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宋庆龄坚决反蒋 第148节 杨登瀛上演“谍中谍”

(88106 www.88106.info)    雷世宁前脚走，陈毅后脚就走了进来。

    陈毅10月初从上海乘船，与他同行的还有罗瑞卿，就是那个在九江因高烧而离开军官教导团的副排长。他病好后，到上海找到中G组织，一直在那里从事党中央的保卫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与武汉军校时期的陈毅书记相遇，就请求陈毅带他到红军参加武装斗争。陈毅将罗瑞卿想法告诉了周翔宇，周翔宇就让罗瑞卿随陈同行，并负责陈的安全。

    他们经香港到汕头上岸，一过梅县，就看到不少地主老财或坐车或骑马，也有步行的，但都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南疾行。一打听，得知是朱、毛红军来了。陈、罗二人正不知到何处去找队伍，不曾想在这里碰上了，心中十分高兴，就躲进一个古庙里等候。

    傍晚时分，陈、罗二人远远看见一队红军开过来了。就走出庙门，一边喊叫，一边向队伍奔去。这是一纵队派出的前哨排，见是陈毅，排长就令一名战士将陈、罗二人送到林彪的纵队司令部。陈毅一见林彪，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部队的情况。林彪兴奋地说：“哎呀，现在队伍有了很大发展，那些‘政治小鬼’都被压下去了。你回来很好，我们可以大干一场！”

    陈毅听了，脸色一沉，说：“中央的意见是要毛润芝同志主持前委工作，我回来的任务就是请润芝回四军的。你刚才讲什么‘政治小鬼’？我不同意你这种叫法。难道你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政治小鬼’？不，我现在已不是一个‘小鬼’，而是一个‘大鬼’了！”

    林彪一看话不投机，立刻派人将陈毅送到军部。

    朱玉阶、陈毅二人一见，就情不自禁地拥抱起来。坐下之后，陈毅向朱玉阶汇报了他在中央所受的教育，并让他看了《中央意见》。

    玉阶看到《意见》中对他的批评，说道：“中央对我的批评是对的，我诚恳接受。可不知老毛能不能接受对他的批评。”

    陈毅听后问道：“老毛近来情况如何？”

    玉阶叹了一口气说：“老毛还在养病。前段时间，我们又召开了第八次党代会，宛希先、伍中豪、罗荣桓等人都强烈要求老毛回前委工作。会后，我派人到蛟洋去请他回来。他却回信说，他反对敷衍调和、模棱两可的‘陈毅主义’。不打倒陈毅的‘好人主义’，就不回来。你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陈毅笑着说：“是啊，是啊！本来是你们两人打架，我在中间劝架。可现在他倒不怪你，反而怪起我来了！看来，好人难当啊！”

    玉阶也被陈毅逗笑了：“难道你希望我们继续打下去嘛？”

    “我可不想看你们再打下去了，我夹在中间难受死啦！”其实，陈毅对毛润芝的态度已经有所预料，况且，他在上海也真诚地承认了自己有调和折中的错误倾向。虽说他当时也是为了维护党内团结，但实际上却压抑了正确的主张。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纠正这种错误倾向所造成的不良后果。于是，陈毅又坦然说道：“老毛所说的‘陈毅主义’，是非无产阶级的东西，我也要和老毛一起来打倒这个‘陈毅主义’！”。

    玉阶也真诚地说道：“同志们说，朱、毛不能分开，一分就败，我真体会到了。这一阵子，仗打的总是不顺，吃了不少败仗。你就赶快把他请回来吧！”

    “你就放心吧，请回毛润芝，是我回来的首要任务！”

    陈毅说完，就动笔给毛润芝写了一封信，将那份《中央意见》，一并递于军部通信员。让其送到蛟洋，并亲手交给毛润芝同志，请他回前委工作。

    做完这些事，陈毅问玉阶：“下一步计划向哪儿发展？”

    玉阶回答说：“我前几天听说，原第八路军总指挥李济深因被蒋介石扣押在汤山不放，其部下陈铭枢、陈济棠通电服从中央。徐景唐为此耿耿于怀，近又联络张发奎讨伐二陈，张发奎正在向韶关移动。我觉得应该趁张发奎入粤作战，粤敌自顾不暇之机，在广东东江地区发展。”

    陈毅说：“这就是了，我经过梅县时，也曾了解到，敌军在这一带防守十分薄弱。梅县只驻有1个营，松口驻有2个营，蕉岭1个营，大埔1个营。”

    朱玉阶说：“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就向梅县开进……”

    可当队伍到达蕉岭时却遇到粤军的阻击。刘安恭奉命带领二纵队向粤军发起了冲锋。可是粤军的火力压得指战员抬不起头来。刘安恭见状，火暴脾气又上来了，立刻夺过战士手中的机枪，怒气随着子弹一起泻向对方阵地。

    粤军的火力顿时被压制住了。战士一涌而起，叫喊着冲了上去。可是刘安恭却中弹倒下。参谋长郭化若立刻喊来担架队，将刘队长抬了下去。但终因伤势太重而牺牲。

    原来，张发奎虽然答应了徐景唐的请求，但却不肯卖力，行动十分迟缓。陈济棠知其不愿与粤军结冤太深，就又调回大部兵力对付红军。蒋光鼐已率3个团开到蕉岭一带。

    既然敌情已发生变化，继续留在广东，就对红军极为不利。朱、陈二人相商，决定向敌军防守薄弱的汀州开进。

    在占领汀州的第四天，毛润芝即与谭震林、蔡协民、江华、曾山等从蛟洋来到汀州。润芝表示诚恳接受中央的批评，并遵照中央指示回前委工作。陈毅诚恳地向润芝作了检讨之后，详细介绍了上海之行，并转达了李立三对他的问候。润芝也说那一段时间因为身体和情绪都不好，说话、写信都有一些伤感情的话。三个人之间所发生的不愉快顿时冰释。于是决定召开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传达《中央意见》，将红四军存在的问题来一次彻底的解决。

    第二天，润芝把谭政叫来交待：“昨日，前委决定召开红四军第九次党代会。在这之前，请你为我组织有各类干部、战士参加的座谈会。时间、地点由你自行安排好了。”

    谭政听了，就要出去安排。

    “请留步！”润芝叫住了谭政。

    “还有什么事吗？”谭政问。

    这时候贺子珍也走进来了。润芝对谭政说：“开座谈会，可不是把人叫到前委来，是下部队去，到红军各纵队去开。到会的人要广泛，有干部，还要有战士；有军事指挥员，还要有党代表、政工人员；也要有管后勤、管伙食的。各方代表都得有，各种意见都得听……到时候，希望你能同我一道去。你也作些准备吧！”

    贺子珍，十分关心丈夫久病方愈的身体，趁润芝到另一房间的机会，便嘱咐谭政：

    “你可知道老毛的脾气，他工作起来是不要命的，没白天，也没有黑夜，你可得关照他一些。”

    谭政比贺子珍大三岁，称大姐不合适，叫名字也不合适，索性什么都不称呼，只说话：“我们同是湖南老乡，他的生活习惯我了解，请你放心好了！”

    润芝又出来对谭政说：“还有，你能不能把罗荣桓同志也叫来？我们一块下去。”

    “可以，可以。”谭政说着走了出来，不知不觉又将手插进了口袋，触及到那页信纸。那是妻子辗转捎来的信，除了叙述了家里的情况外，又询问哥哥陈赓的下落。可他哪里知道陈赓的下落呢，自从武昌一别，就音讯全无。陈赓啊陈赓，你到底是死是活？

    其实陈赓活得好好的。他在会昌受伤后，周翔宇通过当地党组织，将他和患了重病的第三师政治部主任徐特立一起送到福建长汀教会医院，让同情中G的院长傅连暲负责给他们医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左腿可是三处骨折。等他能扔掉拐杖走路，已是第二年开春了。他就一瘸一拐来到上海，找到了周翔宇。

    当时，上海的中G组织，经常遭受国民党特务机关破坏。为了使上海的地下组织少受破坏，中央正在筹建特别行动科。陈赓来的正是时候，周翔宇让他化名王庸，给主持中央特科全面工作的顾顺章当副手，同时兼任其直属的情报科科长。在顾顺章因事外出时，就由陈赓代理顾顺章的职务。

    当时，陈赓因在异常凶险的条件下开展工作，需要依托家庭作掩护，就与上海地下党员王根英结为夫妻。为便于活动，他时而西装革履，如同租界里司空见惯的西崽（在西洋人开办的洋行、餐馆等行业中服务的男子）；时而全副武装，俨然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时而身着短装，头戴鸭舌帽，就像租界巡捕房里的爪牙；时又而长袍马褂，礼帽缎鞋，酷似巨商大贾。在上海这个龙潭虎穴里，他只能这样不停地变换身份，与巡捕、特务周旋。由于他的沉着和机敏，巡捕、暗探对他不但没有怀疑，而且认定他是自己人，见面时都亲切地叫他“王先生”或“老王”。

    有一天，中G组织在法租界的一家戏院里开会，法租界的巡捕与国民党特务突然包围了现场，情况异常紧急。陈赓为了掩护同志们安全转移，灵机一动，站了出来，立即同那些前来围捕的警察“合作”，充当“爪牙”，独自把守一个出口，悄悄地把同志们放了出去。

    有一次，一位同志外出，身上带的重要文件不慎在电车上被窃，陈赓就利用流氓里面的关系去找，未出两天，就把文件找回来了。

    他有时会单枪匹马，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叛徒的面前，并送上一份签名陈赓的《判决书》。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送上了西天。

    国民党特务和租界里的巡捕，一提到陈赓的名字就恨地咬牙切齿，曾为他的头颅悬下了巨额赏格。可是一见到陈赓，又“王先生”、“老王”、“王哥”亲热地不行。根本不会想到，这就是他们日夜都想抓捕的陈赓。

    在同敌人暗中交量的过程中，周翔宇和陈赓都感觉到，反击敌特破坏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入他们的侦探机关，建立反间谍网络。陈赓经过周密的考察之后，决定与杨登瀛联络。

    杨登瀛原名鲍君甫，广东人，自幼留学日本，交际很广。早期曾接触马克思主义的书籍，国共合作时期，常去上海工会，并参加了国民党左派的活动。这时担任洋务工会的负责人杨剑虹也是广东人，与杨登瀛相识后，关系很密切。不久杨剑虹投靠国民党右派，成了陈立夫的亲信。后来，他受陈立夫之命在上海组建特务机构时，想到了他的同乡杨登瀛。

    杨登瀛也认识一些共C党人，并同情他们。当杨剑虹要他当侦探时，他思想上非常矛盾。觉得如果不告诉他们，不仅对不起朋友，而且对自己也不利。如果能帮共C党做点事，又能弄到一点共C党的消息去应付特务机关，那么既可在国民党里做官，又可以不担风险。正当他顾虑重重，拿不定主意时，恰逢共C党员陈养山从浙江回到上海，住到了四川北路的杨登瀛家里。他俩是几年前结交的朋友。杨登瀛经过反复考虑后，把杨剑虹要他做侦探的事以及他的想法，都告诉了陈养山。陈养山感到杨登瀛的态度诚恳，并且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就向中央写了请示报告，建议同杨登瀛建立工作关系。

    周翔宇接到报告，决定由陈赓去同杨登瀛见面，争取杨登瀛为中G工作。陈赓与其谈了两次，杨登瀛便成为国民党的间谍机关中的第一个中G间谍。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