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往事如烟

(88106 www.88106.info)    禹晓桃练完瑜伽后洗了个澡，然后和林丽丽吃了顿饭，便各自回家。

    瑜伽馆这一带的景色很好，想到欣赏大自然的天然美景，或许也是人生一大乐趣。禹晓桃便信步走在大街上。街道并不是很宽，两边矗立着枝桠浓密的景松，以及齐腰的景榆。

    树影婆娑，往事纷繁。禹晓桃的思绪，忽然变成了一个个浓密的枝桠，被带出去老远老远……

    阳春三月，下过几场蒙蒙细雨，几阵微风带着湿润的芬芳气息，吹过一痤痤高山和一片又一片田野，把春天迎到了四平，又到了放风筝的季节了，禹晓桃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来到体育场准备放风筝。

    一到体育场，禹晓桃就看到有不少人已经在放风筝了。有的风筝像“米格２５”战斗机，在天空中蹿来蹿去；有的像满载的运输机，飞也飞不动；有的像“空中楼阁”，定在空中纹丝不动；有的像一块石头，飞上去又掉下来……看到别人兴高采烈的样子，禹晓桃这只“大鸟”也做好了准备，预备……起飞！随着我的一声令下，这只“大鸟”缓缓地飞了上去，可是怎么也飞不高，唉！禹晓桃这只“大鸟”成了“老鸟”了。

    正当禹晓桃手足无措时，旁边一位小男孩的话提醒了她：“放一点线，往下拉几下，就能放高了，不要一直跑！”禹晓桃一试，果然灵验，禹晓桃再拉线时，这只“大鸟”扑腾了几下翅膀，飞高了一点，最后，线放完了，这只“大鸟”也只能隐隐约约望见了。正当禹晓桃高兴的时候，“砰”的一声，线断了！禹晓桃一下子傻眼了。这只“大鸟”摆脱了禹晓桃的束缚，拼命向上飞，禹晓桃在失落之余，哇地一声哭了。

    这时，刚才的小男孩左手拿着线轴，右手拿着“小燕子”跑到她身边说：“不要哭，我的风筝送给你！”她接过风筝，可是风筝到她手后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小男孩对她说：“你应该逆风跑。等风筝飞起来，再用右手扯线，左手放线轴。”她按照爸爸说的去做，果然风筝飞起来了，她一边放线，一边对小男孩说：“我们做朋友！”突然，风筝一下子栽下来了，她急忙收线，并用右手带着风筝，风筝终于飞高了，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不一会儿，风筝的线放完了“小燕子”变得更小了，她仿佛看见“小燕子”变成了真的燕子飞向蓝天，……

    等禹晓桃放完风筝，问小男孩要拿什么来做交换。小男孩想了半天才天真地说，要禹晓桃做他的媳妇。那时的她才七岁，根本不懂媳妇的定义，所以就很干脆地答应了。

    而这个小男孩就是刚搬来的住在她家对面的邻居。小男孩名字叫张文彬。

    两家的关系也因为张文彬和禹晓桃的好而开始好了起来，平时有个改善生活什么的，总会在阳台喊上一嗓子：“让你家小崽子过来换换胃啊！”一到端午或者中秋什么的，两家索性便合在一起过，一来二去，两家的父母一见面便也就真的亲家亲家地称呼对方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青梅竹马中飞逝。

    只是，美好的时光似乎总是过的很快。

    张文彬从小开始学舞蹈，参加区里、市里、省里，甚至东北乃至全国的舞蹈比赛，每次都能拿到奖项。于是，街坊邻居谁都知道张家出了个小舞蹈家，同时还知道禹家有女粘上了张家的小舞蹈家。

    步入初中，张文彬几乎是被抢进了市学校最好的舞蹈专业班，禹晓桃也吵着要过去，可惜舞蹈老师说她不够标准拒收。最后张文彬找到校长说，只有和禹晓桃在一起，他才能发挥所长，否则没有感觉。校长架不住他的厮磨硬泡，便把禹晓桃也招了来。于是，便又传来了风言风语。

    “瞧禹家闺女，从小就会勾人，你看，这不跟进好学校了……”

    “歇了吧，有能耐也让你家小姐勾啊……”

    后来，她便真的学会了勾。

    看着同学们那充满艳羡的目光，还有张文彬那越来越让人无法无视的英俊脸庞，以及张文彬那该死的扰人心神的男性气息，忽然令禹晓桃的荷尔蒙产生了躁动，忽然令禹晓桃的心不安分起来。

    那年春天，好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万物都开始萌芽的时候，一天早晨，禹晓桃早早来到学校，约好和张文彬一起练华尔兹。舞池徜徉的时候，禹晓桃一不小心险些跌倒，张文彬赶忙去扶，或许是精心安排，一下子将禹晓桃拉进怀里，一下子嘴唇吻上嘴唇……

    禹晓桃忽然感觉自己脸红了，忽然感觉心扑通通乱跳，忽然感觉好甜蜜。

    但少女的羞涩还是让她慌忙挣脱他的怀抱，幽怨地，却看见张文彬也红了脸，但却无比兴奋地望着她，扑捉着她的眼睛，搅动着她慌乱的心。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牢牢胶在一起，忽然张文彬走了过来，轻轻抱住她的腰肢，然后俯下身去热烈地将唇印上她的唇……

    时光到了春天，人们开始享受春光。

    从那一天起，张文彬真正地开始走进了她的生命，点缀着她五彩缤纷的生活。他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翩翩起舞，一起床前月下，一起风花雪月。他们山盟海誓，相携天荒地老，不离不弃。这辈子，他做她的老公；下辈子，她做他的妻。

    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禹晓桃便成了张文彬手心里的宝。她对他颐指气使，他对她俯首帖耳。一时间，他俨然成了她的护花使者，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然而，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嘴，尤其是男人加了蜂蜜的嘴。

    记得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天，好像很冷，禹晓桃穿了一件厚厚的花布棉袄，看上去很臃肿。由于穿的厚，在练舞的时候，她的身段很不雅。或许那天早晨，舞蹈老师在家和爱人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好，就在全体舞蹈学员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挖苦：“你这种冬瓜体型还要来学跳舞，简直就是在扯张文斌的后腿！你这辈子也赶不上张文斌一个手指！”

    多么掩人啊！禹晓桃顿时感觉天空忽然满是阴霾，眼泪忽然如决了堤的水，喷涌而出。她忽然好自卑，忽然觉得不配。

    或许，墙倒众人推，上完舞蹈课的禹晓桃从舞蹈室里出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喂！那个肥婆子，你给我站住！”

    “我在说你呢，禹晓桃！”多么嚣张的声音。

    禹晓桃转过身去，一脸的茫然。高脚靴，时髦貂，貌如桃花的脸庞，眼神充满不屑，手里拿着的可乐不停晃来晃去——原来是校花周佳红。

    禹晓桃看看她窈窕的身材与时髦的打扮，难免自惭形秽。

    “有事么？”禹晓桃很少与她来往，但她感觉到了压力。

    周佳红冷哼一声，突然冲了过来，还没等禹晓桃回过神来，大半瓶可乐已经淋到了她的头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土包子！”

    可乐顺着禹晓桃的短发，伴着她的泪水流满了她的脸颊。周佳红扯过她的胳膊，冷嘲热讽道：“就你这冬瓜样，也配学跳舞？你这脸皮厚得估计扎一锥子都不带见血的，不要脸，傍小白脸！”然后恶狠狠地啐了禹晓桃一口，扬长而去。

    周佳红的猥亵行为，引来好多同学围观，更有多事者对着她的后背品头论足，羞得禹晓桃无地自容。

    屈辱，使禹晓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脸上的泪水混杂着可乐肆意滚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发疯一样跑出学校，漫无目的的走进一个娱乐场所。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喝得不知南北西东，这时，一个容貌儒雅的男人走过来说想要她，她稀里糊涂地就随男人走进了包间……事后，她告诉那个男人她叫禹晓桃，那个男人给她留下一个电话号码：15834219888，告诉她有事可以打电话找他。

    从此，她开始不自信，开始惶恐。午夜梦回，她醒来想到的是老师的讽刺；舞步蹒跚的时候，她仿佛看见周佳红的示威；朦胧课堂上，她见惯了同学的排斥。

    从那时起，自己变成了张文彬光芒下的阴影，渐渐迷失。

    若当初可以好好和张文彬倾诉委屈，是否就能按照自己的轨迹，继续花前月下呢？或许真如林丽丽所说，不经意的懦弱，种下了日后让她承受更多的痛苦。

    以后的日子，面对着张文彬，她未免自惭形秽，但是相反，她却更想牢牢抓住他。但却发觉，他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脸羞涩的张文彬。

    接下来就是周佳红，接近了张文彬，开始了和她的争夺。可以她的懦弱，又哪里是妖冶泼辣的周佳红的对手？

    张文彬那样的男人，需要的应该是众星捧月，而不应该是只围绕着她禹晓桃旋转吧。

    可是，你忘记了你的海誓山盟！张文彬，是你让我失去自信与自尊。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禹晓桃呆呆地望着那树影婆娑，想着那往事纷繁。往事已矣，禹晓桃的思绪，从那一个个浓密的枝桠，拉回到现实。就像季节的更替，冬天过去了，还会有春天，那就等着春风吹又生吧。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