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3章 存在即合理

(88106 www.88106.info)    商名说了下近来的研究心得，又把500倍显微镜下的世界口沫横飞说了个遍，让白芷生出错觉，他或许生活世界在微观之中，而不是在现实里。

    为他讲解了一下血液问题，让人以后莫要把时间都花在工作，有时间多出来晒晒太阳，刚一说完，商母挺着个大肚来看商名，远远地挥着手，让他过去。

    商名多日不见母亲，那还有时间再顾得了老师，双手推动轮椅，快速到了母亲身边，此时的他才更像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叽叽咋咋个不停。

    看到如此一幕，失落感油然而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但亲人却在另一个世界，现在想来，就那个可恶的父亲，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不自觉，一滴泪珠轻轻滑落脸颊。

    白芷觉得现在的自己，心态越来越柔弱了，不似后世，心肠硬着连自己都怕，看到别人痛失家人，觉得莫名其妙，人终有一死，何须如此痛苦，快乐的每一天不是更好吗？

    或许自从穿成女身后，受到身体荷尔蒙刺激下才会如此吧？白芷这样猜测。

    过得几日，卓小传第一刊报纸终于成形，白芷这边对小报童的培训即将完成。

    今日是最后一天的彩排，也是这天，张居正一身便装出现在小院之中，白芷一把拉过他来，说道：“不论等下他们如何向你推销报纸，你都不许花钱买下，知道了吗？”

    张居正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白芷叫出一个小女童，让她向张居正推销报纸。

    小女童8~9岁的样子，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灰头土脸，发髻散乱，看着张居正有点怯生生的，在白芷催逼下，她还是走了出来，一把抱着张居正的腿，哭天抢地的叫道：“大爷，买张报纸吧，这是我最后一张报纸，父亲说，不卖出去，还要饿一我餐饭，大爷，我都三天没吃饭了，您行行好吧！”

    张居正明白过来，白芷为什么要让他硬着心肠，不让买报纸，原来是在训练童子们推销手段：“成何体统？”

    白芷冷冷一笑：“等你把天下人都喂饱了，再讲体统吧，因为你不佩。”

    张居正很想反唇相讥，可惜白芷话里并无漏洞，喂饱天下人是他的职责，但是天下人还饿着肚子呢。

    白芷大吼一声：“上。”

    此时童子们，一拥而上，将张居正围了个内外三层，能抱腿的抱腿，能抱腰的抱腰，还有很多孩子脸上挂着两条‘青龙’就要往张居正身上蹭，如此一来，张居正立即投降，他可是个爱干净的人，那受得了如此肮脏。

    白芷满意的点头，说是都出师了，让他们去2进广场，拿报纸分销。

    张居正受了不一身泥，将外衣脱下，交给白芷，又命小厮回家再取一件来。

    白芷莫名其妙的看着手上的衣服，这是几个意思？要让自己给他洗衣服，随手一扔，把他拖到院中，晒着春日里难得一见的阳光。

    躺在靠椅上，强烈光线使着人难以张开眼目，片刻后，阳光暖意薰着人浑身无力，有气无力的问道：“张大人万福金安，不知找贫道有何事？”

    张居正受不了白芷的调侃，但又每每觉得与她聊天甚是有趣，欲罢不能，不似家中大夫人、小妾，一个个噤若寒蝉，大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女子不是以白为美吗？为何总是见你照太阳？”

    “因为太阳能合成身体内必要元素维生素D，这样才身体好，知道吗？”

    “真不知道你那弄来的如此之多的奇术，比如这晒太阳，我听过老一辈人曾说过，的确有益身体，但没你这说得明白，连体内生成什么都一清二楚的。”

    这就是传统经验医学和现代医学的区别，两者得出相同的答案，但一方只是经验之法，一方则是对生物学内在的研究所得，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你不会特意来跟我扯晒黑了不好看吧？！”

    张居正学着白芷的样子，闭目享受阳光的照射：“三件事，是谁让你去诏狱中看望胡宗宪的？你们的报纸真的没有违禁之词？听说你们医院有一处极为隐秘之处，比阅览室更加难以进的的地方。”

    白芷知道他来找准没好事，这人太讲功利，每天都想着国家大事，一时不曾停息过。

    其实三件事说白了就是一件事，无非更加关注家园的动向，他还是不放心，或者说不甘心被家园侵占王道乐土。

    无奈的叹息一声，想到另一个问题：“看论语时，发现圣人眼里只有君子与小人之别，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他弟子更过分，不中庸者小人也——看样子，我一辈子都做不到女中君子，圣人说得好，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不知张大人以为如此？”

    张居正第一时间便明白话中的意思，你这君子何故要问小人意见？从小人这里打听虚实呢？

    “其实你想听，直接讲明来由即可，没必要如此试探——是不是海上又出事了？皇帝和你都紧张了？”

    “我还是那句话，这个政权起于罪恶，虽有扶我汉人江山之功，但杀人过甚，后代必不好还。你要做的是怎么救民以倒悬，别总想着与谁为敌，再者，为敌你也得找到对方向，别总是派些探子刺探医院，这里只救人，不杀人。”

    张居正可不在乎如此之多的大道理，在他看来，一切问题归于实际，谁主导？谁坐想其成？才是就成不世功业的关键——白芷过于理想化了，谁家江山不是从尸骨堆里挣来的？

    也能理解，妇人之仁，想法总是美好，诚然，事物的运转，大道利争，你不去争，没人会给你，你依付于谁，永远屈居人下。

    两人思维方式南辕北辙，很难得到统一，思想的碰撞，正是后世无数纷争的缘由，用他人血肉，成就自己的思维的正确，死去的人，永远是非正义的存在，而存在既合理，成今生后世多数人的真理观念，对错不在重要，重要的是话语权在谁手里。

    可悲的是，既然存在即合理，2000千年的‘封建’皇权真的合理吗？假设其合理性，只能说明，汉人应该被皇权所统治，天生就是奴才命？这也是为什么白芷一直以来就反感这句话的原因。

    存在即合理。（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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