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密语

(88106 www.88106.info)    “嗷——”吴邪猛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睁开了眼睛。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妹的，这阴曹地府也太暗了吧，亏得吴邪刚才坠楼时还想和坏人们泡泡岩浆讲讲冷笑话。

    随即，全身被温暖所覆盖了。

    熟悉的……檀香气息。

    “张起灵，你……怎么也死了？”

    “我没死，你也没死。”黑暗中的声音沉静无比。

    环绕着身体的手，意外的温暖。手指触到肌肤的瞬间，吴邪才发现自己上半身衬衫消失了。瞬间他的脸涨得通红。不过，令他安心的是，这双手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地在黑暗中相拥，互相增添安全感罢了。

    安静得……就像创世之初一样。

    两人都半晌无言。

    吴邪温顺地匍匐在那个人的怀里，听见他的心跳。而张起灵则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沾上水珠的长睫毛颤动两下，掀出双迷蒙的黑漆漆大眼来，看到张起灵的目光时，吴邪不解的揉了揉眼，放低嗓音音道：“师傅，我们这是在哪儿呢？”

    “是我没保护好你。”吴邪看不到张起灵的眼。但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心，稍稍换了一个姿势使自己躺得舒服一些，殊不知自己濡湿的衣服摩擦在对方身上，有多么魅惑。

    张起灵的身体触电一般的一震，把怀里的吴邪吓了一跳。

    “恩，怎么？”吴邪抬起头来，“师傅？”

    “没什么。”张起灵的目光躲闪，欲言又止。

    “师傅有事情瞒我。”吴邪突然一把扣张起灵的脖子，目光交汇，“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开你！也不原谅你在那么不合时宜的时候走开！”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

    声音好愧疚，让人情不自禁地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愧疚，是因为爱么？因为欺骗么？或者是另有隐情？吴邪明白自己是期待着第一个答案，那么，究竟是应为爱而愧疚，还是因为愧疚而爱呢？

    其实，自己明明知道对方是对自己撒谎的吧，亦或者模模糊糊的真相早已呈现在眼前也说不定啊。呐，究竟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自己明明就早已洞悉。

    首先是第一次的偶遇，从天而降的张起灵根本就不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或许更像是一件没有生命的雕塑。圣水，即使是最强的吸血鬼也无法抵挡那件东西，记得那时遍地开花却对张起灵丝毫没有效果。后来，听了他为自己不畏惧阳光的辩解，吴邪死心塌地的相信了，毕竟自己有一个年幼时的玩伴也是这样的“日行”呢。但转念一想，自己从来没有见到那小哥做某件吸血鬼高做的事，即，索取食物。

    撒谎的人，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以及，他身上浓的化不开的檀香气息，仿佛一道追逐不到已经完全消失的身影，刚拜师时，吴邪跟踪过那个人，仅仅是因为心中难以抑制的好奇，但是，那一幕场景却拥有着让他逃走的恐怖。男子跪坐在萧索的古庙中，双手拿着鲜红色仿佛滴血的蜡烛，慢慢的送进嘴里，缓缓咀嚼着，鲜红的蜡油在嘴角凝固成色差极大的痕迹。

    庙门前伫立着诡异而悲伤的青铜神兽，目睹一切的他脑海里全是悲伤的景象，蒙着灰尘和蜘蛛网的庙墙上绘制着精细的让人窒息的图案，地狱变相，被烈火焚烧的豪宅，钳制的手，腐朽不堪的兽齿，观望着面部狰狞望帝归的君王，停留在六道轮回之中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自称自己为别人而活的男子，与苟且偷生寄居蟹一般的青年，他们所诉说的话究竟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不堪回首不忍诉说的真相？

    但是，他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恐惧，只是默默地用少年特有的叛逆，固执的相信他的言语，而不顾及自己的眼睛，而今天，他终于要向他坦白的时候，吴邪却犹豫了。想要捂住耳朵，也想要听觉变得灵敏……

    “你到底……是谁？”吴邪感到自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那声音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重，他使自己固定在张起灵的怀里，“无论你是谁……请告诉我……”

    吃着冥币的灰烬吞口土檀香的云烟嚼食血红的祭蜡寒彻透骨的眼神不带感情的语调介乎黑白身影不愿接触活人的性格自称没有过去未来的……究竟能称作人么？

    不是人类，不是妖怪。

    “无论你是谁……请告诉我……”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