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宋庆龄坚决反蒋 第110节 陈毅坚决干到底

(88106 www.88106.info)    林彪看见两人持枪堵住去路，身不由已地打了个哆嗦。

    其中一个大声喊道：“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

    林彪乖乖举起双手，另一个上来搜出他身上的手枪和20块大洋，不容分说，把他押进一栋茅草房里。

    屋里坐着一个30多岁的军官，对他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林彪心想，说真话必死无疑，不说真话，或许还有救。就说道：“我是国民革命军的，回家探亲，路过此处。”

    一个士兵猛扑过来，骂道：“叫你他妈的说谎！”

    说完就抡起巴掌，在林彪脸上左右开弓，一顿狠搧。打得林彪口吐鲜血，眼冒金星。

    军官忽地站起身，双手叉腰，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彪：“你一定是叛军的奸细，老实说，你干什么来了？”

    “我真是回家探亲路过的。”林彪一口咬定。

    军官呵呵一笑，说：“看来刚才是打轻了，再给我狠打！”

    长官的话音一落，立刻上来三四个士兵，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林彪只觉得双颊麻木、浑身剧痛。

    军官又喝道：“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真是回家探亲的呀！”林彪也横下了一条心。

    “拉出去砍了！”军官不耐烦了。

    林彪立刻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推出来，按跪在一条深沟旁。就在那个士兵抡起大刀要砍的当口，他一翻身滾下了深沟，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和沟上方的枪弹，爬起来飞奔而去。

    林彪一阵狂奔，跑得大汗淋漓、衣服湿透，直到听不见追赶的叫喊和枪声的时候，才放慢脚步。可这时候他又发愁了，往哪儿走呢？被敌人抓住是死，被自己的部队抓回去，也是要被枪毙的。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回部队的好，主动承认错误，或许能得到宽大处理。可是，既是得到宽大，自己的颜面往哪里放呢？又转念一想，命保住就不错了，还顾及颜面呢！谁让自己意志不坚定，做出了愚蠢的举动……

    林彪叙述了出逃和返回的经过，最后表示：“今后，就是再困难，再艰苦，也绝不会再离开部队了！并且还要在战场戴罪立功！”

    团里的几位领导都被林彪认错的诚心打动了。觉得现在开小差的司空见惯，他能自动归队，说明他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与革命联在一起了。一致同意宽恕他。

    黄浩说：“我们可以对你宽大，但前提是要在全团大会上作深刻检查！”

    陈毅站起来拍拍林彪的肩膀说：“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不要爱面子。把你出走和回来的经过给战士们讲一讲，对全团也是一个教育，你应该勇敢面对……”

    晚上，在全团大会上，林彪声泪俱下，叙述了自己出逃的经历，最后说道：“从这次惨痛的教训中，我算是领教了离开革命队伍的后果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也认识到，枪杆子这东西，拿起来就不能放下，如果放下了，就会受到敌人的欺负！”

    林彪话音一落，便有人带头呼起了口号：“革命到底！不当逃兵……”

    七十三团的军心是稳定了，可其他团情况却还是很糟，不断有开小差的数字报向朱D。原先2000多人的部队，现在只剩下900余人。部队的纪律也不如从前。

    这天部队刚在江西信丰县城驻扎下来，就有3个士兵来到一家当铺，其中一个从腰中掏出一个手榴弹，往柜台上一放，故意把导火索掏出来喊道：“老板，称称它有多重，当几个小钱花花！”

    老板、店员立刻吓得四处躲藏。其中一个士兵跑到街上一声招呼，又闯进来几个士兵，一起进入当铺翻找值钱物件……

    朱D和周士第正同城里的几位有名望的人座谈，忽然有人来报告：一家当铺被一伙士兵抢了。朱D一听大怒，让周士第先去处理，他随后就到。

    周士第回到驻地，立即让号兵吹紧急集合号，并命传令兵传达命令，官兵一律到中学大操场集合。周士第当众宣布此次哄抢当铺事件的严重性，参与哄抢的士兵纷纷把抢到的东西交了出来，并供出带头抢劫的3名士兵。周士第立刻命人将这三人捆了起来。

    朱D赶到后，经商议，决定次日召开全城民众大会，将这3名抢劫主犯公开枪决，并贴出安民布告。

    朱D看到，由原第三军军官教育团、第二十五师和他所收容的在流沙镇打散的叶、贺部的一些官兵这三支队聚拢到一起的队伍，原本就没有形成一个核心，在困难和挫折面前就更涣散了。再这样下去，即是不散掉也会烂掉。

    部队经过筠门岭，来到江西安远县的天心圩。经与周士第、李硕勋商议，朱D下达了一道命令：排以上军官到河坝子里集合，我有话要说。

    军官们陆陆续续来到河滩上，有的坐着，有的懒洋洋地躺着，互相交头接耳，小心谈论着。

    朱D走过来了。周士第、陈毅和王尔琢等人跟在后面。朱D的那一身灰布军衣已经洗得发白了，脚上的双草鞋也破了，用一条带子横七竖八地捆在脚上。他的脸颊比两个月前瘦了很多，胡子也长了，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招招手，让大家靠拢一些。然后平和地对大家说：

    “同志们，我把大家集中起来，是有些问题要讲一讲。大家知道，大革命失败了，我们起Y军也失败了！但是，我们仍然要坚持战斗。不战斗怎么行呢？在中国，工人和农民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对我们寄于很大的希望，如果我们放弃革命，就等于出卖了他们。”

    说到这里，朱D停了下来。许多人痛苦地低下了头，河坝上很静，只有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朱D扫视了大家一眼，接着说：“南昌暴动以来，接连遭受了不少挫折，这说明革命不可能一帆风顺，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取得胜利。当然，今后肯定还会遇上更为严酷考验，但是我不怕，我要坚决地干下去，直至革命胜利。可我也不能勉强大家和我一起干，愿意干的，就请表个态。不愿意继续干下去的，我发给回家的路费……”

    “我要跟你一起干！”朱D的话还没有讲完，就有人响应了。

    朱D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北伐期间与他一起在四川运动杨森那个小老乡、时任第七十三团指导员的陈毅。自从二十五师归他指挥以后，曾与陈毅见过几次面，但因军情紧急，未能深入交谈。没想到这时候他第一个站起来支持自己，就微笑着听他发言。

    只听陈毅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我们一定要把这支队伍带出去！”

    陈毅说完，又有一个人站起来说：“我也和朱军长一起干！”

    这个人其实与各位读总也有一面之交，他就是考黄埔时，那个假黄鳌郑洞国的表哥王尔琢，现任七十五团参谋长。

    接着，周士第、李硕勋等大部分军官都表示愿意跟着朱D干。

    有这么多人支持，朱D腰板就硬了，他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只要有200个真心实意干到底的人，这支队伍就大有希望！我是共C党员，我有责任把南昌暴动的这些宝贵的种子保留下来，有决心担起革命重担，有信心把这支革命队伍带出敌人的包围圈，和同志们一起，一直把革命干到底！眼前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此地，脱离四面围追的敌人，寻找一个适当的落脚点，再图发展壮大。我的计划是‘穿山西进，直奔湘南’。不知大家是否同意？”

    大家听了，一致赞成。于是，会议决定部队按朱D的计划行进。会议还决定让周士第和李硕勋到香港去找党组织，汇报部队的情况。

    当然也有三心二意的人。七十三团七连连长林彪就在会后把陈毅叫到一边，摇着头说：“现在这支队伍拉拉杂杂，不能与敌人接火了，一打准垮。不如自己拉一支队伍上山，精精干干，准能打出个气候来。”

    陈毅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彪毫不避讳地说：“我希望你同我一起上山带部队，我是做军事工作的，你军事上可以依靠我。”

    陈毅明白了，林彪是想带人上山另拉队伍，让他来当党代表。便严肃地说：“你这种想法是十分错误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种各奔东西的想法，安心留下来好好巩固队伍。我相信有共C党和朱D同志领导，这支队伍一定会好起来的……”

    润之来到砻市后，住在一个逃跑的豪绅的家里。

    这天傍晚，润之正在全神贯注地阅读从豪绅家里找到的一本《三国演义》，警卫员进来报告：“毛委员，有一个自称是国民党特派员的人求见！”

    润之感到奇怪，国民党见了我们跑都跑不急，哪有自己找上门的呢？一定另有原因。就说：“请他进来。”

    来人穿一身西装，只是没系领带。在这深山沟里，此等洋派的人物极为少见。

    这不是别人，是龙超清。他是本地富家子弟，年仅22岁。两年前在南昌求学时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转为中G党员，曾出任国民党南昌市党部特派员。是一个神秘人物。

    龙超清昨天和袁文才、贺敏学、王佐等人开过会后就住在茅坪。今天一早，他们看到揭回的标语的署名是“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都很奇怪，从没听说国民党有这个番号的军队，要说是共C党的队伍，现在全国一片白色恐怖，我们党什么时候又建立了工农革命军呢？龙超清为了彻底弄清情况，决定亲自下山考察一下这支队伍的状况和对自卫军的态度。

    润之让龙超清进屋坐下，问：“请问特派员先生有何贵干？”

    龙超清一进门就开始审视毛润之：上身穿着一件旧棉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布条，面貌和善，眼睛睿智有神，神态文雅，彬彬有礼……

    龙超清正在察颜观色，听见毛润之问，就不露声色地问道：“请问贵部是谁的队伍？”

    润之听了，也不冷不热地答道：“可能会令你失望……”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