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5章 别样试药

(88106 www.88106.info)    老叟让落尘但说无妨，落尘便道出了自己的诊断经过：“仙尊言说七情伤身，我却并不懂如何观人肌理，一望便知七情何种，导致何病。

    但见货郎囊中羞涩，担上货物多有磨损，料想应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生意不好。如此，他必心生忧虑，内府郁结。

    多思，则会气结伤脾；心有挂碍，难免伤及肠胃。我照书中所记验看，见他确于此处不良，故取健脾开胃养肠通气之药。”

    老叟捻须点头：“外物所引，七情所起，病伤所至。望闻问切，原也旨在究其病灶成因，以免误诊。你虽不擅医理，行事念头倒也不差。”

    再往前，又有路遇，却是一人趴在了树丫杈上。

    老叟有心仍让落尘试手，指指上头问他：“照你的法子，不必近观已能知其一二。你且说说，这人又是何因导致何病，该用何药啊？”

    先前至少有迹可循，再据猜测推断验证，眼下这个情形，却只剩了莫名其妙。

    落尘摸着脑袋树下转圈，翻来覆去打量了几回，才终于发现端倪。树上的人面有所向，对着斜下方不远处一道墙垣。墙脚有个狗洞，被一只不大不小的黄毛土狗盘踞。

    心有斟酌，遂向背篓中取了一包药出来，然后向老叟求证。

    老叟问：“何解？”

    落尘道：“恐则下气，惊则伤肾。”

    老叟点头。

    于是落尘便将树上的人弄了下来，然后拎着药包又去寻水化药。得药一碗，端来却分了两份，大份喂了那人，留下小半喂了狗。

    老叟问他何故。

    落尘道：“此人以为遇上了恶犬，所以受到惊吓，爬树避让。未知，那狗盘踞洞中畏缩不出，实际亦是怕人之举。或有狂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借以壮胆而已。”

    老叟闻言哈哈大笑：“你倒会触类旁通，连兽医之事也可担得了。”

    恰时，那人醒转，看见老叟本欲道谢，却见另有一人不远处正在抱狗饲弄，当即仓皇而去。

    落尘只是惊奇那人腿脚十分利索，跑得形同兔子。老叟却忍不住眼露不屑，眄视了背影一眼。随即上前轻点黄狗脑袋，使它醒转，然后唤了落尘继续往前。

    接下来所遇，或有怄气致脑部充血、或有打喷嚏致隔膜穿孔、或有牙疼致失聪，种种诸般，五花八门。还有不少莫名其妙失手失足导致的筋骨损伤，也是堪称惊奇。

    落尘跟着老叟将小镇内外一一走遍，替各处病患一一医治，等到忙活完，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辰。只看见天上乌云业已消散，布了星斗。

    帮着把剩余药包送回药庐，落尘又思离开，问那老叟：“敢问仙尊，可知此域魔君何在？”

    老叟整理药材的手微微一顿，朝背后回道：“不知道。”

    落尘又问：“先前那阵大风和乌云，可与魔君有关？我若寻向而去，可是就能找着他了？”

    “你找魔君做什么？”老叟反问道。

    “我找魔君接受试炼，破局过关。”落尘道。

    老叟转过身来，虎着脸朝他嗤道：“你就是懒怠同我老头子在一起，嫌弃老夫给你找麻烦是不是？”

    “不，不是。”落尘微微一囧，这会儿琐碎缠身的确多少有些不耐，解释道，“并未欺瞒过仙尊，之前就说了，我与同伴走散了，心下不安。所以要找魔君以求快些通过试炼，也好早些出了雷城去寻人。”

    “废话一通，还不是惦记着走人？”老叟噎他一句，话锋一转又道，“你要魔君没有，试炼么——，老夫正缺人试药，你若愿意帮忙，试完药，老夫就与你指路，如何？”

    落尘见他肯于指路，心下一喜，问道：“如何试药？”

    “你同我来。”老叟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往药庐后头走去。

    落尘迈步跟上。

    出药庐，后边屋檐下有口齐人高的大水缸。

    老叟指着那水缸对落尘道：“你爬进去泡着，泡够了时辰，老夫自会叫你出来。”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老夫横他一眼，“你要想弄些十八反十八畏的往肚子里塞，老夫也不反对。”

    落尘扯扯唇角，纵身跳上缸沿。

    往下一瞧，只见满满一缸黑黢黢黏糊糊的液体，散发着恶心的味道。与之前救人所用截然不同，倒与腐肉气味差不了多少。

    本能心生拒意：“这，是药？”

    “你就下去吧！”老叟冷不丁上手一推，将人推落缸中，拍了拍手，“年纪轻轻，倒比我老头子还磨叽。”

    猝不及防落水，本能便会挣扎，落尘虽不惧水，亦如是。未料，那缸深不过一人高，上头又无重物封顶，原该拦不住的，落尘这一跌下去，竟没再见冒头。

    虽挣扎无效，浮起无能，却也不曾溺水。

    下意识动弹两下，落尘便冷静了下来。

    心思一定，身体一静，尚未念诀即如龟息护体，眼耳口鼻亦无不适。

    落尘心道，看样子他并无意害我，我便暂按一时，且为他试药一回又何妨？遂，调整手脚，于缸中清液里摆了个趺坐姿态。

    趺坐未有片刻，感觉腐肉味道尽去，陷身进了一股舒服至极的温热包裹中。

    落尘下意识睁开眼睛，却见缸中液体渐渐透亮，成了清水模样，只触手之中仍有些微的黏糊。不由暗自称奇。

    惊奇未尽，冷不丁却又被眼前浮起的一物一吓。

    却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个胎儿，蜷缩在他眼前半尺不到的地方。一根脐带掉在外头，弯弯曲曲地不知通往哪里。

    惊吓之余，仔细打量胎儿，发现它竟是个**，隔着水似还能觉心跳。

    落尘定了定神，不知老叟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也不懂眼下身处之地形似母体中，且作君不犯我我不犯君，与那胎儿隔着一段距离暂作两不相扰。

    过了片刻，缸中水波动荡，落尘就见那头一张一缩起了异样。未几，胎儿便被卷进了一道黑洞洞的旋涡之中。

    落尘对那光溜溜软软滑滑的小东西本有些惧意，见它忽然陷入危机，心起不忍，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捞。

    结果，触手不能及，却听咕呱一声，胎儿却被剪断脐带重又送回了视线中。

    咫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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