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宋庆龄坚决反蒋 第100节 长江水中军情急

(88106 www.88106.info)    第100节长江水中军情急

    周翔宇见大家犹豫不决，就指着地图说：“经韶关、广州等地到达惠州，这条路线虽然好走，但朱培德的第三军主力驻扎在吉安，钱大钧的部队在赣州，李济深可利用粤汉铁路集中兵力与我们决战，张发奎的剩余部队也会沿着这条大道尾追起Y军。敌人的总兵力可达4万，而起Y军兵力只有2万，我们走这条路，将会腹背受敌。而临川、会昌这条路，虽然山路难行，但敌人力量比较薄弱，容易应付。即便敌人从他处调兵过来，山间行军困难，可以各个击破。”

    贺龙、叶挺等人觉得有理，就同意了他的意见。

    汪精卫听说南昌发生军事B动，急忙命张发奎和朱培德等率所属部队向起Y军进攻。

    这时，正有一支2000多人的军队，从武昌分乘一艘大客船和十几艘小火轮以及由它们拖引的数十条大小木船，沿长江顺流而下，向九江、南昌进发。陈毅也在这支队伍中。

    陈毅被中G组织安排在四川的军队中做了一段时间的军运工作，后因四川军队受蒋介石指使，大肆捕杀共C党员和革命群众。陈毅只好离开四川，来到武汉。

    陈毅急于找党，急于投入斗争，可是他即无介绍信，又无介绍人，到处碰壁。一天，他终于在大街上遇到了时在中G中央军委工作的，留法勤工俭学的同学颜昌颐，于是被分配到中G武汉军校党委，担任书记。

    武汉军校的中G组织是不公开的，但健全，每个大队都有党团支部和小组。陈毅的公开身份是军校政治部准尉文书，他就是用准尉文书的身份到各大队去了解情况、开展工作。由于陈毅工作活跃，言行之中不免会流露出与准尉文书不符的地方。军校有一个叫陶希圣的教官，有一次对陈毅说：“共C党真正的领导人总是站在幕后的，我看你就是。政治部组织科科长叶镛，可是专门监视共C党人的。你可得提防着些。”

    陈毅笑笑说：“谢谢你的提醒，可惜我不是。”

    可是，令陈毅没有想到是，过了两天，这个叶镛真的找到了陈毅。他对陈毅说：“我调查过，你在四川是赫赫有名的，怎么来这里当一个准尉文书呢？你肯定是C•P。”（C•P是“共C党”的英文缩写）

    陈毅不置可否，笑着说：“你看我像吗！”

    “不是像，肯定是！不过请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向上司告密的，因为我从心底里敬佩你们。”叶镛接着告诉陈毅，他是贺衷寒派来专门监视共C党人活动的，但在监视的过程中，发现共C党人光明磊落，处处以革命大局为重，始终如一地贯彻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精神。而标榜自己是孙中山信徒的人，一个又一个抛弃了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并表示自己愿意跟共C党走。

    后来，陈毅通过调查，叶镛确实没有做过危害共C党人的事，并且也倾向革命，就将他发展为中G党员。

    军校改编为军官教导团时，陈毅与恽代英商量后，把学员中已经暴露身份的党团员，一部分调到第二十五师第七十三团，一部分让其回乡从事革命。没有暴露身份的党团员，全部隐蔽下来。他自己则到由中G党员郭化若担任连长的炮兵连去做准尉文书，继续负责中G在军官教导团的党务工作。郭化若因暴露奉命调出时，他又转移到中G基础较好的特务连隐蔽，仍以准尉文书的身份与各营连党组织秘密联系。

    8月1日，军官教导团奉命“东征讨蒋”。陈毅这时也接到组织的指示：要乘东征之便，将军队开到九江、南昌一带，尽量保存革命骨干，相机参加武装起Y。

    可是船刚到黄石，却被何键的部队强行扣留。经叶剑英与何键交涉，并由何键打电报请示驻九江的第二方面军总司令部，才于次日放行。

    军官教导团遭到扣留，对陈毅来说，并不全是坏事，因为弄清了扣留的原因是南昌发生了武装B动，使他的行动有了目标。

    8月4日，船到九江，江岸已经武装戒严。第二方面军派人乘数艘小艇，向分散在江面上的各船官兵传达张发奎的命令：把武器留在船上，徒手上岸集合。此时，部队分散在毫无防御设施的民船上，无法进行通讯联络，叶剑英和陈毅觉得无法指挥，只能上岸见机行事。

    集合完毕，张发奎上前与叶剑英握了握手，然后站到队伍前面讲道：“弟兄们，要大家放下武器，实在是出于无奈。叶挺、贺龙不够朋友，拉走了我好几个师，差点把第二方面军搞垮。但我还是要革命的，愿意跟叶挺、贺龙的，我礼送出境。愿意留下的，我带你们去广州。现在我宣布，跟共C党的站那边，跟国民党的站这边。”

    中G党员都接到指示要隐蔽待机，因而谁也没有站“那边”。

    情况已经明确无误，南昌已成功举行了武装暴动，并且掌握了好几个师。张发奎现已走向反动，只是不愿丢掉革命的招牌而已。

    陈毅当晚召集共C党干部商讨对策。大家研究决定，已经B露身份的，连夜分散出发：一是到南昌去找叶、贺军，一是回家乡去搞农民运动。没有B露党员身份的，可以留下。经统计，共有200余人愿意留下。于是，就让这些人组成了一个支部，由袁国平担任书记，叶镛、徐向前为委员。

    已任二连副排长的罗瑞卿因发高烧，叶剑英决定让二连文书冯开琮陪他下船治病。

    陈毅因身份已经B露，决定星夜去南昌。特务连长肖劲决心与他同行。

    陈、肖二人赶到姑塘搭上一艘商船，决定经鄱阳湖赴南昌。船上的人很杂，看样子，有从队伍上退下来的，也有从政经商的。这些人在船上议论纷纷，有说张发奎的兵开到九江了，有说贺龙在南昌B动了。一个操安徽口音的人，气愤地说：“你们不知，现在汪、张也跟蒋介石一样，杀自己的人了。背叛革命，背叛工农，骂苏联。可是，苏联有什么不好？”

    陈毅看他气愤的样子，故意问：“你是不是共C党？”

    那人撇了撇嘴，说：“我不够资格，像我这样的，共C党不收。我现在回家去，反正不干革命了”

    这时，一个有点油头滑舌的中年人，鼻子一哼说：“蒋介石是乌龟下凡，他妈偷和尚，他是和尚的儿子。”

    船上的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这人接着又说：“孙中山这个人还不错，就是老婆不好，不该跟乌龟做连襟！”

    一个像是从军队出来的人，见他糟蹋孙夫人，立即操着湖南口音吼道：“蒋介石是坏蛋，跟孙夫人有什么关系，孙夫人是革命的，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那家伙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爱憎分明，立刻将口闭上……

    陈毅和肖劲赶到南昌，见城内气氛不对。一打听，才知起Y部队和领导机关已在一天前全部撤离了，张发奎的军队已经开进了南昌城。陈毅根据地下交通提示，到设在南昌的几个联络点去寻找党的组织。谁知由于形势严峻，联络人员也已经转移，无法取得联系。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陈毅和肖劲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无意中听到一个小商贩对同行说，在从临川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起Y军。陈毅便与肖劲连夜出城向临川方向追赶。

    沿途绝少行人，却有当地团防局和地痞设卡盘查。陈毅和肖劲绕过这些卡子又走了一程，遇见几个从蔡廷锴部队逃出来的军官。经讯问，才知蔡廷锴已脱离起Y军，他们是被其“礼送”出来的。

    原来，第十师师长蔡廷锴与叶挺是同乡，两人交情很好。叶挺曾以“把部队带回广东，脱离汪精卫，自己打天下”为掩护，争取过蔡。而蔡却不置可否。南昌起义爆发时，蔡廷锴正随张发奎在庐山开会，听说自己的部队也被叶挺带到南昌参加了起Y，连夜赶往南昌，准备拉回自己的部队。

    蔡廷锴来到起Y军后，握着周翔宇的手说：“起Y为什么事先不叫上我呀！哪怕是当一名小卒，为大家牵马坠镫也愿意啊！”蔡廷锴一席话把大家说感动了，周翔宇、贺龙、刘伯承、朱D等人均表示欢迎，就让他仍任第十师师长。

    惟有谭平山认为此人态度暧昧，立场模糊，应该乘机将其扣留。而叶挺是个仗义的人，为蔡大包大揽，还说随便扣留来参加革命的人，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周翔宇就让叶挺对其多留意。但叶挺却不以为然，在起义部队南下时，还让蔡廷锴当开路先锋。

    蔡廷锴正愁第十师被裹挟在起Y部队之中，没有脱身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当部队刚开到进贤县，蔡见前后左右均无其他部队，便立即和心腹密谋，将部队中的几个中G党员“礼送出境”后，便带着部队拐往福建方向，投靠他的老上司陈铭枢去了。

    陈毅带上这几名中G党员继续向临川追赶。

    在与陈毅一行相同方向的另一条小路上，也有7个年轻人在追赶起Y部队。为首的叫许光达，湖南长沙人，1926年春考入黄埔军校第5期炮科。不久炮科迁入武汉，许光达自然也到了武汉，并在期间加入中G。今年7月初从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第二方面军第四军直属炮兵营任见习排长。

    几天前，接到党组织的指示，让他带领炮兵营的杨实人等6名共产党员速去南昌加入起Y部队。因张发奎封锁了南浔铁路线，他们只好从牯岭小道翻过庐山，日夜兼程赶往南昌。谁知等他们到了南昌城下，起Y军已南下广东，他们又沿抚河向南追赶。

    但令他们不解的是，这两天来，凡是他们经过的集镇，都是冷冷清清的，一连在几个小镇上敲了几家大门，都无人理会。

    8月是江西最热的季节，气温最高达到三十七、八度。在这样热的天气里赶路，虽说渴了可以喝一点抚河水，但是整天弄不到吃的，却令他们无可奈何。正在他们饿着肚子前行的时候，见有三个士兵从对面走来。一问才知是起义军在临川休整时，这三人寻机开了小差。许光达等7人一个个血气方刚，怎能容忍这些逃兵。杨实人气愤地问道：“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一个逃兵回答：“这有什么可耻的，B动时说要打倒蒋介石、打倒汪精卫！到头来却被蒋介石、汪精卫的军队撵得往广东跑……”

    另一个抢过话头说：“你想想，起义军才两万多人，蒋介石、汪精卫总共有几十万人，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不逃走，就要送命！”

    “我揍死你个怕死鬼！”杨实人说着就要对那个逃兵动拳头。

    许光达上去拦住说：“算啦，算啦！少生点气吧，反正不革命的早晚都要滚蛋！再说，他们还是有点贡献，让我们知道了起Y部队的确切方向。”

    既然知道了起Y军南下的路径，他们就拐上了通向临川的大道。又走了一程，来到一个三叉路口，看见路旁有两人在休息。他们正想上前问路，许光达看到其中一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认出是武汉军校时期的党委书记陈毅。

    许光达像见到久别的亲人，立刻上前问道：“陈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陈毅稍一愣神，也认出了身着便装的许光达。马上站起来说：“哦，是光达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去追赶起义部队的……”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