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宋庆龄坚决反蒋 第115节 陈仲弘借题鼓舞士气

(88106 www.88106.info)    陈浩见毛润之发怒，只好放人。

    会上争论的非常激烈，陈浩、韩昌剑、徐庶极力为他们的行动辩解。宛希先、张子清、伍中豪、何挺颖等人却愤怒地揭露了他们的叛变行为。

    毛润之根据多数意见，宣布撤销陈、韩、徐的职务，交军事法庭审判。又任命张子清为一团团长，何挺颖为党代表，朱云卿为参谋长，宛希先继续担任政治部主任。

    第二天，毛润之又把部队带回砻市休整。为了稳定部队情绪，他把全体战士集中在砻市外一个向阳的山坡召开士兵大会。他首先对茶陵战斗作了总结，接着又指出：“我们工农革命军有三大任务，第一，打仗消灭敌人；第二，打土豪筹款子；第三，宣传群众，武装群众，组织游击队、赤卫队。部队在茶陵没有做群众工作，没有筹款，是这次行动的最大缺点。”他说到这里，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接着又说道，“战士们在茶陵的作战中，表现得勇敢顽强，这很好。可是，战无常法，要善于根据敌我情况，在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原则下，抛掉旧的一套，来一个战术思想转变。打仗也象做买卖一样，赚钱就来，蚀本不干。现在敌强我弱，不能用过去那套战法，想一口吃个胖子。从前，井冈山有个老土匪，和官兵打了几十年交道，总结了一条经验就是：‘不要会打仗，只要会打圈’，就是跟官兵转圈圈。这可是一条好经验哩！当然，土匪打圈是消极的。我们要改它一句：既要会打圈，又要会打仗。打圈是为了避实击虚，歼灭敌人，使根据地不断巩固扩大。强敌来了，先领他兜几个圈子，等他的弱点暴露出来，就要抓得住，打得狠，要打得干净利落，要有缴获。一句话，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赚钱就来，蚀本不干。哈哈！这就是我们的战术！”

    开始，战士们仰起脸静静地听，赿听赿兴奋。听到这里，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好，毛委员这个打法好！”

    润之等大家静下来，用手指着远处说：“井冈山这边是湖南，那边是江西。俗话说，‘无赣不成买卖，无湘不成军队’。现在，湖南的军队里，士兵都是本地人，土生土长，力量较强；而江西多是客军，与当地武装有矛盾，战斗力也弱些。我们抓住敌人这个弱点，来他个‘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过几天，我们到江西的遂川去……”

    10月深秋，太阳已经开始暗淡。云雾之下，花草树木也开始慢慢凋谢。山林深处，山雀的歌声有些跑调，仿佛感到冬天快要来了。

    在信丰与大庾之间的崇山峻岭之中，南昌起Y第九军剩余的800余人正在匆匆行进。他们身上还穿着起Y时发下来的单衣。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征战，衣服上沾满了汗污，有的裤腿裂开了，腿肚子露在外面。鞋子早已破了，也没有时间打草鞋，有的找一块破布把脚包起来，有的干脆赤脚行进。

    一名战士小声问：“班长，起Y失败了，周围到处都是敌人，我们往哪里走？”

    “往哪里走？往北。你不是正在向北走吗？”这个班长虽然这么回答，但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在他们二人身后不远处，朱玉阶、陈毅和王尔琢一边走一边商议部队整编的事，侦察排长前来报告：“大庾县城没有正规军驻扎，据说是黄绍竑和张发奎在广州开战，双方军队都集中到了广州周围。靖卫团得知我们到来，也都逃走了。”

    朱玉阶一听，兴奋地说：“好，好！我们就在大庾整编队伍。”

    部队赶午饭前到达大庾。在大家吃过午饭，略事休息之后，朱玉阶将干部战士全部集中到小河边的沙滩上，亲自主持召开全体军人大会。他对大家说：“第九军就剩下了我们这八九百人了，但我们这些人，可以说是经过大浪淘沙后留下的金沙。我们这些金沙，又多数来自北伐革命时期的叶挺独立团。我们一定要继续发扬叶挺独立团的战斗精神，高举革命的旗帜，坚持走武装斗争的道路。在此困难的时刻，大家一定要坚信革命是一定能够成功的，前途一定是十分光明的。大家都知道俄国革命吧，可俄国革命在1905年也失败了，全国一片黑暗，但到1917年他们就成功了。我们今天失败了，就像俄国的1905，全国也是一片黑暗。但黑暗是暂时的，我们也会有1917的！只要我们能站稳脚跟，革命就有办法。”

    听到这段话，官兵们的情绪开始兴奋，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忽然，有人大声问：“军长，反革命的军队天天在屁股后头追我们，我们能站得住吗？”

    “一定能站住。”玉阶说，“中国的封建军阀协调不起来，等他们相互之间打起来了，就顾不上我们了，我们就可以发展了！”

    玉阶说完，陈毅也语重心长地说：“朱军长说的对头，他的比喻也很形象，我们大家要经得起失败的考验。在胜利发展的情况下，做英雄容易得很，但在失败的局面下，做英雄就难了。只有经过失败考验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们要做失败时的英雄！”

    陈毅讲完，不知是谁带头呼起了口号：“紧跟朱军长！”

    “做失败时的英雄……”

    朱玉阶站起来伸开双手向下按了按，口号声停了下来。他又大声说道：“现在请王尔琢同志宣布整编方案。”

    王尔琢起身宣布道：“根据部队现有人数，经研究，决定取消原有的军、师、团的编制，改为一个纵队。朱玉阶为纵队司令，陈毅为指导员，王尔琢为参谋长。纵队下属3个步兵支队：第一支队以七十三团为基础组成，支队长周子昆；第二支队以七十四团为基础组成，支队长袁崇全；第三支队以教导团为基础组成，支队长萧劲光。支队以下的编制是大队、中队和班。另外组成一个特务大队和一个机炮大队……”

    会议结束后，朱玉阶对陈毅和王尔琢说：“从三河坝撤出之后，我们这支部队，费尽周折，总算保住了这八百多人，可以说已经开始起死回生。可不知翔宇和叶挺他们怎么样了……”

    南昌起Y军前委和叶、贺部队在潮州突围时被打散了。周翔宇因高烧昏迷，神志已有些不清，可嘴里却在不住地喊：“冲啊，冲啊！”

    聂荣臻一直守候在周翔宇的担架旁，他派人找到叶挺，想让他调一个班带一挺机枪掩护周翔宇撤退。叶挺说：“唉，部队全被打乱了，我身边只剩一个警卫员了，现在就由我来给翔宇当警卫。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翔宇就不会有问题！”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这几个人，仅有两支小手枪，路又不熟，还不会讲广东话，一旦遇到敌人，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但车到山前必有路，聂荣臻幸好碰上了潘心源。潘心源自从在浏阳与铜鼓交界遇险逃脱后，与毛润之失去了联络，就辗转来到潮州，找到了当地的中G组织，当地组织就让他负责与外界的联络。聂荣臻过去和潘心源有过交往，在这危急关头，聂荣臻就毫不客气地对他说：“心源同志，这里的情况你熟悉，可我们连半句话也听不懂，你可别离开我们呀！现在形势紧张，翔宇又有病，你得想想办法，把我们护送到香港。”

    潘心源说：“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你们送到。”

    夜色降临后，潘心源将聂荣臻等人转移到一个小村子里，给周翔宇的担架上又補了一层被褥，然后在陆丰甲子港码头登上一艘小船。

    这艘船实在太小了，真是一叶扁舟。船舱里，周翔宇躺下后，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叶挺、聂荣臻、潘心源和那位船工4人又把舱面占满了，抬担架的两个民工挤不上来，只好让他们回去。

    深秋的夜晚显得格外深沉，湛蓝的天空里繁星闪烁，上弦月泛着银光。几团乌云随风飘来，时而遮住月亮，时而遮住一些星星，给夜空平添几分神秘。海风呼呼地吹着，小船不停地摇晃。聂荣臻从没有坐过这么小的海船，他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稳，干脆用一条绳子将自己拴在桅杆上，这样就不用担心晃到海里去了。

    这叶扁舟在茫茫大海中颠簸了两天一夜，好不容易到达香港。上岸后，由潘心源负责找医院给周翔宇治病，叶挺和聂荣臻一路去找中G广东省委机关。

    叶挺和聂荣臻来到大街上。两人饿极了，叶挺摸摸腰间还有一些港币，就在一个饭摊上坐了下来。

    叶挺掏出一张百元港币递过去。摊主接住看了看说：“先生，这张票子是假的！”

    “假的？谁说是假的？”叶挺一听，忽地站起来，拿过票子，三两下把票子撕得粉碎，撒到路旁。

    聂荣臻连忙凑近叶挺，低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干呢？人家一看你这么大方，100元的大票子随随便便扯了，不会怀疑我们吗？”

    叶挺笑了笑，说：“荣臻呀，你别心疼这100港币，我扯得没错！不然，他怀疑我们故意用假票子，带我们去找警察，可就麻烦了！我这一扯，就没有什么麻烦了。”说着，俩人假装生气地离开了饭摊……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