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91章 一言醍醐

(88106 www.88106.info)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么？”

    看着宁小天，灾厄体剑眉微蹙，点了点头，道：“或许我真的不懂吧，不过起码，现在你不会再无端疯狂和暴怒，不会再陷入绝望和自残，比起原来不是已经好多了么？”

    “你啊……果然是人傻有傻福！”

    宁小天无奈一笑，灾厄体的话，倒是让他心头的阴霾稍稍消散。

    “宁小天，既然你也知道人傻有傻福，那么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悲喜？比起愤怒和绝望，难道像我一眼，傻一点不好么？至少傻一点能让你平静下来，能让你少一些烦躁，反正你也无法改变幻境发生的一切……”

    灾厄体沉吟片刻，盯着宁小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么……为何不改变一下自己？”

    “改变自己？”

    宁小天蹙眉，看着灾厄体，刚要反驳对方的话，却呼吸一紧，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让他沉思了起来。

    “是啊，我的愤怒和疯狂，我不自量力的撼天之举，除了给自己带来伤害，在这幻境之中根本无力改变什么！连灾厄体都明白的道理，我却始终没有看透……”

    宁小天咬紧牙关，当下闭目冥思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宁小天再度睁开眼，星眸之中仍然充满迷惑，但却有了一丝新的想法。他起身转头，迈开步子，顺着山道向院外走去，向山林之外走去。

    数十年来，他的目光一直专注在庭院之中，不曾离开一分一毫，全然忘了即便是幻境，也不仅仅限于眼前一隅之地，他要走出去看看别的。

    山道漫漫，花草芬芳，望着如黛如墨的远山，云卷云舒，一米阳光柔柔地打在脸上，宁小天冰冷的内心多了一丝温暖，也多了一丝畅快。

    “天与地，不随世而变，不随人而迁，万物生长，沧海桑田，从未因势利导。”

    宁小天渐渐轻松下来，目光随着远山淡云而变得柔和。他的内心也暂时忘记了和梦丝绮的痛苦分离。

    “普天之大，苍茫变幻，我却一直沉堕于痛苦的深渊，挣扎于无力的反抗中。始终没有脱离这片世界看自己，也从未摆脱自己去看看世界……”

    “灾厄体说的对，既然痛苦无法避免，何不换一种方式应对，云卷云舒，天高地阔，悲喜本由心间动，一念自有情随心！”

    宁小天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重新焕发出一股勃然生机，整片天地随之发生了变化，他立刻坐在一片干净的软草上，坐悟参禅。

    沧海一粟，四季花开花落，草木更迭，整片世界继续按照天地法则，不断运转交替。宁小天却沉入了自己的一片世界，他的心念在慢慢转变，额头之上的三道赤蓝法纹，隐隐发生着改变。

    第七十二年，宁小天额头之上，一条浅浅的金色纹路出现在赤蓝之色旁，并渐渐与赤蓝法纹交缠。旋即，宁小天起身，再次向远方行进，看着天地变幻，世事无常，一路如烟。

    漫无目的地走了十五年，宁小天突然停下脚步，心头那股新的意念之力越发坚固，也越发清晰。这一刻，他毅然转身，回望远方天地，淡淡道：“是时候回去了……”

    方才踏出一步，宁小天眼前景色骤然一变，梦丝绮的笑靥再度浮现，高天之上的恶徒狰狞而来，往事一幕再度跃然心头。

    “万法皆为虚幻，唯有心念恒一……”

    宁小天淡淡道，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哼，亏你还笑得出来，难道你已经绝心断情？忘了梦丝绮的存在？”

    天空一阵怒喝，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将宁小天泯灭。

    “既然有情，为何不笑，情海滔滔，何为断情？情至深处为执念，执念化心间，心中有情，一切皆为虚幻。丛丛苦痛，自有一缕清泉。”

    宁小天负手而立，淡然应答道。

    “你如何做到？”

    高天之上，一阵疑惑。

    “处惊不变，心有恒念，不悲不喜，万事如烟！”

    宁小天字字凝重，眼中精光越发明亮，整片天地随着他的话变得震颤起来。

    “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这就灭了你，看你如何处惊不变，不悲不喜！”

    天地出现一只巨手，轰然落下，带着无上威压直卷宁小天。

    “我心恒在，你只是一缕意念，如何灭我！”

    宁小天脸色陡然一变，周身一股不悲不喜，镇定自若的气息席卷而出，与额头三道法纹交相互相，一股新的力量，在这一刻倏然成型。

    金、赤、蓝，三股念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宁小天的境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一步心念定！”

    宁小天迈出一步，额头法纹凝聚，三色三纹，熠熠生辉，绽放无尽华光。

    “二步天地碎！”

    宁小天抬头，目光所及，那道毁天灭地的可怕能量，被无上神念粉碎，眼前所有痛苦的画面随之消散，天地重开，云消雾散，一片清明。

    “三步……”

    宁小天抬起腿，就要迈出第三步，却突然停滞不动，仿佛世间陷入静止之中，他喃喃道：“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想要登一步，就差这一点。”

    而宁小天这一站，竟然足足过了一百年，他始终一动不动，无论风吹雨打，苍茫变幻，都无法让他颤动一下，就连身后灾厄体的呼喊都无法唤醒他。

    某一日，雕像般纹丝不动，浑身已经蒙上一层灰尘的宁小天，突然动了。

    “果然……还是不行啊！”

    宁小天放下前行的脚步，悄然回退一步，望着天地，他嘴角泛起谜一般的笑容：“悠悠百年，第三股法纹之力—不惊之力，虽然日渐强大，与其他两股法纹力量融合的越发完美，但想要圆满之境，还差最后一步。进一步天地无惧，我心永恒。不过就算踏不出这一步，又如何，这片天地，已经困不住我了……”

    “破碎吧！”

    宁小天一念而动，一股空前强大的念炁之力发动，整片世界瞬间变成地狱，天火坠落，大地撕裂，星辰明灭，山河破碎，然后倏然一亮，宁小天的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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