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4章 讨钱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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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PS:这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如果您是从中间看的,觉得没法进入剧情,建议您从头开始慢慢看。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三个人心事重重,晚饭后回到房间,相顾无言,不一会,刘俊来了,得知我们三人同时中招,哈哈大笑。

    猴子白他一眼,指着刘俊跟我们说:“你们看,这就是人民警察,人民现在有了困难,他不帮忙解决,反倒引以为乐,真他妈缺德。”

    大嘴闻言点点头,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俊依旧笑:“我们只负责抓人,不负责抓鬼。”

    猴子说:“没看港片里演的吗,人家香港警察,既抓人,也抓鬼。”

    刘俊反驳道:“那不止港片,电影里大陆警察既抓人,也抓鬼啊。”

    猴子问:“哪部电影?你告诉我,我就从来没看到过!”

    眼看这两人扯皮得没完,大嘴说:“好了好了,说点正经的吧,这都七点多了,今晚上怎么办?我们是睡还是不睡?睡了,那老头,来还是不来?万一他妈的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猴子有气无力地应道,大嘴弹了个烟头过去,猴子没躲开,被烟头砸中,慌得往身上乱掸,一阵鬼叫。

    后来我想了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晚上咱们三个都睡在大嘴这,再梦到这怪老头,就直接问,他要什么?在哪里?

    大嘴和猴子听了我的办法,面面相觑,忽地猴子眼睛一亮,说:“我觉得这样更妥当,我们三个人,选出一个来睡觉,剩下两个,忍着不睡,这样一来,睡觉的那个,去问老头,醒着的两个,守在旁边看着,万一有个什么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不是?”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大力拍了下猴子的肩膀,猴子嘿嘿地笑。

    这时大嘴问:“那选谁睡觉呢?”

    我和猴子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指住他:“你!”

    大嘴叫起来:“为什么是我?!”

    我说:“我们三个,就大嘴你睡眠最好,每回睡觉都是倒下就着,比猪还要猪,论体格,也是你最棒,比牛还要牛,所以这个睡觉的人选,非你莫属。”

    大嘴被我一通话说得瞠目结舌,啊啊的想要说什么,我懒得给他机会:“同意大嘴睡觉的举手。”我和猴子举起了手。大嘴哭笑不得,扭脸看了看刘俊,刘俊冲他微微一笑,也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猴子笑道:“哈哈,三比一,就大嘴你了,赶紧的,洗洗滚床上睡去!”

    大嘴耍起赖来:“不行不行,这他妈不公平,绝对不行!”

    我问他:“那你说怎样才公平?”

    大嘴挤了挤眉头,说:“抓阄,搞四张,哦不,搞三张纸条,其中一张上面写上睡觉,另外两张什么也不写,我们三个人抓,谁抓到睡觉的谁就睡!”

    见我和猴子没说话,大嘴又说:“这样才公平,要不然打死我也不睡!”

    我想了想,对猴子说:“抓就抓吧。”猴子点点头,同意了。

    为公平起见,纸条由刘俊写,然后揉成纸团,给我们三人抓,在他写纸条时,我们三人,都背了身去,期间猴子贼溜溜地想要偷看,被我和大嘴发现,各揍他一拳。

    纸团弄好后,我们三个,用手心手背和石头剪刀布分出了抓阄顺序,我第一,大嘴第二,猴子第三。结果,第二的大嘴,很不幸地,抓到了“睡觉”。

    大嘴郁闷非常,猴子笑得打跌,对大嘴说:“赶紧的,睡觉去!”

    大嘴瞪了猴子一眼,抓过手机举在猴子眼前,说:“睡你个头,看看才几点。”

    猴子看了眼,说:“哦,还早,才八点多。”

    刘俊建议打牌,我们三个都没兴趣,四个人干坐了会,九点左右,刘俊走了,剩下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

    大嘴轻咳了两声,说:“这个样子,要睡着,比较困难啊。”

    猴子说:“要不搞点酒给你喝?”

    大嘴说:“我一个人喝哪有意思,一起喝。”

    我赶紧摆手:“要喝你们两个喝,我哪能喝,一杯啤酒就醉。”

    大嘴敲敲桌子,说:“凡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看兄弟我为了你和猴子,孤身那个,那个犯险,赴汤蹈火,舍生取义,这不临去前,也给用杯酒给兄弟饯行啊!”

    “舍生取义?我操,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少罗嗦,喝还是不喝,一句话!”

    “行行行,就喝一点吧。”我说不过他。

    “这才够兄弟嘛,猴啊,拿酒来!”喊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大嘴显得豪气万分。

    大嘴屋里,除了垃圾多,就是烟多酒多了。猴子跑到放酒的墙角,随便抽出一瓶白酒,砰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大嘴找出三个杯子,开了酒,咕隆咕隆地全给倒满了,我拿过酒瓶一看,四十六度,我咋舌,这没喝光看,我就醉了。

    结果他妈的,我真醉了,不仅是我,大嘴和猴子,也都醉了。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大概如此。

    众人皆醉最高兴的莫过于大嘴了,难怪这小子酒量一般,今晚喝起来却这么高调,居心叵测啊。

    我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醒来时,天已大亮,我感觉头疼的厉害,用力拍了拍前额,猛然惊觉,昨天晚上,我似乎一夜无梦。

    猴子和大嘴还没醒,两人横在大床上,相对而呼,我走过去,将两人分别拍醒,大嘴揉着眼睛犯迷糊,猴子如触电般坐起来,左右猛看了几下,叫道:“啊啊,救命!”

    我照着他脸上给了一下,说:“救你个头,醒来没?”

    猴子用力眨眨眼,看看我,又看看大嘴,又叫起来:“操,那老头又来了!”

    旁边大嘴也醒了,打了个哈欠说:“没来啊,我怎么没梦到?”

    我说:“我也没。”

    猴子不可思议似地看着我和大嘴,问:“那怎么就我梦到了?”

    大嘴冲他笑:“看你长得帅嘛。”

    我赶紧问猴子:“那你有没问?”

    猴子一脸莫名其妙:“问什么?”

    我恨不能踹他一脚:“你他妈喝傻了吧,问他要干什么,在哪里啊?”

    “哎呀!”猴子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我他妈给吓傻了。”

    “吁——”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完了,今晚还得来一次。”

    大嘴伸手拍了猴子一下:“猴子你他妈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猴子瞪着眼睛正要骂大嘴,忽地又像想起来什么,连说:“不对,不对……”

    “不对什么啊?”

    猴子拧眉想了想,边回忆边跟我们说:“我想起来了想起来,就那个坟墓,那个坟墓!”

    “什么坟墓?”

    “那个坟墓啊,我们开始烧纸的那个坟墓,我梦到我一个人来到那座坟跟前,正奇怪我怎么跑这来了时,那坟墓忽然裂开一个口子,那个老头突然从里面飘了出来,悬在半空中,还对我说,钱钱钱,我吓晕了,拔腿要跑,可两条腿像忽然没了骨头,软得跟棉花一样,一步都跨不出去,再后来,好像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又过了好久,我觉得有人在打我,我就喊救命……”

    我打断他:“那是我打的,操!”

    大嘴咦了声,说:“难不成那坟墓是那个老头的?”

    猴子说:“那不对啊,那一男一女呢?”

    我有点糊涂了,我没法不糊涂。稍冷静一会后,我想到个办法:再去那座坟那里,看看墓碑上刻着的亡者姓名,如果是老头,那就应该是一个,如果是那一男一女,那墓碑上,就应该有两个亡者姓名。

    事不宜迟,说去就去,三人飞快地洗漱完,胡乱吃了点早饭,跳上车,往Y县那条路去了。

    墓很旧,上满攀布着细细的藤蔓,三人一起动手,清理掉藤蔓,墓碑上的刻字依旧清晰可辨。猴子把头慢慢地,慢慢地伸了过去,照着墓碑,一字一句地读出了墓主的姓名:“王大贤之墓。”

    “只有一个!”猴子瞪大双眼,惊骇万分地看着我和大嘴。

    这么说,那梦中的黑衣老头,就埋在这座坟墓里。三人互看了一会,感觉心惊肉跳,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

    猴子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那个老……”这句没说完,他又大叫起来:“那一男一女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大嘴摇摇头,这一切,太诡异了。

    回到镇上,三人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论:就是我们根本认错了鬼。我们误以为这座坟墓是那一男一女的坟,岂料这真正的墓主人王大贤,也就是那黑衣老头,收了我们烧的祭品,这老鬼怕是一直都没人给他烧钱,好容易我们误打误撞地给他烧了一回,老鬼收礼收上了瘾,就这么着,缠上了我们。难怪前天晚上在梦里,我给他钱,他总是收不够,我给的他,是活人用的,他压根用不着,他要的,是烧给死人的纸钱和元宝。想到这,我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阵阵发麻。

    大嘴说,那老鬼既然要钱,就好说,不就要烧纸嘛,咱们几个再去一趟,把纸钱元宝带多多的,给那老鬼烧个够,不就结了么?

    听上去非常有道理,可在我们再次烧完祭品后的第三天,那该死的老鬼,又出现了,更要命的是,老鬼这次连梦都懒得托了,来得直截了当。

    事情发生在值夜班的时候,我们三人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看得起劲,忽地一下电视没信号了,满屏的雪花点,大嘴以为这破电视出了问题,上前左调右调,忽地从电视机里传来一阵类似杂乱的电波声,像收音机里传来的一样……突然大嘴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调电视的右手飞快地缩了回来。

    “怎么了?”猴子问他。

    大嘴像是傻了,看看我和猴子,又看看电视,最后再看看自己的右手,看了一圈后才对我和猴子说:“这破电视他妈的漏电了。”

    我和猴子爆笑,猴子尤其高兴,笑得要在床上打滚,边笑边对大嘴说:“你知道这叫什么不,报应知道不,当初叫你买个电视,你就给兄弟们抱回台这个,现在知道了吧,还什么看黑白保护视力,哈哈……”

    大嘴气得要命,爬过来就要揍猴子,忽然电视机里又传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声音,听得人牙根发酸,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满是雪花点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图像,图像很模糊,但隐约可以看清,那似乎是一个人影。

    大嘴伸头看了会,自言自语道:“这是哪个台?”我正要对他说你再去调调吧,这时从电视机的喇叭里居然传出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钱,钱!”

    猴子咧嘴一笑:“这什么鬼节目,这声音……”话没说完,他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这声音好熟悉是不是?这不就是那讨钱的黑衣老鬼吗?!

    三人同时反应过来,吓得从床上直接蹦到地下,大呼小叫地窜出了值班室,那几个守灵的家属听到动静,从灵堂跑出来问怎么回事,大嘴用打老鼠来搪塞,那几个家属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三个大小伙子,怎么会老鼠吓成这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也不方便多问,几个人窃窃私语着,回灵堂去了,剩下我们三个,杵在走廊间,哆哆嗦嗦。

    我感觉脚底冰凉,低头一看,原来刚才跑得急,连鞋也忘记穿了,再看看大嘴,也和我一样只穿着双袜子,倒是猴子在匆忙中还不忘穿鞋,只是好像……他妈的,这臭猴居然一只脚穿着我的鞋,另一只脚穿着大嘴的鞋,还全是右脚的。

    我突然觉得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被猴子看见,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凡子,你神经没问题吧,这你都笑得出来,你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啦?”

    我不知说什么好,摇摇头,这时房间里突然又传出电视声,听声音,是正常的电视节目。大嘴离房门最近,听到电视声,看了看我,我小声说:“去看看。”大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伸长脖子往屋里看了看,扭头跟我们说:“好像没事了,电视又有了。”我和猴子闻言赶紧挤上去看,的确如此。

    回到值班室,三人相顾无言,好一会大嘴才挤出几个字:“还以为没事了。”

    猴子似笑非笑地说:“明天还得去给他烧?”

    我说:“都烧了这么多了,没个够啊。”

    三人沉默到半夜,末了我叹口气,对大嘴说:“什么也别想了,明天上午,打电话给黄师傅吧。”

    这天晚上三人都没睡敢睡,也睡不着,快到天亮时,猴子确认那老鬼应该不会再来了,跟我和大嘴开了玩笑,问我们:“哎,你们说,要是我们今天没跑出去,你们讲他会不会从电视里爬出来?”

    大嘴啪地拍了他脑袋一下,说:“你他妈午夜凶铃看多了吧。”

    天亮后,我们没回城区,一直在殡仪馆等到九点多,估摸着黄师傅一家应该都起床了,才让猴子,用单位的固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黄师傅在得知来龙去脉后,告诉我们,这回我们可能遇到个贪鬼了,被这东西黏上,十分麻烦,不给他好处,他就来纠缠你,未必会给你什么大伤害,但时不时这么来一下,正常人也得吓出毛病来。

    猴子问黄师傅,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隔三差五地就跑去给他烧钱吧。老头说这样当然不成,这贪鬼就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喂不饱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给封死在坟墓里。

    封死在坟墓里?!猴子闻言打了个大寒噤,说黄师傅你不在,我们哪有这本事,回头别没把这老鬼封死,倒把自己给撂进去了。黄师傅听了呵呵笑,说这事我们当然做不了,他只是说最好这样办,至于现在嘛,他回不来,而这事我们又迫切要解决,那就只能用另一个方法了,不过这方法不敢说能百分百能成功,不过试一试,也无关紧要,横竖出不了什么事,顶多那老鬼还会继续纠缠我们就是。

    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在车上,猴子掰着手指数数:“1、2、3、4,5……我操,凡子大嘴,加上这次,这才一个来礼拜,我们都往老鬼这里跑五次了。”

    我笑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猴子看了眼摆在他旁边的“聚宝盆”,用怀疑的口吻问:“这玩意能管用不?”

    大嘴瞟了眼后视镜,说:“有用没用,等下就知道了。”

    黄师傅教我们的法子是这样的:用锡箔纸做一个盆子,里面堆满纸元宝,这就是聚宝盆,我们带着这个聚宝盆,去老鬼坟前,给他烧掉。但在烧完聚宝盆后,务必要先点上一支香,待香烧一会后,就倒插在老鬼的坟头。

    此举的意思是告诉老鬼:送了份大礼给你,但这是最后一次,如若给脸不要,继续纠缠,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当然这倒插香的意思,是黄师傅事后告诉我们的,要是他之前就告诉我们了,没他在,借我们一百个熊胆,我们不敢这样公然挑衅老鬼。

    猴子说:“这简直就是去老虎嘴上拔胡子嘛。”

    后来我们和黄师傅谈及此事,得知这倒插香的意思后,回头想想,后怕得很。猴子埋怨黄师傅,说老头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冒险的事要我们自己去做,幸亏那老鬼是这个纸老虎,被咱们唬住了,要是倒霉碰到个凶的,那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哪还能在这和黄师傅你聊天。

    黄师傅听了哈哈笑,说他既然要我们去做,就敢担保绝对没事,所谓贪鬼嘛,就一个字贪,害人夺命的恶事是从来不会做的,一吓唬就跑,退一万步说,即便没镇住他,他顶多再继续纠缠我们,接着讨钱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大嘴听了挠挠头,问黄师傅为啥当时不直接告诉我们?

    黄师傅笑,说要当时就告诉我们几个,我们还敢照做么?

    猴子咧嘴笑着说当然敢呀。

    敢个屁!黄师傅这样说。呵呵,老头真了解我们。

    至于那对雌雄鬼,就是半夜跑到猴子床头说鬼话把猴子吓得“屎都要出来”的那两个阴魂,黄师傅在细问猴子后,告诉我们,这对雌雄鬼之所以会来找上猴子,问题就出在猴子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把剪刀。

    黄师傅说,剪刀放枕头下能辟邪这没错,可猴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把剪过脚趾甲的剪刀塞枕头底下。黄师傅告诉我们,这人的脚指甲,性属秽物,没错,剪刀是能克鬼辟邪,可在剪了脚趾甲后,再塞到枕头下,非但克不到鬼,反倒能把人头顶上的三团真火给克弱,这三团火一弱,那什么魑魅魍魉,就都能近得了人身了。黄师傅还说,幸亏大嘴那天晚上碰巧跑来了,不然的话,那对雌雄鬼,虽不至于要了猴子的命,但至少也会把他弄得大病一场。

    猴子听了,吓得缩脖咋舌,大嘴拍拍猴子的肩膀,神气活现地说:“猴哇,现在晓得了吧,我就是你的守护神哇。”

    至于猴子那几天为什么会频频做恶梦还梦游,我们同黄师傅讨论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猴子这是被酒烧的。

    阴霾许久的天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可气温依旧低,冰冻仍然随处可见,而镇上的供电,还是没有恢复正常,时不时就停电,这一点十分让人讨厌。现在正是小镇最冷的月份,这老停电,取暖就成了问题。尤其碰到周末停电,更是要人老命,总不能从早到晚都趴被窝里吧。

    这天礼拜六,倒霉又赶上了停电,郭薇随她妈去了外婆家,我无事可做,跑到大嘴那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用不了取暖器,房间里实在是冷,猴子被冻得满屋子乱转,大嘴弓腰坐在床沿,双手插在裤兜里,缩着脖子耸着肩,两条腿一颠一颠地抖。

    猴子抱怨:“这么冷的天,还没有电,要我们老百姓怎么活?”

    我冷得连话也不愿说,笑了笑,没吭声。

    大嘴忽然说:“要不我们去殡仪馆吧。”

    猴子冲他瞪大眼:“你没毛病吧?”

    大嘴说:“值班室里有木炭啊,过去至少还可以搞盆木炭火烤,总比呆在这里好吧。”

    “对啊,好主意好主意,走走走,赶紧的,冻死了!”猴子说着,第一个窜出了屋。

    我们驱车来到殡仪馆,生了炭火,坐在值班房里烤火聊天。聊了没一会,虚掩的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我抬眼一看,是王师傅。

    “我说这冇业务怎么值班室里还有人,一猜就晓得是你们这几个伢崽子。”王师傅乐呵呵的,猴子赶紧挪出个位置,让王师傅坐。

    王师傅坐下后,大嘴给他递上烟,问他:“王师傅,这不是没业务嘛,你来这干嘛?”

    王师傅刚把烟放到嘴边,闻言又放了下来,摇摇头叹声气:“哎呀,冇办法,前几天盖了个庄(盖坟),一块瓷砖冇贴好,落下了啰,那庄里的(即那墓的死者)不高兴喽,托梦给我,要我去搞好。”王师傅说着,嘴角往下拉了拉,做出一副惊悚状。

    猴子一听很高兴:“哈,王师傅,你也中邪了啊?!”

    王师傅举起手,佯装要揍猴子,笑着说:“你个死伢崽不晓得讲话,什么叫我也中邪了,这我要是中邪了,还能在这里和你们几个讲话?”

    我对他说:“猴子胡说八道呐,王师傅别介意,哎,你说那个什么,庄里的,给你托梦,你刚才就是上山去补瓷砖去了?”我伸手指指后山的方向。

    王师傅用力点点头。

    猴子问:“那真缺了一块瓷砖?”

    王师傅更用力地点点头。

    猴子吸了口气,不解地问:“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些东西,有事没事老喜欢给人托梦。”

    王师傅正点着烟,听了猴子的话脸色一变,正色说:“要托梦当然是有事喽,冇事他哪里会乱找你咧。”

    猴子咂咂嘴,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坐了一小会,王师傅走了。正觉得有些无聊,忽然间我闻到股怪味,旋即猴子捂住口鼻大叫:“谁放屁?”

    “不好意思,俺的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大嘴站起来,嘿嘿地笑。

    “那你还不赶快去拉屎!快去快去,别杵在这污染空气。”我冲大嘴挥挥手。大嘴走到门口,突然站住了,僵立不动,我以为他看见了什么,岂料这小子屁股一撅,只听噗地一声,又一个臭屁嘣了出来。

    “操!”我和猴子破口大骂,大嘴像占了天大便宜似的哈哈大笑,脚底抹油,溜了。

    “这家伙,没素质。”猴子指着门口,对我说。哎,还是那句话,大嘴他什么时候有过素质!

    大约过了五分钟,大嘴回来,看上去慌慌张张,双手居然还提着裤子。

    “我靠,你这是要做什么?!”猴子吃惊得要命。

    大嘴系着皮带,告诉我们:“不得了,那厕所又他妈闹鬼了,刚才我上厕所时,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我屁股一下!”

    “拍你屁股?”

    “是啊,魂差点没被吓掉。”大嘴穿好裤子后,点起烟,猛吸了两口。看他的表情,不像在胡扯,不过也不好说,这家伙一直很会装。

    “哎大嘴,不对。”猴子不知想到什么。

    “干嘛?”

    “你刚才拉屎,屁股被拍了一下,然后你跳起来就跑回来了?”

    “嗯,不跑我还呆那呀,我脑子有屎?”

    “你脑子有屎没屎我不知道,但你屁股上的屎有没有擦?”

    “哎,我是刚刚擦好屁股,刚想站起来穿裤子,然后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见我和猴子一脸不相信,大嘴说:“不信啊,不信我脱裤子下来,你们看看。”说着这家伙解开皮带,转过身,还真把裤子往下褪了一点。

    我和猴子急忙捂住口鼻,大叫:“穿上穿上,臭死了!”

    大嘴嘿嘿一笑,正要提裤子,猴子突然大叫一声:“等等!”

    大嘴被吓得一抖,问:“干嘛?”

    猴子做惊骇状:“你屁股上怎么有个手印?”

    大嘴扣着皮带,满不在乎地笑:“你个死猴崽,当老子是吓大的啊。”

    猴子指着大嘴,对我说:“你看,一试就出来了,这个死骗子。”

    大嘴点起烟,看着我和猴子,笑眯眯地吸了几口,神情间藏不住的得意,俨然在对我们说:“又被我骗到了吧。”我和猴子早就习惯他这一套,懒得再理他,重新坐回到火盆边。

    天应该有阴了,屋里的光线变得有点昏暗,看看时间,才三点不到,电还没来,猴子闲得无聊,把烟屁股撕开,扔进通红的火炭中,海绵头在瞬间变焦,又呼地腾起一团火焰。

    我觉得有趣,也从烟灰缸里拣出烟头,撕开了往里扔。

    大嘴见了,笑着说:“多大了还玩火,玩火晚上会尿床。”说着探过胳膊,要去拿烟屁股。

    我伸手挡他:“尿床你还玩?”

    大嘴躲开我的手,抢了个烟屁股,捏在手上笑:“玩多了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会尿了。”一边说,一边把烟屁股撕开,随手丢进了火炭中央——只听啪的一声,火盆中间居然炸开了,火星四溅,飞迸而起的火星,高过了头顶。

    三人惊呼,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猴子用力拍打着衣服,冲大嘴叫:“我靠,你丢的是烟头还是爆竹哦?”

    “烟头啊。”大嘴望着火盆,一脸费解。

    我拿起火钳,拨了拨火炭,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大嘴又拿了个烟屁股,想往里扔,猴子问:“干嘛还扔?”

    大嘴说:“再试试看还爆不爆。”

    “等等等等。”我赶紧丢下火钳,走到距火盆一米多远的地方,猴子见了,立即过来和我站一起。大嘴看了看我和猴子,轻蔑一笑,顺手把烟屁股抛进了火盆——又是啪啦一声,这回火星迸得更多更高,我和猴子站得远,也有好些粒火星子飞过来,大嘴这下倒了霉,躲闪不及,被火星迸了一身,大叫着要往后躲,不料被凳子绊住了腿,摔了个四脚朝天。

    “活该!”我和猴子哈哈大笑。

    大嘴哎哟了两声,扶着凳子从地上爬起来,检查自己的衣服,很不幸,这小子今天穿的衣服恰巧是涤纶面料,于是衣服的右摆处,被刚才那一下,烧出了无数个小窟窿。

    “真他妈的邪了门了。”大嘴看着自己的衣服,懊恼不已。

    我刚想开口,忽然听到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中传来一声叹息——唉——这声音很轻微,让人难免男女,然而入耳却有那么实实在在,从大嘴和猴子惊诧的表情来看,这一声叹息,绝对不会是我的幻听。

    “这……”猴子的话还没出口,只听到吱嘎一声,虚掩的木门居然自己开了,间隔几秒钟的样子,木门又吱嘎一声,自动关上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出去了。

    你别问我为什么不是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了,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绝对是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出去,而不是进来。

    房间里鸦雀无声,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乱动,过了一会,我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对猴子和大嘴说:“我们回去吧。”

    这两个傻子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炭火用灰盖上,锁好门,三人缩着脖子踮着脚,战战兢兢地窜上了车。

    直到车开出

    直到车开出殡仪馆,猴子才开口问:“刚才我们是不是又招来脏东西了?”

    大嘴说:“不是招来了,我估计吧,应该是他和我们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

    猴子叫起来:“我靠,刚才那门一开一关的,那应该就是他走了。”说着他打了个夸张的寒颤,紧张地看看四周,接着说:“我说大嘴丢的那个烟屁股,怎么一个个跟爆竹似的,肯定是……”猴子说到这,冲我们用力点了点头,他想我们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偏偏大嘴不明白,问他:“肯定是什么?”

    猴子一副怒其太蠢的模样:“是他搞的鬼!”

    大嘴笑了笑:“其实我知道。”

    猴子两眼一瞪:“知道你还问?!”

    大嘴呵呵一笑,说:“我主要是想帮你改正你说话像便秘的习惯。”

    猴子差点厥过去。

    后来大嘴去问了王师傅,得到一个看似十分 “合理”的解释:我们在值班室里烧烟头玩,把个烟鬼给招来了,以为有好东西招待呐,没想到过来一瞧,尽他妈是烟屁股,这哥们有点生气,打算给我们点提醒和惩戒(大嘴扔的两个烟屁股于是都成了爆竹),谁知我们仨愣是不开眼,连烟屁股都不扔了,这哥们被我们弄得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臊眉耷眼地走了。

    王师傅这番解释,大嘴回来讲给我们听,几个人笑得几乎要岔气,倒不是笑王师傅这些话太过扯淡,而是觉得王师傅口中的这个“烟鬼”实在是太那个什么——天真吧,这年头,这么天真的人都没了,何况是活过一回人的鬼呢?

    这事大家都没放在心上,不过这触霉头的事也没人上赶着去粘,之后几天,即便再停电,我们也没再往殡仪馆跑,直到殡仪馆这天来了业务。

    死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听说平时也没什么毛病,早上出门上班时,还好好的,才走到单位,人就倒了,送到医院,说是心跳已经停止,救了一阵,没救过来,中午就给送到殡仪馆来了。

    有了业务就得值夜班啊,轮到了大嘴我们就得去,偏偏猴子这天晚上有事来不了,刘俊前两天就去外地办事了,至今未归,于是这天晚上,值班室里只有我和大嘴两个。

    这人少,弄火锅的劲也就没了,我和大嘴在小饭馆炒了两个菜,吃完晚饭,去超市买了点零食,就去殡仪馆接老猪的班了。天气实在太冷,见没什么事,七点一过,我和大嘴就上了床,半卧在床头看电视。

    过了十点,我感觉有些困意,连打了几个哈欠,强撑着看了会儿电视,不一会儿,眼睛就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大嘴叫我把衣服脱了再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拍我的脸,轻轻地,拍了两下……我睡得正香,以为是大嘴,没睁眼,嘟哝了几声翻个身继续睡。谁知才翻过身脸颊又被拍了一下,这回我比刚才清醒了些,感觉拍我的手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大嘴的手是肉乎乎的,而这只手,给我的感觉却像是除了骨头就是皮,并且冰得出奇,仿佛在冰水里炮过几小时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骤然清醒,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大嘴睡在另一头,呼吸声均匀沉稳,我踢了踢他,他哼哼了两声,并没有醒。我抬起手,轻抚着自己的右脸颊(刚才被那只手拍的部位),一时间脑袋有点混乱,刚才我是在做梦呢,还是真的有人拍我?

    (作者:李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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