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背水一战 第六十章 杀出重围

(88106 www.88106.info)    在刑讯室门口。

    那两个戴面罩的将第一个目标对准了我。他们过来，一个监视着一旁的李元度，一个低下头为我解绑。

    我抬头看着李元度，告诉他做好准备。李元度默默地点点头。

    绑缚着我的绳索终于被解开了。我轻轻地放下酸胀麻木的手臂，心里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Go……”为我解绑的那一个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趔趄，朝前冲去……其实，我是朝我的第一个目标发动了进攻——那就是站在李元度面前的那一个。我的左手搭上了他的肩，压得他的身体稍往后坠，极大地延缓了他的反应时间，我的右手顺势一个肘击——强大的集中到一点的力量让他整个人朝侧后面飞了出去。

    出手的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很多预判——很好，对方惊慌失措之下没来得及招架就被我打晕在地。

    这是电光火舌之间发生的事情，站在地下室出口的黄、明、李三人见了，叫声还没落地，我已经一击得手。

    与此同时，李元度身形一低一退，然后一个加速，像一根发射的柱子一样径直撞向我身后的那一个——也是一击而中。李元度和我身后的那一个一起滚落到地上。站在我身后的那一个被这突然的撞击撞疼了，匍匐在地上哼哼直叫。

    我一个垫步上去，飞起一脚，脚准确地踢在他的下巴上，只听咔的一声，他刚刚爬起的一部分躯体再一次轰然倒地——这一次，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快！元度，”我一把拉起李元度，拉着他朝昏暗的前方奔去。我一边跑，一边为李元度解绑。终于，李元度的绑缚被解开了。

    “他妈的，真疼。”李元度看着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的手道，“怎么办？”

    “往前跑，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我一边慢跑一边左右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出口。

    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出口，而且，我们四周围一直是这么昏暗，这让我感到了怀疑。我让李元度停下来，好好地观察观察再做往哪里前进的决定。

    李元度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一根木棒。

    “他们有枪。没用的。”我道。

    “我知道——赚一个是一个。”李元度道。

    “赚一个又怎么样？我们必须逃出去。”我道，“朝那儿走——”

    我指着左边的一条通道。我在前，李元度在后，我们快速地进入通道，弓着身体一个劲地往前走。我知道，很快他们会追上来——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了如指掌，而我们，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只能赌一次？”我暗暗想到。

    走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一共有三个，大概是黄、明、李吧。

    “快。”我催促李元度。可是这个时候，不利的情形都降临到我和李元度的身上。饿，之前一直被绑着，看着血淋淋的杀人场面，精神高度集中，感觉不出饿——现在，一通奔跑，再加上极度地紧张与慌乱，身体急需能量的补充。

    我很快感觉到脚步的迟缓和呼吸的困难。李元度比我更糟糕，他毕竟没有我那么坚强结实的体质——他的脚步沉重，每迈一步都气喘如牛。

    “阿言，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李元度大口地喘气，身体曲成了一张弓，“他妈的，死定了。”

    “别放弃。元度，想想伯父伯母，想想冯褒曼，”我刺激他道，“你不能停下，再艰难也要往前跑。我拉着你……”

    “好，好，我跑——”李元度道。

    我一把拉住李元度的手，几乎是拖着他往前跑。该死的，昏暗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也没有岔路，不然或许还可以为自己争取到喘一口气的机会。

    连对方的声音都听得见了。通道狭窄，传声的功能很不错，我们和他们彼此之间几乎无秘密可言——我们知道她们就在身后；而他们，也能准确地判断出我和李元度所在的位置。如果贴在墙壁上，你还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话语。

    “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们。”李元度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元度，加油。”我们几乎是挪动着脚步，“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不到最后，决不放弃。”李元度也道。

    “记得吗，阿言，泡面加狗窝，”李元度突然回忆起了往事，“那个时候，生活多么幸福而美好，天总是蓝的，地总是圆的——条条道路通罗马。我们他妈的是天之骄子。”

    “你长大了——后悔了。”我一边喘气一边道，“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既然选择好了路，那就一往无前。过去的东西总是比现实好上一万倍——地球人都懂这个道理。”

    “我不是后悔，我只是觉得虚度了年华。”李元度停下了脚步，大口地喘气，“想不到我们会冤死在这里，我连做梦都想不到啊！”

    “还没到最后，我们还有机会。”我大声吼道，“千万别停，别停——走，李元度，走啊！”

    “我真的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李元度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眼睛也懒得抬起来看我，“阿言，你走！你还有体力，你能走出去……快走。”

    “我不会的。”我摇摇头，“我不能看着你等死。起来——”

    我蹒跚地走过去，试图拉起李元度，可是这个时候，李元度的身体竟然沉重无比，我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把他拉起来。直到第三次，我拼尽全身力气，终于把他从地面上拉起来了。

    我用一个肩膀扛着李元度，两个人就这样靠着喘息了一会儿。

    “走！”我扛着李元度往前走。

    追赶的三人到了身后了。我们两人都能听见黄说话的声音。

    李元度竟然使出了洪荒之力，用肩一顶，将我顶出了五步远。我歪歪斜斜地晃荡了一阵，终于愣在了当场。

    “走!走出去——”李元度叫道，“阿言，只要你走出去，就是我们俩的胜利——这是你说的。走哇——”

    李元度将身体靠在墙上，这一通话让他陷入了不断地咳嗽中。

    “元度，你——你知道我不会走……何苦呢？！”我沉声道，“你走不出去，我怎能走得出去呢——这不是今天这个地方，那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走不出去的。”

    “你傻呀！难道我们非得死在一起你才开心。阿言，我求求你，别磨叽了——你这个人，就是磨叽这一点不好，不像个男子汉……”李元度发狠了，“走！不然，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我摇摇头。李元度眦目欲裂。

    “元度，我们走不了了。”我道，“我们再也走不了了。”

    李元度回过头去——他看到了3把AK47对准了他的头颅。

    “来吧。”李元度指着自己的头颅道，“给爷爷这里来一枪。爷爷谢谢你。”

    有的人面临绝境，会显得失魂落魄；而有的人身陷绝境，却找回了内心的勇气——李元度就是这样的人——越到绝境，他越顽强。

    “The weak have no voice。”黄笑着道，“Interesting……”

    “So interesting……”我居然也跟着笑道。

    我的左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枚手雷——那是我从全副武装的蒙面人身上取下的，我已经拔掉了手雷的安全栓，只是按住了手柄。我将安全栓扔到了黄的脚下。

    妈的，明看着我手中的手雷叫道。他们很明白，在这个狭窄的地下通道内，这样一枚小小的手雷足以让现场的五个人葬身此处。黄比较清醒，他让明、李枪口朝下，表示让敌对威胁下降。

    “Where is the ‘export’？”我问道。

    黄不说话，自然，明、李也是沉默。我非常明白，到了此时此刻，双方比拼的不再是武器、耐力、手段等，而是勇气。说到底，是必死的决心。他们是经验丰富的武装绑匪，他们在等着我们犯错。所以，沉默与僵持是他们所希望的。对于我来说，速战速决是我所想要的。

    “Want to make it happen?”我叫道。我示意我的手——我将手指稍微做了放松的动作——这个动作极其危险，但是，我已经顾不上了。

    “No！”黄马上叫道。他们的脸上都是汗珠——他们比我们紧张。

    “Let them go。”突然，一个声音降临，威严无比。我和李元度俱是怦然一震，它就像在我们的耳边响起。

    “In front——I promise！”黄退后了几步，指指通道的前方。

    “元度，站起来，我们走。”我伸出右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李元度，“我们走出去。You，don't come over。otherwise mutually assured destruction!”

    我搀扶着李元度往前走，转过一个弯——黄说的没错，通道的出口确实在那。那里有一扇门，门虽然关着，但是隐隐透出明亮的光线——我相信那就是阳光。在热岛，本来是阳光的天下。但是，我们两个，却因为看到了一缕阳光而欣喜若狂——我们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李元度看着前方的出口，他的表情是复杂的，本意想笑，但是做出来的、显现在脸上的是泪水加哭泣。

    “这是真的吗？”李元度仰起脸，哭着问我。

    “是真的，元度。加把劲，我们走出去！”我道。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