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茶聊

(88106 www.88106.info)    老板娘一愣，“不会！不会！我这茶在这整条街上，可算是童叟无欺的。[【第&九^中文^$】他们只是好事，一听那边街口的裕丰堂有人闹事，哪还坐得住？”说完转身离去。

    “裕丰堂？”东方珞皱起眉头看向桃红，“可是与你们家爷有关？”

    桃红道：“姑娘猜的没错！但在爷手下干事的人，那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能应对的。”

    东方珞的眉头却没有舒展，重新将老板娘喊过来，道：“老板娘！现在反正没有其他的客人，老板娘不妨给我讲讲，那边闹的什么事呀？”

    “罢了！”老板娘索性拿了杌子，在东方珞她们桌旁坐了。“咱这横四街上的裕丰堂可是京师最大的药铺，在京师其他的地方还设了四个分堂。听说昨日就在西分堂那边闹了一场了。那边解决不了，就只好闹到总堂来了。”

    东方珞端起碗，喝了一口茶，“老板娘可知道为的何事？”

    老板娘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淡笑，“我们两口子开这茶寮，除了赚点儿微薄的收入，就是知道点儿家长里短了。这次裕丰堂摊上的事儿，怕是还得从东方侯府的灾星说起。”

    东方珞的脸色唰的就白了，端着茶碗的手也跟着抖了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姑娘！”绿丝一脸担忧的喊。

    东方珞冲着她丢了个眼神，示意她噤声。然后放下茶碗，道：“东方侯府的灾星长期养在庵里，怎会跟裕丰堂扯上关系？”

    老板娘道：“姑娘没听说吗？那灾星六小姐前几天被人接到京师了。那接她的人不是别人，据说正是裕丰堂的背后老板凌五爷呢！所以，裕丰堂这次给人家治病，把脸治坏了，大家都说就是那灾星给裕丰堂带来的灾祸呢！”

    东方珞嚯的起身，“绿丝，付账！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绿丝赶紧掏出一块儿碎银子，不去看老板娘的喜笑颜开，而是赶紧去追赶东方珞。

    心里不免懊恼，璎小姐每年送来的银子有限。动不动就付银子太浪费，还是得空的时候把银子兑换成铜板的好。

    “姑娘！”桃红也是急急的追赶着东方珞的脚步，“裕丰堂那边会处理好的，咱真的没必要趟这浑水。”

    东方珞脚步不停的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事情既然涉及到我，我就有必要弄清楚。赶紧带路！”

    其实不用带路，人潮涌向哪里，哪里聚集的人多，一目了然。

    远远的裕丰堂三个大字，厚重的黑色，低调而不张扬。

    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个女人的哭声刺耳的传来，“——我们家女儿才十六岁，这脸毁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呀！你们裕丰堂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儿！时大夫，我们都知道您是个好大夫。可现在连您都说小翠这脸治不好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嘛！呜呜——”

    另一个男声道：“我们这些人到裕丰堂瞧病，就是冲着裕丰堂的招牌来的。十几年来，裕丰堂可谓从未出过过错。怎么，凌五爷一将那灾星接回京师，就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太巧合了？”

    “就是！就是！”有附和的声音响起，“我还听说，端午节的时候，那灾星还在惠济庵的别院。北郭侯府和南宫侯府的小姐出于礼仪去看了那灾星，回去的路上就被马蜂蛰了。那灾星还真是谁沾谁倒霉啊！”

    “话不能这样子说！”一声叹息，“将病人的脸治坏了，是大夫在治疗上出了问题，怎么能与不相干的人扯上关系？”

    那妇人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时大夫，你说怎么办吧？少说赔偿的事，我们就要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我来给！”东方珞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

    人群回头，对于这个时候出来救场的人自然都充满了好奇，并且还自动闪开了一条道儿。

    东方珞就昂首挺胸的走到了裕丰堂前，门前的地上瘫坐着一中年妇女，哭的那叫一个梨带雨，只是眼神太过飘忽。

    她旁边站着的就是时阙华了，也就是妇人嘴里的时大夫。眉头紧锁，山羊胡子随着嘴唇的翕动而颤抖。无措的看着哭闹的妇人，上去搀扶于礼不合，不搀扶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看就是那种学究做的很好，但口才上却很欠缺的人。

    妇人斜眼看向东方珞，“你又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

    东方珞微微一笑，“我苦读医书多年，最感兴趣的就是疑难杂症，最擅长的就是让女子貌美如。既然这位大婶的女儿的脸出了问题，可否让小女子给诊治一下呢？”

    妇人面露迟疑，眼睛一边往旁边看，一边将哭声变大。

    东方珞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尖嘴巴，瘦面颊。真是相由心生，一看就是个粗俗的人。

    那男子上前一步道：“大嫂子，你心里可得有个主意才行。这随随便便冒出来个人说能治贵千金的脸，就真的能治吗？别忘了，时大夫看了都说治不好呢！”

    东方珞冷冷一笑，“所谓的病在身上乱投医，听到有人能治自己的女儿，大婶不该很开心吗？除非大婶这娘亲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不希望那个叫小翠的脸能好。”

    “我当然是亲娘！”妇人急急的道。

    “那敢不敢请出小翠让我诊治啊？”东方珞笑意盈盈道。

    尖嘴男防备的看着东方珞，“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东方珞道：“我吗？只是想踩着裕丰堂的名号崭露头角而已，难道不行吗？”

    尖嘴男面露不屑，道：“你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万一治不了，你在京师就再也站不住脚了。所以，识相的赶紧走开的好！”

    东方珞冷哼，“不战而退，岂不是连在京师站脚的机会都没有了？时大夫，病人可是在店里？不知是我进去诊治，还是请病人出来当众诊治呢？”

    就有围观的好事者大喊：“请出来！请出来——”

    时阙华却没有进去，只是愣愣的看着东方珞，“姑娘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东方珞冲着他眨眨眼睛，“时大夫有更好的方法？还是决定将此等小事报知五爷知道？”

    “这——”时阙华垮了双肩，却还是犹疑不定。

    早有店里的伙计，考虑的没有那么多，心想着既然能把麻烦转移，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没有得到时阙华的示意，就把那个叫小翠的女子给请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齐刷刷的望去，然后唏嘘声一片。左眼比右眼要大一圈，左腮上有一块新结痂的红色的疤痕，看上去很是狰狞。一咧嘴，嘴巴就自动歪向了左侧。

    东方珞蹙眉，问时阙华道：“这吊斜风（面瘫）你们用什么法子给她治的？”

    时阙华微讶，别看这小姑娘年龄不大，能够一眼看出小翠的病来，也着实有些功底。“除了喝中药，本店中有秘制的膏药。只是我们制作的膏药一向温和，还是第一次听说灼伤皮肤的。”

    东方珞靠近小翠，小翠却瑟缩的往后躲。“把手伸出来！我要把脉！你若想恢复貌美如，最好配合我。”

    小翠伸出颤抖的手到了东方珞面前。

    东方珞三指搭脉，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翠的脸瞧。

    小翠好像害怕她的注视似的，忙不迭的低了头。

    东方珞收了手，道：“有人想知道她的脸还有没有救吗？”

    “想！”人群异口同声。

    东方珞道：“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想知道，但咱们的当事人和她的母亲似乎不关心呢！”

    人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地上瘫坐的妇人闻言一跃而起，冲到东方珞面前，“姑娘！那个——我家小翠的脸可还有救？”

    东方珞邪邪一笑，“当然有救！但要不要救，就要看小翠的态度了，或者说看大婶你的态度了。”

    妇人脸色微变，“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东方珞却转向时阙华，道：“时大夫，您是前辈，请教，这治病是不是要寻根啊？”

    “那是自然！”说到治病，时阙华立马来了精神，“治病若能溯本求源，势必会让整个治疗过程事半功倍啊！姑娘可是找到了小翠之病的根源？”

    东方珞这才转向小翠母女，道：“小翠，你可知道，你的这张脸一旦无法复原，就算拥有再多的银子也是换不回你以后的幸福的？”

    妇人道：“所以，我们不要银子，只要一个说法！”

    东方珞道：“既如此，那大婶可否说实话，小翠这脸上的疤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妇人嘴硬道：“自然是被裕丰堂的膏药害的呀！除了到裕丰堂求诊，我们也没做过别的治疗啊！”

    东方珞道：“用膏药治疗吊斜风，家师也曾讲解过。其原理不过是利用膏药的力量，将歪了的嘴眼拉回来。至于膏药的配方，那就因人而异了。有些大夫的膏药的确会发热，但是刚才时大夫也说了，这裕丰堂的膏药是很温和的。所以，小翠这脸上的伤，真的是裕丰堂的膏药所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尖嘴男出声道，“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会自己划伤自己的脸吗？”

    东方珞一个冷目射过去，“大哥好厉害！是怎么猜到小翠脸上的这伤是故意划伤的呢？”

    “简直胡说八道！”尖嘴男粗鲁的啐了一口。

    东方珞耸耸肩，道：“是烫伤还是划伤，很快就会知道。我有祖传的药膏，烫伤是烧伤润肌膏，而划伤则是生肌玉肤膏。只是这两药不可用混，否则，只会令伤疤加重。小翠姑娘，你选哪一种？”

    “烧伤润肌膏！”母女俩异口同声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

    东方珞转向时阙华，“时大夫，贵店可有银针？”

    时阙华叹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转身对刚才的伙计道：“满堂，取银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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