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5 又见黑瞳

(88106 www.88106.info)    毛七七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在酆都的时候，一口被黑瞳吞下了魂魄的恐惧，她死死地拽着手中的符纸，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嘻嘻嘻嘻”此时的黑瞳不在单单只是一道黑影，似乎分成了好几道，在他们的身边不停的穿梭着，伴随着不停歇的诡异的笑声。

    “上次在酆都是我大意了。”黑瞳终于在毛七七的面前露了面，依旧是那一张惨白的脸，不过这时候，黑瞳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完全漆黑的模样，仿佛那一团团眼中的黑色，将要变作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

    “这次......就不会了。”黑瞳说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嘴里那一排排宽而厚的牙齿依旧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或许在这段时间里，他又吞噬了不少的“灵魂”来修炼自己。

    虽然黑瞳就在眼前，但在毛七七他们的周围，依旧有着黑影不断地穿梭着，“嗖”“嗖”“嗖”速度极快，就连凌若宁的眼睛也已经跟不上了。

    这时，整个空间内出现了许多黑色的乌鸦，它们同样，是一道又一道的黑影，穿梭在整个空间内。

    凌若宁此时无法猜到黑瞳的实力，毕竟他现在是玉藻前的一个分身，加上这家伙又是通过吞噬灵魂来获得修为，所以一时之间，凌若宁不知从何处下手，只能护着毛七七，死死盯住眼前的黑瞳。

    但经过了上次在酆都之后，黑瞳也积累了些经验，更是改变了些策略，他不再靠着吞噬毛七七的灵魂，来完成玉藻前交代的任务，而是直接将毛七七的整颗心脏掏出来。

    黑瞳是魇，所以他的灵体可以毫无限制地分成许多份，虽然这是普通的魇就能做到的，但分出来的灵体数量越多，每一份灵体的能量就越弱，所以普通情况下的魇，是不会轻易将自己“分”成很多份的。

    但黑瞳不同，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乃至于可以分出那么一小部分变作乌鸦，在空间内窜来窜去，干扰凌若宁与毛七七的视听也不会分走自己太过的能量。

    凌若宁与毛七七此时只是盯着眼前的黑瞳，却忽略了在他们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黑瞳的“分身”。与其说是分身，倒不如说是黑瞳吞噬的其中一个灵魂，再由黑瞳分离出身体之后将它具象化，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但却由黑瞳操控着。

    它的模样与黑瞳一样，脸色惨白，双眼漆黑，唇如纸薄。旦不同的是，手中拿着一条很长的锁链。锁链的一头被灵体握在手中，另一头是爪牙模样的金属制品；除此之外，它的头上长着两个犄角，身上冒着弄弄的黑烟。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毛七七等人的身后，直直地盯着正与之交谈的黑瞳，接着，轻轻扬起了手中的锁链，朝着毛七七的后背掷了过去。

    “噗呲”那金属质地的爪牙深深插进了毛七七的后背，扣在了她的心脏之上，“噗通噗通”

    “噗”毛七七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她徒然跪在了地上，那条锁链“嗖”的一下，抓着她的心脏回到了黑瞳分身的手中。接着，分身穿过毛七七的身体，回到了黑瞳的身体里。

    毛七七已经失去所有的直觉，但她的意识仍旧残留着。耳边响起的是凌若宁、马思齐与裘庸的呼喊声。黑瞳捏着自己的心脏，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便消失了。

    “毛七七！”凌若宁将毛七七抱在怀里，任由她背后流淌的鲜血渗透进自己的衣服里。湿热的血液不断往外涌出，

    凌若宁看着脸色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血色的毛七七，像是被一千把利刃同时插进了心口，一千根针插进了嗓子眼。他已经无暇顾及面前的黑瞳，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毛七七。

    他的眼睛在一刻变得很干，他陷入一种绝望的境地。许多年前，凌若宁失去了白芷，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痛苦。这一天，他又失去了毛七七，又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死离别。

    他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从宋朝到现在，玉藻前仍旧不放过他，不放过毛七七。

    他轻轻抚摸着毛七七早已失去了血色的脸，他到死也没有告诉毛七七，自己与他在很多年前，就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也没有告诉毛七七，那时候她叫白芷，他们有过很多很多的回忆。

    这一生凌若宁只想安安静静陪着毛七七，看着她平淡度过一生，但偏偏......不遂心愿。

    他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轻轻亲吻着毛七七的额头，眼睛......感受着她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但她的血早已流光了，地上、凌若宁的衣服上，全是湿哒哒的血迹，散发着血腥的气味。

    马思齐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着，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眼泪全部流干。他不断用袖子擦着眼泪，但无论怎么擦，眼泪滔滔都是不绝的，似乎都擦不干。

    凌若宁看着痛哭不止的马思齐，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想哭呢？他只是觉得，在毛七七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晦暗了下来，眼中只剩下了一地的鲜血，刺眼极了。

    他活了那么久，第二次觉得，活着是一件极其没意思的事情，第一次是在白芷死去的时候。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留下他一个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他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盼来了白芷轮回转世的毛七七，为什么偏偏......又在同样的年纪离自己而去。

    似乎......白芷死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天，是同一天吗？凌若宁依稀记得，但又记不太清了。但这些事情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所谓吗？

    凌若宁一言不发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且高傲，他面对毛七七的死似乎没有过多的表情，“你怎么都不哭呢？”马思齐看着凌若宁，大哭着说道，“你不知道吗？我早就看出来了，毛七七一直都喜欢你......”

    “没想到.......她死了你都不哭一下......你还有心吗？我恨不得......刚才被取走心脏的人是你......”马思齐崩溃极了，他一早就笃定，毛七七是他的未婚妻。即使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毛七七喜欢的人是凌若宁。

    凌若宁心中早已翻涌成灾。

    原来，毛七七是喜欢自己的吗？

    他心中此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将头埋进了毛七七的颈子上，轻轻唱起了一小段歌谣。是那一端曾经在毛七七梦中出现过的那一端歌谣，凌若宁用狐语唱着那段歌谣。

    那是一段狐仙结亲的歌谣。

    那是他与白芷成亲的时候，他唱过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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