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童年 二——野味

(88106 www.88106.info)    看着师祖走到外面，直到看不见。我轻手轻脚的下树，小哥还专心的在桩子上跑，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等他跑完，一把拉过他：“小哥，我们去山里打野味吧。”

    小哥的眼里有些挣扎，我趁热打铁，给他形容了下山里的烤鱼有多么鲜嫩，没想到他竟然摇摇头。

    我再劝，看他没有弃道观从野味的意思，不由有些丧气。

    “那算了，我自己去。”就算一个人无聊点，也好过两个人在道观吃。

    我转身想走，刚迈开步子，胳膊却被拉住了，我回头看他：“怎么了？你要一起？”

    他摇摇头，手却是没松：“这附近的山里有野兽，你不能去。”

    “呵呵，”我就奇怪了，去的是我，就算有野兽咬的也是我，“你管的着么！”

    “不行。”他依旧死抓着我。

    我去，我真是服了，这么强硬，真当我好欺负啊：“你放开，再抓......再抓我就叫师祖了！”

    师祖就是好用。他一听，手上的力道便松了，我赶紧一挣，急忙向门外跑去，生怕他再来一下。

    正要出去，没想到他改了主意：“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等他到后堂拿了弹弓和打火机出来，然后一起出了道观。

    他既然知道有野兽，应该也知道哪里有野味：“小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味儿，比如说山鸡野兔之类的。”

    他四处看着，抿抿嘴，答道：“野兔得等太阳落山才能吃，山鸡有，河里有鱼、虾、螃蟹，你想吃什么？”

    这话问的实在是调馋虫，可是一顿饭也吃不了这么多啊，我急中生智，答道：“我们今天中午吃山鸡，晚上吃野兔，后天中午吃鱼，晚上吃虾蟹，之后再想吃什么再说，小哥你看怎么样？”

    他微张嘴，看我一眼，道：“吃一次行了，我不可能天天带你去外面打。”

    “没关系啊，我可以自己来。”呵呵，哥们没了你难道还不能吃鸡了？

    他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离开道观有一段路，树林渐渐茂密起来。走了一会儿，小哥突然拉我一下，自己也放轻脚步。

    “喳喳喳。”

    今天的午餐到了。

    又走了几步，可以远远看到山鸡的影子。小哥调整一下角度，蹲下身，左手抄起弹弓，右手从腰侧扯下弹珠。

    可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影子而已，根本不可能打到。

    我刚要提醒他，他就对着那山鸡一放手。

    山鸡应声倒地。

    我去，牛啊！

    “小哥你真行！”我学着师父亲他一下，表达一下赞赏和崇拜之情。

    他愣了一下，摸摸脸，看我。

    “看我干嘛？你很厉害，奖励一下。”

    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可奈何。他拍拍我背，起身过去捡起山鸡往回走。

    “小哥，在这里吃不就得了么，干嘛还往回走？”

    “烤出来的香味会招来野兽。”

    也是，他倒是想的周全。

    到了道观附近，刚好不远又没人能看见的地方。他拔毛，串树枝；我到树林里捡些枯枝作柴。

    把鸡烤上，鸡身上渐渐闪出油光，又滴到火里，发出“啪啪”声。入口之后简直舍不得咽下去。

    就是忘带盐了。

    吃完，我们把火熄灭回到道观。晚上的时候本想找小哥再去外面，没想到到处找不到人，只得作罢自己去外面打。

    出观到了中午去的地方，转了快一小时，什么都没看到。

    天色渐晚，树林里悉悉簌簌的传来动物走动的声音，树叶打下的阴影里，好像有什么一直注视着我。

    野兽？鬼？

    我有些慌了，快速转身，看看自己四周，咬牙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驱鬼符，也不敢回头，急忙跑回了道观。

    听师父说，回头，能吹灭肩膀上的一盏灯，鬼更容易上身。

    进了道观，立刻转身关上门，靠着喘气。

    唉，只能在观里吃晚饭了。

    观里的饭是定期有人下山去买的调料和自己种的菜，我还没在道观里吃到过荤。

    晚饭比午饭跟极乐比地狱没什么区别，不由更怀念山里。我赶忙吃完，趁着厨房没人拿了一小包盐。

    希望后天能找到小哥。

    “道朔，起床！今天师父带你去湖里游泳！”

    盛夏时节，每天热得不行，道观里又不能在白天洗澡，一听能游泳，我顿时不再赖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师父拿了个铁丝网，我指着，问：“师父，这是干什么用的？”师父笑笑，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就不告诉你”的味道，嘿嘿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之前，我想着湖里肯定有野味，就从观里拿了些碎布条，一路上做着标记，想着下次带小哥去。

    穿过一片很深的林子，大概走了小半天，看到一片湖。这湖中间有小溪穿过，还有野鸭。我看了不由大喜——既能游泳又能吃野味，简直就是天堂！

    三两下脱下衣服，一下扑进水里，想去抓鸭子，却总是还没等靠近，鸭子就飞了起来，弄得我一脸鸭毛不说，有只黑脖子的鸭子还在飞起来的同时空降下了白色鸟屎，要不是我躲得快，头上肯定得戴白帽。

    看我不吃了你！

    “师父！你来帮我抓只鸭子呗！”我求助师父。

    “来来来！来来来！”师父拍拍岸边的水，对着远处的鸭子喊，顿了一会儿，转头对我道，“道朔，怎么办啊！鸭子不过来！”

    我扑哧一笑：“师父，你太傻了，哪有自己送到别人嘴边当饭的！”

    “道朔，鸭子不好抓，你去那边的小溪看看，应该有螃蟹和河虾，咱们今天吃烧烤。”

    我依言去了溪边，心说你不给我抓，下次让小哥给我打。

    流并不湍急，也很浅，站在溪底几乎能完全露出两条大腿，我抓了些虾蟹放到岸边，来来往往几次，堆了座小山。师父捡来枯枝，又拿了些大点的石头架起铁丝网。

    虾蟹入口细嫩，我吃不够，又回去再抓，终于再也吃不下，师父收了铁丝网，招呼我回道观。

    没吃到鸭子，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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