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酒楼

(88106 www.88106.info)    阿芑看着楼下来往客商，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上摆弄着扇子，时不时用扇子敲敲旁边的竹筒，闲的蛋疼。

    楼下小二麻利的提着一壶热水上了二楼，直接冲着窗口过来，给一边桌上的茶杯斟满茶水才将搭在肩上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拿下来擦了擦手。

    “哎呦我说老板，你能不能别敲那竹杠了，楼下的客人都要被你敲跑了。”满满的嫌弃。

    美人侧目，本应完美，但生生被一个白眼破坏了美感。

    “小二，你是皮痒了？”

    语调慵懒，墨色长发垂在栏杆上，像是流动的黑朱漆，在一层与二层中间游离。

    “我说老板，你的头发就不能收一收，一会儿王老伯再被你吓着了我可不给你背锅。”

    小二也不回答阿芑的话，自顾自的上前将飞扬的头发挽起来，说是挽，也就是收回栏杆里面。

    “他胆子小跟我何干！”

    小二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什么叫跟你何干，明明是因为半夜看到你那青丝误以为女鬼吓得心脏病发，这何干的还不小呢！

    “得嘞！您这么说我也不能跟您硬犟，您开心就好。”

    说完就利索的将抹布重新搭回肩膀，拿起刚刚上来拎着的大铜壶就往楼下冲。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就不能把你那抹布洗洗干净，我这客人都投诉你好几回了！”

    “他们投诉他们的，跟我何干！”

    得，刚说出去的话就被原封不动的怼回来了，阿芑嘴里念念有词，都被小二扔到脑瓜勺后面了，一句没听着。

    拎着壶下到一楼。

    瞬间人声鼎沸，划拳的，斗殴的，养鸡遛狗全都齐活了，小二将铜壶放在楼梯边的桌子上，开始在餐桌间游走。

    “我说小二，你家这竹筒怎么还在响！要我说将这砍了去才是正经，吃着饭呢，那竹筒声恁的吵人！”一坐在竹筒边的大胡子一看到小二就放下筷子，逆着光，那口水喷的，够自家养的鸟洗个澡儿了。

    “你是第一次来他家吃饭吧！这竹筒，我十回来有九回半在响，听着听着就习惯了，有时候听不到了，才奇怪呢！”

    邻座的一个人放下手中的筷子冲大胡子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周围几个熟客也附和着。

    “就是，就是！”

    “你听啊听的，习惯就好了！”

    “这都算他家特色了，别地方可听不到这么有节奏的动静。”

    “……”

    听着熟客的恭维，小二感激的冲着四周一圈拱了拱手，然后才对着大胡子说：“要不这位爷我给您调下座位，那边还有个空位。”

    大胡子看了看小二指的地方，确实还有张小桌子，不过因为地处拐角，没什么光线，也没人选那，遂晃了晃大脑袋，口沫四溅的说：“那乌漆吗黑的，不好不好，要换……”大胡子眼珠子转了几转，指着一个靠窗户的大桌子说，“……要换也得换那里不是！”

    小二看他指着临窗最好的位置摇摇头，“那地方有人定好了，这样，本店额外赠一盘毛豆给您怎么样，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大胡子看起来蛮不讲理，但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一听有毛豆也不说换位置的事儿了，咧着大嘴坐了下去，“那给我多点，最好挂尖的，要不我可不干。”

    “小二，你家这竹筒到底是干啥用的？”

    一个熟客在小儿路过的时候偷偷拽住小二的短打小声询问。

    “这？”小二想到楼上老板的样子，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抓老鼠用的。”

    说完也不等那熟客说话一溜烟跑去后厨端菜了。

    “老鼠？杞斋有老鼠我家就不用活了。”那熟客自言自语的摇摇头。

    他旁边坐着的搭话道：“你就听小二说，前两天他还告诉我是避雷用的。”说完还啧啧两声，“一天一个样，没准明天又变成求雨的也不一定。”

    后厨的小二可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正吩咐厨子加一盘毛豆。

    “今天黄豆芽多了，你去把毛豆换成凉拌黄豆芽去。”厨娘一脸我最大，边往锅里添水边让小二出去。

    “都说了，再改又要费一番周折，就这样吧！下回送黄豆芽成吧！反正还有两个时辰才关门，够送的……”

    小二话音还没落地，迎面一把葫芦瓢扔了过来，熟练的接住瓢放在一边的灶台上。

    “巧娘，这瓢坏了还得买，我心疼咱家银子。”

    “这整盘菜送出去也没见你心疼，还差这一个破瓢了！”巧娘抄起一口青花的碗又加了些水才停手。

    “那菜剩了明天就用不了了，扔了多可惜，送菜还能换个好，何乐而不为呢！”

    小二端起准备好的毛豆就出去了，巧娘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小二将最后一碟炒蒜苗放在桌子上，唱了声诺转身就要忙别的。

    “小二，我有件事情解决不了，不知道该找谁。”

    他穿着一身儒衫，但浑身的气派和这个时代大多酸腐气的文人不同，倒是透着一股子的杀气。他看着小二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觉得空气一凉，小二倒是笑容不变，依旧一团和气的样子。

    “这个官家的事得找官家，江湖的事得找江湖，您问我，我一升斗小民也不懂这个呀！”

    “我这个事找官家和江湖都解决不了，有人说，让我来这碰碰运气，不知道我今天的运气好不好。”

    那人长得黑瘦，样子也不怎么好看，说话的时候用拇指拨了下刀鞘，刀应声而动，散发着寒意的刀刃在余辉中闪着冷冽的光，四周围原本还在大声说笑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这个也不是小的能决定的，您先把这东西收起来，本店小本经营，可经不起您的折腾。”

    小二说着上前将刀推回鞘，入鞘后，那黑瘦男子额头上渗出冷汗。

    学武的最忌讳陌生人近身，在陌生人近身的时候完全会有一个下意识阻止的动作，而他完全拿这个小二没辙，甚至刚才他明明看着他的动作就是阻止不了，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