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冬 第27章 公正

(88106 www.88106.info)    当天夜里，所有报名参加试炼的少年的名单，就被斯皮亚管家交给了艾德特。

    望着眼前一千多人的名单，艾德特不禁苦笑，这是比往年的人数，可是要多上不少。

    那些南蛮的年轻祭司，果然也是来参加试炼的。不一会儿，艾德特就找到了鲁魄和贾卡的名字。接下来，艾德特还发现了主教身边的那个害羞的牧师，帕帕的名字。接下来，他甚至看到了西维的名字，那个乞儿首领？

    再往后，还有一大串北境不常见的姓氏，估计是大陆各处赶过来报名的少年们。

    看来这次自己的父亲给的奖励不错啊，艾德特心想。

    放下了名单，去找阿尔玛简单说了两句后，两人就早早地歇息了。回府之后威斯主教也是特地帮二人检查过，确认了大祭司的灵魂放逐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当时威斯主教甚至想给二人顺手施放个长效祝福术，结果被阿尔玛淡淡地拒绝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德特就被仆人们叫醒，和阿尔玛一起，两个人坐着马车，驶出了城外。

    经过昨天的冲突地点时，二人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等他们。

    是昨天的那群乞儿。打头的西维，今天终于穿了一身不再破烂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太合身，不过比起昨天，已经是显得正式了不少。

    然而公爵府的车夫什么时候被一群乞儿给拦住过？马鞭一扬，竟然是闪着斗气，就准备重新开路。

    还是艾德特伸手阻止了他。

    艾德特和阿尔玛走下了马车，那个叫西维的少年首领赶紧上前，说道：“感谢您昨天和斯皮亚管家一起，救了我们。”

    斯皮亚管家在白岩城里还算小有名气，西维自然是知道。而少年和少女的身份，通过城里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场决斗，乞儿首领也大概能猜出来。

    然而这个叫做西维的乞儿首领却不敢确认，也不敢高攀，只是继续说道：“非常感谢您的义举。拖您的福，我们现在全都没事了。您也不用再为了我们，和那群祭司大人们，再起冲突了。”

    哦？这个乞儿首领是在担心着什么？艾德特刚想说话，反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阿尔玛先开口了。

    “非常高兴能听到你们没事。那孩子的手臂，我昨晚已经问过了主教大人，恐怕是难以恢复了。”阿尔玛就这样走进了一群乞儿中间，似乎是在寻找那个被夺去手臂的少年，“蒙主恩赐，这世间的公平和正义，我一定会帮你们讨回。”

    随后少女笑了笑，指着艾德特说道：“至于你们担心的问题，应该不是问题。白岩城未来的主人，自然会帮你们解决一切。那群祭司们，可不敢事后来报复你们。”

    不敢？那群南蛮子，除了面对他们的大祭司，恐怕根本就没有不敢这一说。

    就算他们不报复这群乞儿，可是只要他们随便迁怒于谁，比如说接受运送食物的委托人，那么最后这笔账，恐怕都会算到这群小乞丐身上。

    最终的怒火，由最卑贱的人来承担。而这群乞儿们，可能是连平民都不如的，地位最低下的人之一了吧。

    所以他们的少年首领西维，似乎有些明白这个道理，苦笑着说道：“其实昨天那个祭司说得对，和您这些人比起来，我们不过是地沟里的老鼠。就算他们不再管我们，可是您和他们再跺跺脚，我们都会受到波及，无处藏身。”

    艾德特看见阿尔玛笑了。笑容里有一丝的慈悲，还有一丝的决绝。

    阿尔玛抬起了右手。

    仿佛有神圣的光芒在指间流出。

    随后按在了乞儿首领的头顶。

    “我主没有吩咐过你吗。你应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无论你去往哪里，你的主都当与你同在。”

    阿尔玛收回了手。

    但乞儿首领的额头，洁白的光芒却久久没有散去。

    少女望向了西维，望向了她身后的每一个穷苦乞儿，开口说道：“我所坚持的，只是世间的公平与正义。”

    “但是我们的主，至高的神灵，祂赋予我们的，远不止公平与正义。”

    “还有抗争与荣耀，无畏与牺牲。”

    “你们自己想要争取什么，如果不去付出牺牲，就会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你们不去抗争，压在你们身上的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所以很抱歉，我去找他，只是坚持我自己所认同的公平与正义，也只是我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

    “至于你们担心的报复，”阿尔玛再一次指向了艾德特，“他会为你们解决。”

    “因为除了主已经赐予你们的，蒙主恩赐的人，也会给予你们帮助。”

    啊？艾德特第一次听到少女一口气吐出这么多单词，还在疑惑中，就看到了数十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怎么帮助他们？直接给予他们金钱？他们根本就无力保护，只会给这些乞儿带来灾祸。给予他们地位？他们都不是职业者，甚至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恐怕连车夫都难以胜任。

    刚刚车夫手里的马鞭上，都有一瞬间闪着斗气。据说他还记得北境每一个贵族家的家徽，每一座私人庄园的路径。

    看来自己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向父亲和管家请教啊。艾德特很快认清了自己的政务方面的不足，也迅速地做出了决断。

    “西维，试炼结束后，你去公爵府门口，拿上这个。”艾德特说着，将一枚带着家徽的硬币，抛给了乞儿首领，“报着你的名字，说要找斯皮亚管家，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艾德特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问题，那么就找知道怎么处理的人好了。少年当然也不是完全将麻烦甩给管家，而是想看看，想学学管家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一群乞儿们的高兴都写到了脸上，连声道谢。

    在乞儿眼里，公爵府的管家是什么角色？那是平时见都见不到的贵族老爷！

    过了白岩城的中心广场，巡逻的士兵们只会越来越多，这些乞儿们，只要进入了不该进的范围，都会立马被士兵们赶出来。所以他们直到现在，连远远地望一眼公爵府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那个，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公爵的独生子吧！未来的北境大公！那个特殊的金币，就算拿到黑市上，也比得他们一群人一年乞讨的收入了！

    一群孩子们都被突出其来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只有西维还算冷静。

    乞儿首领恳切地开口道：“感谢您的帮助，艾德特少爷。可是我今天也要去参加试炼，恐怕保管不好这枚重要的硬币。”

    “恳求您在试炼结束后，再把它给我，可以吗？”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