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顺藤摸瓜

(88106 www.88106.info)    在弋局的现场指导下，河阳市刑警队侦办“天涯歌舞厅”杀人案的刑侦人员分成了三个小组：第一组由庄重负责，同时选派四名陌生面孔的刑警以市第一人民医院安保人员的身份进入，分别派驻方言、丁紫住院的楼层，实施秘密监控；第二组由老李负责，24小时秘密监控李元度；第三组由小秦负责，24小时秘密监控方言一家。另外，庄重还要负责24小时秘密监控陆凡的任务。

    “小秦，任务很严峻，你想过具体的实施办法了吗？”苏戎突然问道。

    “这，我倒是认真想过。”小秦实事求是道。

    “说说。”弋局微笑着道。

    “全民皆兵。”小秦道，“弋局，我的意思是动员社区的老头老太协助我们盯守。他们政治觉悟高，目标小，不容易被人察觉。”

    “办法是好办法。”弋局道，“可是24小时值守，恐怕老头老太顶不住。不现实。要不这样，社区老头老太白天盯守，晚上由你们小组带着片区的民警值守。大家轮着来，减少消耗——白天，你们两个小组还可以成为机动力量。”

    “是！”老李、小秦道。

    “那，解散。”苏戎道，“各小组各就各位。我们能不能抓住有用的证据，就看大家了。”

    众刑警与弋局、苏戎敬礼。

    “苏戎，我想和你好好地谈一谈。”弋局等其他人都出了会议室，顺手关了会议室的门，道，“上次你跟我提出的请求，我向市委市政府分管领导打了报告，说清了缘由——可是……”

    弋局摇摇头。

    “我知道。”苏戎面色沉重，“弋局，怪就怪我能力不够——弟兄们拼了命！但是，明知道一切答案就藏在那里，我们却无能为力，这让我痛苦。”

    “困难都是暂时的，”弋局宽慰道，“这一次，既然下定了决心，明确了目标，就要一战到底——我相信你！”

    “不破此案，我就脱了这身警服！”苏戎立正答道，“不为自己，也为了牺牲的兄弟。弋局，我……”

    弋局摇摇手。随后道：“要是破不了此案，我比你更没有脸面呆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小戎啊，这话是给自己提气的，不是拿来赌气的，你还得将工作重心调整到医院发生的重特大案件上，顺藤摸瓜，抓住寿小丫。”

    “是！”苏戎几乎是吼道。

    “特情有消息吗？”弋局示意苏戎坐下，然后问道。

    “没有。”苏戎忧心忡忡道，“我发出了信号，可是没有收到回信。他比我们艰难——特别是‘沈万三特大毒品案’之后他总感觉自己被监视。这一次，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能量破案。”

    “不要担心，他会保护好自己。”弋局道，“不过，照这个情形看来，我们应该考虑让他撤离的安排了。”

    “他不会撤离的——我了解他的脾气。”苏戎肯定地道。

    “那你多安排人手，保护他的安全。”弋局道。

    “谢谢弋局。”苏戎道，“弋局，关于我提出的请求，我还是有话不吐不快。”

    “说吧！”弋局还是很了解苏戎的脾气的，道，“说，说彻底——就算我们两人也开个碰头会、诸葛亮会。”

    “弋局，您是我的领路人，是我的前辈。您是否记得您自己说的——干刑警破案，关键是要懂得寻根溯源、寻藤摸瓜，只要手中抓住了藤，顺手摸到瓜是迟早的事。”苏队长看弋局脸色缓和了许多，继续说道，“您看，不论是天涯歌舞厅发生的命案，还是医院发生的死人杀人案，甚至是看守所重特大案件，是不是都和寿小丫有关。梳理一下牵连在其中的人员，无论真假都和‘凤凰涅槃’高尔夫球场有关系。我认为，这一切不会全是巧合——高度的巧合就是事实的真相。弋局，相信我，我紧紧抓住它，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更不是为了报复。”

    弋局点点头。

    “我判断，寿小丫的目标就是‘凤凰涅槃’高尔夫球场——尽管我们现在不知道背后的原因。”苏戎继续道，“我们退一步来看待这个问题，弋局——要是我们放过这样一个重要的线索，万一造成了‘凤凰涅槃’高尔夫球场的重大损失——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争斗中，一旦造成损失，那就是人命。我们更难向市委市政府交代，向河阳市100万人民交代。”

    “苏戎，你能这样深层次的考虑问题，我很欣慰。”弋局赞赏地看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接班人，道，“我明白了。这个报告我会打——哪怕领导会批评，我也会坦然接受——这是作为一个刑警人的职责。”

    “不过，苏戎，我们也不要过于乐观，以为只要进了‘凤凰涅槃’高尔夫球场，证据自然会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必须做好思想准备——要是查不到相关的证据，或者反而给寿小丫造成了可乘之机，我们该如何向社会交代，向市委市政府交代？向副市长对我说过‘不要为河阳市的经济建设添乱’——这可是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扁担，谁能挑得起。难啊！”弋局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在我向上级领导打报告之前，我们必须做好相关的舆情预案——这不是为我们个人，是为了大局。”

    “我明白。”苏戎道，“弋局，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形成的‘舆情处置预案’。”

    苏戎打开公文包，取出了一叠资料，双手捧给了弋局。

    弋局坐下。他认真仔细地看着《关于进入“凤凰涅槃”高尔夫球场调查的舆情处置预案》，一边看一边点头。

    “好！”弋局道，“坏事变好事——我到了分管领导那里，据实分析，相信领导高瞻远瞩，比我们看的透彻。苏戎，还有什么其他想法，一起说了吧。”

    “还是弋局了解我。”苏戎笑着道。

    “别拍马屁了。”弋局道，“说吧。”

    “弋局，还记得在我和您在源溪里张网捕鱼的事情吗？——张网以待之后，就要有人在上游四处拍打水面，扔石头也好，跳入水中奔跑也好，总之就是要制造一种混乱的紧张的状态，逼迫鱼儿在慌不择路中进网被捕获。”苏戎回忆道，“我配合您捕鱼，不是收获颇丰吗？”

    “记得。”弋局道，“好小子，现在有时候连我也摸不透你的心思了——”

    苏戎指指弋局手中的那份预案。

    弋局沉吟了一瞬，笑着道：“苏戎啊，那里面的是鱼儿吗？就算是鱼儿，那也是鲨鱼、虎鲸之类，你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吞了。”

    “弋局，我不抓鱼。”苏戎诡秘地笑道，“弋局，我只是进去搅搅混水，吓吓鱼儿，把暗中的对手逼出来。如果他们心里有鬼——应该说不是如果，是肯定——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样也好。”弋局道，“我去打报告，你做好准备。苏戎，但是也千万别放弃了监控工作。”

    “是！”苏戎道。

    市人民第一医院。

    这几天，老妈被我打造成了“全陪”人员。她吃住在医院，洗刷也在医院，唯独身体难受了，才回家洗个澡。可是头发还没吹干，她就记惦着回到医院看我。

    “老妈，你别太累了。”我关心她，“我没有那么娇气。再说，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不是说了吗，我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妈知道。”老妈一边忙活一边道，“算算日子，还得过了小年夜才能回家。这么长的日子，妈不在身边照顾你，妈做不到。”

    我只能妥协。任她忙碌——或许，忙碌会冲淡她内心的伤痛。

    这一天傍晚，温小敏又带着我最爱吃的水果来看我了。

    “小敏，来了。”老妈挺热情，“坐。小敏，上班挺累的，下了班还来看阿言，别累着了。”

    “伯母，没事。”温小敏浅浅的笑着，道，“伯母，您歇会。我可以帮忙的。”

    老妈忙道：“其实也没啥忙的。可是吧，我一空下来，又空的慌——我忙着好。小敏，你和阿言说说话，我去一趟护士那，问问阿言的饮食怎么安排才科学。”

    老妈走了，留下了温小敏。

    “来吧，吃提子，新鲜而且甜。”温小敏笑着道，“方言，你长个了。回家之后必须锻炼，不然没人要你。”

    “你要我就行。”我坏坏的笑着道。

    “我也不要。”温小敏也笑着道。

    每当夜里，身处寂静之中——老妈和几个老年病人都睡着了，我的内心便会泛起一层层的涟漪。我想寿小丫——自从换到普通病房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或许是她的职责并不在我如今住院的楼层，或是她为了隐藏自己，不方便来看我。我还想丁紫，不知道她的伤势怎样了？唯独想到温小敏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甜蜜的，欢喜的。

    在那样的夜里，我看到了自己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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