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九十五回 风云突变波澜起,侠女路遇清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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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四位侠女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近黄昏时分。陈大喜打破惯例,在百忙之中偷空来到客栈门口,笑容可掬的招手相迎。

    一见四位姑娘迎面走来,陈大喜就开口问道:“四位姑娘,诸位一个下午玩的可尽兴吗?在你们的眼中,咱这半扎寨还算可以吧?”

    赵秀敏回答道:“这半扎寨虽然不算太大,但是街道还算宽阔,寨墙宽敞耸立,半个街面店铺密布,尤其村寨东面那条终年流淌的万泉河水,还有那不停吐着泉水的龙泉,看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忍离去。要不是彩凤大姐催促,我还真就流连忘返,不愿意回客栈了呢。”

    芙蓉也说道:“我说秀敏姐,你说话可要把良心摆正了再说,明明是天色渐晚,我们无法再玩下去,这才一同回客栈来的,你怎么就责怪起人家彩凤大姐来了呢?依我看来,你可有狗咬吕洞宾之嫌啊。”

    赵秀敏意识到自己说话欠考虑,这才一吐舌头,拌了一个鬼脸,马上解释说:“是,姐姐,是我说话欠考虑,一时说漏了嘴,就让我自己来惩罚我自己一回好了,那就让我自己来掌自己的嘴巴好了!”说完,便假意似的用手掌轻轻掌了自己两个嘴巴,这一下倒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走进客栈之后,几个人顺手拉过几把座椅,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待坐定之后,齐彩凤对陈大喜说道:“陈大哥,讲起来也是你我前世有缘,才能在这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相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与你短短一天的交往之中,我从陈大哥的言谈举止之中,听到和学到了我今生中从未听过的直言快语,学到了我今生今世受用不尽的人生道理,小妹我将铭记在心,永世不忘!俗话说得好,多好的宴席也有散席的时候,一天来的麻烦与叨唠,承蒙陈大哥给予的方便与照顾,我代表我们四姐妹多多有谢了。现在,就让我将一天来的吃喝花销所用银两一起结算清楚,请陈大哥务必笑纳!”

    说着,从随身衣袋中取出一块银锭,放在了桌子上。

    齐彩凤接下来又说道:“陈大哥,这是二十两纹银,若是不够,我再另取给你。”

    陈大喜说道:“你我偶然相遇,这说明你我的缘分使然,我本想拒收你的银子,又怕你责怪哥哥。我看这样吧,按照咱们中国人来而无往非礼也的传统,银子我不能拒收,但是也不可全收,我只留取一半足矣。”

    陈大喜说到此处,忽然高声对坐在柜台里面的一位少女喊道:“秋凤,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那位叫秋凤的姑娘答应了一声,就放下手中的账本,便几步走到陈大喜面前。

    秋凤问陈大喜:“叔叔,你叫俺有啥事?”

    陈大喜指着桌子上的银锭说道:“这是一块二十两的银锭,你把它拿去,放在银柜里,另外再在银柜里取十两纹银出来,拿来给我。”

    秋凤遵嘱而行,不多时便取来一块十两银锭,摆放在了陈大喜面前。

    陈大喜对齐彩凤说道:“我与彩风姑娘相处虽短,你应该了解我陈大喜的脾气,我是一个说一不二,喜欢干净利索的人,所以你必须把银子收回去,莫再与我推来搡去的,免得你我多费口舌!”

    齐彩凤见陈大喜如此诚实又如此坦荡,再推来推去,倒显得自己有些虚假了,所以也就再没有说什么,她取过桌子上的银子,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衣兜里。

    陈大喜对齐彩凤等四姐妹说道:“诸位在半扎村游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可能身体早已乏累了,我看这样吧,你们就不必再到楼上去用餐了,就在客栈大厅内找一个适当的房间,在楼下进餐好了。”

    齐彩凤马上回答道:“在楼上用餐,又要让二柱子和三柱子端着饭菜盘子,跑上跑下的,不但麻烦,还让他们徒增辛苦,在楼下用餐,我看也好。”

    于是,陈大喜领诸位女侠在大厅西面一间宽大的房间内安坐下来,接着就吩咐秦三柱说:“三柱子,你马上到厨房间去,告诉李师傅,让她烧几道她最拿手的菜肴,咱们要好好的招待招待四位女侠!”

    秦三柱遵嘱而去,陈大喜陪伴着齐彩凤等人,等待着李师傅将菜肴做好。

    齐彩凤问陈大喜:“陈大哥不但武功了得,就是做起生意来,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凡是做生意者,选好用好人才,这是成功的基础,我看你所选择的人,无论是秦二柱,还是秦三柱,都是精明强干的人,就拿你的账房先生来说,我看她肯定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好女孩,这秋凤岁数不大,却是一把理财的好手,这么多有能力的人,你是如何物色来的呢?”

    陈大喜哀叹一声,说道:“人吗,哪有生下来就这也会,那也会的,还不都是从摸爬滚打中学来的吗?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有一件事我就不得不向你提了。你们知道在后厨掌勺的那位李师傅,她是何等样人士吗?实话告诉你们吧,原先她也是在张洛行的黄旗捻军中的一名女战士,整日里身背锅灶,奔驰于东南西北,一停下来,自己顾不上休息,就要支起锅灶,为捻军战士们生火做饭,可谓十分辛苦。在张宗禹确定我留在这半扎寨村的时候,总旗主张洛行对张宗禹说道:‘你让陈大喜在此处隐伏,也要为他创造一个隐伏下去的条件才行,让他以开客栈为生,就必须伴有饭店不可,这样才可照应南来北往的旅客。要是单开客栈,那还好说,唯独这大厨师与账房先生,可是客栈的命脉,一个管吃,一个管帐,她们都是陈大喜的左膀右臂,这两个人一定要选好,而且都要选陈大喜信得过的人。’”

    张宗禹听完他叔父张洛行的话之后,也坦率的说道:“既然叔父如此说,肯定你已有了最中意的人选,那你就告诉我,她们都是谁就行了。”

    张洛行说道:“禹儿,你猜得不错,我是早已为陈大喜物色好了最佳人选,这位厨师不是别人,她就是仇深似海,苦大仇深的赵万芳!如你所知,她是已经在保卫雉河集战斗中阵亡的前哨总目赵万金的亲妹妹,不但人极度的聪明,而且是一个勇于承担的人,由她来做你的厨师并管理后厨,我看可谓万无一失;另外,我再给你添派一名文武双全、能写会算的小女孩给你做总账目的管理,她就是现为女兵营的百夫长阎顺景,她是营官阎锡纯的小妹妹,他们兄妹都是亳东阎集村人,有了这两个人的协助,你还愁你的生意不能兴旺发达吗?其他闲杂人等,那就只有靠你自己去多方物色挑选了。”秋凤是阎顺景姑娘的乳名。

    陈大喜讲到此处,只见秦二柱、秦三柱弟兄二人各手托一只木盘,将两盘刚刚烧好的菜肴端上了桌子。众人打眼望去,只见摆在桌子上的菜品可谓五花八门,样样俱全。其中就有红烧狮子头,喷香喷香的红焖肉,还有诸如红烧茄子,芹菜炒肉,木须鸡蛋汤等等,总之,都是当时世上难得一见的名贵菜肴。

    齐彩凤对陈大喜说道:“我觉得这顿饭食有些过于奢侈了,你叫小妹我如何吃得下去呀?”

    陈大喜摇了摇头,说道:“这顿饭食,若于当下人们的生活水准相比,是显得有些过于奢华了,但是为兄考虑,你我匆匆一见,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却又要马上分别,虽说相见时难别更难,但为了各自的目标,你我又无法长相厮守,在这临别之际,大哥就以此豪筵,来作为大哥对四位小妹的送别之礼吧。你我此时一别,也不知今生今世还能够再相见否?”

    陈大喜说到此处,禁不住就有些唏嘘伤感起来。齐彩凤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抢先拿起筷子,接着便对众人说道:“此次与陈大哥短暂相处,使小妹受益匪浅。再过一夜,我们就‘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了。小妹离开之后,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陈大哥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平安的度过一生!”

    牡丹、芙蓉与赵秀敏也都说道:“望陈大哥保重!”

    晚饭吃罢后,陈大喜亲自将齐彩凤等人送到了楼上,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下楼去,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齐彩凤等众姐妹平躺在各自的床铺上,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都进入了梦乡。待众人醒来的时候,早已到了第二天东方日出的时候。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轻轻地叩门声,齐彩凤知道来的准是秦三柱,便走到门口去开门。

    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来的却是店主陈大喜。陈大喜一见面就对齐彩凤说道:“早餐已为你们准备好了,昨天夜里马匹也都喂饱了草料,我知道你们决意要离开,就是再挽留也属多余了,吃过早点后,你们就马上上路好了。”

    说完,陈大喜一扭身子,下楼去了。齐彩凤众姐妹经过简单的漱洗之后,便各自带上自己的行李,走到楼下的大厅,急急慌慌的吃罢早餐,这就要慌着上路。

    陈大喜早已令马夫将四匹骏马牵了出来,另外又见秦三柱也挎着一个挎包,手牵一匹宝马,笑嘻嘻的从后院走到了前门,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出门去办似的。

    齐彩凤不知就里,心中疑惑,就走到秦三柱面前问他道:“三柱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秦三柱望着齐彩凤,又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陈大喜,只是笑而不语。此时,陈大喜走到齐彩凤近前,悄声对她说道:“我本想亲自送你们一程,只因客栈内千头万绪,事情繁忙,如此我也就无法亲自去为你们送行了。出于无奈,我只好选派一名‘特使’,代表我去送你们一程了,望四位小妹不必见怪。”

    齐彩凤感激的说道:“陈大哥,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在百忙之中,还想得如此周到,你对小妹的深情厚谊,今生今世,我也会铭记在心的!”

    陈大喜说道:“就把你们的情意埋藏在心里好了,说多了就显得有些不真实了。红日初升,吉祥高照,正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光,千言万语说不尽,只留思念在心间。你们就赶快骑上战马,快快上路吧!”

    齐彩凤等人真是舍不得离去,可是寻找任柱的重任在身,又不得不离去,她含着眼泪,狠了狠心,抬脚跨上马背,牡丹、芙蓉、赵秀敏等随后,此时的秦三柱,已经早早地骑马跑在了最前头,打马向西寨门而去。快到西寨门了,齐彩凤回头观望,见陈大喜、秦二柱、阎顺景等人还痴痴地站在客栈门口,正在那里不停的向他们招手呢。在众多送行的人中,还有好几个人是齐彩凤从未见过面的陌生面孔,不过其中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女,头戴白色卫生帽,身穿雪白的工作服,也在微笑着向她们招手。齐彩凤暗想,这肯定就是那位从未谋面的厨师赵万芳了。只可惜近两天来吃着人家为自己烧做的饭菜,临走时却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向人家打,这是否将成为终生的一个遗憾呢?

    秦三柱知道齐彩凤等人要去汝州城方向去寻找任柱,所以一走出寨门,就骑马领路,一直朝正北走去。

    赵秀敏感到秦三柱有些怪怪的,只是送行而已,又不是要出远门,干嘛还要背着一个沉重的挎包干什么?她打马紧跑了几步,与秦三柱肩并肩地走在了一起,问他道:“三柱子,你这挎包中背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还很沉重哩。”

    秦三柱神秘的一笑,说道:“这可是我的最高秘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一旦路上遇到什么歹人,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了。”

    众人策马前行,不多时就跑出去有十来里路。突然,就见远方不远处尘土飞扬,旌旗招展,人喊马嘶,好像有一支大队人马向这边飞奔而来。

    齐彩凤对众人说了一声:“大事不妙,我们可能遭遇官军了!”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前面的官军骑着快马,早已经来到了齐彩凤她们面前。牡丹对齐彩凤说了一声:“彩凤姐,官军人多势众,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为好。”

    芙蓉问道:“既然相遇,跺也无益,不如就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算了!”

    赵秀敏说道:“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干脆拼了吧!”

    到底还是齐彩凤老成稳重,她沉稳的对众姐妹说道:“众人不必慌乱。我们与他们只是偶然相遇而已,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你们干嘛要如此惊慌紧张呢?我想只要我们随机应变,也许就会化险为夷了。大家听我指挥,打马向西,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

    众人刚要打马西行,突然听见一个领头的官兵大喝一声:“站住!见了军爷,为何还要马上躲避?莫非你们是捻匪的密探不成?”

    说话之间,那位官兵就打马来到了众人面前。他贼眉鼠眼的上下打量一番四位侠女,然后淫笑着说道:“原来是四位才貌出众的美丽娇娃呀。官爷杀贼有功,正好无处去寻欢作乐,真是上天保佑,让我与你们不期而遇,你们不妨就随军爷我一路同行,到前面村寨找个幽静的去处,我与你们欢乐苟合一番,你们以为如何?哈哈!”

    一听这位官军竟然恬不知耻的说出这样的下流话来,众女侠包括秦三柱在内,都怒不可遏,众人的肺都要气炸了!

    性情豪爽的赵秀敏一提马缰绳,向前紧跨两步,从腰间拔出宝剑,就要与那位官兵动手。齐彩凤为了顾全大局,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哪能说动手就动手呢?再说啦,人家官军人多势众,一旦真动起手来,那可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恐怕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与众姐妹。

    想到此处,齐彩凤将赵秀敏喝住,她和颜说色的对那位官军说道:“军爷,请你宽恕我这位小妹的无理,不过你也有不是,我们皆是从此经过的良家女子,咱们前世无怨,今世无仇,怎么一见面你就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来呢?我看你的年龄也在四十岁上下了吧?像你这样的年岁,肯定也是早有妻室,儿女绕膝,富贵满堂,其乐融融了吧,何苦一见面就与我们过意不去呢?”

    那位军官非是别人,他就是鲍超的爱将宋国永。此时经齐彩凤如此一番数落,只把宋国永说的哑口无言,不知再说什么才好。但是,他又心有不甘,张嘴结舌还想找话进行辩驳。正在此时,后面的大队清兵人马也风驰电掣般的赶了过来,一个领头的清兵,长的是五大三粗,简直就像一尊铁塔,他手擎一杆蓝色大旗,在迎风飘摆的大旗中间,书写有一个斗大的“鲍”字,不用多问,齐彩凤就已经明白,来的是何许人了。

    在队伍的中间,有一位三十岁左右年纪,身材伟岸,身穿盔甲,气势非同别人的军官,此人见前面的军兵都停下了脚步,自己的爱将宋国永正在与几位女子交谈着什么,他策马紧跑几步,也赶到了宋国永等人近前。

    这位军官看样子是这批清军的统帅人物,他来到宋国永马前之后,以责怪的口吻对宋国永说道:“宋将军,你不领军前行,为何无故在此滞留?”

    宋国永望了一眼齐彩凤等人,迟疑地回答道:“我正在行进中,是她们拦住了我的去路。”

    宋国永这话,显然是在嫁祸于人,找茬为他自己开脱而已。齐彩凤把媚眼一瞪,脱口而出:“鲍军门,你可不要听你的部下胡说,明明是他无故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怎么反说是我们阻拦了他呢?这不明明是在说谎话吗!”

    鲍超把眼睛一瞪,严厉的说道:“我知道你龟儿子坏肠子多,净是给老子耍弯弯绕,你给老子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国永自知理亏,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道:“她说的是实话。”

    鲍超一听大怒道:“好你个龟儿子!你从军二十多年了,跟随我鲍超也有十来年了,你龟儿子这喜欢撒谎的习惯,就没有得到彻底改变,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到此处,鲍超转而面对齐彩凤等人,哈哈大笑了两声,问齐彩凤道:“姑娘,你我并没有互通名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鲍军门呢?”

    齐彩凤微微一笑,说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呀!”

    鲍超不禁一愣,他被齐彩凤的话给弄得莫名其妙,说道:“你我方才见面,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我才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岁数,不致于就老糊涂了吧?龟儿子,我啥时候告诉过你我是谁了么?”

    齐彩凤见鲍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心中真是感到又好玩,又好笑。她用手一指那面迎风飘扬的军旗,对鲍超说道:“你的军旗上明明写着你的姓氏,再加上你名扬海内外的名声,你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可谓是妇孺皆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哇。”

    鲍超本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苦孩子出身,只是一介武夫,他虽然作战勇敢,却是头脑简单,哪经得起齐彩凤一阵乱捧?听着齐彩凤对他的夸奖,他真是乐在心里,美在眉梢,连东南西北都辨认不清了!

    鲍超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到底也是久经战阵的老江湖了,很快那股高兴劲就过去了。待他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便对齐彩凤等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齐彩凤等人,开始了对她们的盘问:“姑娘,你能不能对我鲍某人说句实话,你们是何方人士?由何处来,又准备到何处去吗?”

    齐彩凤未加考虑就脱口而出:“回鲍军门的问话,我们四姐妹还有我这位小兄弟,是由河北保定府而来,准备到武当山去拜会我们的恩师去。”

    听完齐彩凤的回答后,鲍超一个劲的摇头,说道:“姑娘,我鲍某人虽然不才,却是一个久闯江湖的人,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你对本将军撒了谎,没有对俺说实话,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听完鲍超的此一番言论,齐彩凤等人立即神情紧张起来,看来今天是遇到劲敌了,一场厮杀可能在所难免了。齐彩凤等人都手握剑柄,用敌视的眼光望着鲍超等官军,就连秦三柱也不自觉地把一只手伸进了挎在肩头上的挎包里,也不知他在摸索着什么样的神秘武器?

    鲍超当然也看出了面前的紧张气氛,为了缓和气氛,他笑容可掬的对齐彩凤等人说道:“娃娃们,我鲍超虽然身为朝廷命官,可我从小也是一个苦出身,受尽了世上苦情,尝尽了人间的辛酸,所以我身穿官服,却与那些贪官污吏截然不同。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们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断定,你们就是来自太平山寨的四位侠女,如果我说的不错,我猜你就是她们的领头人,名字叫齐彩凤,那三位么,有两位是捻匪的叛将李兆受,也就是后来被朝廷赐名李世忠的两位千金,一位名叫牡丹,一位名叫芙蓉,还有一位就是襄阳客栈原老板赵天才的宝贝女儿赵秀敏,至于这位小鬼儿子么,我就不认识了。姑娘们,你们说,本帅说的可对吗?”

    齐彩凤及她的姐妹们听完鲍超的话之后,简直就像如五雷轰顶一般,看来一场血战就在眼前了!

    齐彩凤强忍着心中的恐慌,责问鲍超道:“鲍将军,你所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就是从太平山寨下来的山匪,我叫齐彩凤,这三位就是你所说的牡丹、芙蓉和赵秀敏,至于这位小兄弟,他与本山寨无任何干系,他的名字我就不必告诉你了。我的话说完了,是捉,是杀,那就随你鲍将军的便好了!”

    没想到,待鲍超听完齐彩凤的话之后,竟然仰面对天大笑道:“女娃娃,说你龟儿子聪明,你却是傻帽一个!你说的甚么捉呀杀呀的,在老子看来,你的所作所为,皆是被那些乌龟王八蛋逼迫下的无奈之举,据本帅所知,你的夫君鄢火在与地方恶豪孙福臣的儿子孙虎比武过程中,本来有十足的把握能赢他,但是恶毒的孙福臣在茶水中暗放了迷魂药,将你的丈夫麻翻,因此,他才能轻而易举的把你的丈夫鄢火害死,后来你怒火难耐,才不得不跳上擂台,拔剑将孙福臣的儿子孙虎、孙羊杀死,这对孙氏父子而言,是他们行为不仁在先,你为自己的丈夫报仇在后,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在本帅看来并无什么不妥。在你面临危机的危亡时刻,是一个名叫赵天文的义士,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在他的协助下,你们双双逃出虎口,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才登上安陆境内的太平山寨,落草为寇。那个见义勇为的赵天文,他非是别人,他就是襄阳客栈老板赵天才的亲兄弟,也就是这位赵秀敏姑娘的亲叔父。彩凤姑娘,你说本帅说的对也不对?”

    齐彩凤听鲍超讲出这一番话,使她既惊讶又震惊,她不明白,自己当年的行动,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就像是亲眼目睹的一般。

    齐彩凤问道:“鲍将军,以往我齐彩凤与你并不相识,我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你为何了如指掌,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鲍超又是仰首对天大笑一阵,然后爽朗的说道:“龟儿子,说你傻,你还是真傻。你别忘了,我鲍超可是一直驻军在襄阳府城,我虽然秉承不参与地方争端的原则,但是,我鲍某人的耳朵并不聋,而且嗅觉也特别的灵敏,另外我还耳目众多,因此才对襄阳城内乃至周边所发生的事情无不了如指掌。无论如何,杀人么,都是一件惊天动地是大事,你说本帅能不格外关心吗?龟儿子,这下你再不会感到奇怪了吧?”

    赵秀敏突然也问鲍超道:“鲍叔叔,我不明白,那我们家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呀?”

    鲍超最喜欢有人给他戴高帽子,一听赵秀敏管他叫“鲍叔叔”,他心中的喜悦真是不打一处来,他又是一阵仰天大笑,半天这才收住笑容,回答赵秀敏的问话。

    鲍超说道:“小娃娃,你可别忘了,你们家的客栈虽然不大,却也是在本帅的管辖范围之内,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姐姐,都是被逼含冤而死,如此重大的冤案,即使当事人隐瞒的再深,也不可能有不透风的时候,就这样七传八传,最后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内。当时,当老子听说此事后,几乎被气炸了连肝肺,恨不得派出一支人马,将那些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们统统杀死!可是有人劝我,因为我是朝廷命官,不可因一时意气用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再说了,打更放哨,各管一段,这些狗拿耗子的事情,本不该由我来管理,所以我这才忍气吞声,将此事憋在了心里。”

    赵秀敏听完鲍超的话之后,立即从马背上跳到地上,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给鲍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反转身去,重又骑到了马背上。

    鲍超被赵秀敏的举动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了头脑。

    鲍超问赵秀敏:“女娃娃,你龟儿子这又玩的是哪一招?你为何参拜老子?”

    赵秀敏坐回马背后,双手抱拳又是一揖,然后这才说道:“鲍叔叔,原来我以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官府内没一个好东西,可是听完你的话后,我这才忽然明白,这朝廷大官中,原来还有像你这样的好官啊。难得你为小女说了一番公道话。我想,假如我的父母与姐姐地下有知,他们也会感激你鲍叔叔的!”

    人们或许不明白,一向性情耿直,碰到南墙不知回头的赵秀敏,现在为何又突然变得如此温顺,又如此懂礼貌了呢?这当然是齐彩凤暗暗对她叮嘱的结果。按着齐彩凤对她们的吩咐,鲍超虽为朝廷高官,但是此人出身贫寒,从小经历过酸咸苦辣的磨难,在得到高官厚禄之后,其残忍的骨子里面,尚存一息怜悯之心,今日与其狭路相遇,绝不可使蛮力来与之对抗,应尽量唤醒他内心的善良本性,再择机与其巧妙周旋,以设法安全脱身。

    牡丹见鲍超已经落入齐彩凤为他设下的“陷阱”,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牡丹问鲍超道:“鲍将军,我知道你的老家在四川奉节县,从军之后,也是在湘军中服务,与远在安徽的我们,相距遥远,而且你与我们的家父又从未谋面,怎么对我家的事情也了解得如此清楚啊?”

    鲍超听完牡丹的问话后,一改往常的表现,既没有微笑,更没有哈哈大笑,而是面带怒气,又显出了他喜怒无常的本性。牡丹心想,此时的鲍超,与自己的乃父又何其相像乃尔!此时,他不笑还好,倘若一笑,那肯定就是杀人的预兆了,不知又有哪个命短的人,又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鲍超十分郑重地对牡丹说道:“女娃娃,你既然主动提到了你的父亲李兆受此人,我若是不说点什么,那可就是来而无往非礼也了。不错,我是与李兆受从未谋面,但是俗话说得好,人的声,树的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家。由于本帅官职所在,所以对军中乃至清朝官府中所发生的事情,就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李世忠之所以受到朝廷的重用,除了他善于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本事之外,究其根源,还是与宿州府知府胜保对他的提携与重用分不开。对于胜保此人,世人除去知道他的姓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号人之外,恐怕别的事情就知之甚少了。简而言之,胜保是一个志高才疏,好高骛远的人,但是他的能力与他的才干比较起来,那可就相形见绌了。回顾他的人生,无论是对长毛洪秀全的作战,还是剿灭捻匪的战斗,他从来就没有得胜过,一言以蔽之,他为了取得朝廷对他的信任,不惜使出各种手段,或者谎报军情,或者杀良冒功,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说来也许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就在胜保立功无路,心力交瘁的时候,他的部下在一个偏僻的农村中,掳到了李世忠的母亲与妻子,还有他的宝贝儿子。这一下,胜保可算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他便以李世忠的家人为要挟,为李世忠传话,逼其向其投诚。平心而论,李世忠虽然是个放荡不羁,杀人如同草芥的恶魔,但在孝敬他的母亲这方面,可称得上是个大孝子。就这样,李世忠以他的母亲为交换条件,便服服帖帖向胜保投诚了。”

    鲍超说到此处,偷眼望了一眼牡丹与芙蓉,见她二人都呆若木鸡,看不出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她们此时到底有何打算,看来这两个女娃子确实是经了风雨,见了世面,逐渐成熟起来了。

    鲍超突然问她们:“两位李府的千金小姐,咱老子可是直言不讳,但是我向你们申明,俺鲍超可从来都是实话实说,我与你们的父亲并无半点恩怨,我只是就事论事罢咧。如言之过当,有得罪之处,还敬望二位千金谅解才是!”

    牡丹平静的回答:“鲍叔叔,我牡丹第一次与你相见,你的直率与坦诚,这是我们的父亲无法与你相比的。你说的全是实话,并无半点虚夸与捏造,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哩,干嘛还要责怪你呢?假如我们姐妹连好坏话都听不出来,那和畜生又有什么两样呢!”

    芙蓉也说道:“鲍叔叔刚才所说的这一切,我与姐姐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我们曾经不止一次的私下商量,现在李家虽贵为豪门,但是他光彩的光环照映之下的,却是数不尽的污秽与罪恶,我们早就不想再呆在这样的家庭里了,只是没有逃脱的机会而已。可巧,刘铭传遣派他的部将唐殿魁到安徽来找我们的父亲,说是要叫我们到湖北罗田去为刘铭传办一件非常机密,而且又非常重要的大事情,当时我们的父亲虽然并不心甘情愿,但是出于对朝廷的敬畏之心,还是答应了唐殿魁的要求。这就是我与我的姐姐离开家庭的经过。鲍叔叔,刚才听你对我们的父亲评说了许多,直到如今,还未听你对他是个什么样的定论呢?”

    芙蓉故意未说她与姐姐到达罗田之后,原来刘铭传所说的既机密又重大的事情,是让她们去策反任柱蓝旗捻军中的潘四。芙蓉并不笨拙,她怕她一旦提起潘四的事情,会招致鲍超的反感,而一旦鲍超翻了脸,她们的处境可就更加危险了。看来自诩百事都知的鲍春霆,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哇,他对牡丹、芙蓉的这一段经历,似乎并不知情。

    鲍超听芙蓉问他,他对李世忠有什么定论的时候,他不加思索地回答:“女娃娃,你问我对李世忠此人有什么定论,我对他的定论也很简单:他既不是长毛,也不是捻匪,现在也不是土匪。”

    牡丹听完鲍超的话,止不住进一步发问:“听鲍叔叔如此说,难道我们的父亲也成了好人了不成?”

    鲍超听完牡丹的话后,禁不住一个劲的摇头,说道:“女娃娃,李世忠是不是好人,你我说了都不算,我想世人的心目中早已经对他有了定论了。”

    齐彩凤说道:“世人对李世忠的评价,咱们暂且不去说它,我们就想听听鲍将军您对他的评价,因为您言高位尊,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也最有分量!。”

    鲍超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这才说道:“尽管牡丹、芙蓉二位姑娘背叛了他们的父亲,但是她们的血管中流淌的仍然是李世忠的血液,我怕我说出来伤了二位千金的自尊,因此才有所保留。”

    牡丹与芙蓉几乎是同时说道:“我们的自尊早已经烟消云散,鲍叔叔但说无妨!”

    鲍超稍作思考,微笑着说道:“我说他既非长毛,也不是捻匪,更不是土匪,还有一匪更为可怕!”

    众女侠都睁大了双眼,一同问道:“那他李世忠到底是属于哪种匪呀?”

    鲍超幽默的一笑,还做了一个鬼脸,说道:“龟儿子,你们全是傻帽,连这个都不知道?他龟儿子李世忠,就是他妈不折不扣的官匪是者!”

    这样的话,是从一个朝廷的命官口中说出,齐彩凤她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可是,一个人听觉有问题,难道四五个人都听错了不成?待到最后,众人这才相信,刚才的一切全是真的。

    说也说过了,笑也笑过了,看来鲍超并没有将四位侠女当作是敌人,齐彩凤暗想,这可能就是她们脱身的最好机会了。

    想到这里,齐彩凤试探着对鲍超说道:“鲍将军,你军务在身,还要继续领军前进,时间宝贵,再耽搁您的宝贵时间,我们可就有些于心不忍了。你看咱们的谈话是不是就到此为止?”

    没想到鲍超一听齐彩凤这话,马上把脸一绷,说道:“你龟儿子想得可倒好,难道你们想溜不成?在人海茫茫的世界,你我是相会时难别亦难,我怎么会轻易放你们走呢?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非与你们切磋较量一番不可呢!”

    齐彩凤不知此时鲍超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因此便发问道:“鲍将军,你刚才的话我听不明白,既为切磋,为什么还要较量呢?”

    鲍超神秘的一笑,说道:“龟儿子,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百战不殆。老子到底是什么打算,要是全都告诉了你们,那还叫什么军事秘密呀。不过你们不要害怕,老子知道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但是设计陷害好人的事情,我鲍超今生今世恐怕都是做不出来的!”

    赵秀敏骑马走到鲍超身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鲍叔叔,俺可听说,你们官军杀人的方法可多得很哩,你会不会先以哄骗的方法将我们稳住,然后再在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一举将我们拿获,或烹炸,或油煎,再不就是活埋,你说是也不是?”

    鲍超一听赵秀敏这番调侃的话之后,只把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连坐在马背上的屁股也有些坐不稳了。

    笑过之后,鲍超这才对赵秀敏说道:“我看在你们四个人之中,就属你的嘴巴乖巧能说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还真有些喜欢上你了呢。娃娃,我看你就做我的干女儿算了,不知你愿不愿意?”

    赵秀敏说道,:“你是官,我是匪,咱们是官匪不同路,你怎么能把一个要剿灭的对象,收在自己的麾下做干女儿呢?”

    鲍超又是一阵大笑。鲍超到底有什么打算?他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鲍超带领四位侠女与秦三柱再加上他的五十余名护卫兵,离开大路,一路向西挺进,面前不远处,有一处在树木掩映之下的大村落,他们就是奔那里去的。

    骑在马背上的鲍超,扭回头去对跟随在身后的副将罗天贵说道:“此次本帅带领霆军一路由湖北出发,追赶捻匪任柱、赖文光,到达河南汝州境内,不但毫无战果,甚至连任柱、赖文光的影子也未见到,真可谓劳军伤神,劳而无功也。还好,在离开汝州城二十余里的半路上,遇到了侠女齐彩凤等人。对于齐彩凤的大名,本帅在襄阳时就早有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一试,我决定利用这个难得机会,让尔等与齐彩凤等人比试一番,我倒要亲眼看一看,是我官军将领的武功高,还是她齐彩凤等人的武功高?”88106 www.88106.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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