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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第一百二十九章

    侯岳东这个时候出声询问了起来：“请问，潘校长，你们五中这一次的建房目的是什么？”

    潘爱国看了侯岳东一眼，自然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正是前几日大出风头的侯岳东，秦扬的前任秘书，现在岩城县里最为年轻的副科，不过，要是秦扬不在身边的话，潘爱国也并不准备理会他，毕竟，这招商办的副主任再怎么样也管不到教育上面来，而要是等这家伙升到能够管教育行业的时候，只怕，自己也可以退居二线了，这没有交叉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不过，现在秦扬在身边啊，不回答这侯岳东的提问，那可也就是不回答秦扬啊。可是，这个问题，实在出乎潘爱国的意料之外，虽然马忠仁一个劲的让潘爱国进行准备，进行手续的完善与弥补，也准备了很多的问题来让潘爱国学会怎么回答应对，不过，这么一个问题，却并没有事先准备过啊，而且，好像也与潘爱国最为担心的那些事情并不相关啊，这可如何来回答了？！

    “哎呀，这就是侯主任吧，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事业有成了啊，实在是令人羡慕啊。仪表堂堂，仪表堂堂。”潘爱国在心中飞速的盘算着，嘴上却笑呵呵的说着，拖延时间，以期望能够尽快的组织好语言来回答侯岳东的这个提问。

    而侯岳东早就已经心知秦扬此行来的目的了，哪里又会被潘爱国的这番言语而错开了话题了，径直又问了一遍：“潘校长，你们五中的这一次建房目的在往教育局所打的建房申请中已经是写的很清楚，很明白了，是改善教职工居住环境，解决教职工住房难，住房小的问题。”

    潘爱国心中咯噔一声，看来秦扬此行是来者不善啊，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的咄咄逼人了，而且，看这侯岳东的样式，秦扬此行显然是有备而来啊。看来，马局长所担心的一定也没有错，潘爱国不禁在心中暗暗后悔起来了，一开始，在五中罢课事件发生以后，潘爱国在马忠仁的警告之下，紧张兮兮，整天都拿着相关的资料进行复习，来以求能够面对秦扬接下来的责难，相关没有到位的手续与理由也准备的充分不已，却没有想到，秦扬居然问也没有问这样的事情，这一个半月下来，潘爱国原本紧张无比的心，到底也淡了下来，果然是人吓人，吓死人啊。岂料，正在潘爱国，甚至便是连马忠仁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秦扬居然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咄咄逼人，打得潘爱国是措手不及，早知道这样子，自己也就多准备准备了啊！潘爱国心中懊悔不已，可是，这后悔又有什么用了，这世界上后悔的人，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又哪里有后悔药可以买了？！

    不过，输人不能输阵，而且虽然现在已经有所松懈，以前记忆下来的东西遗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概要完善的手续与资料，这早已经准备好了啊，不能够因为这么一个另类的问题就被击倒！潘爱国在心中给自己努了努力。

    在心中打定了注意，鼓舞了士气之后，潘爱国笑呵呵的说道：“侯主任真是个有心人啊，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教职工的住宿条件实在是差得很啊，看到有那么多的教师一家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面，我这个做校长的心疼啊，穷啥不能穷教育啊，老师没有一个无后顾之忧的环境，又如何来更好的教育学生了？！”

    秦扬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潘校长所说的不错，穷啥不能穷教育，这教育的根本就是老师嘛，我们岩城县虽然困难，可是也不能够让一线的老师们吃苦受穷嘛！”

    潘爱国听闻这一句话，心中乐呵呵的笑个不停，也许，秦县长这一次来，只不过是顺道来检查检查的，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手续与该完善的东西都已经完善了，便是有心人来寻找问题，自己也并不惧怕。

    “感谢秦县长的支持与鼓舞，我一定将秦县长的话语精神传递给我们五中的全体老师！让大家共同学习县政府的关怀精神！”潘爱国一字一板的说着，话说到这里，其实也就是有些逐客的意思了，我这都已经表达了，要将秦县长的话语精神传递给全体老师，那么，秦县长，你还有什么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向来是不以潘爱国这样的小人物的意志为转移的，作为分管教育行业的副县长，秦扬是很有话语权的。

    秦扬看了看手表，笑着说道：“嗯！能够有潘校长的理解，我们这也就放心了，不知道潘校长的家在几楼，可不可以去你家去坐一坐，喝杯茶了？”

    要是以往，有分管的领导主动要求上门喝茶，那潘爱国自然是高兴不已的，不过，处于现在这个敏感的阶段，实在让潘爱国有些担心起来了，话说，自家的装修与自家的工资收入水平是不成正比的啊，不过，管他了，现在这年头，谁还靠工资生活啊，自己的婆娘也开了两个店面，完全也可以解释这资金的来源处啊！

    潘爱国便就笑着在前面引路了，不过，心中自然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后面的秦扬，是个极有来头，也是极为聪明厉害的主儿，等闲是糊弄不过去的，而且，要是被他盯上了的话，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秦扬能旺人，能提拔身边人，也能办实事，可是，秦扬这破家毁人的名头也是不小的啊，别的就不用说了，但是岩城县的公安系统就有一大批人马为秦扬所牵累而丢官免职，甚至锒铛入狱，而风头一时无两的岩城县本土黑社会势力马河三马及马河村的一干干部也

    是被秦扬给弄进去的。

    如此一把双刃剑悬在自己的后面，这如何不让潘爱国忐忑不已了，更何况潘爱国已经是退无可退，这把能够旺人也能够毁人的双刃剑，在他的面前也只有毁人的一面锋刃了，这让潘爱国更是担忧不已。要知道，这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而且，这事情，只要你不查都没有事情，可是一查定然或多或少还是要出问题的，在岩城县，尤其是岩城县教育系统中哪个学校的校长敢**胸脯说他不怕被查的？！定然不会有啊，就如同金庸先生笔下的官场奇才韦小宝所言一样，这人啊，最怕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很简单啊，这鸡蛋是要变成小鸡的，变成了小鸡可就有骨头了。就算没骨头，人家来寻的时候，先把蛋壳打破了再说，搞得蛋黄蛋白，自然是一塌胡涂的很啊。这年头，不怕被查的实在没用！

    潘爱国所分到的楼层是最好的三楼，老实说，这一次岩城县五中的房子建设得还真是不赖，三室一厅，一百多平米，采光通风都是没说的，不愧是早就取得了二级资质的黄炎全的建筑公司所建设的啊。秦扬在进入了潘爱国的家中之后，也不由得为黄炎全而骄傲，不过，更多的，自然则是对这潘爱国的不满，因为，无论是这装修，还是这家具，都无不显示出了潘爱国的经济条件之优越，当然，你这有正当的赚钱渠道，用自己的钱财来装修自家的房子，这即便是奢华了一些，也没有人好说你，毕竟， 中国人对家的重视是不用多说的，可是，要知道，这一次岩城县五中向县教育局与县政府所申请修建房屋的目的是什么？是改善教职工居住环境，解决教职工住房难，住房小的问题啊。

    单看这潘爱国家的房屋情况，秦扬便知道，他家自然是不会缺少买房子的钱的，自然也不应该被算在住房难，住房小的教职工里面啊，如此一来，你这目的是目的，可是实施下来却是丝毫不能够体现这建筑的目的的，那你还搞什么建筑了？！那你还好意思向县里申请资金了？！

    秦扬有些愤懑了，不过，脸上却并没有显示出来，要知道，更大的鱼还在后面了，秦扬可不准备过早的收杆，只钓到潘爱国这条小鱼。在端起潘爱国沏来的茶之后，秦扬笑着说道：“潘校长的家境不错啊！”

    潘爱国心头一凛，自然知道秦扬这话不会说的好无所指，连忙笑着解释道：“都是内人经商有道！而我则是穷教师匠一个，穷得很啊，不过，倒也不怕秦县长您笑话，我原本在家里可也没有什么地位，现在分了这套房子之后，才略略有些主人的感觉啊！穷啥不能穷教育啊！”

    潘爱国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秦县长，我家有钱不假，可这是我爱人的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更再说，我干了这么多年，又是为这建房子跑来跑去的，拿一套房子并不算什么，你也不该在这个事情上为难我。

    秦扬微微一笑，自然听得出潘爱国的潜台词：“是啊，加强教育体制的改革，提高教师的福利待遇势在必行啊！”

    潘爱国心中一松，知道，这一关也算是勉强过了，秦县长到底也是曾经做过教师的人啊，对教师这个职业还是很有感情，也很是熟悉的啊！潘爱国不由的觉得有些庆幸，不过，这庆祝还没有持续多久了，秦扬已经接着有话来了，这听得潘爱国是浑身冰凉……

    秦扬看着潘爱国，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岩城县五中也是一直都走在关爱教师，关注教师待遇之上的典范啊！这一点都是潘校长的功劳的，你辛苦了！不过，不知道，潘校长有没有时间能够陪同我们去见一见岩城五中的旧教职工宿舍？”

    潘爱国心里一百个不答应，因为，他知道，秦扬陡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来，那可不是无聊到了极点，而绝对是在有的放矢的啊。不过，让潘爱国郁闷的是，你这明明知道来者不善，偏偏却没有办法来改变，而且，退一步来讲，有自己跟着，总比秦扬一行人自行前去的要强得多，好歹，自己在身边的时候，那帮家伙们是不敢乱说话的，于是，潘爱国只有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实说，岩城县作为一个国家级贫困县来说，原本对待教育也还是比较上心的，在很多企业的职工没有房子住的时候，岩城县已经普及了学校单位分房的待遇，只不过，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洗礼，使得，这一待遇迅速的化为了无形，毕竟，县里也再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解决教师的住宿问题了，而五中这一次能够申请的下来，一来是得到了教育局局长马忠仁的支持，二来，这也确实是五中的老师们住宿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那五中的原有宿舍，只一片小平房，低矮不说，这屋内的布局也极为的简陋，虽然还没有走进去，秦扬便已经知道，这些房子基本上也属于危房的系列的！

    秦扬看及如此，更是不禁的为潘爱国所做的事情更为的愤慨起来了，你以大众的名义来申请了住宿楼的修建，等这修建好了却全部给了那些领导干部们，而不是为了那些真正的需要改变住宿环境的教师，这实在是让人愤恨的事情啊，而且，更为让人气愤的是，那三十二套房子中，居然有多达八套是给了教育局的领导干部们，这不是以公众之名而做着利己的事情么？！

    “好了！我们走吧！”秦扬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转身便就准备离开了，侯岳东等人立即跟着一起往回走去，潘爱国这心中不知道该怎么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是好，毕竟，秦扬并没有做出什么让自己能够判断其心思的举动来啊，不过，唯一可以让潘爱国感受到的是——秦扬对岩城县五中的教师住宿区很不满意。是呵，只要是个正常的人，就不会对这样的住宿条件而感到满意的，要不然，县里也不会在财政如此吃惊的情况下，还批准修建了这真的住宿楼，而且还拿出一百万元，这对于岩城县的教育系统中还属于很难得的啊，虽然，这也多少让各个学校羡慕嫉妒恨，不过，却并没有人以此为标准而来向县里胡搅蛮缠，因为，大家都知道，五中的原有住宿区的条件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一些。

    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秦扬再也忍受不住了，恨不得给那潘爱国当头就是一拳，不过，到底还是忍耐住了，等回到了五中的校长办公室之后，秦扬依旧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潘爱国开始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虽然，我并没有走进那住宿区，可是我知道，那样的条件实在是难以让人安心下去的，潘校长申请修建了新的住宿楼这实在是顺应人心的事情啊！”

    潘爱国心中也丝毫没有羞愧，到了他这个地步，自然早已经不会将这些事情牵挂在自己的心中了，要知道真的还会为了秦扬的这个言语而感到心里不好意思的话，那实在也做不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了啊！厚黑啊，厚黑才是王道的呵！魂淡！潘爱国微微笑着说道：“还是领导们的魄力啊，我也只是个实际操作者而已，没有你们的批准掌舵，我们这艘船早就要不知道驶向哪里去了。”

    对于潘爱国的这个表现，早就在秦扬的预料之中了，可是，就当这一幕活生生的展现出来的时候，秦扬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这人跟人还真的是不一样的啊，这样的卑劣无耻，实在是让秦扬接受不了了，站起身来，猛地拍着桌子喝到：“潘爱国！”

    潘爱国闻言，浑身一颤，看向秦扬，不知道秦扬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火起来，难道说，自己这个马屁正好拍到了马腿上了？！不应该啊，自己刚才也没有说什么过格的话语啊。难道说，秦扬已经掌握到了那些个消息了？！忐忑不已的潘爱国询问了起来：“秦县长？”

    秦扬在这一拍之下，火气也都宣泄出来了，不怒反笑了起来：“呵呵 ，潘校长好手段啊！将新建的住宿条件全部分给了学校的干部们这也就罢了，好歹也是岩城五中的人，可是，那八套分给了教育局领导的房子是怎么回事？！那八个人跟五中有什么关系？是五中的双职工？还是说给五中做出过极大的贡献过？！”

    潘爱国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掉了下来，虽然看见秦扬如此的愤怒，发火，也知道，这事情只怕是不能够善了了，堂堂分管副县长的怒火，足以吞噬他这个小小的校长，不过， 这到底也将秦扬此行来的目的展现无余了，虽然，将八套房子分给了教育局的相关领导，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不过，对比起其他的担忧来说，潘爱国还是不计较这个了，而且，最为让潘爱国高兴的是，这八套房产，相关的手续自己早就已经办理好了，而且，相关的费用资料，也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于是，潘爱国壮着胆子辩解道：“秦县长，是这么一回事，主要，这一次的房屋建造除了县里的一百万资金的援助之外，我们学校也拿出了将近一百万，不过，这实际的造价却已经超过了这两百万，因此，我们就拿出了这八套来对外出售，以收回建筑的成本。”

    “哦？！那你的意思那就是教育局的则会八位领导干部都是花了钱来购买的？！而且，也是为了筹集这修建资金的？！”秦扬坐了下来，看着潘爱国说道。

    潘爱国点了点：“秦县长，一开始，我也不想的，不过，这要是无法取得这相应的资金的话，那建筑商就不愿意将这整栋楼给我们！那么，到头一来，咱们的这两百万可就白搭了啊！因此，我也只有事出权变了，至于，大半的房屋分给了学校的相关领导这个问题，我们这是通过抽签的形式来挑选决定的，而且，这些抽签的过程我们是经过了公开的，而所能够才加抽签的准备对象也都是符合我之前所提出的两个条件的！虽然，我们学校的老师所居住的条件还是没有法子达到进一步的完善，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了，要知道，我们的能力也有限，房子就这么多，而人却那么多，不采取抽签的方式未免也会显得不公平公正！”

    “哦？！那潘校长的意思是我委屈你了？！”秦扬看着潘爱国，笑呵呵的说道。

    潘爱国没有说话，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不说话的意思，那就是在对秦扬的最大反驳，秦扬见此，更为的气愤了起来：“那好！你拿好看看，这是什么？！”秦扬狠狠的将一本资料摔在了地上。

    潘爱国装作好无所谓的样子，拿起了那本资料，打开来一看，这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秦，秦县长，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秦扬冷哼了一声：“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要他为你们作伪证的话语，都被他用录音笔记录下来了！而至于，那所谓的八套房子是用盈利而来弥补修建款的更是荒谬，这一次的住房工程你们现在一共结算了只有八十万，还有一百二十万还没有着落，就更别说是那八套房屋所购买的费用了！我倒是要问你！潘爱国，潘校长，那一百二十万的资金到哪里去了，还有那八套房屋的购买费用所谓的十二万资金又在哪里了？！在县里给教师的拖欠工资做了一次结算的时候，你们五中又发了几个月？！拖欠了多久？！这一切，还要我再继续的讲么，潘爱国，潘校长？！”

    潘爱国呆呆的看着秦扬，紧紧的握住那本资料，心中一片的空白，原来，原来，自己所有的一切秘密早已经被这个秦副县长所知晓了啊！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嗯，一定是这秦扬在虚张声势，在故弄玄虚，是的，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秦副县长，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被冤枉的！我问心无愧！”潘爱国强制镇定的辩解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继续的顽抗下去了，潘校长，你可知道， 你以不给结算建筑款来威胁做假账的黄炎全，黄老板，正是我的朋友！你们所有的一切打算我这里都是一清二楚的了！”秦扬冷眼的看着潘爱国。

    秦扬的这一句话，将潘爱国彻底的击垮了，千想，万想，没有想到那黄炎全居然是秦扬的人啊！大意失荆州，大意失荆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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