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清歌艳曲

(88106 www.88106.info)    “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傅玹玥启动唇，眸中隐隐有丝感伤。

    冰刃轻蹙眉心，哑声开口：“其实……宁儿进宫之前，已经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冰刃。这一切都是天意……更何况，宁儿是心甘情愿进宫替世子办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算如此，宁儿始终是为我而死……”傅玹玥眸子黯淡下来，拧眉道，“……而如今，我又要断送另一个女子的一生……”

    “少主你不是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么？如今为何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冰刃美眸略微一转，落在傅玹玥脸上。踌躇再三，她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莫非……少主喜欢上了皓雪？”

    傅玹玥眼睛微微一眯，一双明眸如流水落在冰刃的脸上，冷冷说道：“冰刃，你不觉得，你这话问得有些僭越了吗？”

    “冰刃自知尊卑有序，不该跟少主说这样的话……”冰刃眼色素净，语气却四平八稳。

    尚未说完，傅玹玥已柔声接口道：“冰刃，你知道，我从未拿你和宁儿当下人看待。”

    冰刃心里一阵甜蜜，朱唇扬起一丝弧度，软声道：“冰刃知道……其实，冰刃并无冒犯少主之意。只是冰刃第一次见少主如此心事重重的样子，才不得不多嘴提醒少主一句——一切应与大局为重！”

    傅玹玥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黝黑深邃，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冷意，沉声说道：“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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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定省，袁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听说那位‘满月楼’的姑娘已经进了王府，住在雁姿园内。怎么这几日，都不见她来向老夫人请安？”

    淡淡的语气，却语带机锋。

    司空玉兰坐在对面，依然优雅地品着茶，抬眸睨了袁氏一眼，却不言语。

    傅老夫人微微转身，将手中的茶杯放上旁边案几，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已经说过了，她不过是玹玥请进府的歌姬罢了……况且，人我见过，并无什么稀奇！”

    傅老夫人的语气听起来甚是不以为意，凝向司空玉兰的眼神里却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

    身为摄政王妃的司空玉兰，时常出入皇宫，邹贤妃的样貌她自然见过。她自然也应该知道，玹玥将皓雪留在王府究竟是何用意！

    李氏和袁氏虽然没有见过邹贤妃，也不知道傅玹玥的计划。但是她二人岂会相信，闵云舒只是王府一个歌姬这么简单？

    更何况傅玹玥为她打伤了傅傛琦，傅老夫人居然就此作罢，袁氏岂会甘心？

    于是袁氏含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那位皓雪姑娘究竟何等绝色，居然入得了玹玥的法眼？”

    “不如请皓雪姑娘来沁翰园，为老夫人演奏一曲，咱们也好一睹皓雪姑娘的风采。”李氏笑盈盈地提议，“老夫人，你说好不好？”

    司空玉兰一对眸子有微微的光芒闪烁，不发一言，捧着茶杯的双手却不由得一紧。相处了十几年，司空玉兰对袁氏和李氏的脾性了如指掌，又岂会不知她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老夫人闻言，嘴角却勾着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有袁氏和李氏出面为难为难皓雪也好，说不定能够让那个女人能够知难而退！

    只要将皓雪赶出王府，要她人间蒸发便不再是一件难事！这对灏祯、宛如……甚至整个松雪国，都会是一件好事！

    不及司空玉兰开口，傅老夫人一念甫止，已微微笑着吩咐道：“青柠，去请皓雪姑娘过来。”

    “是，老夫人！”青柠俯身唱喏，踱出门去。

    司空玉兰眼睦微转，惟有静观其变。

    此刻傅老夫人心情不禁好转，抿唇道：“今日的茶水，是菱霜上个月在梅林收集的雪水熬成。你们一定要多喝两杯。”

    司空玉兰、袁氏、李氏皆颔首应喏。

    一时间，整个沁翰园一阵短暂的静默，各人心中皆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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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盏茶的时间已过。

    此时，自殿外的回廊处，传来一串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众人闻声抬眸望去，只见闵云舒一袭淡黄色裙衫，踱进殿来。在她身后两旁，是青柠和锦彩。

    “给老夫人、王妃、两位夫人请安！”闵云舒立于殿前，双手放于腰间，翩翩行礼。

    司空玉兰抢先柔声吩咐道：“既然老夫人如此好兴致，那么你便弹一首拿手的曲子罢。”

    闵云舒颔首应喏，转身在锦彩设好的古筝旁入座，弹奏了一曲《出水莲》。

    但见她十指跳跃于琴弦之间，悠扬的曲子自指尖泻出，绕梁不绝。

    司空玉兰嘴角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眸中颇为满意。

    想不到才训练短短几日，她便有此成绩。如此才貌，将来入宫为妃，定能冲冠后宫！

    相比起傅老夫人凝重的神色，袁氏和李氏的表情皆不以为意。

    一曲甫毕，李氏含笑道：“哎，不知是不是我老了，听不了这些清歌艳曲，实在不觉得有何独特之处。”

    袁氏很快接口道：“那当然啦。听这些曲子，是要因人而异的。所谓异性相吸，咱们一屋子的女人，哪里会懂得欣赏皓雪姑娘的‘勾魂夺魄曲’？”

    轻慢的声音，满是鄙夷的意味。

    闵云舒扬起的唇角一僵，只听傅老夫人抿唇笑道：“什么‘勾魂夺魄曲’？人家皓雪明明弹奏的是《出水莲》。”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哼……一日为妓，终身为妓，这个污点莫非还洗的掉不成？莫非，还真当自己是出水莲花不成？”袁氏斜睨向闵云舒，语气中尽是鄙薄之意。

    锦彩虽未读过书，但袁氏的语带锋芒，后半句更说得极为露骨，锦彩岂会请不明白？于是心里替闵云舒不平，急急说道：“既然姑娘的曲子，入不了各位夫人的耳朵，那么我们家姑娘便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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