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世界 第四十三章 卖炭翁

(88106 www.88106.info)    秦牧之一直在查穿越者的下落，但是这个穿越者很狡猾，没有露出马脚，唐朝的历史似乎走上了正道。()在公元706年10月，在武则天死后，唐中宗李显迁都回长安，也就是把大唐的朝廷机构搬回了长安城。

    梁王秦牧之也跟着回了长安，马车一进长安城，他就感受到了古长安城的宏大和大唐的繁华——唐长安城周长达3556公里，面积约8727平方公里，是如今西安城墙内面积的97倍，西汉长安城的24倍，元大都的17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公元447年所修君士坦丁堡的7倍，公元800年所修巴格达的6.2倍，古代罗马城的7倍。

    长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部是万年县，西部是长安县，东、西两部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11条大街，东西14条大街，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110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唐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皇城3部分构成，中部为太极宫（隋大兴宫），正殿为太极殿（隋大兴殿）。东为皇太子东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皇城接宫城之南，有东西街7条，南北街5条，左宗庙，右社稷，并设有中央衙署及附属机构，秦牧之的梁王府也在这里。

    早在唐太宗李世民和唐高宗时期，唐朝就修建了大明宫。东城西城分别有东市和西市两座市场，集中了长安城的主要商业。走在大街上，秦牧之就能感受到长安是世界西方和东方商业、文化交流的汇集中心。唐长安城鼎的人口中，除居民、皇族、达官贵人、兵士、奴仆杂役、佛道僧尼、少数民族外，外国的商人、使者、留学生、留学僧等总数不下三万人。当时来长安与唐通使的国家、地区多达300个。唐的科技文化、政治制度、饮食风尚等从长安传播至世界各地。另外，西方文化通过唐长安城消化，再创造后又辗转传至周边的日本、朝鲜、缅甸等国家和地区。

    城内有四条沟渠提供生活和环境用水，城东南角有一座人工园林——芙蓉园，园中有曲江池。长安城（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

    秦牧之那天以亲王身份入太极殿。当时，一场初雪下来，凛冽寒气早将长安城浸润透彻。两市平日里堆积如山的薪炭早没了踪影，那些需要购炭之人须赶早市，方能购回些许木炭。

    秦牧之不禁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唐诗《卖炭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在太极殿，秦牧之遇到了太平公主，便和一起入的宫，唐中宗李显宴请一些皇亲贵族进宫，上官婉儿也在。

    秦牧之看太平公主年龄与婉儿相仿，二人都生得宽额广颏，双眼皮儿，皮肤白皙，显示出一派富贵之气，他和上官婉儿相视一笑。

    太平公主见秦牧之和上官婉儿相视而笑，有点不高兴，但没有当场表现出来，当初婉儿在宫内仅是一个女官，确实是一个婢子的身份，然而今非昔比，婉儿已成了皇帝哥哥的二品昭容，又掌诏命有中书宰相之实。

    相王李旦那天竟然也被邀请进宫了。唐中宗回视李旦与太平公主道：“昨晚在宫中捡出文德皇后《女则》一观，心中大起亲切之意。遥想文皇帝和文德皇后当年，其言行确实成为我们儿孙的楷模。我们也算没福，无缘睹其颜容。但是我们兄妹应该像家人一样，相互支持。”

    长孙皇后早逝，武媚娘也是太宗皇帝逝后方才随侍高宗皇帝，其子女当然见不到其祖父祖母。长孙皇后临逝前，辑录了前代妇人恪守妇道的美事，书成十卷，名为《女则》，并亲自作序。

    秦牧之听了中宗李显的话，没有接话，在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这些人面前提《女则》，那真是可笑之极。

    相王李旦却微微一笑道：“皇兄用心良苦，我心甚慰。”

    不一会，李显他们移步进入西侧门内，迎面而来的是清香的茶味。

    秦牧之举目一看，只见室内甚阔，似乎一尘不染，西面墙下排立着数口大缸，以及一排立柜，另外一侧站立着数名素衣婢女，显然是她们完成制茶流程。

    身后的韦皇后闻言，眉头皱起，脸现严峻之色，她对进来的李显等人说：“最近潞州多灵异之事，如紫云耸起，黄龙再现，羊头山北有童谣曰羊头山北作朝堂，如此异象，刚才本宫请人卜筮，按说潞州为国家小州，此异象若无贵人应之，则为大逆不道。其实吉凶一道，关键在人，若无贵人，则潞州地面实在危殆；若有贵人，则潞州成为龙驭之地，亦未可知。”

    唐人每遇大事，皆卜筮以问吉凶。是时，朝廷设太卜署，专掌卜筮之法，主要使用龟卜与筮占两种方法。朝廷如此，当然也允许民间使用，于是，此风大盛。

    “潞州？”秦牧之一听，这不正是李隆基外放的地么？这韦后搞什么鬼？难道她要对付李隆基了？

    “占卜的事，以后再说。”唐中宗李显一边笑着招呼李旦、太平公主、秦牧之等人坐下品茶，一面令婢女收拾几案。

    女皇武则天当政之时，太平公主始终扮演一个乖觉女儿的角色，虽有养男宠的嗜好，仅限于自身的娱乐，绝不踏入权力的圈子。所以武则天一生识人甚准，多次赞扬公主沉断有谋，类似自己。

    太平公主也十分清楚母亲的本领和手段，绝不在母亲面前班门弄斧。然神龙政变之时，太平公主果断出手，她不仅参与了政变前的密谋，更利用与婉儿的交情联络宫女，成为举事成功诛杀张氏兄弟的关键人物。

    此时更是羽翼渐丰，太平公主这些年玩男人也玩得有些厌倦了，她的食邑也达到了一万户，太平公主对权力日渐感兴趣，见韦后在打李隆基的主意，她很不高兴，当初对付张氏兄弟时，李显李旦兄弟与太平公主结为联盟，步调一致。现在李显当了皇帝，对皇后韦氏和安乐公主言听计从，又和武三思为代表的武家势力联手，李旦和太平公主就与皇帝哥哥产生了微妙的距离。

    秦牧之看了一眼皇帝李显与相王李旦，两人虽一样的身材，面貌相仿，然脸上的神情大为不同。李显自小不爱读书，什么事都不想上心，所以其脸上始终展现漫不经心的神情，不过脾气尚好，容色之间有亲近之态。

    秦牧之还没开口，太平公主就接着李显的话说：“看来眼下为多事之秋，本公主就是日日坐在家里不交外人，还有小人到皇兄面前多嘴，本公主闭门不出，正为此意。”

    韦后知道太平公主现在和李旦的关系很好，便没有多说话。

    李显有点不好意思，对李旦说：“要是想隆基了，可以叫他回长安。长安和潞州不远，一天就能到了。”

    李旦沉默良久，然后长叹一声道：“皇兄，现在年龄愈长，偶尔也会想起他们。不过我已过惯了这样的日子。隆基他被放外任，可以磨练一下性子，也是好事。”

    此时，太平公主还想说话，李显喃喃说道：“妹子，说说你的事吧，你的食邑不少呀，母后在日，你的食邑已达三千户，朕即位后，又加至五千户，现在又到了一万户，又为你开府置官属，其府属皆有俸禄，你实同亲王啊，比裹儿她们多得多，你府中财物甚多，缘何夺人水碾？还被僧人告到官府里，弄得沸沸扬扬。你是金枝玉叶，奈何不顾自己颜面？又是朕的亲妹子，如此输了官司，连皇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太平公主这时跟李显哭穷道：“皇兄，你有所不知呀，妹子现在名声在外，其实难副啊。不错，妹子的食邑比一般公主多了一些，然府中下人多开销也大，若不弄些外快，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李显身为皇帝，此时还是顾念皇家人的骨肉亲情，见太平公主这么说，李显很无奈，道：“好了，今日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听乐吧。”

    于是，丽人唱罢缓缓退出，舞者亦随之退场。然乐声不断，操鼓手扬槌于头顶，身后的乐工眼睛齐望在鼓槌上。随后鼓槌轻落于鼓面之上，那声音，似是江畔对面夜行人脚踢石子的闷响，又似是山涧之间风吹浮石落入深渊的跌撞声。其声过后，一支洞箫的呜咽声加入其中，其声在空旷的月夜下更显哀愁，其后续音中又似有苍凉之意。此后，丝、木乐器如琴、瑟、筑、雅、应依序奏出，描绘出一派似真亦幻的景象：空明的月夜里，一位愁肠人漫步在旷野，其既有无尽的哀怨，又有与自然风景为伴的悠然。每至乐声转换之际，羯鼓便成为乐器进退的指挥。到了最后，诸乐器停奏，唯有羯鼓开始发力，鼓声由缓而急，众人叫好。

    不一会，又开始了马球表演。唐朝，马球已经成为人们最喜欢的体育运动。唐朝人玩马球一般分成两队，每队有10人左右。球门就安放在球场中间。就是把一块大木板竖着埋在泥地里，埋一半，留一半，木板当中挖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圆洞，马球穿过圆洞才能得分。

    秦牧之看这时的马球赛，已经很有水平了，他想起了李隆基，这人也是马球高手。

    而此时的李隆基，在潞州也过得相当滋润。不出秦牧之所料，李隆基原在京城，那里达官贵人太多，一直默默无闻，如今到了潞州，那是独一份的郡王身份。李隆基被放为潞州别驾，潞州仅算下州，事情不多，刺史一人把事都办定了，且李隆基还是郡王身份，所以来到潞州后无事可做。刺史张暐是一个爱交朋友的豪爽之人，看到京城郡王来此，焉有不交之理。李隆基自小随父亲幽闭深宫，读书和钻研乐理成为他的两大爱好，看到张暐府中藏书许多，又有很像模样的乐舞场地，遂一拍即合，日夜厮混在张暐府中。潞州刺史也不愿这个郡王过问政事太多，遂两不相扰。

    李隆基剑眉大眼，平时爱骑马、打毬及郊游，身体由此显得结实有力；幼年丧母且多年幽闭深宫，使其变得深沉且喜怒不形于色；爱乐舞且爱吟诗弄赋，使其脸上始终张扬着一股蓬勃乐观之气。那天，李隆基和他的朋友们打完马球，咏唱的丽人走过来，纤手送过来一方锦帕，让李隆基擦拭脸上的密汗。

    这名丽人名赵敏，原为山东人氏，随父亲入张暐府当歌女，李隆基失意之时，看到此女生得美貌，又兼风姿绰约，能歌善舞，遂生爱意。张暐阅历丰富，见此状顺水推舟，就让出己宅旁边的别院让赵敏居住，此处遂成为李隆基和赵敏的爱巢。郡王纳妾，本来需朝廷册封，现在张府上下却不管这套规矩，早称赵敏为赵妃。眼下赵妃小腹已然隆起，再有数月就该临盆了。

    不久，李隆基接到制诰。只见其中写道：因安乐公主大婚及随后的新年祭礼，封王者需入京观礼，要求在十一月上旬前赶回京城。

    李隆基收拾停当，遂带领赵敏、王毛仲、李宜德等人返京。其行装甚丰，大多由张暐馈送，路上虽寒冷凛冽，然李隆基衣物厚实，又有美人在怀，其行程也颇有滋味。

    此年，寒气虽来得早了一些，然长安树上的绿叶并未一下子变黄，虽显凋零之势，依旧绿黄相间；曲江两岸，菊花怒放，远远望去，似两条蜿蜒的金带，煞是好看。88106 www.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