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节 华山会盟（一）

(88106 www.88106.info)“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一百多年前的名相寇准一首《咏华山》道出了西岳华山的奇险。

    华山山势险峻，危峰兀立，由东、西、南三主峰呈鼎形相依，中锋、北峰相辅，周围小峰环卫而立，华山派主殿便坐落在号称“五岳第一峰”的南峰之上。

    这日华山派上上下下异常热闹，派中众弟子忙进忙出，张灯结彩，掌门人凤翕如更是在一旁亲自指挥张罗，似乎要举办什么大事一般，将整个大殿装饰得富丽堂皇，气派非凡。

    华山派乃中原武林名门门派，一直与少林、武当、峨眉、衡山和丐帮并称为中原武林六大门派，维护着武林的公正，江湖的道义。数月前华山派却被天忍教进犯，掌门人凤翕如惧怕步少林灭门后尘，为保华山一脉，“委曲求全”，不战而降，如今华山派全然成为天忍教的爪牙。

    大殿中央悬挂着“武林大会”几个大字，原来华山派正是在张罗着准备腊月初八的武林大会，华山派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武林各派上华山选举新的武林盟主。这一切自然是天忍教背后的主使，而所计划这一切的便是金国上将军完颜亮。

    道清真人与清音师太等人由许州出发到华山，五日后便进入了华州境内。

    这日晌午，众人已到华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众人为了早日上山一直连续赶路，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便准备在小镇上找家客栈好好歇息一番，以便明日上山。

    众人挑了一家唤作“天下客栈”的看似较大的客栈走了进去，小二立即迎了上来。

    “诸位师傅，里边请，里边请。请问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呐？”店小二一边招呼，一边将众人往里边引。

    道清真人等人便来到两张空桌处，两派分坐，峨眉派五人坐一桌，武当派三人坐一桌，然后吩咐店小二上了些平常的斋菜、斋饭，开始食用起来。武当派弟子本是不少，当因去了两批送信弟子，故而如今只有两名弟子在道清真人身边。

    客栈内食客不少，十张桌子几乎坐满，道清真人一边进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几桌食客之中便有两三桌乃江湖人士，清音师太自是也已察觉，于是于道清真人相换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多加注意小心。

    “他娘的，华山派开武林大会，居然还让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参加，不去还不行。”旁边桌上一名中年魁梧大汉嘀咕抱怨道。

    “咱们去也是捧场，老程你小声点，给他们听见可就……”同桌的另一名较瘦弱的中年汉子劝道，话未说完，却一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另一手举起酒碗让那魁梧汉子喝酒。

    “咚！”魁梧汉子老程一口将酒喝完，似乎依然气愤不过，将酒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廋弱汉子便又给他添上了酒，又给自己添上，举着酒碗道：“来，老程，再走一个。”

    二人便又干了一碗酒，那魁梧汉子老程心中似乎依然不解气，摇了摇头道：“老傅，不是我心中气愤，只是看不惯凤翕如的这种作法……”

    “来、来、来，吃菜吃菜。”瘦弱汉子老傅连忙打断了老程的话，给他夹了两筷子酒菜。

    “不愿意去你可以不去啊！在背后抱怨个什么劲？”此刻，旁边一桌食客之中，一名侠士打扮的青年人起身走了过来。

    魁梧汉子老程扭头一看，见是名年轻后生，本就心中郁闷，此刻无明业火爆发，便骂道：“老子抱怨与你何干？滚一边去！”

    “关中铁掌帮程子峰，人称程疯子，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这嘴上功夫倒是厉害，却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武林大会让你参加，是抬举你了，你可别狗坐箢篼啊！”青年侠士连嘲带讽道。

    “老子今日不教训你一番你就不知道你程爷爷的厉害！”程子峰嚯地站起来，暴跳如雷，就欲动手。

    “老程息怒，有话好说啊！”瘦弱汉子老傅立即起身拉住程子峰,转身对青年侠士道，“在下鞭杆门傅流云，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青年侠士不屑地瞟了傅流云一眼，趾高气扬地道：“小爷名号说出来吓死你们，华山派凤长鸣。你们在背后说我华山派坏话，算什么东西？”

    二人一听“华山派”三字，便傻了眼，程子峰此刻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傅流云连忙赔笑道歉，而此刻青年侠士凤长鸣身后又过来了三名侠士打扮的人。

    凤长鸣身后三人分别是路长远、贾长贵、马长风，四人与另外二人并称华山六剑，凤长鸣虽排行老四，因其乃掌门凤翕如之子，实则乃六剑之首。关中铁掌帮与鞭杆门乃华山周围的一些小的门派，由程子峰与傅流云对华山派的恐惧程度亦可看出华山派在其一带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废话少说，今日便看在傅掌门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教训，自便吧！”凤长鸣冷冷地道。

    “这……”傅流云欲再言，却又不知当如何讲，无奈地看着程子峰。

    程子峰此刻耷拉着脑袋，面色铁青，右手拿起桌上的酒碗，顺势在桌沿敲碎，捏着手中的碎片，压在左手小指上，钢牙一挫，用力压了下去，顿时小指便与左手分了家，留下一滩血迹，而做完这一切，那程子峰倒也是没有哼上半声。

    “算你识相，咱们走！”凤长鸣白了依然低头的程子峰一眼，然后四人便扬长而去。

    翌日，道清真人与清音师太等人用过早饭便离开客栈向华山而去。出了小镇，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便来至华山的通山入口处，此刻发现前方有二人正在歇息，仔细一看却是昨日客栈中的程子峰与傅流云二人。

    道清真人示意大家加快脚步，来到二人近前，道清真人拂尘一甩，打了个稽首道：“两位施主，贫道这厢有礼了。”

    二人也认出众人便是昨日同一间客栈的食客，程子峰左手已包扎，不便回礼，傅流云抱拳回礼道：“道长客气了，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贫道敢问二位施主可否是上华山参加这腊月初八的武林大会？”道清真人故意问道。

    “唉！正是。”傅流云叹了口气道，“昨日情形道长与各位师傅也目睹了，我等小门小派的，哪有资格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啊？再说我等本也难得参加，也可落个清静，可华山派下令，我等却莫敢不从啊！”

    “既是武林大会，武林同道便均可参加，门派有大小之分，却无贵贱之别啊！素问华山派乃名门正派，中原武林六大门派之一，不过贫道听施主之言似乎对华山派颇有微词啊！”道清真人不解问道，不过道清真人心中也明白历届武林大会像他们这样的小门派确是鲜有参加。

    “这……”傅流云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一旁的程子锋见傅流云有所顾忌，不敢多言，再也按捺不住，挺身出来道：“唉，我来讲吧！那华山派以前倒是不错，一直主持着我等这一带的公平正义，因此我等小门小派便也对其马首是瞻，不过自从数月前投靠那个什么天忍教之后，完全变了一副嘴脸，如今变得骄横跋扈，我等只得唯命是从啊！”

    “哦，原来如此！”道清真人捻了捻下颚的胡须道。

    “对了，敢问道长与这位师太也是参加这华山武林大会吗？不知二位怎么称呼，乃何门派？”傅流云仿佛突然记起了什么，问道。

    “贫道武当派道清，这位是峨眉派清音师太。”道清真人回答道，“与二位一样，也是参加这华山腊月初八的武林大会的。”

    “原来是武当派道清道长与峨眉派清音师太，在下鞭杆门傅流云，这位是铁掌帮程子锋，见过二位高人。”傅流云与程子锋施礼道。

    “高人二字贫道愧不敢当啊！”道清真人回礼道。

    “阿弥陀佛！”清音师太也打了个稽首。

    “距腊月初八尚有数日，二位为何急急上山呐？”道清真人问道。

    “那……”程子锋正欲说话，却被傅流云打断了。

    “我们从未上过华山，听闻华山奇险无双，我等便打算提前上山观光游览一趟。”傅流云笑着解释然后反问道，“道长与师太为何也提前上山呢？”

    “贫道之意与傅施主不谋而合呀，也算有缘，不如我们一道上山吧！”道清真人心知二人心中必有难言之隐，却也不好过多追问，于是附和道。

    “这，我们还得休息一阵，道长与师太你们先行请便吧！”傅流云尴尬地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贫道就先走一步，二位施主慢来！”道清真人见二人不愿同行，也不好再作勉强。

    于是道清真人与清音师太便先行上山而去，傅流云与程子锋不愿同行，自然是怕被华山派误解，对于这一点，道清真人心中自是明白。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