗之窜”。真正是把吕惠卿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了。

    继吕惠卿之后,御史理所当然的要对邓绾开刀,但给吕公著止住了:“人才实难,宜使自新”。对此,司马光也没有话说。现在的司马光固然称得上公务繁忙,他的病也是时好时犯,总也好不利索。有病痛缠身,这是很恼人的。望着病榻前小桌上堆放的公文,司马光生起了时不我予的感慨。

    春天在人们不知不觉中逝去,代之以炎热的夏天。热无所不在,天热臥床尤其难耐。司马光半躺在床上,女婢跪在床前给他打扇。他手里捧着一件公文,因为老眼散光,读得十分吃力。离床不远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一大摞公文和纸、砚、笔、墨,并已磨好了一池的墨,给司马光准备着随时可用。大约辰末巳初光景,门外一声“中使到”,司马光正挣扎着要起来,司马康已带着梁惟简走了进来。

    梁惟简见司马光穿着小衣,光着两只膀子,一名婢女正拿着公服侍候司马光更衣,遂说道:“太皇太后说了,司马大人可以坐着听旨,公服先不必穿了。太皇太后召执政去垂拱殿议事,司马大人可坐肩舆至垂拱殿门前。”

    司马光问道:“此时入宫议事,梁公公可知有何急事?”

    梁惟简说道:“太皇太后接到西夏国主秉常上表,说是要我大宋归还兰州和米脂一大片土地,太皇太后担心边界又生事端,是以急召执政商议对策。――咱家先走一步,司马大人就来。”说毕,向司马光打了一拱,向外走去。司马光说了声:“梁公公走好”,对司马康说道:“康儿速备肩舆。”

    司马康吆喝一声:“来人,备好肩舆。”又问司马光,“爹爹你的身体……”

    司马光说道:“不妨。祇事体大,须立即进宫。”

    女婢侍候司马光冠、袍、带、履结束定当,下人已备好肩舆,司马康扶着司马光躺在肩舆上,说声“起”,那肩舆平稳抬起。司马康亲自擎着一把青凉伞一路跟随而去。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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