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一章 白玉玲夜来老宅

(88106 www.88106.info)    秦如嫣讲完，老主任又做了补充性的讲述，并把秦如嫣叫到跟前将多年来的资料一一递交给她。一场会议结束，赖无伟开始由起初的兴奋转入了焦虑和闷闷不乐，他开始担心起自家的鱼塘来。为此，回到家后依旧沮丧着脸

    而他的小舅子李怀水，在鱼塘帮忙买饲料回来，从赖家昌那里得到了当天的工钱，便迫不及待的买来了酒菜正哼着小曲儿自斟自饮呢。上次赖无伟设计偷了李怀水身上的那枚公章，其实狡诈多疑的李怀水早就猜到了。之所以没有当面揭穿，因为那公章对他来说已没有多大用处，如今赖无伟如愿当了副村主任，那么他李怀水以后只需在其背后做个“军师”就会有喝不完的酒，又何乐而不为。

    悬挂的红布棉门帘被猛地一下撩起，带进一阵冷风，李怀水打了个机灵迅速放下手里的酒杯，已经泛红的小眼睛望着气冲冲走进门的赖无伟。

    “呵呵，姐夫咋了？开会回来咋那么一脸不高兴呢？来来来，我为你备好了酒菜，等着为你接风呢！”李怀水指指那些酒和菜，笑着说。

    “为我接风？那我咋看到你自己先喝上了呢？连你也想骗我，逗小孩儿玩儿呢？”赖无伟气呼呼的一下坐到李怀水对面的沙发上，李怀水见状急忙起身又去拿了只酒杯和一双筷子过来。

    “消消气，消消气，有话慢慢说。姐夫，你还不知道我嘛！嘿嘿，我平时就是馋酒和急色，所以这美酒佳肴当前就忍不住先动筷子了。”

    李怀水一边给赖无伟斟酒，一边解释说。

    赖无伟倒是没有再责怪于他，端起约莫能装半两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后，又夹了一口猪头肉拌凉菜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支吾不清的讲述着那天开会的事情。

    “那个野丫头，真是太自大了！简直目中无人，说得天花乱坠好像自己是个专家学者。”

    “哈哈，说说咋了？人家毕竟是大学生嘛！何况又是新官上任，还不得放三把火热热场面嘛！”

    李怀水态度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之前的暴躁易怒，居然这样劝说着赖无伟。赖无伟深感意外，三口两口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盯着李怀水问：“兄弟，你喝多了还是发烧了？咋说起胡话了？秦如嫣那丫头不是你最讨厌的人吗？”

    李怀水嘴角闪过一丝狡诈的微笑，随后点燃一支烟猛嘬了几口吐出一团烟圈儿来。

    “姐夫，看到了吗？这支烟只有点着了，才知道其中的味道。咱们就由着那小丫头折腾几天吧，记住‘来日方长’呵呵……”

    李怀水的话让赖无伟好一阵沉思，终于他点了点头继续与李怀水喝起酒来。两人都是嗜酒之人，一**下肚似乎没有过瘾，于是赖无伟出钱又让李怀水去了一趟李二英的小超市。那天，他们从中午一直喝到暮色西沉。李怀水已经喝得蜷缩在沙发上嘴里说着胡话，很快吐了几口恶臭之物后，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哼！你小子，还……还……还跟我比酒量？才喝了一**多就怂成这样了？瞧我……我……我还能出去……溜一圈儿呢！”赖无伟已经喝得头晕眼花，舌头都大了几圈儿了，还在耻笑李怀水。

    赖无伟晃晃悠悠站起身，又跌跌撞撞的走出家门。那晚，月淡星稀村里也没有路灯，呼啸的北风吹打着酒醉的赖无伟，同时也让他的头部感觉更加眩晕和不由自主。不觉间，他竟然走进了废弃已久的自家老宅。那座老宅已经将近三十年了，那土坯房和木栅栏门儿早就被时代所淘汰，如今村民们纷纷建了新房。而新房的位置大多都在划分的新宅基地上，因此好多未拆掉的老房子还留在原位，无形中成了一个“空心村”。前几年，村里曾有意将那里租赁出去，但却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欲投资者，最后大都因为交通不便失望而归。

    赖家当年是村里的贫困户，房子是最破旧的，如今又十多年没人居住早就成残垣断壁了。赖无伟踏着脚下的破砖头瓦砾，踉踉跄跄走进了院子。醉意朦胧的他摸索着走进那已经从房顶能看见月光的老屋，抬起头嘿嘿的笑着。

    “今天……今天的灯咋挂得那么高啊？玉玲，玉玲，你这个鬼丫头！又在显摆你自己……长得高是不是？”

    赖无伟大声叫嚷着，似乎在朦胧的意识中他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白玉玲就在那个宅子里生活，他们兄妹相称。直到后来，她去上学，而他娶了妻。这些年不可否认，赖无伟心里一直有白玉玲。

    夜愈加浓了，赖无伟居然在老屋里的破火炕边上坐了下来。然而，当他沉浸在回忆里时，老宅外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一辆白色轿车噶然停住。

    “白总，这里看来早就已经没人住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这些年，这个地方一直在我梦里出现。”

    车里传出一男一女的说话声，紧接着驾驶和副驾驶两边的车门儿同时打开，两人走了出来。那男的不用说是开车的司机，而那女的正是赖无伟刚刚呼唤着的白玉玲。这位白玉玲女士，自从那天在地下车库偶遇了女儿之后，那份思念和挂牵就更浓了。她多想马上母女相认啊，然而细思之后她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也许，她的苦衷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是尚待某个时机吧。

    旧地重游回味一下当年的苦与乐，或许能自我安慰一下。白玉玲在司机的陪同下走进了赖家的老宅子，仿佛寒风中裹挟的都是当年的味道，白玉玲眼前如电影般一幕幕浮现出当年的画面……从儿时到成年，从上学离家再到她抱着襁褓中的女儿，风雪之夜前来投奔赖无伟……一桩桩，一件件都那么清晰地再现。白玉玲抹着眼泪继续往里走着，脚下磕磕绊绊差点儿摔倒。

    “白总，您慢点儿。”一旁的司机慌忙伸手扶住了白玉玲。

    “哎！没想到这宅子都破旧成这样了！”白玉玲叹口气说。

    “现在很多村子不都是这样嘛！空心村有好多。”

    司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来，用微弱的光芒给白玉玲照着脚下的路，但很快因为手指受不了火烫之痛又熄灭了。

    “小王，不用照了，这里我很熟悉。”

    白玉玲示意司机不用再给她照明，并试图摆脱司机的搀扶自己走进那间老屋。然而，当白玉玲走到已经没有门扇的房门口时，里面火炕上坐着的人影把她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了一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哥”一个哥字出口，白玉玲又迅速捂住了嘴巴，转回身慌慌张张往门外跑，司机急忙过去继续搀扶住她。

    坐在房中的赖无伟似乎听到了那声呼唤，他脑子咯噔了一下瞬间清醒了许多。

    “玉玲，玉玲！是你吗？”赖无伟呼唤着，慌忙冲出老屋。然而，当他走到大门口时，却只看到了一辆正在调转方向的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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