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朝野 正文 第17章 乡试之前就会迎娶紫莺

(88106 www.88106.info)    “荙儿虽然小，却很乖巧听话，连走的时候，都不给我们添麻烦……”

    何夫人眼神空洞，漠然地流着泪，仿佛世间的所有事，都与她无关。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离世的小儿子。

    为了操办施荙的后事，施玄攸劳累过度，卧床了十几日。施荿一面读书，一面照顾着生病的父亲。而施荔自己忍着悲痛，开解着伤心欲绝的母亲。

    “我们家如今落魄成这样，连扶陵回老家的钱都拿不出。让荙儿小小的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穷乡僻野里，我这做母亲的……”

    “母亲，您别这么想。”施荔抱着母亲的肩，眼里噙着泪，“荙儿生在长京，长在长京，没回过一次老家。如今您若是非要让他回老家，他心里反倒害怕呢。”

    “荔儿，你不必宽慰我，我们欠荙儿的，实在太多了……”

    沈夫人还未说完，便又掩面流泪。

    施荔的心，几乎痛到麻木。

    她无法忘记，弟弟是怎样在自己的怀中一点点失去温度。她也无法忘记，年迈的祖父是如何披头散发，到死也不能留有最后的尊严。

    肩上的伤，虽然只留了浅浅的疤痕，可心里的伤，只怕终生也难以平复。

    “母亲，女儿不会让荙儿枉死的。”

    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何夫人从没见过女儿这样决然的一面，不由抬头看她。施荔面无表情，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空白。

    “总有一天，女儿会为全家报仇。为祖父，为荙儿，为全家，也为我自己。”

    “荔儿……”

    何夫人的声音有几分颤抖，生怕女儿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今年秋天，哥哥就要去参加乡试了。若是顺利，明年春天，便会回到长京，参加春闱。到时候，女儿会同哥哥一起回京。”

    “荔儿！你万不能冲动啊！”

    何夫人有些急，抓着施荔的胳膊晃了两下。

    施荔却不为所动，站起身来，想着窗口走去：“母亲，我不是冲动。只要我和哥哥都能回到长京，不怕我们施家，没有翻身的那一天。”

    “荔儿，长京我们是一定要回的。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如此绝望，你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女儿不会死的。”

    施荔在窗口站定，推开木窗，早春的景色便溜进了破落的房间。

    “母亲你看，春天就要来了。”

    初生的嫩绿在窗外明晃晃的，何夫人心里一动。

    是啊，虽然施荙不幸早夭，可他们一家子也并非没有希望。她和夫君还有一个日渐长成的儿子，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她不能如此消沉下去。

    “母亲，女儿有个想法，不知合不合适。”

    “你我母女之间，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施荔微微一笑，扯着母亲的袖子道：“从去年我们家败落，一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女儿想着，不如办一场喜事，来冲冲晦气。”

    “喜事？”何夫人一怔，“你是说……”

    “对，大哥和紫莺的事。”

    何夫人微微皱眉，道：“紫莺虽然是跟着沈夫人过来的，可说到底身份低微，如果日后我们回到长京，岂不是被人笑话？”

    “母亲！”

    施荔略有不满，惊讶于母亲到这个地步，还存在门第之见。

    “紫莺与大哥的情分，您是看在眼里的。紫莺对大哥如何，您也是知道的。更何况，我们能否顺利回到长京，尚不得而知。母亲不如问问大哥自己的意思，若是大哥愿意，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女儿的话有理有据，何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好，我问了你大哥之后，再做定夺吧。”

    春来百花争艳，施荔漫步在野花盛开的珺山，想起长京的春天，恍若隔世。

    若当时自己应允了定王的婚事，那么后来，是不是全家也可免遭流放之苦。而自己，也不必抛却私情，筹谋于回京之事了。

    只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当年偌大的侍郎府，一夕之间，便付之一炬。

    慢慢下了山，沿溪水往回走，却见溪边的旧亭里，赫然站着施荿与夕竹两人。施荔有些惊讶，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正想叫住他们，却听见了争执之声。

    “我以为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是你……”

    夕竹的话语里带着哭音。施荔一惊，哥哥与夕竹，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晓！

    “夕竹，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并没有别的意思。想来……是你误会了。”

    “施荿！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我的一片心意……你都视若无睹吗？”

    “你莫要激动，夕竹，你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貌，是我配不上你。”

    “哈哈。”夕竹一声苦笑，“你配不上我，紫莺就配得上你，是么？她出身低微，比我还不如，你却心甘情愿娶她，是么？”

    施荿沉默着，不愿多言。

    难道是自己错了？施荔心乱如麻，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总之，我已答应了母亲，乡试之前就会迎娶紫莺。我们两人还是……做朋友为好。”

    “施荿！我恨你！”

    夕竹哭着跑开，旧亭里，只留下施荿一人孑然的背影。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