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1章 新生与毁灭的呼唤

(88106 www.88106.info)    祝融同时代表新生和毁灭。凡人不知火从何来，只知道它的破坏力和新生的力量。火给了凡人畏惧和敬仰，他们祭祀火，赞颂它，可是也畏惧他，在不周山的那次决战中，他输了，因为当灭世火烧灼大地的时候，他看到了共工悲哀的眼神。

    接着祝融突然想起了他无数次掌握原火，透过那只烛龙之眼所看到的一切。

    仇恨，傲慢，愤怒。祝融在被共工所击杀的，濒临消散的时候，突然觉悟了所有的过往。

    ——我真的希望毁灭一切吗？

    烛龙的意识如此巨大，压得他无法思考，无法形成一个独立的想法。

    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他内心中的孤独和绝望。离火吸收了往来万年的幽冥之力，消亡者的怨恨和不甘。似乎原比沉睡着的原火更为强大。他毕竟沉睡太久了，还被击碎了元神，被分割成许多碎片。原本被共工击杀之后，应该消散于天地，就像女娲那样，但却因为冥冥中的奇怪历程，精血成为了脱胎，神魂寄魂投胎为凡人。

    祝融的元神无法抗衡修养蛰伏万年的烛龙，烛龙的龙魂开始侵蚀他的原火。最开始的张扬暴烈的火焰，被压进了烛龙其中一颗眼珠，现在烛龙微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山脉一般的身躯蜕化出真正的样貌，鳞片耀眼得如同太阳，又阴沉得如同黑夜。

    身躯膨胀得占满围绕着不周山，抬起了龙首，烛龙全部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是祂觉醒的时候。

    祝融被关在烛龙原火的左眼中，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神魂被压抑得几乎要散开，这就像是一枚最本源的烛火，被极大的压力压住，而濒临熄灭的感觉。绝望的心情也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产生了。属于神志的灵魂本来就不完整，而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更是脆弱不堪，正在破碎。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个呼唤。

    那呼唤极为模糊，听不出具体的意思，只是令他感觉很亲切。在许多许多年前他一定是听过的。

    那一定是他很熟悉的存在。

    “共工？”

    共工是谁？

    一股与自己相斥又相吸引的力量，突然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他想要感受，但又觉得已经没有余力去感受了。

    突然，那股力量开始清晰起来，进入了秘境本身。在不周山荒凉而快要融化的山崖上停留下来。

    接着，开始了蔓延和浸透。

    那是一个清晰的存在感。不同于祝融已经散碎和被封闭入眼球的力量。

    这股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带着新生的迅猛和无畏，迅速的扩张开来。

    哪怕是灼热的烧尽一切的火海，也无法把这股力量压伏摁灭。

    这是水的力量。

    突然闯入了已经成为火海的秘境。

    烛龙缓缓的挪动身体，盘绕在不周山上，再次想要吞噬这股力量。

    但这股力量却迎着烛龙而上，冲入了龙目中。

    顿时，一声龙吟响彻了秘境。

    甚至从那还未合拢的空间缝隙中透了出来。

    浮舟岛上，所有阵内的人类强者们都听到了这声龙吟，那低沉，与雷鸣风雨声混杂在一起，但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的龙吟声。

    陈如真心头一震。

    陈暮冷静的说：“都别慌，只要祂没有出来，就还有机会，我们继续封闭山河社稷图。”

    ——是的，不用管共工，也不用管祝融，他们决定的事情，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

    陈如真叹息：“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我想说，年轻人就是有勇气。”

    “我们也不老，所以我们有勇气在这里拼命。”陈暮严肃地回应。

    陈如真说：“龙川大概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协管员了。”

    寻秋池说：“刚开始，我并不认为我兄长这样是对的。虽然从那孩子出生开始，我们就知道他是寄魂投胎，但我兄长选择隐瞒了一切，我们不知那是祝融，只以为是某种血脉的诅咒，而夜雨的母亲也付出了她所有的魔力，来延迟这种诅咒的觉醒……”

    陈如真知道即将永久失去亲人的寻秋池，也是不吐不快，他可能已经压抑心情太久了。于是并没有阻止他。

    “所以他并不是被厌弃的子嗣，只是与其他人不同了一些。我兄长自知无能为力，但他也不肯放弃任何希望，他把他教成了新一代的寻家强者，没有丝毫懈怠，也不会宠溺他，姑息他。或许夜雨还会觉得父亲对他有些冷漠。”

    寻秋池的脸上带着一丝遗憾：“我应该告诉他真相的，他不是被放弃的那个。”

    “你们一直都希望抢在特勤组之前找到他，可是他从秘境出来就再也没有联络过寻家对吗？”陈如真说。他是听过陈夏和寻夜雨他们的小道消息的，从萧白那儿也可以打听到。

    寻秋池道：“很显然，他父亲把他教育得十分倔强，他也不相信除了他之外其他人。”

    “有句话我想说。”陈如真皱着眉道，“就算是家教再严厉，训练得再怎么有素质的继承人，也是有青春期叛逆期的。你们这些长辈能不能考虑一下年轻人的心情。不过现在也晚了，如果那两个家伙——还有机会的话。”

    “还有机会吗？”寻秋池仰头看着天空。

    陈暮肃然道：“我不会因此就减缓封印的输出过程，但或许他们还有机会。毕竟他们不是凡人，他们是最原始的神祗之一，那是本源之力，接近天道的力量。假如烛龙的远古意志，是可以被压伏战胜的，那么或许祝融真的可以得到它的两种力量，连同另外的一只眼睛——幽冥离火也吸收和掌控的话……”

    陈如真道：“或许再加上一个有着相斥的水之源初力量的共工，祂明显是完整的保留着元神印记投胎转世的，虽然我不知道是那个神秘的存在可以保住它不涣散在天地之间，在幽冥中偷偷的送他来凡间，给他肉身，但我认为，这份力量确实保存下来，并且可以帮助道祝融。”

    “前提是，他们已经彼此毫无芥蒂。并将相斥的两种力量都彼此融合，配合得当的话。”陈暮继续冷静的分析。“那么烛龙仅仅靠着那古老的意识，或许胜负未可知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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