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章 袁绍怒怂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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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羽入学那天，是东汉文院“海选招生”的首日，无数少男少女从东汉大陆十三州汇聚而来。关羽坐公交车过了站，不得不提着行李袋一路狂奔到文院门口，那里已经是车水马龙，人流堵塞。

    东汉文院依傍笔架山而建，毗邻滨湖，依山傍水，鸟语花香，以浪漫的樱花闻名全国，但从外面看，和普通学院并没什么区别：过了鎏金大字的青石牌坊，就是学院东门，也就是正门。大门安装了升降杆，用来拦机动车。步行的人，从升降杆旁狭窄的小门入校。关羽跑得浑身发热，满头大汗，便提着在工地时用的大编织袋，很老实地在小门外排队入院。

    天气比较冷，关羽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快到文院小门外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无奈，关羽弯下腰，从大编织袋里翻出一个驴肉火烧，也许是在袋子里捂久了，火烧里的驴肉都散发出难闻的馊味了，熏着了前面一个大屁股的黑大个。

    黑大个双手捂住自己冻得通红的口鼻，回头瞅了关羽一眼，嘟嘟地说：“靠，什么味这么恶心，像死猪肉？”

    关羽看了黑大个一眼，这厮身材也很威猛，面目狰狞，两只眼睛贼大，一把油性头发紧贴在额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屠夫的气质，一看就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能一拳头砸在你脸上的人，便选择了忍气吞声。

    关羽当时万万没想到以后他会和这种粗人成为好兄弟，因为他就是少年张飞，涿郡张记肉铺的继承者。

    关羽没有理会张飞的挑衅，默默猛咬了一大口烧饼，结果噎着了，便又撅起屁股去编织袋里翻找水杯。一不留神，张飞的屁股一扭，把关羽挤到了一边。

    关羽想再挤回队伍里，长队后面的男生，一个个对他加塞的无耻行为怒目而视，好像关羽要跟他们抢女人似的。

    关羽见人群对他充满了敌意，心里发毛，瞪了张飞的大屁股一眼，走上前把手搭在张飞的肩膀，说：“我刚在你后面的！”

    “你这厮有病啊，你在我后面关我鸟事！”张飞又回头看了关羽一眼，咆哮道，带着大蒜味的唾沫喷了关羽一脸。

    关羽拿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唾沫，望了一眼排队的长龙，都到五里开外了，心中十分绝望，手继续搭在张飞的肩头，很耐心地跟张飞解释：“刚才要不是你的大屁股乱动，我也不至于……”

    “你说什么？”张飞最讨厌别人说他屁股大，眼睛刷一下子变红了，战斗激情迅速高涨。

    恰好这时，关羽的手在张飞的肩上一使劲，一不留神竟然把张飞也带出了排队的长龙。

    “你这厮，今天我不把你打出屎来我就不叫张飞……”张飞恼羞成怒，挥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向关羽的大红脸砸去。

    张飞的话没说完，关羽已经发现不对劲跑了，再不跑就真是傻瓜了。

    关羽的目光落在前方学院大门的升降杆上，他认为凭自己的弹跳力，加上助跑，带行李跳过去完全没问题。

    “滴滴滴！”这时，关羽身后响起了车的喇叭声，一辆黑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从身边快速擦过，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位面色冷峻的少年。

    劳斯莱斯开得贼快，到了学校门口也没有减速，差点将关羽挂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劳斯莱斯车撞在杆子上，杆子瞬间被撞裂，在风中颤动了一阵。

    戴着墨镜的司机淳于琼傻眼了，他开着这辆全球限量版的豪车横行东汉大陆很多年了，畅通无阻，万万没想到，杆旁门卫室里的华雄竟敢不升杆！

    淳于琼愤怒地推开车门，跑到杆旁的门卫室，砰砰拍击玻璃窗，差点将玻璃拍碎。

    门卫室的华雄，昨晚和校管队队长吕布、南园食堂经理张济打通宵麻将，在赶走张角等校外小摊贩之后，太累了，低耸脑袋坐在椅子上午睡，嘴巴半张着，发出沉重的鼾声。听到一阵猛烈的拍窗声，虎背熊腰的华雄被吵醒，懒洋洋走到劳斯莱斯车前看了一眼，不顾自己的结巴，说：“车没…学校的通行证…不能进去。”

    “你眼睛瞎了，我开的劳斯莱斯。”淳于琼摘了墨镜，伸出三个手指头，对华雄说：“我数三声，你把杆升起来！否则后果自负。”

    “开好车的，就一定是好人吗？”华雄这次没有结巴，开始思考起这个重大的社会问题。

    淳于琼喊“一”，华雄没动，他觉得自己比淳于琼高一个头，真动起手，身体上有优势。

    淳于琼喊“二”，华雄往上提了提迷彩服的腰带，露出黑色电棍。

    淳于琼还没喊“三”，劳斯莱斯后座上的少年早就不耐烦了，他走下车来，走到华雄面前，二话没说，四十五度角给了华雄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巨响，赤果果地打脸！华雄猝不及防，被打懵了，两眼直冒金星，右脸鲜红的指印格外分明。

    “你是谁啊？凭什么打人？”华雄很惶恐地看着眼前嚣张的少年，这厮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魁梧，却把一身阿玛尼西装穿出了白大褂的感觉。

    这少年没有吭声，他根本不屑回答华雄的这两个问题。

    华雄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他目测这少年的个头跟自己差不多，动起手来自己估计不会太吃亏，便愤怒地握紧拳头，冲了过去，使出全身力气，一拳被那少年打倒在地，身体后仰，血从鼻子里哗啦啦流出，染红了地面。

    这时，东汉文院校管队队长吕布出场了！吕布外号“瘟猴”，号称武力值天下第一。他那天刚好吃完中饭回来，一边走一边拿竹签剔牙，身后还跟了四五个身穿迷彩服的校管队员。

    见到吕布，华雄像是遇到了救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捏鼻子，仰头迎了上去：“报告队长…这小子闹事…太嚣张…”

    吕布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走到那少年面前，吼道：“谁他妈的不长眼睛，敢到我校管队的地盘撒野？！”

    “校管队？不就是小保安吗？”劳斯莱斯车上下来的少年嗤之以鼻，怒怂道。

    “找死！！”在东汉文院，“校管队”是暴力机器，上到给学院领导开道，下到殴打师生，权力比保安大多了。怎么说呢，就像明明是星级宾馆，却被人看成了招待所，吕布怒火冲天，一把抢过华雄手中的电棍，按下手柄后的通电按钮，准备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捅几个大窟窿。

    劳斯莱斯里下来的少年却很淡定，掏出一个最新款的“土豪金”手机，若无其事地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把手机递给愤怒的吕布说：“你们董院长，要跟你说话！”

    吕布将信将疑接过手机，竟然真是他的干爹、东汉文院常务副院长董卓。

    东汉文院现任院长是王允，但来自凉州的董卓把持了学院的行政大权，他在东汉文院一向一言九鼎，吕布接到董卓的电话，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声说：“干爹，明白…我明白！”

    挂了电话，吕布已是笑脸盈盈，双手把手机奉还，道：“原来是袁绍袁大公子，我们有眼无珠。”老袁的家族势力庞大，人称“四世三公”，连董卓也得抱他家族的大腿。

    华雄刚看到吕布准备动手，屁颠屁颠跑上前来，挽起袖子准备帮忙。这时看到吕布脸色突变，华雄感觉不对劲，撒开腿就想后撤，但步子迈得太迟，被吕布反手抽了一个大嘴巴：“你丫就是犯贱，袁大公子的车都不认识，还不放行？董院长马上就回来接见他。”

    这一响亮的巴掌，充分体现了吕布打人的一贯风格——快、准、狠，华雄的嘴角被抽出血来，一下子认清了形势，屁颠屁颠跑回门卫室，把杆子升起。

    不一会，董卓的黑旗轿车果然回校，华雄老远从监控屏幕上看见车牌，汲取教训，赶忙加速升杆，但是，门外咔嚓一声巨响。

    “这下完了，杆子把董院长的车撞坏了！”华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门，却发现满脸通红的关羽倒在了地上，升降杆断成两截。

    原来，袁绍的车进校后，关羽便收腹，提臀，助跑，加速，起跳……悲剧就这么发生了：董卓的车要进校园，杆被华雄加速升起，“砰”的一声狠狠撞向关羽下半身。

    关羽很蛋疼，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装行李的编织袋都摔破了。

    华雄刚被袁绍和吕布抽了几个大耳光，心里有气没处发泄，马上跑上前当胸揪起躺在地上的关羽，把他拍醒：“装死呢？公了还是私了？公了赔一千块，私了五百。”

    关羽醒来，听到华雄要他赔钱，说：“前面的车也撞杆了。”

    “你小子还敢狡辩！”华雄揪住关羽的衣领将他拖到门卫室，把刚才撞杆的全过程摄像回放：袁绍的劳斯莱斯车把杆子撞裂了，然后关羽腾身而起，把杆子撞断了。

    铁证如山，关羽百口莫辩，只好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共二十块。

    “存心耍我们？”这时，吕布也走了过来，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低头点了一根烟。

    一旁的华雄看吕布点烟，心想，坏了，要出人命了。

    这些年，吕布一般不轻易动手，动手之前必先点一根烟。不算自己被打，华雄亲眼见过吕布动手两次。第一次是十年前，东汉文院一位青年讲师祢衡因对教工宿舍环境不满，在课堂上对董卓在郿邬别墅乱搞男女关系抱怨了几句，被门外路过的吕布听到，他果断冲进去一飞腿将祢衡踢出教室，导致他在医院住院三年。第二次，是五年前，东汉文院的导师丁原，对董卓已看上的女生还敢亲自指导，被吕布拿砖头拍进了医院，从此老年痴呆。

    “赶紧给钱，不然一会你躺进医院花钱会更多。”华雄哐当一声把门卫室的门关了，好言劝关羽。

    关羽见吕布满脸杀气，华雄又哐当一声把门卫室的门关上，还顺手反锁，心里顿感不妙，缓缓扯掉腰带和裤子，只剩一条白色小内内。

    “你干嘛呢？俺们对男生谋有兴趣。”华雄说完，不安地转头望了吕布一眼，生怕这句话说错了又被他暴打。

    吕布也以为关羽想耍赖，灭了手中的烟，抽出电棍，按下放电按钮，朝桌上的一串钥匙试了试，噗嗤一声，电光闪闪，火花四溅。

    “我赔钱。”关羽从小内内里掏出仅剩的五百块了。

    那钱在关羽的裤裆里放久了，有一股尿骚味，华雄犹豫了半天，还是皱着眉，伸手接了钱，才打开门卫室的门，放关羽出去了。

    关羽穿好衣服，怨恨地看了华雄一眼，心情沮丧地走出门卫室，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现在连东汉文院的门都没进，就把自己一年积攒下的血汗钱全赔进去了，便在图书馆后面找了一棵樱树上吊自杀，结果碰到了秦牧之。

    听到这里，秦牧之心里有了数，心想关羽应该是比较重义气的，加上自己的身份是如假包换的刘备，趁此机会收了关羽当小弟也不错。关羽对秦牧之的提议也很赞同，他们当即在老樱树下结拜，约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然后，秦牧之和关羽两人一同前去招考现场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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