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死亡通话

(88106 www.88106.info)    他想让我死。

    他想杀我易如反掌，他有钱有权，即使杀了我也不会有事，养母再三叮嘱我不要得罪别人，可我如今还是得罪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像沙子，也像金子，再大的阳光也晒不到所有的阴暗。

    试卷在40分钟内写完了，就像一幅画，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过一秒。

    那些老师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并不会注意我，只当我是个说大话的坏学生而已。

    “怎么可能！”几个老师几乎同时惊道，他们改我的试卷足足改了两个多小时，核实了好几遍，连班主任也目瞪口呆。

    “全部满分……这字苍劲有力，字条优美，简直是全校最好看的字，最重要的是，每道题都完全正确……天才……天才你来我们三班吧！”刚才说我吹牛的老师在看过我的试卷之后赞不绝口，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的试卷在办公室每个人的老师手中传递，起初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直到认真审核了几遍才确定。

    “没想到姚老师你有这么厉害的学生！”连刚才那个叫姚成好好管我的老师也赞叹道。

    他客气了几句，然后对我道：“你没事了，去吃午饭吧，牙齿去医务室看看能不能补上。”班主任的态度也变了很多，之前的愤怒仿佛一瞬即逝，除了关心地话语，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在所有老师的惊叹与赞扬下我离开了办公室，偶尔还有老师责怪我的班主任，“你怎么能打天才呢？这么聪明的人恐怕全世界只有一个，你打掉他的牙齿可能会影响他的智力的。”

    如果我做错几道题恐怕他们就不会注意到我被打掉了一颗牙吧，我心想道。

    下午的考试已经没有我的事了，班主任让我去医务室好好补牙，可我却发现那颗被打掉牙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又重新生出了一颗崭新的牙齿。

    在食堂遇到了金晓兮，她递给我一瓶药道：“这药可以消炎止痛，我爸牙痛都是靠它治好的，你试试吧。”

    虽然我已经不痛了不过我还是接过了药，因为这是她的心意，我微笑道：“谢谢你。”

    她的脚绯红，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她赶紧道：“我去帮你打饭。”然后逃也似地跑开了。

    我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睛，原来她路过了。

    她打了两份饭过来，一份有两根鸡腿，一份只有素菜，她毫不犹豫地把有鸡腿的那份给我。

    “鸡腿给你吃吧，女孩子应该吃胖点。”两日不见，她已经有些消瘦，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看着很令人心疼。

    “你不懂，女孩子苗条点才漂亮。”

    “你好像瘦了。”

    她嘴角勾勒起弯月般地笑容，美丽动人，她道：“这样不好吗？”

    我看了看她的身材，的确比之前更加苗条性感了，可是那消瘦的脸颊让我心痛不已，我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帮你。”

    “没有，你还是赶快吃饭吧。”

    “你哭过了，因为我吗？”这句话问得有些暧昧。

    “你不要去我家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

    “不要去了，我爸不欢迎陌生人，我其实有事想请你帮忙……算了，当我没说。”她欲言又止，不过我想我猜到了她想要我帮什么忙。

    我把卡给她，又把密码给了她，道：“这里面有20万，是校长给的，你收下吧。”

    “校长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

    “精神损失费，你收下吧，别客气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这是给你的，我不能要。”她依然拒绝我的帮助，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急需用钱。

    突然一个电话响了起来，是她的。

    “咳咳。”一阵剧地咳嗽声，仿佛是一个病入膏肓地病人在苟延残喘。

    “爸！”她大声叫出了声，吸引到了周围吃饭的同学。

    “女儿啊，爸恐怕不行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生活……咳咳，一定要努力上学，好出人头地！”这句话说了很久，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艰难，就像用尽了人生最后一口气力。

    “爸，你不要这样……呜呜……”她哭得像个泪人，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旁边的同学一一看着她，带着怜悯的表情，也有带着嘲笑的表情。

    “这不就是前两天为了钱想和人家官二代陈世美上床的女人吗？今天怎么哭成这样，被陈世美甩了吗？哈哈……”旁边的女生狂笑得如一个疯子，她得意极了。

    “呜呜……”她哭得更加伤心，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不信。

    那通电话是中午12点27打打过来的，可当我和她急匆匆地跑到她家里时，才知道，她爸爸在昨晚十点被人杀害了。

    铁棍殴打致死。

    即使最后一刻她爸爸也没有说出凶手是谁，根本不知道，还是凶手权利大，他不想让女儿去送死。

    你远远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黑暗。

    陈世美和他的几个官二代跟班是我最怀疑的，因为我听人说他们杀过人，他们的劣迹可不止这些，几乎每周都会拦截一些同学收保护费，给不了那么多就会打，大概因为几年前那件惹起公愤的事——2017年4月1日，四川一男生因无法交给官二代一万元的保护费而被殴打死亡，之后一堆人游街示众，把事闹得很大，可笑的是这五个官二代未被判重刑。

    不过我挺敬佩这些站出来游街的人，可惜我遇不到，是说人心越来越冷漠了吗？

    金晓兮连他爸的尸体也没有见到，医院很快就叫殡仪馆的人把她爸的尸体焚烧了，毁尸灭迹，至于警察则是忽悠说会找到凶手的，可我不信。

    金晓兮的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跟有钱人跑了，她从未感受到母爱，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她喜欢唱歌弹钢琴，梦想成为一个歌手，她想抱一个学唱歌学钢琴的补习班，她真的很爱音乐，可是爸爸的身体……她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哭泣，爸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坚持在工作，每听到爸爸剧烈地咳嗽，她就会像受到惊吓一样，赶紧问爸爸要不要去医院。

    他总是回答：“不去，钱要留着给女儿当嫁妆。”

    她说：“爸你去看病吧，我不要嫁人了，这辈子都照顾爸爸。”

    她爸总会突然严厉地呵斥：“女孩子不嫁人干嘛，爸不能陪你一辈子，你要找个好男人，不要说这么没出息的话！”

    她家的困苦没人会帮助他们，她甚至想要用身体交换金钱，这才有了之前陈世美的事。

    我把20万给了她，她拒绝了。

    “我爸都死了，还要这些钱有什么用？”她拿着她爸的骨灰痛哭流涕，她骂道：“该死的凶手，我爸从未得罪过别人，为什么残遭杀害？”

    她一路路骂着回到家中，那些干涸地血液把小小的房间给染红了，她摸着墙上那一滩一滩地血迹，眼睛变得如血一般红，她像是愤怒地鬼魂，扯着喉咙痛哭，吼叫，她突然把放在床头旁边的一个玉皇大帝佛像砸了，道：“什么玉皇大帝，什么破神，我和爸爸供奉你那么多年却遭到这种劫难，我们从来没有干过坏事，我们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她重复两遍最后那句话，带着满腔的怒火，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痛哭。

    我过去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道：“你不要太难过，我相信凶手一定会被严惩的。”

    “现在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怎么严惩？！”她突然对我吼叫，杂乱的头发贴着她的脸颊，就像一个丑陋的女鬼。

    “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你放心。”我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很了解，凶手可能就是陈世美，他想报复。

    她呆滞地看着我，喃喃道：“爸，他真的会帮我找到杀你的凶手吗？他又不是侦探，不可能吧……”

    她的头发已经乱了，披散着如同一个疯子，或许用女鬼形容更好，满脸都是泪痕与黏糊糊地头发。

    她那种无助感我感同身受，我也体会过，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一个拥抱，我也只能给她一个拥抱。

    “要不今晚回我家睡吧？”我打开手机，已经是养父母的十几个未接电话，我赶紧回拨。

    “不，我想在这里陪陪爸爸。”她态度坚决。

    “好吧。”电话很快接通了，我道：“爸妈，我今天在同学家有点事，明天再回家。”

    “再怎么有事也要接电话啊！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要不是我拦着，你爸差点跑学校找你！”

    “手机声音开小了，没听到，我这就调最大音量，爸妈，儿子知道错了。”我急忙道歉。

    “儿子啊，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爸妈，不要动不动不接电话，再大的事也要接电话，听到没？”

    “我知道了，妈。”我答应道，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我知道这是在担心我，我不会像其他学生一样，对爸妈豪无礼貌，大吵大嚷。

    父母才是最关心你的人，爱人会背叛，父母却永远不会背叛，也不会抛弃你，不要对陌生人温柔，对亲人凶恶，不要伤害你最亲的人。

    “儿子啊，你记好了，明天一定要回家吃饭，在同学家要懂点规矩，毕竟你是去别人家，不比家里，懂了没？”养母唠叨的习惯一直没停止过。

    我心里暖暖地很幸福，赶紧答应道：“知道了妈。”

    “老婆子就你话多，这么晚了别打扰儿子睡觉了。”沉默寡言的父亲突然说话。

    “我才说几句哪里多了？你管这么宽怎么不去管长江？”养母有些生气。

    “长江太长了，我哪里管得了啊。”养父竟也幽默了一句。

    “那就少废话。”

    电话挂断了，这段温馨地话似乎被旁边的金晓兮看到了，她哭得更难受，或许我不该让她听到吧。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