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稿】卷一 溯光逐影 第119章 交换线索

(88106 www.88106.info)    “助教？”听到这个词，辰琳琳的声音再度冷上了一分。

    她往前几步，走到叶陌的身前，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该不会说，你其实是白海的在职研究员吧？”

    先前叶陌远远地瞟了一眼辰琳琳，心下就已经暗叫不妙，这会再听到辰琳琳的问题，把他吓得更是不轻。

    叶陌怔怔地抬起头，十分谨慎地说道：“您……您是哪位？”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反过来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白海派过来的，不会当即拿你怎样，”辰琳琳一边笑一边看着他，“还有，你为什么不从地上起来，我真有这么可怕？”

    不是白海的人，没有问罪的意思。

    这番话让叶陌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又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叶陌拼命摆着手，然后说道：“不不，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像您这样美丽的人，世所罕见，哪能用可怕这种词来形容！我只是觉得跪在这里比较舒服，思路更清晰，也便于回答您的问题，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说到最后，叶陌的脸上浮现出谄谀的笑容，还把手拿在身前搓了搓。

    然而他没想到，下一秒辰琳琳直接变脸，一脚踩在了旁边的道路护墩上，冷冷地说道：“少在这里废话！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刚说的是记忆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事情的？”

    辰琳琳把双臂抱在身前，自上而下地俯视叶陌，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向他施加压力。

    站在一旁的罗昭远看得快懵了。

    他既不明白辰琳琳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也不明白为什么叶陌会这么害怕，明明两人还只是第一次遇到，怎么就已经像是仇人再会了？

    他虽然想开口询问，但犹豫一会儿后，还是缩回了手。

    有句话叫作气在头上的女人不要惹。

    如果现在过去，罗昭远很担心辰琳琳顺带会把自己给揍一顿，反正再怎么着，有自己在一旁看着，辰琳琳也不会拿叶陌怎么样。

    听见辰琳琳的呵斥，叶陌的面颊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叶陌脸色青红不定，颇为不淡定地说道：“您肯定是听错了，我之前说的是其实是鲫鱼汤，打学校北门出去，有一家饭店做得可好吃了，就在十字路口右手旁边的两三百米位置，汤鲜鱼美、堪称江南一绝，要不……哪天带您一道去尝尝？”

    “你以为这很好笑吗？”回答他的是辰琳琳的一声蔑笑。

    现在明江已成一片死地，还指望喝上什么鲫鱼汤，要胡说八道，叶陌也不找个靠谱些的理由，这存心就是在消遣。

    本来辰琳琳就很反感叶陌，眼下辰琳琳觉得他更恶心了。

    那些自以为精明的研究者喜欢披一身白衣，让自己显得道貌岸然，颇有治学求道之风。

    然而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杀人饮血的精神病患——在玩弄一切之后，又将所有的牺牲标榜为有必要，以此衬显自身事业的特殊和伟大。

    这种行径简直令辰琳琳作呕。

    “你说，还是不说？”辰琳琳的视线几要变成一柄利刃，直直地刺向叶陌，在她眼里，叶陌的形象与往昔那些作恶做妖的研究员重叠在一起，让她感到暴躁、也感到深深的仇恨。

    叶陌仍旧选择嘴硬，同时露出颇为无辜的表情，辩解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辰琳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去再不说话。

    她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即便再跟叶陌来回纠缠，这场“太极拳”打到最后肯定也打不完，他如果想装傻充愣，辰琳琳就必须给予强势的应对，从而打破束缚。

    此时此刻唯有罗昭远纳闷地望着两人，罗昭远全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他记得自己之前听到的分明是“记忆体”，怎么在现在的问答环节又变成了“鲫鱼汤”。

    可是也没有人跟他解释过记忆体是什么，除了偶尔的嘲讽，本我都好久没有再出现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她啊？”罗昭远忽然冲着叶陌问道。

    “怕，我哪里有怕？而且，就算要怕她……那也不是很正常的吗。”叶陌刚想反问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吗”，转念一想又作罢了。

    这样的回答反而会暴露自己知情的事实，没到装不下去之前，他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

    于是叶陌一边盯着辰琳琳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试图摆脱下跪的状态。

    叶陌想让自己看上去确实不怕辰琳琳，至少不那么做贼心虚。

    当叶陌做出这些小动作时，场面上仍然一切正常，辰琳琳在继续思索，只是偶尔睁眼瞧了他一下，并没有出声威吓。

    然而，就在叶陌松了一口气时，辰琳琳突然笑了起来，盯着叶陌说道：“我想清楚了，麻烦你好好交代清楚自己都知道些什么吧，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装蒜，否则我会杀了你。”

    如此干练的发言让罗昭远都陷入了惊愕状态，他知道辰琳琳没有在开玩笑。

    因为那副墨绿瞳眸渗出刺骨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连带着降低了不少温度，明明阳光已经开始向湿漉的地表传递热量，罗昭远却感觉寒冷在逐渐逼近。

    叶陌的表情也僵住了，他的手悬在半空，就这么停止着。

    每次他还没有好好地开始玩耍，游戏的规则就已经被对方粗暴地打破。

    像是一把战略游戏明明才刚开始，对方就已经核弹糊脸，这样的游戏没有竞技性可言，只是碾压与被碾压的关系。

    但与RS实验楼里的那群学生不同，听到普通学生的恐吓，叶陌只会觉得不耐烦，在配合演出的环节甚至有些焦躁，可现在听见红发少女的恐吓，叶陌只觉得一阵兴奋。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当自己身处异类生物的捕食范围，这种被怪物盯上的感觉让叶陌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恐惧与愉悦，兼而有之。

    是该彻底地臣服，还是说……展现出自己同样异常的怪物面？

    叶陌没有想清楚，所以他还在想。

    看到叶陌的身体僵滞了一下，辰琳琳总算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发觉到丧尸还在不远处活动，或许很快就会赶过来，辰琳琳淡淡地解释道：“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你要么现在把事情说清楚，要么就死在这里，你知道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了找寻线索，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一次空头威胁。”

    叶陌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闭着眼睛说道：“你先让我想想？”

    想一想是为了做解释，其实叶陌仍然决定骗人，因为实话实说是最糟糕的选择。

    面对性情捉摸不定的人，最好的应对方式是让他一步步落入自己的陷阱，用自己编造的故事安抚对方，好让他不至于胡思乱想、雷霆震怒，从而求得融洽。

    毕竟叶陌已经目睹过白衣女人暴起杀人的一幕，那一幕根本毫无预兆，他不希望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以，但别想试图蒙混过我。”

    得到了辰琳琳的应允，叶陌开始回忆事情的经过。

    他必须先摸清楚辰琳琳的底细，至少猜出她的身份和意图。

    叶陌首先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最初在新广酒店楼顶见到白衣女人，到他返回RS实验楼做病毒血样的分析，再到后来，他遇见赶到RS实验楼躲避的普通学生……

    最后是今天早上那场实验的结束，一行人碰上赶来的白衣女人和红衣小萝莉。

    怪物、白海、丧尸，它们被串在一条线上。

    叶陌是在白衣女人和小萝莉对话的过程中听到的“记忆体”，尽管目前叶陌仅仅能确定白衣女人和小萝莉并不是人类，但叶陌也不知道她们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辰琳琳能够问出这个问题，她必定有类似的渠道可以得知相关线索。

    那么关键的地方就来了，到底是谁告诉辰琳琳记忆体的事情的？

    如果她的情报来源和自己一样，那说明辰琳琳有可能见过两个女人，甚至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后，叶陌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罗昭远，说道：“他也要听吗？”

    “这是我的男人，听不听都无所谓，你只需要按你的方式把事情讲给我。”辰琳琳笑了笑。

    辰琳琳给出的说法让罗昭远的眉头蹙了蹙，但他没有评论什么。

    叶陌仿佛听出了什么别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答完问题以后就可以离开，或者在那时，你也可以问问我你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辰琳琳盯着叶陌说道。

    “好的。”叶陌慢慢从地上爬起，算是接受了辰琳琳的请求。

    意识到叶陌愿意开口回答，辰琳琳总算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说道：“你见到的人是谁，身上什么打扮？”

    “一个白女女人，栗色头发，还有一个穿着红色卫衣衫的小萝莉，个子不高。”叶陌想了想，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做了如实回答。

    “什么？”这声惊呼是由两个人同时发出的。

    罗昭远惊讶的是有人也碰上了李玉涵，这个城市怎么会这么小。

    而辰琳琳惊讶的是，李玉涵和慕云梓两个人居然在一起活动！

    明明他们心志有异，一个不动声色地服务于白海，另外一个又极度仇视白海，这到底是怎么拼到一块去的？

    莫非说，它们打算……辰琳琳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罗昭远很快平息了眼中的波动，冲着叶陌说道：“你也见到了李玉涵吗？”

    辰琳琳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罗昭远。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