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童年 童年一——奇人

(88106 www.88106.info)    “道朔，叫师祖。”

    “师祖好。”

    师祖看我一眼，毫无感情，又有点黑，像个黑面神。

    师父又示意旁边站桩的一个人：“叫师叔。”

    “为什么？他明明顶多就比我大一岁。”我小声问。

    师父压低声音，摸摸我头：“赶紧叫。”

    我深吸口气，屈服：“......师叔。”

    “师叔”看都没看我。

    他在站桩，两条腿是标准的九十度，腿上还压了几块砖，我想想自己站桩时几乎站直的腿，叹口气。

    “玄之，你继续练，八点之后去跑步，然后回来找我。玄虚，你来。”师祖转身向堂内走去。

    师父转身对我道：“道朔，你老实呆着，师父待会儿就回来。”

    我点点头。

    本想四处转转，考虑一下还是算了，待会儿师父回来要是找不到我，答应的野外烤鱼就泡汤了。

    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悠，那个人还纹丝不动的站着桩。我突然来了兴趣，不知道他能不能站到八点。于是好整以暇的爬到旁边一棵树上，边看着表，边注意着他的动静。

    很久，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他却一动不动。

    他到底是怎么练的？

    下树走到他旁边。别说，还挺好看，眼神也挺犀利，就是表情太冷了，要不是现在气温已经升高，能看到他脸上留下的汗，都看不出他在站桩。

    “呃……”考虑一下，还是决定叫小哥，毕竟师叔这个称呼安在一个同龄人身上实在太违和了，“小哥。我俗名叫海客，你叫什么啊？”

    他眼睛目视前方，看都没看我一眼。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也没见他眨眼。

    我作势戳他眼睛，没想到他还是不眨眼，右手一抬，把我两个手指捏住了，贼疼。

    “嘶，小哥你放开，我跟你逗着玩。”他也没为难我，放手继续站桩，依旧没理我。

    我是不敢再逗他了。

    他从我和师父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站，到现在怎么也有一个多小时，师祖不在，他何必这么认真非要等到八点？

    “小哥，师祖也不在，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继续练？”

    他没理我，我以为他是怕我说出去，于是道：“没事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摇摇头。我就奇怪了，这人何必呢，我看他腿抖的越来越厉害，待会儿他再跑步，第二天腿不得废了。于是好心道：“要不我帮你拿着点砖你稍微放松一下？”

    他摇摇头。

    我暗叹。

    “道朔，走。”师父向我走来，摸摸我头，拉着我向外走。

    出了院子，师父带着我在道观吃了早饭，然后到周围的山上转了转。中午的时候到附近的河里捉了几条鱼烤了吃。

    “师父，那小哥是谁啊？”我边啃着烤鱼边问。

    师父看看我：“怎么？突然打听他。”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他从小就在道观里么？”

    “嗯。他算是我师父，就是你师祖的关门弟子。我出师前几年的时候，在道观门口发现一弃婴，我师父看见就捡了回来。”

    师父咂咂嘴：“你不知道，他跟我师父一个性子，都不爱说话。让他们说一个字，你说十个字都不一定管用。开始的时候，他老不说话，我师父还以为捡了个傻子，后来发现不是，又看他修炼挺刻苦，天赋也不错，就决定把他作为关门弟子了。”

    “说到这儿，道朔，师父可提醒你，”师父直起身子，看着我，“找他玩可以，但小心点他师父——虽然师祖人好，但脾气可暴，我小时候没少挨打，你别惹他，他要脾气一上来打你，我可不敢拦。”

    没想到小哥还有这么段往事，不由心生同情。

    不过说师祖脾气暴，我有点怀疑，毕竟道观又不是孤儿院。更何况如果是这样，师父不也应该有一些暴力倾向么？目前还没看出来。还是说师祖门下的徒弟都脾气好？

    我朝师父咧咧嘴：“还是师父好。”

    “师父哪儿好啊？”师父笑眯眯，可我怎么觉得还带着点坏呢？

    “师父不打我啊。”

    我刚说完，就被弹了下头。

    师父跟我约好，每天除了卯时酉时要修炼道术以外，其他时间都归我。

    突然这么放松，大概是因为师父每天除了卯时酉时之外都看不见人，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今天早上修炼练得不错，师父教我一道驱鬼符，据他说，以后晚上出去，把这个符贴到身上，或者咬破手指画到身上，就不怕一般的鬼了。今天运气好，符也简单，两三遍就记住了符的画法。师父亲我一下，答应明天带我去山里玩。

    在道观里闲逛，走了几圈，我是爱热闹的性子，一个人实在无聊得很......

    我停下脚步——等等，不是还有一小哥么。

    想起昨天的烤鱼，再联想一下观里的素菜，又是午饭的点，要不跟小哥一起出去打牙祭？

    我没多犹豫，拐了几拐立刻到了上次那座院子前。正要开门，突然想到即使师祖不在，暂且不论这门是不是锁着的，就算它没锁，不用叫门，也是有年头的门了，门一开，势必会发出声响。听小哥的话说，师祖耳朵好，我又不知道他让不让小哥出去。

    啧啧。

    我一时没了主意，绕着院子外面转圈。突然看到一面院墙的中段嵌着棵树，按照我的记忆，在院子里面也能看到这棵树。

    我顿时有了计划——先从院外爬上这棵树，然后下到院子里，只要落地轻一点，师祖应该就听不到。

    祈祷师祖不在院子里而小哥在吧。

    爬树我还是会的，轻手轻脚的爬上去，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师祖拿着根棍子在看着小哥练功——院子里不规则的摆着一些木桩，间隔很大，大概有一个人高，上部落脚的的地方却只有碗口大小，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一脚踩空。

    我皱皱眉，师祖在我也不敢找小哥玩。

    “再走二十遍去吃饭。”师祖说完，开门离去。

    机会来了。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