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沧海一粟 第九十七章 圆满解决

(88106 www.88106.info)    马春九吃了一惊，这话他可万万承受不起！

    退一万步说，即便全天下都造了反，他马家也绝不会造反。

    ——因为他是的祖上，是孝慈高皇后的胞兄，马氏和大明朱氏是永世不移的亲家！

    郭元凯当然知道这层关系，因此立刻替他辩解：“不会，你不知道，春九家是真正的贵胄，说得夸张些，是与国同戚。造反对他家绝没有好处的。”

    小马在一旁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示此言不假。

    白廷生当然知道他们不想造反，如此出言恫吓，无非是令他们意识到三派合一的弊处。

    “既然如此，三派合一大可不必！”白廷生道，“更加不该因此中了别人的圈套。”

    马春九“嗯”了一声，点点头，向郭元凯道：“老郭，你瞧呢？”

    “我看，白兄弟说得不错。”

    郭元凯眼看此事得以圆满解决，三派合一不用提起，这本来也就是他赶到文登的初衷，此刻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重重颔首。

    两人跟着望向小马。

    他俩虽是长辈，一切皆可代小马做主，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三派的共同利益，小马又是南派莲首，此刻非得正式表态不可。

    小马隔着桌子看看父亲，又看看郭元凯，再看看白廷生，忽然咧嘴一笑，说道：“不搞什么三派合一，就再好没有了。”

    马春九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快——他这个儿子，虽然心地很好，做事也很灵活，可是偏偏胸无大志，也没什么手段，真正叫人气恼！

    他的余光瞥到身侧的白廷生，不禁又想，这位白朋友和安行岁数相仿，却是个厉害脚色。

    此子再有二十年的锤炼，天下还有几个对手？

    他待人的宗旨，从来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即便做不成朋友，也绝不做敌人。

    当下一改辞色，站起来殷勤地道：“白朋友，今日若不是你在当中斡旋，我们父子兄弟险些走上歧途——今晚我做东，专为答谢白朋友的援手。”

    白廷生连忙谦逊，同时向郭元凯使了个眼色。

    老郭立刻会意，拉着马春九的手坐下，欣然道：“你想请客，不在一天半天。眼下白兄弟有桩难事，非得请你出手不可！”

    其实事情是小事，他故意说得十分郑重，一是捧高白廷生的重要性，二是叫白廷生承马春九的情，两方不落。

    “哦？”马春九果然露出仔细的神色，既然眼下便可以有所报答，对他来说再好没有，于是立刻催问：“什么事，马某一定办到。”

    此人身份虽然极其尊贵，浑身上下却只有王侯的气派，而没有勋贵的骄慢。

    白廷生极爱他的江湖豪气，因此也不扭捏，仔仔细细将查粮册和黄甫伦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连自己先后接触长三、黄阿成的经过目的都不曾隐瞒。

    “原来如此，这很好办的。”马春九转向小马说道：“这件事你去做，叫黄石头收一收他那酸腐气！”

    “好。”小马笑着点点头，看来的确是一桩轻松的差事。

    马春九又转回来，对白廷生道：“白老弟，这件事叫犬子去，尽可放心了——不是我马某人摆架子，自己不肯动弹。实在是黄石头这种货色，我亲自出面怕吓死了他。”

    他这话说得真狂，可也真是实情。

    马春九的封爵并不对外公开，实则就是鲁国公。

    这个封爵的由来，还要从开国之前说起。

    前朝蒙元末年，天下崩乱，郭子兴在定远起兵，为当地白莲教莲首、义军元帅。

    起兵后濠州朱元璋前来投奔，很得郭子兴赏识，得以高攀郭子兴的义女马氏。

    等到朱元璋打下江山，这马氏册封皇后，便是后来的孝慈高皇后。

    马皇后母仪天下，对己节俭明德，对皇帝婉言规劝，直至病逝，太祖甚至从此不再立后。

    为了感念马皇后的恩情，太祖找到马氏族人，挑选最亲近的一支册封鲁国公，太庙之外，为马皇后立宗祠世代供奉。

    这一支便是马春九的祖先。

    至于郭元凯，自然是郭子兴的后代，因此两家祖上有不同寻常的恩义情分。

    白廷生想不到一连耽搁两天，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反而解决了这桩难题。

    当下他婉拒了马春九的酒宴邀请，只说确实身有要事，约定改天再来叨扰。

    郭元凯当即拉住他手，恳切地说：“白老弟，你很对我的胃口。我在文登还有三五天好徘徊，就住在赌档里，你有空便来看我。”

    白廷生自然答应，随即急忙忙拉着小马，到甲字号仓找黄甫伦去了。

    谁知两人刚刚走出赌档，却见长三抱着手臂，正焦急地在赌档门口来回踱着脚步。

    听见门开脚步声，长三抬头望来，眼睛一亮，立刻迎上来笑道：“白老兄，早晨见你跟人走进去，没追得上，只好在门外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说话间瞧见小马，长三顿时露出怪讶的神情，紧接着问：“小马，你怎么也在？”

    “此事说来话长。”白廷生笑道，“走走，你跟我们一起，我正有话对你讲。”

    长三懵懵懂懂，只好被他拉着一路向甲字号仓走去。

    走在半路，白廷生才想起来问：“你等我什么事？”

    “噢！”这倒提醒了长三，他立刻从兜里摸出六个银锭，值得三十两银子，递过来说，“昨天借你的赌本，赢了一点。”

    白廷生记得，昨天借给长三是二十多两，现在他却还回来整整三十两。

    仅从这个寻常的举动来看，这长三便是个颇有信用的人，而且办事似乎不愿拖泥带水——不过这一点并不肯定，因为他在仓场中的差事，做得便很马虎。

    白廷生人在异地，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去跑去问，自然很不方便，此时瞧中了长三，便起了招揽之意。

    于是他先不接银子，而是十分直白地抛出自己的疑问：“长三，我看你在仓场里做事，不是很用心，这是为啥？”

    长三和小马都是一愣，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问法。

    不过长三倒也坦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家在仓场里给公家办事，你拖他也拖，自己干着急没用，时间长了人也疲了，干啥都提不起兴致。再说，我这人喜欢到处跑，对抄抄记记的事没啥兴趣。”

    这个解释白廷生还算乐于接受，同时也正中他的下怀，于是又很直白地问：“那我私人请你，专做一些在外面跑跑的事，你肯不肯？”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