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0】足以保护王妃

(88106 www.88106.info)    “原来和乌石通敌的根本就不是江大帅，而是程彻！”雪见等人看了信，也都笑不出来了。

    “分明是程彻和乌石里应外合，当初才让父亲吃了最后一场败仗，又将这事情嫁祸在父亲头上，判了父亲一个通敌之罪！”江子坤紧紧地捏着拳头，双眼通红，他看向苏卿暖，“若咱们将这些信件送出去，咱们江家便可沉冤得雪！程家，也就彻底完蛋了！”

    “此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真相解开的时候，苏卿暖看着手中一封程家和馥家来往的密信，面色越发凝重。

    因为她打开信封，却只看见几张无字白纸。

    苏卿暖皱眉，她倒宁愿事情就这么简单。一个小小的程家，如何能扳得动偌大江家？若没有馥家的默许，程家人如何能做得到这些？

    她相信证据一定在这些程家和馥家的来往信件中。

    *

    这日，苏卿暖在青桐院中查阅着典籍。程府和馥家的来往信件竟是白纸，这让她很是头疼。

    烟熏火烤，她试过许多办法，却始终解不开那白纸之上的谜题。馥家，本就擅长研制各色药物。比如导致他爹惨死的馥家箭毒。

    她相信这些白纸之上定然写着东西。若能找出来，才是置馥家于死地的证据！

    而想要置馥家于死地，她还要做的一件事，便是削弱馥家的力量。否则，谁能够审判上位者？

    宇文烨不知何时悄悄地进了屋子，雪见等人才要招呼，宇文烨轻轻挥手，雪见等人便下去。

    宇文烨并没有打扰苏卿暖，只是远远地坐了。清风吹着苏卿暖身后的发丝，纤细的背影，二八少女，原本不该承受这些。

    窗前摆放的冬兰已经不开花了，茂盛地开始抽芽长叶。

    苏卿暖看书看得入神，将那信纸同古籍之上所提的信纸不停做比较，故而并没有注意到宇文烨慢慢靠近。

    “不如先喝杯茶吧，王妃可不能太累了。”宇文烨将一盏茶搁在苏卿暖手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卿暖正好将古籍翻开新的一页，动作之间，便将那茶盏打翻，茶水立刻将她手中信纸打湿了。

    “宇文烨你干什么？”苏卿暖急急忙忙拿绢帕擦拭被打湿的信纸，眉头皱得死紧。宇文烨也太讨厌了，偏偏这时候送什么茶来。信纸打湿了，她的证据也就没有了！

    宇文烨却是半点没有愧疚的样子，只盯着苏卿暖手上被打湿的信纸，信誓旦旦：“你很快就会感谢本王了。”

    “感谢你？”苏卿暖瞥了宇文烨一眼，“王爷贵人事忙，还是往旁的院子走一走。王爷若是不出现，这里倒是一片清净。王爷的手精贵，替卿暖倒茶，卿暖承受不起。”

    便是这个男人，当年写下那样一道圣旨，才将她江家彻底灭门！如今她已成了苏卿暖，此人却还来捣乱！

    苏卿暖起身，意欲将信纸拿到窗口吹吹风，怎料起身太急，一不小心将裙角勾了一下。事发突然，苏卿暖又全身心在信纸之上，奈何有武功也来不及收回摔倒之势。

    宇文烨眼疾手快一把将苏卿暖揽住，卧蚕眉轻皱：“小心着些！”

    苏卿暖抬头，便看见宇文烨毫不掩饰的一双写满担忧的眼里，有些怔愣。哪怕是摔倒，也不过磕一下，她有功夫，自然能化解些伤势。

    苏卿暖轻轻挣开宇文烨，来到窗边，任轻风将思绪吹乱。宇文烨对她，到底是真情假意？知道她是江君，他到底打算怎么做？毕竟横着灭门之仇，她又该如何做？

    大哥江子坤如今还在大秦医馆等着她，她不能被此人的假意哄骗了去。哪怕他和馥太后不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也是因为他们之间利益不同。宇文烨想要推翻馥太后，是为了他的母妃。可她江家上下，却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宇文烨看着苏卿暖纤弱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轻痛。到底当年之事，还是无法让两人之间解除嫌隙。哪怕他真的有心帮她，她亦是躲躲闪闪。

    又待了一会儿，见苏卿暖没有回头和他说话的意思，宇文烨转身悄悄离开了青桐院。

    苏卿暖听着身后之人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天晓得宇文烨只要在她身边，她便会莫名有些紧张。神经紧绷着，只为等他离开。

    可他离开了，苏卿暖回头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心里又有些发堵。

    苏卿暖心情复杂地举起手中信纸，眼前猛地一亮！原本无有任何痕迹的信纸上，被茶水泡过的地方，尽管有些褶皱，却显出了淡淡的字迹！

    苏卿暖回头看桌面上放着的茶盏，心里越发五味杂陈，更有些惊喜和感动涌上来——原来方才宇文烨故意打翻茶盏，是为了告诉她，这信纸上的秘密，要如此开解？可怎么可能呢，宇文烨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时雪见走进来，发现苏卿暖盯着桌面上打翻的茶盏，“咿”了一声，道：“这是谁送上来的茶水？”

    “这茶不是你端上来的？”苏卿暖心里越发奇怪。

    “可不是么？”雪见轻笑，“王妃喜欢白瓷描花，故而雪见准备的茶盏都是白瓷。然这雨过天青的瓷器，却不是咱们院里的。想必是方才青芽来过，给王爷送茶了。只是这茶水怎么倒了呢……”

    “青芽……”苏卿暖心里越发确定，这茶水就是宇文烨故意送来的。

    抬眼见雪见正要把茶盏收拾出去，苏卿暖叫住雪见；“等等！”

    雪见疑惑回头：“王妃有何吩咐？”

    苏卿暖本想让雪见叫青芽泡茶过来，又因心里对宇文烨产生误会有些别扭，想了想还是道：“你可认得这盏中茶水？”

    雪见对着残茶闻了一闻，道：“这茶倒是没什么特别，正是王妃平日里所喝的铁观音。只是这泡茶的茶水，雪见却闻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妃若是喜欢，雪见让青芽再泡些来？”

    “不用！”苏卿暖矢口拒绝。若她当真开口，宇文烨定然知道她有求于他，那……

    然就在这时，帘子打起，青芽一脸笑意温顺而入，身后还跟了一些捧着茶盏的侍女。青芽上前轻福：“青芽见过王妃。这几日青芽正研究这铁观音的泡制方法，好容易出了个新花招，也没等王妃通传，便擅自做主给王妃泡了来，奴婢该死……”

    青芽一席话将苏卿暖心头的猜测肯定。

    “好在方才王爷来过，说是王妃特别喜爱这新制的茶水，故特意命奴婢又泡了些，送过来。”青芽回头，示意身后侍女将茶盏放在桌面上。

    苏卿暖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这是宇文烨故意为了掩人耳目而唱的戏。不过就是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帮了她的忙。

    只是雪见看着面前四五个宫女捧上来四五杯茶，看都看傻了。王妃亦不是个牛饮之人，这如何听说一爱茶，便泡这许多来？

    “王爷还说了，王妃既是烨王府的女主人，往后爱吃什么，爱喝什么，需要什么，或是什么人……”青芽轻轻抬眼看了苏卿暖一眼，“都可与王爷说，不必拘谨。只要王爷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满足王妃要求。”

    苏卿暖看着面前的伶俐丫头，知道青芽这是在替宇文烨传话。知道她是江君，却不会加害于她，反会帮助她，一应要求，都能满足。

    苏卿暖本心里一暖，然一想到两人之间横着的血海深仇，苏卿暖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好啊，既如此，劳烦青芽本王妃传句话。日前本王妃迷上了武学，听闻王府藏书阁中又把顶厉害的剑，不知王爷何时能带卿暖去看一眼？”

    *

    “看一眼？”

    烨王府书房里，宇文烨听到苏卿暖这个要求，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是的，”星影道，“听王妃所说，便是她迷上了武学。”

    “迷上了武学？”宇文烨鼻子里轻哼一声，“说到底这个女人还是不肯相信本王。她既是江家之后，必然有心拿回碧血剑。本王既心里有她，又如何不会把剑给她？她这个蠢女人！”

    “所以，王妃所说的看一眼，其实是想借这次看一眼的机会，把碧血剑拿走？”剑影在一旁抱着剑，倒是把一切看得很是清楚明白。

    星影想了一想：“剑影说的，是有些到底。可是王爷，咱们藏书阁戒备森严，王妃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剑取走？”

    “她若是一个人，兴许做不到。若她不只是一个人呢？”剑影看白痴一样看着星影，“亏你还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的王妃，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王妃是不简单，可这和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有什么关系？”星影总是被剑影抢白，心里有些不服气。怎么有时候，他就是觉得剑影好像总能想到主子能想到而他不能想到的事？

    “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自然需要对主子关心的人多了解一些……”剑影似乎懒得再解释，转而抱拳向宇文烨道，“王爷，既然王妃提出了这个要求，不知王爷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然是不答应！”星影道，“不管王妃有没有能耐把剑拿走，既然有这个风险，定然不能让王妃有机可乘。馥家的人，还在咱们府里。就算王爷能放走王妃，馥家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王妃可就危险了！”

    宇文烨卧蚕眉轻皱。

    “你是不相信咱们烨王府的能力？若是王妃有心要拿走，这剑，就不能落在馥家人之手。既如此，王爷想必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剑影道。

    “其实她既是本王的女人，这烨王府何尝不是她的？碧血剑是本王的，当然也是她的！”宇文烨心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只是，若她当真想要用这等方法拿到碧血剑，心里才会舒坦些，那本王定然会想尽办法护她周全……”

    “可……”星影还想说什么，被剑影一个眼神制止。王爷做的决定，他们这些下人不需要懂，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

    “烨王府里可还有什么动静？”永福宫中，许久未曾收到烨王府消息的馥太后按耐不住了，“眼看着哀家的寿宴就要到了，难道这个江子坤就这么沉得住气？”

    “太后您无需担心。这江子坤乃是江家唯一的血脉，这碧血剑本来就是江家之物，如今说奥被宇文烨拿来献给您，江子坤怎么能沉得住气呢？毕竟，这碧血剑可是两家的定亲之物。”李德福笑得一脸谄媚。

    “可再有五日便是爱家的寿辰了，若是江子坤再不动手，那么这个局，爱家岂不是白设了吗？”馥太后皱着眉头，吃着李德福剥过来的水果，道。

    “其实太后不必担心，”李德福道，“就算这江子坤不在烨王府动手，当真到了碧血剑要进献给太后这一日，他定然会现身的！”

    馥太后眸光一动：“爱家怎么没想到呢？若是烨王府困不住江子坤，那么宫里……”

    “一旦江子坤到了宫里，就更加容易擒住他了！毕竟这烨王府不全是咱们的人，万一宇文烨把江子坤给放了，咱们也束手无策。就要这个江子坤到宫里来，咱们的人才好将他一举拿下！”李德福为自己想到的点子而感到骄傲。

    馥太后赏识的眼光果然飘了过来：“想不到德福你竟然如此有谋略，想得比哀家还要远！这样便好了，原本哀家还担心这江子坤就此做了漏网之鱼，不想原来这局才刚刚开始！德福，你立刻通知下去，传哀家的命令，让那些人，务必擦亮双眼，到时来个瓮中捉鳖！”

    “是！”李德福应声而去。

    *

    大秦医馆里，江子坤看着苏卿暖用茶水泡过之后显出字迹的程家的信件，火气“蹭”得一下便到了头顶。

    他狠狠地一拳打在桌面上：“想不到这个馥老太婆竟然如此狠毒！原来当年之事根本就不知程彻一人在参与，而是馥老太婆在背后指使！怪不得程彻能将咱们江家连根拔起！真是可恨！”

    苏卿暖面色冷然：“这是馥太后给程彻的密信，不止一封，竟是将近一年的通信，慢慢讲势力渗透到父亲身边，恐怕你都没有发现程彻的不忠。只是这事情本来从一开始咱们就有所推测，如今这几封信，不过是拿到铁证罢了。馥太后势力广大，如今拿着傀儡皇帝，咱们想扳倒馥太后，简直是不可能的。”

    江子坤拳头紧握：“怎么不可能？！本将军一把剑结果了她！她不是想要碧血剑吗？那本将军就用碧血剑结果了这老太婆性命！正好，四日之后便是这老太婆寿宴，这碧血剑咱也不从烨王府里拿出来了，就让宇文烨把这剑送到宫里。你呢，就把我带上。到时候，你就安排我去献剑，到时候不怕这老太婆不死！”

    江子坤说着，一下子便红了眼睛。

    “大哥，万万不可！”苏卿暖忙道，“碧血剑一事，本来就是馥太后都要一个局，咱们若是撞上去，便是羊入虎口，正中馥太后下怀。何况，馥太后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身边定然高手如云，想要接近馥太后本来就是一件难事。在馥太后有准备的情况下，就难上加难。”

    “就算难，我们也要拼一拼！否则，让馥家人永远都逍遥法外，我江子坤做不到！”江子坤情绪激动。父亲惨死的一幕已经折磨了他五年，他颠沛流离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报仇。这个仇恨在他心底，每每想起来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刻都等不了！

    “大哥，稍安勿躁！”相比江子坤，苏卿暖便冷静许多。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看问题总比别人要通透冷静。她的命，是侥幸才从苏卿暖身上复活的。这几年在京城的蛰伏，让她更加看清馥家的势力有多么可怕。她花两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关系网，不过也只浅浅打通馥太后的一部分势力而已。

    朝堂高层，她如今才以身犯险，以苏青的身份爬到馥太后的身边，暂时取得了馥太后的信任，却又因为馥月对男装的她的喜欢而被馥太后厌恶，能见到馥太后的次数又变少了。

    世事总没有容易的，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能急躁，哪怕她心里每时每刻都想将馥太后挫骨扬灰，她也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否则，事情败露，她和大哥都搭进去，江家的仇还怎么去报？

    “馥太后的势力不是一天建成的，咱们想扳倒馥太后，也不是杀了一个馥太后就能做到的，”苏卿暖轻道，“大哥若是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让馥太后的真面目早日撕开！”

    “绝妙的办法？那绝妙的办法是什么？你倒是告诉我！”江子坤似乎无法理解苏卿暖为何有计策还不去做，“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在这大秦医馆已经窝了多少时日了，你告诉我？！本以为见着我妹妹，应该和我是同仇敌忾的。如今你却说这样的话。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被宇文烨那个小子灌了**汤了，所以不肯让他犯险！”

    “大哥，你在说什么呢？”苏卿暖没有想到江子坤心里的积怨竟然让两人的兄妹之情都产生了间隙，而这个间隙的源头竟然还是宇文烨。苏卿暖的声音里都带了些颤抖。

    她的颤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江子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忽地一个“咯噔”，“宇文烨”三个字在她的心里，的确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了。她的心底深处，似乎真的是不想要宇文烨犯险？！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宇文烨本就是你我的仇人，馥太后和他鹬蚌相争，当日他中毒，你救他作甚？当日我想杀他，又是你拼命阻拦！真是女大不中留，你分明就是想让父亲母亲泉下不安！我早劝你快些拿着碧血剑离开烨王府，你偏不！还和宇文烨同床共枕，你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江家！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妹妹！”江子坤一时气昏了头，吼着吼着连脸都红了。

    苏卿暖没有想到在大哥江子坤的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女子。她嫁给宇文烨，本来就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如果不是馥太后的一道圣旨的话。

    “大少爷，您可不能这说小姐……”翠缕一向护着苏卿暖，如今见江子坤这般误会苏卿暖，还说出这等伤人的话，顿时觉得自家小姐的付出都不太值得。

    当即也不顾自己是个下人，便抢白道；“当初小姐回苏府，借的本就是苏家表小姐的身份，自然要回到苏府去给表小姐讨回一些公道来。谁知道馥太后一道圣旨下来，小姐才不得已嫁给了九王爷。大少爷难道不知道，小姐为了能报仇，男扮女装这许多年，就是为了混进宫去，找机会搜集馥太后的罪证。否则，小姐一个姑娘家，如此苦心钻研医术做什么？就是为了能瞒天过海……”

    苏卿暖本被江子坤吼得委屈上泛，毕竟在江子坤面前她不过是个妹妹。翠缕这么一番话，正是她想说的话。

    她想起当年江子坤还在家里的时候，是何等维护自己，何曾对自己红过脸？

    如今江子坤三番四次闹腾，她终于感觉到这份毁天灭地的仇恨感，到底将大哥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大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原本想要报效国家，却不想被上位者陷害，到底心里的不甘更加严重。

    何况，她只是目睹江家十几口人的灭亡，大哥却是经历了父亲战死沙场，并且数千数弟兄的惨死。将士本就热血，如此愤怒，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到底，大哥对她的信任不再，还是让她有些寒心。

    “翠缕……”苏卿暖抖了抖唇，“别说了。”

    “小姐……”翠缕看着苏卿暖面色有变，有些心疼，然苏卿暖很快整理了自己的面色：“既然大哥有想法要结果了馥太后的性命，就请从长计议，将事情计划周全。”

    宇文烨对她的好，她渐渐放在心上。那日她故意让青芽去传话，说是要到藏书阁看碧血剑，就是想激起两人的矛盾，让他不要再理她，可是宇文烨这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让青芽回来回话，说是大营，就这两天，就带她去藏书阁看一看。

    她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在宇文烨把碧血剑送到馥太后面前之前，把剑取走。宇文烨如此聪明，应该能猜到她的想法。可是他竟然答应了。

    她想，兴许她不能在烨王府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就会不知道如何回应宇文烨为她做的事情。她怕她真的会放下江家的仇恨，去和宇文烨天长地久！

    这样的想法一从苏卿暖的脑子里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兴许江子坤身为旁观者，身为她的大哥，自然是觉察到了什么，否则亦不会激动若此。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她必须赶紧离开，而且是彻底离开！

    药王谷是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生活没有忧愁。报了江家的灭门之仇，她就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纷扰的地方，到药王谷去。

    苏卿暖打定主意，便让人去请大师兄高渐离前来。

    *

    与此同时，话说程家正因为书房失窃的事情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

    “到底怎么回事？！”程彻挺着个大肚子在书房里发着雷霆大火，“我不是吩咐过了，书房，没我的允许不许外人进来吗？！”

    “老爷，我们的确是没有让外人进来过呀……”管家也是郁闷。分明这个地方向来只有老爷的心腹前来，平时也有人在附近把手，想来这书房里定然有很重要的东西。

    既然这东西很重要，那么也就没有人会冒着大风险到这里来偷东西。

    可是这回，这东西不仅丢了，而且听说全都丢了。

    “没人进来过？！”程彻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子，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气喘吁吁地把管家拖到书架一个隐秘的小藏阁。这个小藏阁本来在书架后面，平时也没有人知道这后面还有秘密，可现在，这个小藏阁不仅开着，而且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如果没有人进来过，你自己看看，这里头的东西，可去哪儿了？！啊？！”程彻将那管家的头摁进小藏阁，恶狠狠而不留情面地咬牙切齿，“你可知道这里头藏着什么吗？这里头藏着的，可是我程家的根本，程家的命脉，程家要是没了这东西，就完了！”

    “老，老爷……小，小的敢保证，真的没让任何人进来过呀……”程管家心里骇然，老爷是走过战场的人，平时惩罚下人狠起来剁手剁脚都是常事，看老爷今日如此生气，可见这东西相当重要了。

    可是，除了有可能是些银钱房契，还有什么是程家的根本吗？

    “老爷您先别急，贵重东西总是要出手的，属下这就让人盯着各家赌坊当铺……”

    “你知道个屁！”程彻彻底爆发，“那东西要是出手了，我程家，永世别想翻身了，你个蠢货！”

    程管家被一脚踢倒在地。

    程彻双眼通红：“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动老子的东西！那东西，只有加入西瓜汁的雪水泡茶才能显得出来。来人！去打听打听，这个季节，哪家能买到西瓜！”

    *

    “西瓜汁？”

    烨王府青桐院，终于得知青芽替宇文烨送茶来的目的的雪见，知道那泡茶的雪水中加的是西瓜汁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这个季节，哪儿有什么西瓜汁？”雪见奇怪。其实对于这个大陆上的人来说，“西瓜”这东西本来是十分陌生的，甚至没有听过的，可是自从数年前恒源大陆上开起了连锁的广德酒楼，这东西就开始在这个大路上风靡了——西瓜，西瓜，就是打西边引入的瓜果。

    那东西很大，里边儿的瓢有红的黄的，很甜很好吃。只是这东西一向是秋季甚多，却不曾在这个季节里有过。

    “正是因为如此，这东西若是被查出烨王府有，程家的人，必然有所察觉。”苏卿暖轻轻皱眉，希望程家的人不要在馥太后的宴会之前查到烨王府里来，更不要查到她。

    “小姐……这是在替王爷担心吗？”青芽正好进来，笑道。

    苏卿暖面色一冷，雪见更是不悦，可到底苏卿暖是九王妃，若是矢口否认，的确传出去也让人觉得奇怪。

    青芽以为苏卿暖默认，便道：“王妃莫要担心，西瓜汁虽然难得，但既有广德楼，这东西便会成为极受欢迎之物。王爷的人脉，不止一家。王爷的智慧，足以保护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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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宇文烨如何脱险？下章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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