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朝野 正文 第52章 这是青昶故意安排给他看的

(88106 www.88106.info)    老瑞王的寿辰，青昶向来是要去贺一贺的。且不说这二人原本就都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就算在世人眼里，老瑞王和定王也都是不务正业，只知享乐的逍遥王爷。而老瑞王也的确把青昶当自己的小儿子般来疼爱，有什么的新鲜玩意儿，总想着叫上他一同去，更不要说寿辰这样的大日子。

    去年是老瑞王的六十整寿，因此在王府里大宴宾客，着实热闹了一番。今年便只是一些相熟的皇亲们来道贺，吃一顿酒也就罢了。依照惯例，寿辰前一日，老瑞王和四五个老相识午后便来到了娥眉戏院，戏台上正演着昆曲，正是老瑞王最爱的一套《点绛唇》。

    青昶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才匆匆而来，笑嘻嘻地捧着一方琉璃罩子，鞠躬赔罪道：“我来迟了，瑞王叔可莫怪罪我！我先给您鞠上一躬，当我给您赔礼道歉啦！”

    “你这野小子，也不知分个时候！今日可是你瑞王叔我的寿辰，你竟混忘了！”老瑞王指着青昶哈哈大笑，旁边的琴娘端着花雕，玩笑道：“今日是瑞王爷的好日子，定王爷这样误事，您必得罚他酒了！”

    “就是就是！”

    旁边众人笑着起哄，青昶忙告饶道：“各位叔叔伯伯，就饶我这一遭吧！琴娘，你就算看在我的新宠如今成了你的学生，也不能这般为难我呀！”

    老瑞王眉心微微一耸，含笑问：“哦？青昶不是才成亲没几个月么，何时有了新宠？怎的又成了琴儿的学生？”

    琴娘与青昶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贴在老瑞王身边媚道：“王爷，您怎的竟没听说？定王为了这个新宠，竟打了章家王妃呢！闹得可是满城风雨。那孩子喜欢跳舞，之前定王带她来我这里听戏，竟和我颇为投缘，我便收她为学生，随便教了教她便是了。”

    “呦，琴儿的‘随便教教’，那可是不得了啊！”老瑞王话里有话地睨了她一眼，“你多年不收学生，看来这新宠一定是个可塑之才了！要么，就是个绝世美人。”

    “瑞王叔您这是臊我呢！”青昶放下手里的琉璃罩子，笑着转移了话题，“提她做什么，我手里给瑞王叔的寿礼，正经才是好东西呢！”

    老瑞王这才直起身子，目光落在那精致的杏色琉璃罩上，问道：“瞧着也寻常，莫不是个摆设，或是个什么古玩吧？”

    青昶没有言语，小心翼翼地打开杏色琉璃罩，便露出底下包裹的青色琉璃花樽，旁边众人便都围拢过来瞧稀罕。只见青昶从那花樽里取出一柄青润五镶玉如意，勾头的玉贝叶上嵌着一颗巨大晶莹的纯白海珠。老瑞王爷一时看住，接过那玉如意细细赏玩，触手生温，如抚绸缎，成色极佳。

    “这五镶玉如意不难得，难得的是那天竺国的大海珠，一年统共才产那么两三颗，国王都未必见过这样白璧无瑕的海珠，今日竟叫我得了，必得给瑞王叔祝寿，方才是侄儿的一片心意。”

    老瑞王爷虽没说话，却不住地摩挲着那玉如意，嘴角含笑，可见是甚为满意。旁边的几个老相识都不住赞叹，说是从未见过成色这样好的海珠云云，一派恭维之声。

    恰好戏台上的昆曲已毕，时机已到，青昶敛起笑容，默默给琴娘使一眼色。琴娘自然会意，早已传消息下去。戏台两旁的乐手们换了《绿腰舞》的乐曲，在一片节奏鲜明却不张扬的琵琶声中，穿一袭碧色舞裙的施荔缓缓舞出。

    青昶与施荔对视一眼，仅这一眼，便给了施荔无限的安心和鼓励。青昶干脆坐在老瑞王身旁，指着那玉如意笑道：“瑞王叔，您不知道，这天竺国的大海珠呀，和咱们的有些不一样，您瞧，是不是有些粉莹莹的？”

    “还真是嘿！”

    老瑞王凑近旁边的烛光一瞧，果然有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泽，却又听旁边青昶嚷道：“哎哎哎，怎么回事？我说琴娘，你怎么把她弄到台上去了？叫瑞王叔看见像什么样子？”

    老瑞王的目光这才从玉如意上收回，落在戏台上跳舞的那小女孩身上。一袭碧色绣白莲花瓣舞裙，头发束成唐朝流行的飞仙髻，并簪了一支绿牡丹。个子不高，四肢却舒展协调，将手中的碧色披帛舞得摇曳生姿。眼角含笑，眉间若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这是……？”

    老瑞王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的小小伎俩怎可骗过他？不过片刻，他已明白了这是青昶故意安排给他看的，只是仍旧故意问了一句。

    “哦，瑞王叔，这就是我的新宠，叫施荔。您瞧瞧，我一时没管她，竟跑到台上去跳舞了！这可真真是献丑了！”青昶一副无奈却宽纵的溺爱表情，老瑞王看得分明，这种宠溺之态并非装出来的。

    其实青昶为了宠妾出手打了王妃这件事，老瑞王怎会一点风声都不知晓？只是台上这女子既然是青昶的宠妾，怎的会故意安排给自己看？如今的情形，他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一面想着，乐曲的鼓点渐渐加快，台上施荔的脚步从容优美，跟着鼓点轻盈旋转。那绿色的轻纱宛如划过夏日湖面的微风，撩人心弦。

    有点意思。老瑞王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旁边琴娘暗中观察着几人细微的表情，隐匿了笑容。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