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点摇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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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06 www.88106.info)        “香香,你快帮我把剑拿过来。”怀忠对他身后正一个劲儿卖萌的香香说。

    “自己拿,没空。”香香朝怀忠一吐露舌头说完,然后继续向其它母黄鼬卖萌耍帅。

    那一排母黄鼬都持着非常迷恋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香香卖萌耍帅。

    “卖萌可耻!”怀忠白了一眼香香说。

    ……

    ……

    于天翔走到王武面前,用手托起他的下巴,一咬牙说道:“白天,你不是很猖狂吗?怎么到了晚上就跟条癞皮狗似的?真丢面儿,就你还想当码头的老大?!”

    王武贱嗖嗖的说道:“对,对,对,各位老大,我就是条癞皮狗,别杀我,给我留条贱命。事后,我一定重金相送。”

    于天翔呸了一声。

    王武继续贱嗖嗖的不住点头说道:“呸的好,真好,老大真帅!老大就放了小人一条狗命吧!”

    于天翔用马刀柄顶着王武的太阳穴,冷声说道:“本来白天看你那气势,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可怎么就这样呢?”于天翔停顿了会儿,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我明白了,你这叫计策,你想让我瞧不起你,不弄你,把你放了,再等以后领着你那几只哈皮狗来咬我,然后咬死我!”

    于天翔突然愤怒的提高嗓门道:“你别以为我傻,狗剩,大板牙,往死里给我打。”

    接着,狗剩和大板牙就疯了似的,流星拳,流星腿的,一个劲儿的往王武的身上招呼。

    黄成这时突然对于天翔说:“天翔,虽然现在大宋气数没尽,王法还在,但是在这永宁县谁能打,谁就是王法!改变计划,直接灭了他,割下他脑袋,赶明儿把他的码头,这是咱扬名立万的最好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于天翔应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好!就这么办!”

    于天翔解说道:“随后,我割了王武的脑袋。再然后,我们他喵的居然狗血的往王武的尸体上浇了灯油,然后就把王武给烧掉了。在王武尸体燃着的时候,那高高的火苗往上升腾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未来,只不过那未来还是比较渺茫。我的心是揪着的。或许这个结果不是我们想得到的。”

    再第二天,于天翔,黄成,大板牙,狗剩四人来到码头。

    于天翔提着王武的脑袋,在码头上大声喊道:“有当家的没?出来商量个事儿!”

    于天翔坐到大包上,尽量装着一副土匪的凶样,以免让别人看出他是个毛头小子来。

    于天翔的喊声一落地,直接从船舱出来一个瘦子,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西洋刀,长着一副很欠揍的样子,身后还跟着六个虎背熊腰的打手,气场衬托的很大。

    于天翔捏声捏气道:“我们当家的昨晚去赌场,现在是还没回来吗?咋出来几条狗哇?我这么说人话,你们能听得懂?”

    瘦子撩了撩衣袖,掐腰喊道:“怎么滴?看你们这架势是想闹事儿啊?”

    此时,狗剩把于天翔手里提着的王武的脑袋给接了过去,然后他把裹着王武脑袋的布撩开,歪嘴一笑说道:“我们老大人很善良,听别人说这是你们当家的,就帮忙给送了回来,赶快谢谢我们老大。”

    突然看到这么个恐怖的情景,码头上的工人和那瘦子及六个打手都呆愣住了。

    于天翔这时嗓子提了个高度,说:“今天来呢,没别的,就是告诉你们,我要当这永宁码头的新老大,有不同意的站出来吱个声,单挑或者群殴,我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奉陪到底。”

    于天翔说完,亮了亮手上的马刀。

    于天翔的煞气前所未有的强大,这种气场把没了群首的小喽啰镇住了。

    其中有两个打手吓的直吐胆汁。

    瘦子屁颠儿屁颠儿的来到于天翔面前,像条哈巴狗似的蹲下,用衣袖给于天翔擦了擦鞋子,贱嗖嗖的说道:“老大,您以后就是咱永宁码头的新老大了,我们这些手下对您马首是瞻。”

    围观的工人们小声议论道:“唉!这又换了一个新的恶主,你说这让咱这耍劳力的过日子啊?”

    这话被黄成听到了,他凑到于天翔耳边,说了一番。

    于天翔听后点点头,然后站到船头上说:“我本人叫于天翔,也是个平头老百姓,只因昨天看不惯这恶霸如此猖狂,就把他给送回老家了,让家里人管管没准儿能换他的脾气。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完全全是为了伸张正义,折点儿永宁县的不正之风。在以后到码头扛包的工人工钱翻倍,每天结算,让咱穷苦老百姓也过上好日子。”

    于天翔再又解说道:“随之听到欢呼的声音,掌声雷动。我,黄成,大板牙,狗剩一下子成了这码头的英雄,那所谓的王法,以一命抵一命都被这民风给呼走了。永宁码头在我们的治理下是井井有条,少了以往的不正之气。那王武的哈巴狗小弟们也被于天翔处理的一干二净。我的做事独特,王者气派就是与生俱来的。嘻嘻,自己夸自己好变态好刺激。”

    咔嚓——

    不知什么地方来了什么声音一声。

    于天翔解说道:“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脑子里每天过电,我生怕自己的下场会和王武一样。”

    “你不用顾虑这个,哥儿几个誓死保你。”黄成倚着门框对于天翔说道。

    于天翔笑了笑,说道:“黄成,这次码头咱能抢来,完全是上天眷顾,也可以说这就是侥幸。咱得小心提防着,还有多嘱咐大板牙,狗剩别让这银子冲昏了头脑,别沾黄,别碰毒,咱这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稍有不慎就得掉脑袋。”

    黄成撅噘嘴,笑着说:“老大果然是老大,想的就是周到,呵呵……让我这军师丢面儿。”

    于天翔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别叫我老大,叫我天翔,我是你兄弟,亲兄弟,怎么听这称呼就觉得这么别扭?”

    黄成耸了一下肩膀,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你先在这儿忙着,我去给劳苦兄弟们发银子。”

    于天翔洗了一把脸,坐在船头。

    他远远看着码头的另一边,随之他的野心就越来越大了。

    于天翔此刻想的是更为宏大的一个目标。

    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他也知道这次的码头争霸是凑巧,他更知道自己不会一直是幸运儿。

        “千万别动,那是我香香专用的肉,坏种你要是敢动一块,我就让我的小弟们挠你个满脸花。”香香颇有气势的对怀忠说。

    “哎哟,你威胁我?”怀忠不服气的说。

    “就威胁你,威胁你咋地?哼!真挠你!”香香举起自己锋利的爪子吓唬怀忠说。

    怀忠一看香香那锋利的爪子,再看香香身后一个个不友好的盯着自己的小黄鼬们,心里多少产生忌惮了。

    怀忠忿忿心想道:“哼!臭黄鼬香香,看你以后落单了,我准欺负死你,让你背着我所有的剑,哼哼!”

    ……

    ……

    现在的于天翔想起他爷爷对他说的话,他就会觉得特别对不起他爷爷。于天翔开始厌恶自己,但为了弥补,他要开始挖掘每一片黑暗的地方,让心中的抱负得以实现。即便有人认为他是在扩充自己的地盘,是真的有野心。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于天翔,黄成,大板牙,狗剩的名气越来越大,整个永宁县城没有谁是不知道他们四个人的。更多知道他们四个人的是他们的仁义。

    渐渐的,他们的名声传回了村子里。村里的人多的是惊讶,佩服,不敢相信。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骂他们的,说他们是黑道。

    说真的,这是他们愿意做的吗?讲太多都是眼泪。

    可能在宋朝那个时代,最让人琢磨不出方向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手里头有银子的,一种是手里头没银子的。

    太多的江湖现象败露出来,成为江湖人的一道道伤疤,最后即便是痊愈了,但还是会化脓,但还是会溃烂。

    就算是现在这种潜在的力量又能消逝几分呢?演变到最后不过就是那种最老套的结果,让人大牙都能酸掉。

    “听别人说,我们是黑帮,这叫明白人听着有点刺耳,真搞不懂,做这么多好事儿,到头来让有些人还这么误会着。”狗剩发着牢骚。

    一旁摆弄着马刀和一把更精致的长刀的大板牙说:“黑帮有什么不好?又不做坏事,不就杀几只狗吗?江湖上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呗!反正那煮熟了的狗肉也飞进了他们的嘴里。”

    黄成抿了一口茶,仔细对着账本,突然说:“哎呀!这几个月纯利润就十万两银子啊!怪不得王武壮的跟头猪似的。”

    于天翔咣咣拍着桌子。

    这可把一旁的黄成,大板牙,狗剩给看呆了。

    于天翔一脸决心的说:“这码头太小了,委屈了给咱赏银子块的河神,抽个空把云武县码头也抢过来。”

    狗剩一听,乐得一蹦老高,欢喜道:“这敢情好,玛刀都快生锈了,也该找地方磨磨了。”

    黄成托着腮帮子,用眼瞅着于天翔说:“我看你这是要真成大黑帮啊,唉!这趋势!”

    狗剩两眼放光道:“老大,咱真成黑帮的话得改称呼了,天翔哥老大,黄成老二,大板牙老三,老四就是我。诶?对了,再招点儿小弟。和梁山好汉似的替天行道,帮名我都想好了,简单点儿叫就叫马刀帮。”

    狗剩一顿大话自己以为就是说着玩儿的,但没想到却得到了于天翔,黄成,大板牙三人的一致认可。

    “择日,举行开帮仪式,先期招兵买马,定帮规。”于天翔发号施令道。

    黄成,大板牙,狗剩齐声应道:“得嘞!”

    之后,于天翔他们张榜招人没到一天的时间就有

    赵大六也是吭吭唧唧了半天,没从嘴里头再溜出半个字来,一缩脖子,蹲在了那大树下头,托着脑瓜子犯起了愁。

    随之,村民们都没了话音,只听到一大片的唉啊的叹息声。

    就在人们都束手无策,毫无办法的时候。

    一个潇洒瘦小的身影就跟一阵风似的,呼的一下子吹停在了五叔的前头,然后昂起一颗毫不畏惧的且被长刘海遮了面目的头。

    那潇洒的身影露着笃定的站在那里片刻。

    人群对着这潇洒的身影傻愣的盯了片刻。

    只听那人影哼吭一声,接着扯着嗓子喊道:

    “既然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那就只好由我赵青天出马了!”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骚动,紧跟着一片哄笑。

    “天啊,你说你十四五岁的小孩跟着闹什么啊闹,赶紧的,趁着天黑,回家钻你娘怀里吃奶去。”刚才那讲话的半大小伙子嬉笑着说道。

    赵大六忙从树下站起身来,赶紧的走到赵青天身边,一把扯过赵青天,然后撩开赵青天遮在面目前的长刘海。

    当赵大六撩开赵青天的长刘海后,只见一张稚嫩俊俏,面带淡然笑意的脸被火光映了出来。

    “儿啊,你说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这儿来干啥啊,听爹话,赶紧回去。”赵大六着急亲昵的对着赵青天说道。

    “我不,我赵青天来这是为了有名村的将来而来的,家有什么好回的,我就站在这儿,那大事儿今儿就由我赵青天一人揽下了。”

    赵青天一把甩开赵大六的手,大义凛然的说道,且小脸上还保持着那淡然的笑意。

    就看赵青天一脸的淡然笑意,似这般村里人都认为是天大的事,以他看来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轻如鸿毛的小事一桩。

    也正是如此,他身上所散发而出的潇洒才是如此的尽然。

    “天啊,听五爷爷的话,这里的事儿不是你这小孩子能掺和的了的,快回家去。”

    五叔将那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一敲,一脸严肃的说道。

    然那赵青天听了五叔的话,只是回头嘿嘿一笑,接着又转回头去,目视着人群。

    “天啊,你咋这么不懂礼貌呢,你五爷爷同你讲话,你听不听得见啊!”

    赵大六轻轻的拍了一下赵青天的肩膀,佯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我怎么就听不见五爷爷说话呢,爹,可是我赵青天现在是在做大事,想那些个做大事的人不都是不多言语,气场强大的样子嘛,爹你不懂,这是做大侠的必备。”

    赵青天说着,双手叉腰,表现出一副侠肝义胆的模样。

    赵大六看赵青天这一副拒不回家的样子,对于平常百般宠溺赵青天的赵大六来说,一时间还真挺难想出个劝说他宝贝儿子回家的方法。

    火把的光闪闪升升,从火把顶端冒出的黑烟腾腾袅袅。

    就那如同满天红霞的火光,映着赵青天坚毅不惧的脸庞,让那一直隐藏在黑暗之处偷摸监视赵青天的双眼充满了深深的崇拜之情。

        “香香,你千万要记住不能自己一个黄鼬去老鼠洞里去,它们会把你挠死的。”怀忠阴着脸吓唬香香说。

    “哼,吓唬黄鼬呢,把本黄鼬当成别的没修炼的智障黄鼬呢,我可是知道天圆地方,一生只爱五个母黄鼬的香香,搞笑呢吧坏种!”香香掐着小腰气势汹汹的说。

    “切,别嘴硬,到时候吃了亏你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了,居然你以为我是坏人,那你就不听呗。反正我无所谓的,下去老鼠洞的是你又不是我。”怀忠满不在乎的对香香说。

    ……

    ……

    人群又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嚷嚷,嗡嗡吵吵的。

    “天啊,听你爹跟你五爷爷的话,赶快回家去,大家伙都在商量着生死攸关的大事呢,可不敢胡闹哈!”

    这会儿跑来的赵青天他娘拽着赵青天的胳膊,好声好气的劝说道。

    赵青天又一把将他娘的手甩开,然后眉眼一皱,认真地说:“娘,我没胡闹,我来这真是为了咱村的大事而来的,头三次射死那白家的大鹰,你们死活都不让我抗着,这会儿不管怎么着都得我来抗了,我可是大侠赵青天。”

    赵青天说着,不顾他娘的如何再次拉扯,直接快两步凑到人群面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讲道:

    “大伙也甭觉得我赵青天年纪轻了些就白着眼瞧我,大伙殊不知我赵青天的过人聪慧和本领,我可是大侠……”

    没等赵青天说完,直接三个中年男人听了五叔的吩咐,一把抓抱起赵青天就准备往他家的方向开走。

    赵青天一被把三个中年男人抓抱起,就在那三个中年男人的肩膀头上开始了跟鱼上了岸似的,扑棱不住的翻腾窜动。

    然尽管那赵青天如何的翻腾窜动,他都被那三个中年男人死死的扣在肩头上。

    “放开我大侠赵青天,你们这三个背后下手的小人,有本事放下我赵青天咱正面较量,看我赵青天能让你们给束缚了不行?”

    赵青天脖子上暴起青筋的吱哇喊叫着,直喊的是憋红了脸。

    “天啊,你老实点儿,你爹和五叔是跟乡亲们商量大事呢,你个小孩子家的,只顾玩好你的泥巴,这种事你还跟着瞎掺和啥啊。”

    扛着赵青天两条腿的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

    “你还别说,天这孩子是要比他爹胆量大!”

    扛着赵青天左半拉身子的中年男子笑着说。

    赵大六眼看着那三个中年男人扛着赵青天慢慢离开大槐树,往那黑洞洞的夜幕中行去,这愁得慌的心思也就落了踏实。他忙小声吩咐愣在他身边的赵青天他娘说:

    “凤英啊,你可得好好的把咱天儿给看牢喽,这每次射死了猎鹰,大家伙来大树下头商量事,咱儿就跑这来掺和一回儿,这要是时间长了,大家伙是会说闲话的,要是咱儿烙上个傻乎乎的大印,等咱儿成了年,哪家的闺女还愿意跟咱儿啊,快去吧,一定得好好看着。”

    赵大六说完,递给赵青天他娘凤英一个火把。

    紧接着那听了赵大六吩咐的凤英,点了点头,赶紧的握住了火把,然后向那扛着赵青天走出好远的三个中年男人快步追去。

    其后,那个究竟是让谁挑头抗事的会议继续进行着。

    那三个中年男人把赵青天扛到了有名村村北边,靠近一片竹林的三间木头屋院落前停住。

    这三件木头屋是整个有名村建筑最为精美的房子,窗户是窗户,门是门的。

    比起在那聚落在村南边的村民们的歪歪扭扭的石头房子,要好的简直太多了。

    晚到几步的赵青天他娘笑脸盈盈的快快走到木头屋院落前,然后将那手上的火把往一根立在地上的粗柱子上头一插,赶快的推开了栅栏门。

    “天他叔叔们快院里进,真是麻烦天他叔叔们了,这么老远,还得让你们费力跑一趟……”

    赵青天他娘随在那三个中年男人的身前头引着路,不住的说着客气话。

    那三个中年男人只知道傻乎的摇头乐呵笑着,三张嘴里头一直就往外头重复的蹦着‘没什么嫂子’五个字。

    赵青天他娘嘎吱一声推开正屋的门。

    接着赶紧贴紧门,侧着身子叫那三个中年男人将嚷叫着哑了嗓子的,有气没力的,蔫耷耷的赵青天抬了进去,然后放进了西里屋的木床上。

    “天他叔叔们,喝完水再走吧!”

    赵青天他娘手里端着水壶,对着刚刚放下赵青天,然后相互推搡着赶紧往屋外头走的三个中年男人客气道。

    “不了,不了,嫂子,那头不还急着商量着那糟心事儿嘛,我们得快快回了,夜黑有狼,嫂子就赶紧插了门休息吧!”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客气着应道,紧接着他们仨就一同走出了屋子外头。

    “那行,那他叔叔们可慢着点儿,对了,把那院门边上的火把举上吧,有亮好走路。”赵青天他娘站在屋门口说道。

    “好嘞,嫂子,那你就进去吧,那大门俺们给你带上就行。”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应着,同其余二人一齐走出院落,然后带上栅栏门,举了火把,三人快步戳戳的向来路返回。

    站在屋门口的赵青天他娘见火光走远了,这才长吐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进到屋内,把手里的水壶放到一旁,然后就咣啷一声关上了屋门。

    赵青天他娘歪头瞅了眼趴倒在木床上四肢瘫软的,一脸木然的赵青天,再舒心的吐了一口气,微微一乐说道:

    “你这孩子,净是做这些费功夫的事情,之前在家拦你不让你去,你还非就是不听,非得转这么一圈的山路你才能消停,可真是的,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听话的孩子呢,瞎胡闹,行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吧……”

    赵青天他娘一边一句跟一句的嘟囔着,一边用小细木棍挑着泛着猛烈跳跃光晕的灯芯,直至那灯芯从那油壶里重新冒出一长截,叫屋子里头又重新的耀着大亮。

    赵青天用目光呆滞的盯着那木床床头的,一把自己用菜刀削的棱棱角角的木剑,然后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说道:

    “难道我大侠赵青天就只能苟且偷生在这压迫我通天大本领的小屋子里,无有出头之日?”

        “我香香这辈子只忠诚我主人于天翔,别的什么不是人的蛇头蛇尾,老鼠,老鼠屎的,跟我香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香香一撅小嘴大义凛然的说。

    “我管你嘴不嘴硬,下油锅炸了让你再跟我这装伟大。”鼠王鼠吱吱气定神闲的说:“来鼠啊,把那黄鼬给我扔进油锅里炸了!”

    鼠王鼠吱吱一下令,其余听它使唤的一波鼠小弟们噌噌的冒出头来,然后排成一个整齐的方队,龇牙咧嘴的向香香而去。

    香香一看也丝毫不在意,小脑袋瓜子神气的一仰,颇有大侠的风骨。

    “来吧,我香香是绝对不会畏惧的,哼呵!”

    ……

    ……

    就在赵青天低声自语的同时,在他房间对应着的院落外不远处的草包子里,那一双刚会在村中央隐藏在黑暗处监视着他的双眼,又出现在了这里。

    这对双眼所放射而出的视线,在这昏沉的夜色中,通过赵青天所在房间的木窗户,远望着他,似在寻找什么样的契机。

    晦暗的残月从黑云中爬出。

    四散的月光懒散无力的洒落在那三间小木屋的周围各处。

    山里的青雾随即幽幽而生,笼罩附着在其中。

    好像这有名村的每一个地方都带着忧伤和哀怨,升腾出一片说不清楚的死气沉沉。

    定夜,有名村万籁俱寂。

    赵青天家院落的栅栏门被赵大六的大手推开,只听极小声的吱呀一声,随之又轻声的关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向屋子。

    赵大六一打量屋子,只见从门的缝隙中漫出几束光线,稳稳的躺在被露水洇湿的院落的地面上。

    他轻声轻脚的走到屋门前,用手扶起被野猫撞倒的铁锹,接着又把手中的火把丢到地上,然后用脚轻轻的踏灭火苗,随之再将灭了的火把拾起来,放到屋檐下,以备下次使用。

    赵青天他娘凤英正坐在桌边的竹藤椅子上,细心缝补着被赵青天随意练武而导致很多破洞的衣裳。

    她听到屋门外一阵细碎的声响,猜是赵大六回来了,于是便速速起身,来至门后,抽开门闩,然后对着站在门口,手半握着举在胸前,正准备叩门的赵大六细声说道:

    “天他爹回来了,快些进来,锅里还温着饭,我这就给你盛去。”

    赵大六一脚迈进门里,挥手一摆,小声回道:

    “不用了凤英,我在五叔那吃了,我去看看咱儿睡了没。”

    赵大六说着,迈步走向西里屋,待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满脸笑盈盈的走出西里屋,接着随手带上了西里屋的门。

    “睡了,睡得还挺着实呢,这一天天的,让咱儿整的心神不宁的。”

    赵大六乐呵呵地说着,走至正屋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坐定后抓起茶壶,斟了一杯凉茶,咕嘟嘟一口气闷了进去。

    接着他嘶哈一嗦嘴,用衣袖沾了沾嘴角的水渍,对愣在屋门前的赵青天他娘凤英唤道:

    “凤英啊,你站在门口干嘛,闭了门,过来坐啊,你看咱儿的衣裳你还没给缝好了呢。”

    赵青天他娘凤英浑身一打激灵,后知后觉道:

    “哎呦,他爹啊,你瞧我这记性,愣在这半天都忘了咱儿的衣裳还没缝好呢,对了,对了,得缝衣裳,缝衣裳……”

    凤英嘴里碎碎念着,快步走至桌边,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衣裳,坐到藤椅上,乐呵呵的缝起了衣裳。

    赵大六一看凤英这迟钝的表现,再一看那敞开了还没闭上的屋门,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然后再冲看着自己笑呵呵的凤英强笑了笑,起身走至门口,将那敞开了的屋门哐当一声关上。

    “凤英啊,我今儿个傍晚带着三哥和老八去西郊射鹰的时候,嘱咐你要喝了那药汤,你给喝了没啊?”

    赵大六一边走向那支在正屋角落的烧药罐子,一边朝凤英问道。

    凤英将那银针往自己的头上蹭了蹭,愣神想了想,随即脱口回道:

    “药汤?喝药汤作甚啊?我又没病!”

    正巧凤英回了这一句的时候,赵大六也把那烧药罐子的盖子给抓了起来,他见到煮黑了的药汤和着那药渣安安稳稳的呆在里头,旋即那眉头一皱,喉结一耸动,也不知道是被那药汤的味道给呛的,还是怎么着,眼眶红了一圈。

    赵大六将那盖子盖回烧药罐子上,接着转身又回到桌边,心神不定的坐到椅子上,两眼里藏着心事儿的望着正全神贯注缝衣裳的凤英。

    只见那被油灯照出光亮的银针,在凤英纤细手指的促动下,娴熟技巧的穿插在赵青天衣裳的破洞上,灵活有神的挽着花,打着结。

    赵大六嘴角一阵抽搐,本想着再向凤英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被什么样的想法给堵塞住了嗓子眼,只听嘴里头吭吭憋憋的,直叫人听来难受。

    凤英将那穿在针眼里的线,在牙齿上一咬,眼睛一瞥神情纠结的赵大六,疑问道:

    “天他爹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凤英说完,两手一撑缝好了的破洞,用眼打量着周正。

    赵大六嘿嘿一笑,眼珠子慌忙一转,吭吭唧唧的回道:

    “嗨!没什么,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你咱娘啥时候从咱姑母家回来啊?”

    凤英可掬一笑,然后将那待在针眼里的小半截线重新续上了一长条线,抻了抻褶皱的衣角,挑了一针线头说道:

    “你这记性可真是差,咱娘去了才半个月,怎么着也得再半个月,待足了一个整月才能回呢,天他爹啊,要我说啊,你可真该抽一天,去那轩城里,找个郎中好好瞧一瞧你那记性了。”

    凤英说完,脸上皱纹一皱,呵呵的笑着。

    赵大六看着凤英欢笑,也跟着五味杂陈的笑了两声,随之搓了搓脸,起身走到水瓮旁,拿着瓢往那靠这水瓮的木盆里哗啦啦舀了几瓢水,轻咳了一声,说道:

    “凤英啊,这两天你就在家看紧了咱天,别到处去走动了,我约莫着那白家看他家那猎鹰不回窝,一定是会再来咱有名村来寻的,到时可别叫那白家的虎狼豹给找上了什么事儿,那可就麻烦大喽!”

    赵大六说着,端着那木盆走回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脚上的鞋子脱下,两脚一下踩进水盆里,脸上神情一阵轻松。

        “记住,明天天不亮你自己就出发,一定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到达郡都县城,到那里找到郡主柳桃就赶紧回来,千万别逗留太多时间,让镇天发现就麻烦了。”于天翔认真仔细的对怀忠嘱咐道。

    “放心吧天翔哥,我一定不会耽误驱魔时间的,在五花魔魔气大升之前我一定能赶回来的。”怀忠笃定的回道,看上去很有信心。

    香香在一旁也给怀忠帮腔说:“主人你放心吧。别看坏种平常做事挺没什么谱的,但就这件事他一定能做的很好的。”

    “嗯,好。”于天翔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正这时,屋子外面呼呼的刮起了飓风,又伴随着嘁哩喀喳的雷电好不热闹。

    ……

    ……

    凤英点点头,应道:

    “放心吧,我一准把咱天给看的牢牢的,不能出啥岔子,诶?对了,你在那村里商量事儿,可是找着那愿意挑头抗事的了?”

    赵大六脸上的轻松随即一瞬绷住,愁思随之便泛了上来,他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回道:

    “唉!凭良心说,这种事儿谁还敢再抗啊,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头那白家的人来前,看看能再想出什么别的办法嘛,实在想不出就只能是……”

    凤英听着,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如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那白家仗着自己在轩城权大势大,就敢随意的欺负百姓,无恶不作,嚣张跋扈,就他家养的那畜牲就比咱村的人命值钱,这可要到哪里去诉不愿呐!”

    赵大六哼了一声,不忿道:

    “如今的世道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银子足就是法度,做为这只有这锄头的贱命农户,也不就是叫人家任意鱼肉嘛,他娘的,操蛋的世道……!”

    凤英停下手中的活,把那赵青天的衣裳往桌角上一搭,一边观察着瑕疵,边问:

    “天他爹,你说那白家往这无极山到底是为了啥放那大鹰嘛?”

    赵大六哼哧一笑,然后两脚从木水盆中抽出,将脚点踏在鞋子上说道:

    “还能为了啥?就为了那人嘴里胡说乱传的龙呗,他娘的,也不知是谁造的谣,说这无极山里有龙,狗娘养的,净是让那些该死的玩意儿祸害咱有名村的牛羊牲口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我指定一下咔吧,把他脑瓜子扭下来。”

    赵大六气愤的说着,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接着弯腰把木水盆端起,重新将其放回水瓮旁。

    “凤英啊,这水就明个浇咱菜田里吧,今个儿累挺了,我先睡了,你也早早的睡吧。”

    赵大六说着,接着轻轻的趿拉着鞋子,走进了东里屋,爬上了木床。

    凤英点头嗯了一声,抓起衣裳,凑近油灯旁,继续细细观察着缝补的瑕疵。

    油灯的灯芯上跳跃着的不熄的火苗,继续散发着昏黄的光。

    赵青天他娘凤英静坐在桌旁,手指扒拉了衣裳好久,她生怕那衣裳缝的不完美,叫赵青天穿起来不利索干净。

    西里屋的赵青天,轻轻的在木床上翻了一身,两眼盯着屋顶,寻思了片刻,然后嘴里慢声低语道:

    “龙?无极山有龙?白家人放鹰是为了找龙?”

    这时,屋外突然一声霹雳。

    紧跟着一连串的轰隆响声。

    稀里哗啦的大雨即就利索的下了起来。

    翌日清晨,风吹草动,鸟鸣天清。

    山里头一只贼头贼脑的野猫,正踏着轻慢的步子,塌着身子,在赵青天家的木屋顶上用那圆润如玉,眸中藏刀的双眼,机警的盯着那立在瓦片上抖搂羽毛的黄鸟,一步一停的靠近,伺机一冲而上,压于爪下。

    然没等那野猫再迈步几下,只听那被猫爪踩的一片裂纹的瓦,发出咔呲一声。

    紧接着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黄鸟闻声而动,扑打起双翅,朝天上飞去。

    那野猫见黄鸟惊飞,赶紧两腿一屈,向上腾地一弹,身子跃起半米。

    可无奈猫无飞行之功,只得是在空中停留一刹,唰的下落,啪嚓一声跌到了靠墙的铜盆上。

    接着铜盆被一下击倒,发出嘡啷一声刺耳响动。

    紧接着野猫那两只触了地面的前爪跃起一弹,飞跃过低矮的栅栏院墙,一个闪影,钻进了院落外面的草丛子里。

    然这一连串的响动却叫那耳尖的赵大六一听,腾地从床上坐起,连忙趴下床,跑至正屋门后,抽开门闩,一脚迈出屋门来到院子,眼珠子唰唰的在眼眶里滚动数圈,四下寻着声源。

    赵大六一眼见那滚落在院中的铜盆,再一眼见到那院落外几下摆动,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草丛子,即一瞬明白,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

    “原来是那野老虎啊,可惊得我一身冷汗。”

    赵大六噘嘴一笑,头摇两下,正待转身,但没等他迈出一步,只听身后远处有急促的声音大喊道:

    “村长,出事儿了,出事儿了,那白家人的马队来了,持剑扛刀的,正挨家挨户的找他家的大鸟呢……!”

    赵大六一听白家二字,身体内像被炸弹轰开了花一般,全身的血液一下都窜上了脑子,他脸刷的一白,冷汗直接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然后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紧接着,赵大六的身子就跟坠了千斤重的大石块似的,转身极其困难,见他梗着脖子,僵着身子,费足了好大功夫才转身转了个大概。

    待赵大六扭过身子的功夫,那喊话的人也推开了栅栏门,跑到了赵大六跟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村长啊,可是不得了了,白家的人这回来了可是不少呢,乌泱泱的一大队,看那架势,今儿个不闹出个人命他们是誓不罢休了。”

    那喊话的人呼哧带喘的说着,仓皇的不行,腿脚一个劲儿的打颤。

    赵大六故作镇定的划拉了一把悬在下巴上的汗溜子,吭的一声给自己心里打了气,声音黏扯的说道:

    “来的这么急啊,我昨儿还寻思得再待两天呢,这没啥事儿,你不用慌里慌张的,让他们尽管搜,就算他们搜个底朝天都不用怕,毕竟……毕竟……毕竟那鹰早被咱们一把火给烧干净了,所以没有证据,他们是绝不会杀人的。”

    那喊话的听着,愣愣的点着脑袋。

        无极光电在滚滚乌云中迅猛的翻腾着,咔咔的轰响。

    惧怕五花魔的百姓全都躲在了于天翔准备的石洞里,就像凶猛洪水来临前一大群小灰老鼠,可怜兮兮到低迷。

    “大家不用害怕,有我主人在即使再大的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也经受不住我主人的辟魔刀的一下,我主人厉害啦……”香香在人群前的一张小桌子上为恐慌的人群进行心理疏导。

    ……

    ……

    “村长啊,那咱们之后可咋办啊?要是白家那队人到最后什么都搜不出,气急败坏的,对我们严刑逼供咋整啊?再怎么说死的前三只鹰白家就是从咱村找出来的人啊,村长啊,我咋就觉得这次会出大麻烦呢!”

    那喊话的说着,差点儿吓哭出来。

    赵大六听了,心里头一生乱,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他赶紧的用袖子蹭了蹭额头,磕磕巴巴的说:

    “没什么,这没什么,事已至此,不管是福事祸事,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只要事情还不到那难以处理的份上,就一定能想出一个不碍命的法子,别急,别急,千万别急……”

    那喊话的慌忙的点着头,也是磕磕巴巴的应着:

    “是……是……是……是……是不……不能急!”

    赵大六努力的克制住心脏的暴速跳动,想了想,然后捋直了一个劲儿往上打卷的舌头,冲那喊话的吩咐道:

    “你现在快跑去五叔家,一定要保证五叔安全,我稍微点当下家里的事儿,随后就立马去撵你。”

    那喊话的得了赵大六的命令,连忙的点点头,答了一声好,急的一转身子,然因着急,脚下一打滑,啪嚓摔了一跤,接着他来不及喊哎呦,赶紧一骨碌爬起,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向村子的方向跑回去。

    赵大六见那喊话的跑远,两手一砸,一跺脚,快的转身进入屋中,先跑到东里屋,拍醒了赵青天他娘,急着说道:

    “凤英啊,快快起来,带天去山上的洞里躲躲,那白家的人来了。”

    赵青天他娘凤英一听,惊的下巴一张,啊呀一声,嘴巴哆嗦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愣在了床上。

    赵大六忙活着蹬上裤子,穿好鞋子,披上布衣,一见那凤英还在那床上发愣,着急的再次催促道:

    “凤英啊,还愣着干啥,快起来啊,带上些干粮叫醒咱天,赶紧奔山上的洞里躲起来的啊!”

    凤英听了再次催促,哎了好几声,随之就缓过了神来,她赶紧的爬下床,快跑到正屋的灶台边,撑开个花布,掀开锅盖,把那锅里的几个馒头都装了起来。

    赵大六从东里屋的柜子底下,摸出一个用黑布裹着的长棍状的东西,然后藏进怀里,来至凤英旁边,对凤英再三嘱咐道:

    “凤英啊,千万要记住喽,快快的带咱儿跑山上的洞里去,之后不等我去寻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可从洞里出来,一定要躲到白家那些人走了,村里彻底安全了。”

    凤英连忙点点头,将那裹着馒头的包布系在肩头,说道:

    “天他爹啊,跟那白家对峙的时候,你可要加些小心啊。”

    赵大六点点头,应着:“放心吧凤英,我没事儿,那你快将天叫醒,赶去山上吧,我先去了!”

    赵大六说完,一步跳出屋门,跑出院子,撇开双腿,哒哒哒向村子中央蹿去。

    凤英眼一瞧赵大六跑没了影儿,赶紧的一转思绪,快步走到西里屋门前,然后急的哐啷一下推开门。

    凤英正准备朝屋里喊叫,但没等张嘴,只见那原本昨夜躺在床上的赵青天,此时已无影踪。

    只看到一张白纸,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躺在床上。

    “赵青天大虾,行虾仗义去了。”

    凤英一见,瞬间身上急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走到床边,抓起了那张不仅字体歪扭,而且错了两个字的纸,心咯噔一下子,立马紧张起来。

    “天他是……?”

    凤英来不及多想,赶紧的转身跑出西里屋,跑出房子,直朝赵大六连喊大叫的慌忙追去。

    这时,再细看赵青天的房间里。

    床边木柜上落着干了的洒出石砚的墨汁。

    歪扭靠在石砚边上的,撅成花的毛笔。

    没了挂在床头上的赵青天自己用菜刀削的木剑。

    半开半闭了的木窗。

    且还在东里屋窗外下,连至西侧栅栏墙外,再一直向西的小路上,多出的两行参差不齐的脚泥印。

    这些迹象统统都在表明,赵青天是昨夜下雨之后,趁赵大六和凤英都睡熟了,留下字迹,拿上木剑,推开木窗,翻出栅栏院墙,踩着泥泞一直向西边的小路而走的。

    然这一切又都在很明显的表明,赵青天他这是去帮有名村挑头抗事去了。

    此时,才刚放亮准备出晨阳的天,又被捂上了一层阴云,且那阴云是越积越多。渐渐的将整片天弄的是乌黑暗沉的。

    再从远远的天边看见,一道闪电乍现,紧跟轰隆一声雷响。

    紧接着,那雨又稀里哗啦的下了起来,雨势震动无极山的每一个角落。

    正这时,冥神回旋门又转动了,突然于天翔的意识中来了这样一大段的字词。

    稀里糊涂的绕到婆娑路,他的十界。水界是终点,因为他不是八戒,所以剩下的八界他不会走过去,也不会想去走。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走向死亡深处,所以哪能有之后的“八界”呢?

    不管别人是否懂得,他想这是真实的,他并没有胡说。婆娑世界不会是虚幻的,虽然听起来是如此的虚幻。

    婆娑世界在佛学中就是作为现实而讲,以现实为,它不会有糊弄人的了不起的情感,言情等都是狗屁。

    如果可以,他愿写一本名为《颠覆》的日记,一天接一天,一年跟一年的永远不会封笔的写下去。刘不想他感觉自己非常的擅长情感,所以他也算是一个流氓文青。

    龙湾镇是刘不想的家乡,东谷乡是他的回忆。他错开实际,不过就是为了找寻一份满足,因为谁会跟将死之人置气?无聊的对骂什么了不起的情感,什么了不起的言情,统统都是狗放屁。

    二百八十三是一个奇迹,没有这串数字,他可能没有早该就有的勇气。

        “嫂子,你和民哥在外面多多忍让着,管着点儿民哥,民哥脾气暴,别吃点儿气,就动不动跟人打架,外面不比家里,家里有人情,那外头......”

    于天翔说着傻愣了片刻,继续说道。

    “反正啥事往远处了看,我这当弟弟的嘴笨,这啥话都在酒里了。”

    于天翔说完,硬是把攥在罗安民手里的酒瓶子抢过来,对准个空碗,一股脑的都倒了进去,接着一口气灌进了嗓子眼。

    那天于天翔也不知喝的是什么酒,竟感觉不到一点儿烧肚子,反道是越喝越甜爽。

    罗安民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学问话,对于天翔说道:“军啊,这罗门镇的路太远了,太长了,你哥我真没劲走到头了,就像那跳龙门的鲤鱼,瞅着那难以企及的高度,这有的弱者它也是选择逃避的。”

    罗安民说着,见桌上没有了瓶装酒,就跑屋里东角的酒缸里,舀来满满一瓢他自己酿的酒,捏着鼻子,咕嘟咕嘟灌进了肚子里。

    这第五任罗嫂很是善解人意,她看于天翔和民哥心里头难受,就躲了出去,叫于天翔哥俩好絮叨些心里话。

    罗安民喝完那一大瓢酒,缓了好大一会儿,从嗓子眼挤出很小的声音,冲于天翔说道。

    “军啊,你今年十八,哥呢,二十八,你小子要是晚生个两年,哥可整整大你一轮啊。”说着,勉强挤出点儿笑摸样,“军啊,听你爷爷的,在家再待个两年,你爸妈,不,咱爸妈,哥先出去找着。”

    听罗安民说这些话,于天翔的心里头即难受又高兴,难受的是罗安民这孙子又他娘的提起了于天翔的戳心窝子的事,高兴是罗安民到什么时候都把于天翔的事,当成是自己的事来做。

    自从于天翔记事起于天翔就和于天翔爷爷罗大勇在一起生活,爸妈二字对于天翔而言能用笔在纸上写一写,就是一种无尽的奢侈。

    于天翔对于天翔爸妈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就连家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也只是爷爷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于天翔,全家福上站在爷爷身后的是两个只有身子,没有头的人,那也许是于天翔爸妈,千百次死皮赖脸的问于天翔爷爷,换来的都是爷爷岔开的另一个话题。

    其实没有爸妈在身边,于天翔也早成了习惯,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天大的事,虽然于天翔不止一次偷偷在夜里,死死咬着着爷爷抽完的烟蛇头,不停的流泪。

    在罗安民提到于天翔爸妈后,于天翔就没有好好听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了,于天翔的脑子里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不尽的黑暗,燃不完的火焰,和一个孤零零的于天翔。

    直到罗安民晃晃悠悠的把一碗酒推到于天翔的嘴边,于天翔才一下子缓过神来,于天翔明白于天翔接下来要做的事,是把罗安民给于天翔倒满的一碗酒喝完。

    于天翔喝着那碗酒的过程中,于天翔前女友罗小蕊的声音突然回荡在于天翔耳边,于天翔听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于天翔感觉于天翔的耳朵像被棉花堵住,听的特别的模糊。

    罗小蕊的声音大概是,“于天翔,你不要命了,你肝不好不知道哇。”

    于天翔把那碗酒喝完一半,身子一趔趄,整个人就躺在了地上,于天翔的眼前是漂浮着的天花板,和好几个罗小蕊的头。

    隐约中于天翔好像又听到了罗安民传来一句,“小蕊啊,军他没醉,没醉,哥,哥逼着他喝的。”

    再等于天翔有了一点儿意识的时候,是跟罗安民趴在桥栏上狂吐,吐完后两人身子一虚,顺着桥栏倒了下来,依靠在上面。

    “民哥,咱不是喝酒来嘛,怎么到了这?”

    “小蕊后头来了,对你是一个劲儿的数落啊,你嫂子叫我拉你出来清醒清醒。”

    “哦,于天翔当是你家屋顶塌了呢。”

    “去你的,净说些没着没边的话。”说着,递给于天翔一支烟蛇,“给,去去酒味。”

    于天翔一边说着,于天翔不会抽烟蛇,一边接过罗安民递给于天翔的烟蛇,叼在嘴上。

    “军啊,明天哥走了,别想哥,你就当哥死了。”

    “呸呸呸,你出家门是为了创造世界,一个崭新的世界,少他妈的说些晦气的话,快呸。”

    罗安民笑着给于天翔点上烟蛇,然后轻轻一呸。

    因为罗安民知道于天翔的心病,他知道于天翔怕身边的人突然的离开于天翔,所以他才说那句不吉利的话,于天翔更知道他是一个于天翔这辈子都要感恩戴德的人。

    罗安民猛吸了一口烟蛇,慢慢吐出后,说道:“军啊,小蕊是个好姑娘,别让人家当你前女友了,近一步,把前字给扔喽,咋样?”

    于天翔学着罗安民吸烟蛇的过程,结果呛得不轻,猛咳了好大一会儿,摇摇头回道:“不,好马不吃回头草,兄弟学你明年再续一房。”说完,哈哈笑着。

    罗安民轻捶了于天翔胸口一拳,笑道:“军啊,你这嘴动不动就爱跑火车,”一转严肃,“说实在的,你这念书不行,可得会生活,我昨个儿去厂子里辞职,顺便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听哥的,好好生活。”说完,一双平日里很难看到的正经的眼睛,用一种关切瞅着于天翔。

    于天翔没多想,点点头。

    当于天翔抬头准备看天上的太阳遐想的时候,却发现那太阳早就变成了月亮,而且是那么的圆,那么的亮,在这么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冬天,显得是那么的忧伤,就好像是全天下的忧伤都投到了它的身上。

    桥的两端接通了镇东部和镇西部的路,路两旁还有两排可以忍得住寒冷的树。

    每两棵树中间夹着一根大竹竿,大竹竿顶端按着一个室外用的探照灯,那亮度比月的亮差不了多少。大竹竿可不是只要有两棵树,就能被它们夹着一根,而是要隔一段规定的距离,才有那么一根。所以于天翔觉得能夹着一根大竹竿的两棵树是幸运的。

    罗小蕊在罗安民的右边,则于天翔在罗安民的左边。

    于天翔和罗小蕊都是用那么一种多余的眼神,瞅着中间的罗安民。

        每两棵树中间夹着一根大竹竿,大竹竿顶端按着一个室外用的大纸灯笼,那亮度比月的亮差不了多少。大竹竿可不是只要有两棵树,就能被它们夹着一根,而是要隔一段规定的距离,才有那么一根。所以于天翔觉得能夹着一根大竹竿的两棵树是幸运的。

    罗小蕊在罗安民的右边,于天翔在罗安民的左边。

    于天翔和罗小蕊都用一种多余的眼神,瞅着中间的罗安民。

    罗安民在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明白了这种眼神,然后贴在于天翔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天翔啊,好好的,”接着冲罗小蕊尴尬的一笑,就用手扶在地上,费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的朝他家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了。

    罗安民走后,于天翔和罗小蕊看了很久的月亮,才想到做为一个男人该先说出的第一句话。

    于天翔说:“你还好吗?”

    罗小蕊不假思索的回于天翔一句,“你觉得呢?”

    作为和罗小蕊在一起挺长时间的于天翔而言,于天翔猜想她接下来一定会问一个,顷刻瓦解于天翔作为一个男人根本的问题。

    于天翔的猜想没有错,罗小蕊真的问了那个问题。

    “于天翔,你是不是不行啊?”

    女人总喜欢这样,她们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问题,对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是多么的刺耳。

    于天翔尽量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回道:“还行吧,我觉得你这段时间挺好的。”

    罗小蕊随意的嗯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轮愈加凄凉的月亮。

    于天翔试图从地上爬起,因为于天翔觉得这样坐在地上会比罗小蕊矮很多,不光是身体的高度,最重要的是包括心灵的高度,但很遗憾的是,于天翔喝酒喝的实在太多了,促使于天翔没有了一点儿站起来,高罗小蕊一大截的勇气。

    罗门镇东部的街道和西部的街道,是不同的宽度,西部的街道要比东部的街道窄一点儿,而且还较为不平整,也不知西部是不是因为路的缘故而自暴自弃,连照夜的路灯都会比东部早灭掉。

    所以罗门镇此时的环境是,一半黑,一半亮。

    于天翔见罗小蕊又沉闷了许久,而且也不说于天翔先走,出于于天翔内心深处对弱者的同情,便就赏她了一句。

    “你是不是冷啊?”

    罗小蕊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轻咳了一声,故意拖慢了回答于天翔问题的时间,以此来充分表示自己的高贵。

    她说:“分都分了,以后注意点儿距离吧,把你的关心多用在罗子晴身上,”然后一声嘲笑,继续道:“我算哪根葱啊,要漂亮不漂亮,要风骚不风骚,怎么比那个罗子晴啊,天生的美人坯子,又会撒娇,又会捶你胸口,又会......”

    不出于天翔所料,罗小蕊终于委屈的哭了,而且哭的是那么的叫人心疼。

    于天翔不敢立马就安慰她,因为依照罗小蕊的脾气,你不让她哭个把小时,就去劝他,那得到的只会是劈头盖脸的臭骂,和于天翔绝对是个混蛋,她绝对是个天使的,相对于天翔而言恶毒到极点的话。

    由此,于天翔听了罗小蕊五十八分钟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骂于天翔不吐骨肉的话。

    等罗小蕊消停后,于天翔必须要加上一句富含夸赞的话,不然于天翔之后的下场一定很惨。

    于天翔说:“你比罗子晴好看多了,罗子晴长得跟根萝卜似的,她咋能和你比啊,行了,消消气。”

    于天翔不用看她的表情于天翔就一定知道,罗小蕊肯定是在笑,而且是撅着小嘴,一脸不服气的笑。

    罗小蕊虽然强势,但是更柔弱,这无谓是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根本不用外界作用力刺激,而就可以轻而易折磨自己的缺点,或者说是毛病。

    于天翔为此在罗小蕊是于天翔女友的时候,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做女人要持有一种心怀天下的态度,在当时于天翔这样说是为了让她容忍于天翔的坏毛病,并没有在当时感觉到自己对她多么的关爱。但如今看来,于天翔好像是除了她爸,在全天下范围里第二个如此关爱的男人。

    罗小蕊低笑了几声,把头向左上角一歪,假装气呼呼的说道:“哼,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

    于天翔只能是对应一段傻笑,然后说:“实话都不听了,哼。”

    罗小蕊听于天翔说完这话,噗呲笑了,由此于天翔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研究罗小蕊的性格,毫不夸张的说,一定是全世界所有研究学院中最难及格的课题。

    于天翔所坐的位置靠近罗门镇的西部,所代表的是黑暗。而罗小蕊所站的位置是靠近罗门镇的东部,她代表的是光明。

    在于天翔的位置看罗小蕊,她居然是如此的高大,而又那么的圣洁,也许她比仙女还要美丽。

    于天翔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于天翔想会不会以后罗小蕊就是仙女,而于天翔却是一个地狱里的恶魔,她对于天翔是一种望尘莫及,是一种已成历史。

    生命的下一秒是未知,于天翔不妄图预知,但于天翔一定要预备,毕竟于天翔是最害怕偏体鳞伤的那个人。

    罗小蕊最讨厌于天翔的多愁善感,所以于天翔尽量在她面前表现的别想那么多,尽量的演绎出简单。

    罗小蕊说:“于天翔,我知道你内心的潜台词是天下之最,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好好活你的,别成天叫女娲娘娘光想着抚平你内心的创伤。”

    罗小蕊在上学的时候,最爱买橡皮泥捏小人,所以之后人送外号‘女娲娘娘’。

    于天翔赶紧答应着,以免罗小蕊又对于天翔实行暴力措施。

    罗小蕊偷偷瞟了于天翔一眼,说:“不管你以后怎样,反正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么你绝对惨了。”她停顿了几秒钟,继续说:“时间太晚了,你爷爷会担心你的,早回去吧。”

    于天翔嗯了一声,刚费力爬了起来,但被罗小蕊一掌又按回到地上。

    罗小蕊说:“着什么急,我先走。”

    其实于天翔特别想骂街的,因为胃绞痛的厉害,但于天翔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的没有一点出息,都跟罗小蕊分手了他还甘愿受她的摆布。

        。

    罗安民走后,我和罗小蕊看了很久的月亮,才想到做为一个男人该先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说:“你还好吗”

    罗小蕊不假思索的回我一句,“你觉得呢”

    作为和罗小蕊在一起挺长时间的我而言,我猜想她接下来一定会问一个,顷刻瓦解我作为一个男人根本的问题。

    我的猜想没有错,罗小蕊真的问了那个问题。

    “罗小军,你是不是不行啊”

    女人总喜欢这样,她们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问题,对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是多么的刺耳。

    我尽量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回道:“还行吧,我觉得你这段时间挺好的。”

    罗小蕊随意的嗯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轮愈加凄凉的月亮。

    我试图从地上爬起,因为我觉得这样坐在地上会比罗小蕊矮很多,不光是身体的高度,最重要的是包括心灵的高度,但很遗憾的是,我喝酒喝的实在太多了,促使我没有了一点儿站起来,高罗小蕊一大截的勇气。

    罗门镇东部的街道和西部的街道,是不同的宽度,西部的街道要比东部的街道窄一点儿,而且还较为不平整,也不知西部是不是因为路的缘故而自暴自弃,连照夜的路灯都会比东部早灭掉。

    所以罗门镇此时的环境是,一半黑,一半亮。

    我见罗小蕊又沉闷了许久,而且也不说我先走,出于我内心深处对弱者的同情,便就赏她了一句。

    “你是不是冷啊”

    罗小蕊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轻咳了一声,故意拖慢了回答我问题的时间,以此来充分表示自己的高贵。

    她说:“分都分了,以后注意点儿距离吧,把你的关心多用在罗子晴身上,”然后一声嘲笑,继续道:“我算哪根葱啊,要漂亮不漂亮,要风骚不风骚,怎么比那个罗子晴啊,天生的美人坯子,又会撒娇,又会捶你胸口,又会......”

    不出我所料,罗小蕊终于委屈的哭了,而且哭的是那么的叫人心疼。

    我不敢立马就安慰她,因为依照罗小蕊的脾气,你不让她哭个把小时,就去劝他,那得到的只会是劈头盖脸的臭骂,和我绝对是个混蛋,她绝对是个天使的,相对我而言恶毒到极点的话。

    由此,我听了罗小蕊五十八分钟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骂我不吐骨肉的话。

    等罗小蕊消停后,我必须要加上一句富含夸赞的话,不然我之后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说:“你比罗子晴好看多了,罗子晴长得跟根萝卜似的,她咋能和你比啊,行了,消消气。”

    我不用看她的表情我就一定知道,罗小蕊肯定是在笑,而且是撅着小嘴,一脸不服气的笑。

    罗小蕊虽然强势,但是更柔弱,这无谓是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根本不用外界作用力刺激,而就可以轻而易折磨自己的缺点,或者说是毛病。

    我为此在罗小蕊是我女友的时候,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做女人要持有一种心怀天下的态度,在当时我这样说是为了让她容忍我的坏毛病,并没有在当时感觉到自己对她多么的关爱。但如今看来,我好像是除了她爸,在全天下范围里第二个如此关爱的男人。

    罗小蕊低笑了几声,把头向左上角一歪,假装气呼呼的说道:“哼,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

    我只能是对应一段傻笑,然后说:“实话都不听了,哼。”

    罗小蕊听我说完这话,噗呲笑了,由此我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研究罗小蕊的性格,毫不夸张的说,一定是全世界所有研究学院中最难及格的课题。

    我所坐的位置靠近罗门镇的西部,所代表的是黑暗。而罗小蕊所站的位置是靠近罗门镇的东部,她代表的是光明。

    在我的位置看罗小蕊,她居然是如此的高大,而又那么的圣洁,也许她比仙女还要美丽。

    我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我想会不会以后罗小蕊就是仙女,而我却是一个地狱里的恶魔,她对我是一种望尘莫及,是一种已成历史。

    生命的下一秒是未知,我不妄图预知,但我一定要预备,毕竟我是最害怕偏体鳞伤的那个人。

    罗小蕊最讨厌我的多愁善感,所以我尽量在她面前表现的别想那么多,尽量的演绎出简单。

    罗小蕊说:“罗小军,我知道你内心的潜台词是天下之最,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好好活你的,别成天叫女娲娘娘光想着抚平你内心的创伤。”

    罗小蕊在上学的时候,最爱买橡皮泥捏小人,所以之后人送外号‘女娲娘娘’。

    我赶紧答应着,以免罗小蕊又对我实行暴力措施。

    罗小蕊偷偷瞟了我一眼,说:“不管你以后怎样,反正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么你绝对惨了。”她停顿了几秒钟,继续说:“时间太晚了,你爷爷会担心你的,早回去吧。”

    我嗯了一声,刚费力爬了起来,但被罗小蕊一掌又按回到地上。

    罗小蕊说:“着什么急,我先走。”

    其实我特别想骂街的,因为胃绞痛的厉害,但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么没出息,都跟罗小蕊分手了还甘愿受她摆布。

    罗小蕊住在罗门镇的东部,她家应该算是镇子上的首富,她爸罗永正是一个脑子特别灵光的人,罗永正自二十二岁跟罗小蕊他妈结了婚,直到现在就一直占据着首富的位置。

    我从小就渴望有一天我可以抢夺了罗永正的财产,成为罗门镇新的首富,可我一直没有成功。但是等我后来才经罗安民点拨知道,我其实早就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抢夺了罗永正最值钱的财产。

    罗小蕊应该是故意走的很慢,她用一种变态的方式,让我一直瞅着她的背影很长一段时间。

    等我站起身,刚想迈步的时候,只听东部的一棵树后传来一句,“小心天险,别跌进去摔死了。”

    罗小蕊表面说让我看她的背影,但她却一次都拉下看我的背影。

    我不能接受这种习惯,可能我还是担心她的,虽然她只是我的前女友。

        “梅干菜烧肉听说过吗?”香香问。

    怀忠傻愣愣的摇摇头。

    “那你吃过香香版的红烧狮子头吗?”香香又问。

    怀忠又傻愣愣的摇摇头。

    “无敌超级烤鱼你总吃过吧?”香香不死心的还问。

    怀忠还摇摇头。

    “切,算了,没有见识。”香香一撇嘴对怀忠说。

    咣唧——咣唧——咣唧——

    香香三屁股坐在了地上。

    ……

    ……

    爷爷点了点头,走到靠墙的桌子前,挑亮煤油灯,戴上西域超级眼镜,又琢磨起他在地摊上淘来的那本《扁鹊医术》来。

    爷爷翻了几页书,说:“安民跟他媳妇去哪儿啊?”

    于天翔给那只兔子盖上于天翔的那副旧棉手套,回道:“听民哥说可能是叫什么四安城,离咱家三千多里地吧。”

    爷爷点了一支烟蛇,吧嗒了一口,说:“那地儿不错,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也许能捞着点儿银子。”

    于天翔给爷爷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说:“爷爷,过两天我去民哥以前的厂子里干点儿活,就靠着您在西渠开的那几亩地,叫啥‘富源木材’。”

    爷爷抬头想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说:“哦,那个呀,也成,总比闲着强。”

    于天翔嗯了一声,瞅了眼挂在墙上的全家福,说:“等两年我也要出去了。”

    爷爷没应于天翔,只是咳嗽了两声。

    于天翔说:“爷爷,我先睡了,脑袋疼。”

    爷爷浅浅的嗯了一声,说:“加点儿被子,”顿了顿,又说道:“对了,天翔,今儿个子晴来了,看你不在就走了,子晴说叫你明儿个找她趟。”

    于天翔回道:“她毕业了?”

    爷爷把那台灯拧的更亮,提了提眼镜,说:“听子晴她爷说,今年毕业了,在镇里边的小学教国术,还是算术哩?”

    于天翔回道:“是宫阙吧,爷爷。”

    爷爷点了点头,长笑一声,说:“可不是咋,是宫阙那玩意。”说完,趴在桌上扒拉着词典。

    于天翔随着爷爷一笑,推开西屋的门,瞅准一条直线,歪歪扭扭的走了进去。

    罗子晴比于天翔大三岁,罗门镇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听罗安民以前说罗子晴上的是师范类学府,于天翔还跟罗子晴开玩笑说她以后一准不干老师,在外面找一个老男人成婚生子,享受幸福了,可没想到是罗子晴竟然真的走向了教育事业,而且还破天荒的回到罗门镇这个破地方教书。

    也许前途对罗子晴来说,是别人的前途吧。

    于天翔一头拱在床上,扯起了呼噜。

    睡梦中,于天翔的灵魂是安静的,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于天翔现在依稀记得他自己十岁之前的习惯,那时的习惯是为了让爷爷于大勇的剪刀不那么习惯。

    于天翔十岁之前的长相很俗,但于天翔的性格绝对不俗。

    因为从于天翔出生到十岁,于天翔只剪过三次头。

    尽管爷爷经常性的威逼于天翔剪头,但每次都会以于天翔嘶吼着上演上吊,而促使爷爷他停止对于天翔的威逼。

    于天翔第一次剪头是两岁,那时于天翔的头顶生烂疮,不得以才叫爷爷在表面形势性的威逼下剪了头。

    等于天翔治好了头顶的烂疮,再至于天翔三岁的一个夏天的某一天清晨。

    于天翔爬树掏鸟蛋,在下树的时候,脚在树干上打了一个滑,从而身体下倾,由下树动作变成降落动作。

    在降落过程中,以于天翔的头为顶点,直接跟硬地面来了个眼前飘星星的相遇。

    因此于天翔就开了瓢,由于要容易处理伤口,脑袋光溜溜的才能顺利包扎头部,所以于天翔就有了第二次的剪头。

    第三次剪头也同是于天翔三岁那年的冬天。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于天翔和爷爷住的木屋太过于简陋,就算是生了炉火续在木屋里的热气,也是一点儿热气不浪费的从四面墙壁的,很难填补的裂缝里漏了出去。

    那时于天翔除非是蹲在炉子旁边守着,才能感觉到一点暖和。

    当时因与那么冷的环境,于天翔也就由此胜利完成了两个多月不敢洗头的壮举,两个月之后于天翔也就顺理成章的头上生满了虱子。

    也就因为这虱子实在固执难除,便又叫于天翔不得不剪了第三次头。

    从此之后,于天翔便汲取被剪头的失败经验,非常智慧的钻研了一套,如何才能预防不剪头的高超秘笈,秘笈是于天翔四岁研究成功的。

    于天翔四岁后手持秘笈,直到于天翔十岁,于天翔便一次再也没剪过头了。

    所以每当于天翔回忆起三岁那年,便就会仍不住的眼泪横流。于天翔把那年立为于天翔的多事之年,一年两度落发,在当时对于天翔而言可是大劫。

    还记得于天翔八岁的时候,长发飘飘,身材又纤细苗条,小模样又长得实在俊俏,若只看背影,于天翔在当时还真像一个婀娜漂亮的小姑娘。

    可于天翔爷爷于大勇并不以于天翔留长发这事落得心里舒服,他只要抬头看了于天翔那一头秀发,便就在脑海里联想到,一把大剪刀咔嚓在于天翔秀发上愉快飞驰的画面。

    但联想只能是想想,于天翔可从不在秀发的事上轻易屈从于爷爷。

    于大勇再多少的威逼利诱,也只是徒劳,所以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爷爷太多次盼着于天翔头上再生个烂疮,爬高开个瓢,两月不洗头生头虱子。

    然而自于天翔三岁之后,于天翔的头就一直安然无恙,除了长点儿头皮屑,就只剩长长头发了。

    当然,于大勇的心是煎熬且彷徨的。

    但是等到于天翔十一岁,遇见了十四岁的罗子晴,这个留长发的念头也就立马连根拔除了。

    罗子晴叫于天翔妹妹。

    小时候虽然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女孩子,但是于天翔也不希望于天翔看得上的女孩子,叫于天翔妹妹啊。

    于是于天翔痛下决心,叫于天翔爷爷剪掉了于天翔养了多年的长发。

    现在于天翔还记得那天剪头发的心情,看见那头发一大撮,一大撮的往地上掉,于天翔的心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铁剑,来回磨蹭的。

    那种感觉是死都不让你死的痛快。

    但爷爷于大勇的心里却是分外愉悦的。

    “白跑了,真是的,这不是瞎胡闹嘛,靠的,明天再说吧,真是的,气死了!”香香气呼呼的鞭策怀忠。

    怀忠傻愣愣的点点头。

    自从怀忠中了镇天的魔障之后,也就傻了,对于回答不过就是点头或者摇头。

    “我靠,真是个傻坏种!”香香又向怀忠一撇嘴说。

    怀忠傻愣愣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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